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秦王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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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不見,秦王叔還是這般謹慎啊。”相對於秦王的膽戰心驚,楚昀歡就顯得輕鬆愜意多了,絲毫沒有驚慌失措的樣子。甚至,還在書房裏轉悠了一圈,然後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秦王挪動著肥胖的身軀,臉色忽明忽暗。“你既然活著,為何還要回來?”
楚昀歡這個侄子,秦王還是有幾分喜愛的。可如今大局已定,無論是朝臣還是百姓,都認可了新帝。當今天子又是個有著雷霆手段的睿智帝王。若是察覺到他的行蹤,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楚昀歡一臉閑適的坐在椅子裏,麵上的神色平和淡然。“王叔覺得,以我現今的勢力,能幹得了什麽大事?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
“那你今兒個找上門來,究竟是為了什麽?”秦王看起來肥腸滿腦,卻不是個蠢笨之人。他可不認為,他冒了這麽大的風險,僅僅是為了給秦王妃賀壽。
楚昀歡輕笑一聲,姿態慵懶而又儒雅,絲毫不見先前的戾氣。“王叔不必緊張,我真的隻是來探望您,順便打聽一下福柔和祺弟的消息。畢竟,他們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了。”
秦王眼神閃爍,將信將疑,並未放下警惕之心。“七公主和魏王的消息,隨隨便便就能打聽得到,也不必非得親自來一趟王府吧?”
“王叔,您也是皇室宗親,須知外頭那些傳言有幾個是能信的?更何況,還是他們二人還住在宮裏。”楚昀歡反問了一句,頓時將秦王給問住了。
秦王嘴皮子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說出反駁的話來。
楚昀歡見秦王變得猶豫,這才接著說道:“聽說福柔許給了常寧侯府的二公子,還是個庶出的?”
秦王尷尬的笑了笑,道:“定下親事的時候,還不是庶子…隻不過…”
“隻不過常寧侯又停妻另娶,戚氏便由妻貶為妾,連帶的二公子也變成了庶出的。”楚昀歡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臉上仍舊帶著淺淺的笑意,還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秦王輕咳了兩聲,道:“這畢竟是常寧侯府的家事,即便是聖上,也無權幹涉的。”
“我也沒有責怪任何人的意思。畢竟,這一切,都是福柔自找的。沒那個本事算計人,反而被人給算計。這個後果,也隻能由她自己承擔。”楚昀歡對於這個嬌蠻任性的妹妹,從來都沒有多少的愛護之情。
秦王微微驚愕,最不好說什麽好,隻得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
“魏王尚且年幼,不知人心險惡。若王叔還念著父皇的舊情,勞煩你多看顧一二。”楚昀歡說完了楚福柔的事情,便將話題轉移到了胞弟的身上。
“這個你放心。當今聖上雖然是個不苟言笑的,但多少也有些顧忌。加上先皇臨終前的囑托,他會善待這些兄弟的。”鑒於楚昀歡先前的態度,秦王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心虛。
果然,楚昀歡輕哼了一聲,不屑道:“牙齒和舌頭偶爾還打絞呢,更何況還不是同一個母親肚子裏爬出來的。帝王之家,根本就沒有兄弟手足之情。這一點,王叔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秦王臉色繃得緊緊的,虧他還自稱最是擅長中庸之道,麵對不按常理出牌的楚昀歡,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得從旁佐證,道:“這個…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先皇待我們幾個兄弟還是不錯的。”
“真的不錯麽?”楚昀歡似笑非笑的問道,儼然知道不少內情的模樣。
秦王嘴角隱隱抽動,險些撐不下去,隻得抓過高幾上的茶碗,猛地灌了幾口。楚昀歡見他這副模樣,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畢竟,若是此時撕破了臉,對大家都沒什麽好處。更何況,他還有求於這位王叔呢。
楚昀歡安靜了片刻,便從衣袖裏掏出一個藕色的荷包,遞到秦王的麵前。“魏王的生辰也快到了,我這個做哥哥的不便露麵。王叔什麽時候得了空進宮,就幫我捎給他吧,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秦王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也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不過是幾樣罕見的香料。我在西戎的時候,廢太子贈與的。我留著也沒什麽用,便給了他做個念想。”楚昀歡也不怕告訴秦王,反正荷包的口都未封上,他肯定會親自檢查一遍的,根本無需隱瞞。
秦王掂量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將荷包收了起來。“如此,那就等我下次進宮的時候捎給魏王吧。”
“有勞王叔了。”楚昀歡見他收下了東西,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楚昀歡見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於是站起身來告辭。秦王不敢讓他久留,怕被人認出來,於是喚來心腹,將楚昀歡送到了後門。
楚昀歡也沒有推辭,直到出了秦王府好遠,他才停住腳步,緩緩地回頭瞥了一眼那不怎麽起眼的牌匾,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因為魏王尚且年幼,仍舊住在皇宮,又礙於是男子的身份,多有不便,楚旻寧便將他安排在了最西邊的霜華殿。
這一日,楚昀祺在院子裏耍完一套劍法,剛沐浴更衣,貼身服侍的嬤嬤就將其他人屏退,一臉嚴肅地念叨起來。“殿下,習武可都是野蠻人的做派,您貴為王爺,怎能學這個。”
“嬤嬤…”魏王憤憤的瞪了這個奶娘一眼,顯得有些不快。他都已經十歲了,卻還要被人管東管西的,實在是煩不勝煩。
“嬤嬤也是為了殿下著想。您身子骨弱,哪裏能這麽折騰。那些勸說您習武的人,分明就是居心叵測!”這位嬤嬤乃是廢後王氏的陪嫁丫鬟,後來配了王家的一個管事,一直對王家忠心耿耿,自然事事都以魏王為先。
楚昀祺被念叨久了,難免會有些煩。“嬤嬤休得胡言亂語。自打跟著師傅習武之後,我的身子明明就壯實了許多,也不用時常喝補藥了。什麽居心叵測,這種話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要說本王不識好歹?!”
奶嬤嬤見魏王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駁她的意思,不由暗暗捏緊了手裏的帕子。“殿下這是嫌老奴多事了?奴婢可是一直對殿下忠心耿耿…”
“本王知道嬤嬤是一片好心,所以才會叮囑你兩句。”魏王見她又使出這種倚老賣老的招數,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他跟著太傅啟蒙的時候,可學過如何的馭下。以前他還小,一切事物皆有王皇後替他打理,根本不用他費心。故而,所學的那些基本上都沒用上。如今王皇後早已仙逝,一母同胞的兄長和姐姐根本就顧不上他,這才體會到那句: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殿下,娘娘當初將老奴撥到殿下的身邊,就是怕那些無恥的小人對您不利…可如今,殿下寧可聽旁人的話,都不願意再聽老奴嘮叨…老奴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隨娘娘去了…”奶嬤嬤沒有注意到魏王臉色的變化,依舊跟往常一樣,動不動就嚎哭上了。
楚昀祺見她又這般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架勢,眉頭皺的都沒邊兒了。“嬤嬤…本王念你跟隨母後多年,一直對你敬重有加。可你也別一再的無視宮裏的規矩,這般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若是年邁,當不了差了,就早些出宮頤養天年,本王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奶嬤嬤喉頭一噎,哀嚎聲戛然而止。臉上縱橫的老淚將白麵一樣的脂粉衝刷出好幾條溝溝,看起來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楚昀祺哼了一聲,轉身就進了寢殿。
奶嬤嬤剛要追上去辯解幾句,卻被一個麵色肅然一身嫩綠色宮裝的宮女給攔了下來。“沒有殿下的傳喚,嬤嬤還是別硬闖的好。”
奶嬤嬤恨恨的瞪了這宮女一眼,啐了一口,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我是皇上賜給魏王殿下的女官,雖說也是奴婢,可好歹也是個五品,拿朝廷俸祿。而嬤嬤你,不過是廢後身邊的一條狗罷了。若是再惹惱了殿下,怕是日後性命都難保。”這宮女絲毫不給嬤嬤麵子,狠狠地反擊道。
奶嬤嬤氣得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再加上臉上那花掉的妝容,真真是醜陋之極。然後跺了跺腳,不甘的離開了。
“自不量力!”女官羽璃收回輕蔑的視線,邁著蓮步款款的走入內殿。
楚昀祺正拿著帕子擦拭著寶劍,神情比起方才緩和了不少。
“殿下剛出了一身汗,喝杯參茶解解渴吧。”身為魏王殿下跟前的紅人,羽璃的言行舉止都恰到好處,既不會顯得太過殷勤,又真誠親切。
“多謝羽璃姐姐。”魏王依依不舍的將寶劍擱置在一旁的矮幾上,對這位女官格外的敬重。
“殿下乃是親王,怎可稱呼奴婢姐姐?”羽璃不卑不亢的指出他的錯處,諄諄教導,不敢有半點兒鬆懈。
“這裏又沒有外人。”楚昀祺小聲的嘟嚷了一句。
“即便是沒有別人,可殿下若是叫習慣了,日後難免會有說漏嘴的時候。上下尊卑,如何能隨意的更改。殿下將來是要出宮建府的,要管著偌大一個王府,萬不可輕忽。”羽璃的一字一句聽起來十分的枯燥乏味,可在楚昀祺看來,卻比奶嬤嬤無理取鬧蠻橫的說教要有意義多了。
“好啦,本王記住了。”
羽璃見他總算是有了些王爺的氣勢,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露出一抹笑容。“殿下正是張身體的時候,奴婢已經命人去傳膳了。”
盡管還不怎麽餓,楚昀祺還是欣然的接受了她的好意。“有本王愛吃的栗子糕嗎?”
“有。”羽璃應了一句,頓了頓之後,接著說道。“不過殿下的牙已經壞掉了好幾顆,不能多吃甜食。所以,奴婢隻讓人準備了幾小塊。”
楚昀祺到底是個孩子,知道不能痛快的吃栗子糕,頓時垮下臉來。
羽璃見他這副委屈的模樣,並未妥協,仍舊苦苦的規勸。“殿下不是說,要像寧王爺一樣,做個文武雙全的大英雄嗎?若是少了幾顆牙,豈不是太煞風景了。”
楚昀祺聽她這麽一說,頓時忍不住抬手捂住正換掉的幾顆牙,眼裏滿是驚恐。“那…那本王以後再也不吃甜食了。”
羽璃見勸住了他,心裏的一顆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宮女們很快進來擺膳,羽璃親自伺候他用了兩碗飯,這才滿意的命人將桌子上的殘羹冷炙給撤了下去。
楚昀祺有午歇的習慣,隻是剛吃飽,若是急著躺下,對身子可不大好。故而,楚昀祺又被逼著去殿外走了一盞茶的功夫,這才泛著困意的爬上了軟榻。隻是,他的頭剛沾到枕頭,外頭就有宮女進來稟報,說是秦王爺進宮來看他了。
提到這位王叔,楚昀祺根本就沒多深刻的印象,平日裏來往少,隻記得是個看起來十分富態的大胖子。
盡管不情不願的,可礙於長幼尊卑,楚昀祺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迎了出去。
“秦王叔,您怎麽來了?”楚昀祺將人讓進椅子裏坐下,到底年輕沉不住氣,便直接問出了口。
秦王掃了一眼身邊服侍的宮女太監,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本王與魏王叔侄有些體己話要說。”
宮女太監都是認真學過規矩的,忙低頭應了一聲,魚貫而出。走在最後的羽璃,自然也不離開。隻不過,她在離開之後,便借故將身邊圍繞的人都打發了,然後借口要回房歇歇,一個轉身便去了與正殿一牆之隔的偏殿。
“秦王叔,現下人都走了,可以跟我說實話了吧。”被太傅教導了幾日,楚昀祺也學會了最基本的察言觀色,見秦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肯定有什麽事。
秦王歎了口氣,將手伸進袖袋裏,取出了楚昀歡委托他帶進來的荷包。為了以防萬一,他已經偷偷的命人仔細的檢查過裏頭的東西,的確隻是一些香料,並未有他預料中那些害人的東西,故而才肯替他轉交。“這是你兄長之前放在我這兒的東西,說是你生辰快到了,給你準備的生辰賀禮。”
聽到兄長二字,楚昀祺果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王叔見過四哥?他不是…”
死這個字眼,他始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想當初,在聽到楚昀歡死訊的時候,他幾乎站不住。那個一直對他關愛有加的四哥,那個總是喜歡摸他頭的四哥,竟然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西戎。王皇後和文昌帝先後離世,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本就是沉痛的打擊。可誰知,一向對他頗為照顧的哥哥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人世,他如何能承受得住。
那一次,他哭得暈過去,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一個月。如今再次聽到兄長的消息,他如何能不震驚?!
“小九你別想太多…這東西,隻是你四哥出京之前放在我這兒的,我一直收在庫房的盒子裏。最近想起來,才命人找了出來。”秦王不是個蠢笨的,自然不會告訴楚昀祺,楚昀歡還活著的事情,免得走漏了消息。
替楚昀歡傳遞東西進宮,已經是他這個做叔叔仁至義盡了。若是牽扯出更多的事情來,他這個富貴閑人怕是要做到頭了。
楚昀祺知道這是哥哥留給他的最後一點兒念想,不由傷心落淚。“四哥他怎麽這麽傻…不去爭那個位子不就好了…不一樣也能做個親王…”
秦王搖了搖頭,魏王果然是小孩子心性。當時的情形,不去爭就能安然的度過麽?王家一朝失勢,死的死,貶的貶,王皇後又被廢黜,兩位嫡出的皇子一下子從嫡出成為庶出。這種落差,任誰心裏都不好受。
就算忍一時之氣,乖乖的將皇位拱手讓人,可新帝萬一是個心胸狹隘的呢?還不是照樣不得善終。
楚昀歡跟楚昀祺可不一樣,並不是個容易知足的主兒。那可是個心高氣傲,雄心壯誌的!讓他屈居人下,怕是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那本王就不多打擾了。”秦王生怕在這邊呆的久了,會被人說閑話,便匆匆起身離去。
楚昀祺將他送到殿門口,目送著淡出自己的視線。好一會兒,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手上的荷包上。
藕色的荷包,看起來極為普通。上邊繡著的寒梅喜鵲圖案,針腳也很一般,看不出什麽奇特之處。
羽璃從偏殿出來,就瞧見魏王殿下盯著手裏的荷包發呆。眉眼低垂過後,她很自然的走到他的身邊,說道:“殿下不是困了麽,怎麽還不去歇息?”
楚昀祺乍然聽到她的聲音,反射性的將荷包往袖子裏一塞,並未和往常一樣,拿到羽璃麵前炫耀。
羽璃見他這副姿態,便沒有主動提起,而是從他身邊經過,親自去整理軟榻。
楚昀祺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將荷包捂得更緊。“本王要睡了,你們都出去吧。一個時辰之後叫醒我。”
“是。”羽璃對他的改變見怪不怪,低頭應了一聲。
隻是,出了寢殿之後,羽璃便來到一個僻靜之處,掏出懷裏的哨子吹了一聲。片刻之後,一個黑色的身影便鬼魅般的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什麽事?”
“秦王方才來了霜華殿,與魏王殿下私下說了些什麽,還給了魏王殿下一個荷包。我剛才從他身邊經過,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清香,似乎是香料之類的東西。”羽璃能夠有這般見識,並能夠輕易的取得魏王的信任,自然不是普通的女官,而是龍衛之中的少有的鳳衛易容假扮的。
那名龍衛蹙了蹙眉,說道:“皇後娘娘即將臨盆,一刻都不能大意。尋個機會,將那荷包裏的東西掉個包。”
不管秦王帶進宮的東西是不是什麽害人的東西,就憑秦王突然造訪霜華殿這一事,就足以說明裏頭有問題。
他們深知主子的脾氣,以及對皇後娘娘的寵愛,萬萬不敢放過任何可疑的人和事。
羽璃點了點頭,然後便回了霜華殿。
勤政殿
“主子,秦王今兒個突然去了霜華殿。”龍一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匯報給了正在龍椅上閉目養神的楚旻寧。
楚旻寧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似的,並未透露出任何的訊息。
龍一跟隨楚旻寧這麽些年,多少也能夠了解主子的一些習性。此番這般舉動,便是默許了他繼續往下說。
“羽璃說,秦王還私下給了魏王一個荷包。龍三為了以防萬一,已經命她偷偷將裏頭的東西掉包。”龍一說完最後一句,又偷偷的打量了主子一眼,卻見主子仍舊閉著眼,仿佛睡著了一般。
就在龍一以為主子是真的睡著了的時候,楚旻寧突然開了口。“西戎使臣那邊查的怎麽樣了?”
“隨行的總共兩百人,除去平王的親衛和公主的貼身婢女,剩下的都是西戎的官員。屬下排除了其中一百九十八人的嫌疑,有兩人尚且下落不明。”龍一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其中一個,是平王身邊的一位謀士,據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另一位,隻是一個不起眼的七品芝麻官,相貌普通,身材普通…”
“那個七品官的一切資料,事無巨細,一絲一毫都不能漏掉。”楚旻寧不等他匯報完,就已經做出了決斷。
龍一心裏雖有疑惑,卻仍舊按照指令行事。
“平王出使他國,卻還光明正大的帶著謀士,想必是為了公主和親之事。暫時行蹤不定,並不表明他就是那施法之人。反倒是那個七品小官,特征越是不明顯,能夠動手腳的地方就越多,不可輕視。”
“是,屬下定然全力追查。”
“此事可不張揚,朕不想打草驚蛇。”
龍一應了一聲,交待了下去。
驛館之中,平王和映月公主正為了和親的人選僵持不下。
“和親的公主,即便是不納入後宮,怎麽說也得配個親王。可大齊的皇帝居然將公主指給一個世子,簡直欺人太甚!”
映月公主直到前些時日才知道楚昀辰的身份,故而對皇帝的意思,並不怎麽排斥。“王兄,聯姻的目的本就是為了兩國結秦晉之好。來大齊之前,皇上也說過,不管聯姻的對象是誰,也都得我點頭了才行。”
平王眉頭緊蹙,見皇妹臉上那抹若有似無的紅暈,這才後知後覺的證實了某件事情。“映月你…真的看上了那位辰世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