第九十五章: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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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應玨早就懷疑他心懷不軌,便是他不動聲色說著關心的話語,謝應玨心中警惕不減絲毫,露出一個安心的笑,“我是關心則亂,以父王的本事自然無懼這般蠢笨的野物。”

    “砰!”眾士兵原本想用逮捕老虎的方式將狗熊困住,隻是比不得此物力氣,數人竟是被狗熊拽著繩子拎起扔到了地上,直接將旁邊的樹木砸斷,所有人躺在地上,嘴裏痛苦的呻yin不斷。

    站在一側的玄昌王臉色難看的看著殺傷力如此巨大的狗熊,垂落的右手似乎在微微顫抖,原是先前被狗熊爪子掃到些許,整個胳膊痛的有些麻木。

    “莫統領,你先護著皇上離開,這裏交給我便是。”

    莫百裏知道如今不是磋磨的時候,點了十來個精兵護送皇上離開,“蒼瑞你自己多加小心。”皇上放心不下,看向旁邊身上血跡斑斑的莫百裏,“莫統領,你無須跟著朕,在此處協助玄昌王便是。”

    謝雲齊麵色惶恐,“皇上萬萬不可,此處畢竟是圍場,前路還不知隱藏著何種危險,您且放心,臣等定能將此物拿下。”

    莫百裏眼神慎重,“皇上,謝公子說的是,咱們早些離開,方能調集救兵。”

    皇上看了一眼在狗熊麵前不堪一擊的士兵,揮鞭離去,“走!”

    謝雲齊看了一眼對麵混戰的眾人,以及謝應玨,“二弟,父王的安危最重要,你可想到了好的主意。”

    謝應玨衝青風等使了個眼色,冷聲道。“朝熊的腹部攻擊,它那裏最是柔軟。”

    見青風等人全部上前降服狗熊,謝雲齊小心的向後退了些許,直接將剩餘不多的蜂蜜全部撒到了謝應玨衣擺處,隨手將玉瓶丟棄在草叢中,他的目標從來就不是皇上,而是謝應玨。就算不能將其除掉。他也一定要讓謝應玨付出些代價!

    狗熊被蜂蜜的香味勾引,更加狂躁起來,直接舍了圍著它的眾人。邁開腿笨拙的走向謝應玨。

    玄昌王臉色瞬間大變,“阿玨,速速退開!”

    謝應玨就算自詡有功夫也不敢跟狗熊硬碰硬,隻是狹窄的小徑被東倒西歪的樹木擋了去路。“小駟,越過去!”

    小駟猛地抬起蹄子跨越過障礙物。謝雲齊手中撚著幾粒石子狠狠的打在馬腿上,小駟嘶鳴一聲,落地的瞬間,前腿半跪栽到地上。

    “阿玨!”玄昌王看的膽戰心驚。

    “主子小心!”青風等人神色驚懼。隻是鞭長莫及,隻能眼睜睜看著。

    謝應玨坐在馬背上隨著慣性同時撲倒在地,即便他當即就地翻滾減小衝擊。最先著地的右臂依舊發出清脆的一聲,他麵色蒼白。扶著右臂狼狽的站起身子,原本整齊的頭發也散亂下來,身上帶著草屑與塵土,唇瓣咬的發白。

    他身上帶著狗熊最喜歡的蜂蜜,縱使馬兒倒地,它依舊朝著謝應玨衝了過去。

    青風手中長劍狠狠刺向狗熊後背,雖讓它見了血,隻是頑強的狗熊見了美食完全不顧性命。

    玄昌王冷聲道,“擋住這畜生,且摸讓它再靠近阿玨。”

    青風等人自是拿出了當家本領,狗熊身上的皮毛仿若鋼針一般,長劍的攻擊幾乎都奈何不了。

    謝應玨到底是個少年,之前的重擊似乎撞碎了肩膀處的骨頭,他臉色蒼白的靠著一顆樹,頹然的大口喘息,額頭全是冷汗,謝雲齊心中大喜,麵上卻是作出憂心不已的模樣,迅速從馬上翻身下來,擔心的走到他身邊,“二弟,你傷到了何處?”

    謝應玨忍著疼痛看了他一眼,對他這麽愚蠢的問題狠狠的嗤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傷了腦子!”

    “這……”謝雲齊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他眼神中的鄙夷,順著他的話說道,“大哥聽說頭被傷到,容易變成傻子。”

    “嗬嗬,大哥多慮了。”

    謝雲齊笑的溫和,“我是怕你疼的厲害,與你說些玩笑,來,我扶你到旁邊去坐著。”

    謝應玨身上疼的厲害,自己幾乎走不動,隻能依靠著謝雲齊朝旁邊走,隻是好不容易遇見這等機會,謝雲齊可不會白白放過,兩人正要跨過樹木時,謝雲齊假裝一個不查,腳下踉蹌的向前倒,而此時他還攙扶著謝應玨,自是將某人一起帶倒。

    “靠!”謝應玨完好的手要扶著胳膊,摔倒時直接臉著地,平時再穩重的風度也保持不了,看著謝雲齊歉意的眼神,他恨不撲上去咬斷他的脖頸。

    謝雲齊誠惶誠恐的把人扶起來,關心道,“二弟,我不是故意的,地麵不平,我一時沒看清。”

    “沒關係!”謝應玨惡狠狠道,抬腳便用盡全身力氣踩住謝雲齊的腳,看他疼的眼角有些抽搐,他才不甚誠意道,“抱歉,大哥,我胳膊摔得厲害,看東西也有些模糊。”

    “無妨。”說著抱歉,為何腳下使的力氣越發大了,謝雲齊忍著疼。

    謝應玨自知身體不適,不等他反擊,猛地朝還在與狗熊糾纏的眾人喊了一聲,“青風!”

    青風立即撤出,緊張的扶著謝應玨搖搖欲墜的身體,“主子,可還忍得住?”

    “沒事,那邊情況如何了。”

    “主子且放心,那畜生馬上便要受不住了,你先坐下歇著。”

    謝雲齊額頭直跳,姿勢怪異的轉過身子,而後也坐到地上,右手小心的揉著疼的有些麻木的腳趾。

    謝應玨瞥了他一眼,冷笑著說道,“扶我去小駟那邊。”

    “主子,先前是怎麽回事?”小駟是西域傳來的寶馬,而且早就經受過各種訓練,區區一棵大樹怎麽可能將其絆倒,且還是蹄子半跪於地。

    謝應玨嗤了一聲,“這不是顯而易見。先前你們都在忙著與那東西打鬥,自然是那廝下的黑手。”

    青風蹙眉,“主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竟然也敢動手,心思歹毒至此,不能再讓其放縱下去。”

    “我可尋不著證據。這事本世子暫時吃了這啞巴虧。待我好了,再想辦法整治。”

    謝應玨微微閉著眼,心中還在想著之前的事。小駟栽倒是謝雲齊出手,先前那隻熊為何突然朝他奔來,這事情也有蹊蹺,若是能抓到謝雲齊的把柄。謝應玨咬牙切齒,肩膀一用力。他再次抽起冷氣,真特麽疼!

    青雲連續數劍直接穿透狗熊的腹部,這般龐然大物倒在地上,地麵被震的好似抖了一番。

    玄昌王使勁甩動胳膊。緩了好一會,才深深的吐了口氣,“速速離開此地。”這狗熊來的太蹊蹺。回去他必要吩咐人來查探一番,皇上無事是最重要的。隻是他那眼高於頂的兒子這回可吃了大虧,他心中竟然覺得有幾分幸災樂禍,既然沒有生命危險,其他的事玄昌王也全然不放在心上,這會看著謝應玨可憐兮兮的模樣,嘖嘖兩聲,跨上馬後,動作不失溫柔的將謝應玨拎起放到身前,“忍著吧,本王的兒子可不能連這點痛都受不了。”

    謝應玨閉著眼靠在他懷裏懶得說話,虛弱的咳了一聲,“青風,將小駟好生帶回去。”

    “主子放心,小駟並無大礙。”

    玄昌王忌諱他身上有傷,放慢了速度,緩緩而行,“你自己都傷成了這般,竟然還有心思擔心一匹馬。”

    謝應玨卻是不再開口,整個人懶洋洋的靠著他爹的胸口,玄昌王心中無奈的想著,這小子就是有讓人生氣卻難以發泄的本事,若不是看在他受了傷的份上,他可不會留情,兒子就是個討債的。

    路上剛好遇見莫統領率領眾人接應,看見謝應玨這般模樣,他甚是好奇道,“謝世子這是?”

    “沒大事,傷了胳膊而已。”

    一路平安無事的出了圍場,早有禦醫等在門口救治傷員,皇上同樣等候於此,見玄昌王無事,他鬆了口氣,“蒼瑞,沒傷著吧?”

    玄昌王隨意道,“臣弟無事,到是阿玨受了點輕傷。”

    皇上蹙眉,對身後的太醫說道,“世子身體不容有失,你親自去治療。”

    “微臣領命。”

    醫侍小心的攙扶著謝應玨去了最近的房間,皇上臉色冷凝,“蒼瑞,圍場之事乃你與莫統領共同負責,如今這情況,你有何話要說。”

    玄昌王與莫百裏同時跪下,“此事是臣等疏忽了,請皇上責罰。”

    “別急著領罪,查清楚圍場中那頭熊是怎麽回事。”

    “是。”皇上不耐的揮手讓他們退下。

    安總管看皇上臉色不佳,“皇上,可要喚太醫過來。”

    “不用,朕隻是有些累了。”說罷,揉捏著有些漲疼的太陽穴,立時有一個醫女湊了上去,小心的替皇上按揉,敢在這種時候湊上來的,是何心思可想而知。

    醫女深知各種穴位,給皇上按了一會,皇上便覺腦中清醒了許多,閉著眼睛慢悠悠道,“你叫什麽名字。”

    她立刻停了下來,剛想跪下,皇上道,“這樣回話即可。”

    “謝皇上恩典。”醫女嘴角是掩不住的嬌羞笑意,“奴婢名喚江若兮。”

    皇上手指在椅邊輕點,“江庭是你?”

    “是奴婢的爹爹。”

    “難怪……你學醫幾年了?”

    “奴婢因家父在宮為醫,奴婢耳濡目染之下自小便開始研習醫術。”

    皇上不明意味的點了點頭,“不錯。”至於哪裏不錯,就未可知了。

    安總管看了一眼笑的溫婉的江若兮,心頭一跳,皇後要坐鎮後宮,所以陪同皇上狩獵中位份最高的便是柳貴妃,他平日沒少收好處,這江若兮顯然是想趁柳貴妃不在,偷偷的爬上龍床,給自己謀個位份,安公公自然是忠於皇上的,隻是柳貴妃向來得寵,自己若是將這事瞞下來,柳貴妃表麵不在意,暗地裏在皇上跟前吹些耳邊風,就有得他受,若是別的女人他自不在意,隻是柳貴妃此人……

    雖說後宮最忌諱後妃與太監起這般齷齪,揣測聖心,但是有些事情根本難以避免。

    安總管垂首站在一側,眼角餘光見皇上隻是閉著眼享受她的按摩,他到是稍稍放下些心,皇上不是重色之人,這江若兮隻是誤打誤撞而已,便是能將皇上伺候好,也不一定會被收入後宮,他想這麽多徒增煩擾。

    “小安子,使人看看謝世子傷勢如何?”

    “老奴遵命。”安總管走到門口,使喚了一個腿腳利索的太監去探探情況,又偷偷吩咐另外一個小太監去請柳貴妃,隻在外麵停了一會,安總管再次回到皇上身邊,能賣個好給柳貴妃,他自是好處多多。

    “行了,你先退下吧。”江若兮雖覺得手腕累的酸,卻甘之如飴,誰知皇上根本就沒那方麵心思,她心中再失望也不敢表現出來,到底在皇上跟前露了臉,又告知了名字,終究是有收獲的。

    謝應玨上半身脫了幹淨,肩胛骨處一片青紫,榮太醫伸手在他肩膀位置摸索了一會,臉色雖凝重,但卻並未失色,來來回回將他整個右臂摸了一遍,玄昌王在旁邊看的幹著急,“榮太醫,犬子傷勢如何?”

    “手肘錯位,骨頭裂了縫,不過所幸世子摔倒的時候在地麵撐了一下,平時又習武防身,年紀也不大,但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世子這傷得養個三五個月才能好徹底。”

    玄昌王鬆口氣,“沒變成殘廢便好。”

    謝應玨之前被摸骨,疼的幾乎要昏厥過去,口中咬著一塊白布,這會有些竭力,聽到玄昌王的話,直接軟了身子癱在床上不想再動。

    “多謝榮太醫了。”

    “王爺客氣,臣還要去檢查其他傷員,便不再此叨擾了,告辭。”

    玄昌王在他床邊坐下,“你受傷的事已經通知你母妃了,你先別忙著睡,你傷成這樣她肯定著急,將她安撫好了你再休息。”說罷轉身離開了。

    謝應玨咧咧嘴角,神色疲倦的耷拉著眼皮,果然沒多久他便聽到外麵匆匆的腳步聲,王妃推門進來時,看到他毫無精神的模樣,眼圈瞬間紅了起來,淚水止不住的落下來,“阿玨,你怎的會傷成這樣!”什麽雍容華貴,氣質芳華,寶貝兒子受傷,她恨不得痛在她身。

    想要觸碰,又怕挨著他的傷口,王妃手足無措的摸著他蒼白的臉頰,“阿玨,今後莫要再逞強,你父王也是,帶你出去怎的沒有護好你。”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他手背,謝應玨強自微笑道,“娘,別擔心,我隻是胳膊脫臼而已,沒事的。”

    “什麽脫臼……你父王早就將你傷勢告知與我,你這孩子啊……”王妃用手帕替他擦拭著額頭冒出來的虛汗,“娘,父王那是騙您的……”

    王妃心疼的阻止他,“別說了,娘在這看著你,你好好睡一覺。”

    “恩。”謝應玨身子疲憊,隻是肩膀疼的厲害哪裏睡得著,隻是閉目養神罷了。(未完待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