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霸道護妻,為她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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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音的話,讓靖豐帝越發的為難起來,僅僅是片刻,北策便已經到了的大殿之上,第一眼就瞧見了安九,隻是,此刻她坐的位置……
北策濃墨的眉峰微皺著,感受到大殿中的詭異氣氛,一抬眼,正對上安九那眼裏的調皮與詭譎。
那眼神,似在說——躲了這麽久,終於出現了麽?
那一刹,他好似意識到什麽,心中禁不住低咒,這女人……她根本就沒有打算請罪麽?
北策蹙眉,他早該料到的,她的目的是逼他出來,何必當真去做犯險的事?而自己,方才關心則亂,竟白白這般擔憂,此刻的北策,心中算是鬆了一口氣。
隻是,剛鬆了一口氣,靖豐帝接下來的話,卻是讓的神色瞬間冷了下去。
“北策,正好你來了,這裏有一事,看看你意下如何!”靖豐帝看了北策一眼,心中打著將這事兒推到北策身上的主意,徑自繼續開口道,“容妃有個心願,想替夏侯禦淺爭取安九,你看……”
北策眸子一凜,靖豐帝甚至沒有機會將話說完,站在殿上之人,渾身散發出的氣勢,讓所有人都是一怔,甚是連靖豐帝,也是止住了話端。
大殿之上,眾人的呼吸都緊了起來,一直以來,北世子溫雅從容,而方才那一刹……那淩厲的怒氣,是他們的幻覺嗎?
饒是安九,心中也是有些詫異,看著殿上站著的白衣男子,眸中若有所思。
同樣也是感受到了北策方才那淩人的氣勢,夏侯音眉心不由得皺了皺,可也僅僅是一刹,隨即臉上又恢複了方才的笑容,悅耳的聲音緩緩而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禦淺對安九郡主,也是真心一片,左右不過是定了親事罷了,當年太子殿下和安九郡主,不也是有婚約的麽?可後來,一紙退婚書,也就了了,臣妾倒是覺得,還沒成親,可都算不得數呢!”
算不得數麽?
那可是皇上親自下的旨,可這個時候,玉皇後,淑妃,元妃等人,也都不說什麽,等著看這一出好戲。
這夏侯音,這些時日在皇宮裏,也算是風光夠了,能有個人打壓打壓,倒也不錯,再說了,她們姐弟,甚至連康寧都沒有放在眼裏,實在是可惡!
元妃想著這些,眼底的幸災樂禍,更是濃了幾分。
倒是北似嫻,端莊的麵容之上,卻有一絲異色,瞥了一眼北策,斂眉道,“容妃妹妹此話欠妥,安九郡主和策兒,他們是兩情相悅,這不是棒打鴛鴦麽?”
“嫻妃姐姐,臣妾不過是想要給禦淺爭取一個機會,至於這結果,臣妾不也沒有強求麽?”夏侯音不緊不慢的開口,倒是說得北似嫻沒了應對之策。
瞧見北似嫻那閃爍的目光,夏侯音嘴角淺笑,“就當今天是臣妾的生辰,以此博一個樂子,若是安九郡主和北世子二人是老天注定的姻緣,那誰又差得動呢?皇上,你說是不是?”
“嗬……嗬嗬……”靖豐帝銳利的眸子眯了眯,夏侯音這樣說,倒是給了他一個好台階,他順著下了又何妨?
濃墨的眉峰微挑,“如此,那朕就準了!”
一來圓了方才滿足容妃願望的承諾,二來……靖豐帝斂眉,這安九和北策的婚事,是怎麽來的,在他心裏,始終如鯁在喉,今日借此刁難,倒也可以解了他心中的一口氣。
話落,北策的眉心更是皺得緊了些,夏侯音瞥了依舊坐在位置上的夏侯禦淺,柔聲道,“禦淺,你還愣著做什麽?你的心意,本宮也替你表明了,現在要爭取,要看你的本事了啊!”
所有人都看向夏侯禦淺,隻見那溫文爾雅的男子起身走到殿前,康寧公主百裏雨姍的臉色更是沉了下去,不隻是她,就連百裏騫握著酒杯的手也是緊了緊,那陰鷙的眸中,瞬息萬變。
“世子,得罪了。”夏侯禦淺走到北策身旁,拱了拱手,雖是笑容滿麵,可暗藏著的洶湧,卻是澎湃洶湧。
一時之間,大殿之上的氣氛越發詭異起來,有人擔心,有人憤怒,有人看著好戲,可有人卻在方才的一怒之後,整個人便歸於平靜,猶如一潭湖水,寂靜無波。
北策這反應,再次讓眾人愣了愣,竟是分不清楚,方才北世子身上的那淩人的氣勢是幻覺,還是眼前這平靜是幻覺。
這有人搶人都搶到麵前來了,他竟是絲毫也無動於衷麽?
這無動於衷,是不在意安九,還是他心裏胸有成竹,絲毫也不將夏侯禦淺這個敵手放在眼裏?
眾人猜測之間,北策的目光終於緩緩的停留在了夏侯禦淺的身上,清朗的聲音在大殿之內響起,“恐怕要讓夏侯公子失望了。”
不僅僅是夏侯禦淺,在場的旁人也都是一怔,失望?
看來,這北世子果然是胸有成竹啊!
夏侯音眼底劃過一抹不悅,斂眉道,“還沒較個高下,哪裏說得上失望?等到塵埃落定,到底是誰失望,才能確定,不是嗎?”
“是啊,到底是誰失望,還有未可知!”
夏侯音的話剛落,安九的聲音赫然響起,一直沉默著的她,突然的開口,讓人皆是一愣,齊齊看向安九,隻見她嘴角微揚,似是十分享受這被人爭搶的滋味兒。
不是兩情相悅麽?看這模樣,似乎有些不對啊!
可北策對上安九的眼,瞧見她眼中閃爍著的幽光,心中卻是了然,這個女人,她是在向自己挑釁麽?
這些時日,那晚發生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那日在徽音殿溫泉內的事情,也是時時在他的心中糾纏,可他掙紮逃避了這麽久,始終還是要麵對的,不是嗎?
“嗬嗬,既然安九郡主都這樣說了,那咱們就想個法子,看看誰更有福氣一些。”夏侯音嘴角的弧度更是大了些,似想到什麽,眼睛一亮,“不如……”
“不用費心了!”
夏侯音還沒有說完,北策的聲音就赫然響起,擲地有聲,話落,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徑自走向安九,在安九的座前停下,夏侯音看在眼裏,好看的眉峰微微皺了起來,可北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安九的身上……
他幹什麽?
幾乎每一個人的心裏,都生出了這個疑問,可這個北世子,似乎誰也猜不透。
隻見他朝安九伸出手,那清亮的聲音,似無奈,又似寵溺,“如此,你可滿意了?”
這個女人以身犯險,比他現身,他出來了,方才,又那般挑釁,想要刺激自己,現在,也已經如她所願,這女人……他沒有想到,他竟是栽在了這個女人的手中!
這話中的意思,怕隻有安九能明白,安九好看的眉峰一挑,優雅的起身,倒也好不扭捏,將手放在北策的大掌之內,眼底似笑非笑,“隻要世子願意,世子可以讓我更滿意!”
這個男人,都已經是她的丈夫,這些時日,卻是躲得連人影也不見,若非自己這般設計,恐怕,他還不會出來吧!
可既然出來了,那麽,有些東西,也該要去想通了,精明如他,自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
北策挑眉,眼底的寵溺更濃,二人視線交匯,眼波流轉,這好似屬於二人之間的秘密暗語,卻是看得許多人都不是滋味兒。
百裏騫銳利的目光落在那交握著的手上,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口喝盡,似乎還嫌不夠,不著痕跡的奪過侍者手中的酒杯,一杯杯的倒著,那眼底的嫉妒,竟是沒有絲毫掩飾。
“太子殿下……”北柔輕聲開口,拉了拉百裏騫的衣袖,想要阻止,可是,百裏騫手一揚,那力道便將她給推開,毫無招架之力,隻能無奈的看著百裏騫,指甲深深的掐如皮肉,似乎這能借著身體的痛,才能掩飾心中的疼痛。
夏侯禦淺看著兩人,眉心也是微皺,目光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夏侯音,隻見她的嘴角雖微微的楊著,可那眼神中,他卻是看出了些微嫉妒。
心中一怔,難怪她今天如此費盡心思的撮合自己和安九,原來是為了他麽?
北王府的世子北策?!
眼底一抹異色一閃而過,而此刻,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北策拉著安九的手,二人重新回到了大殿之上。
“北策,你這是幹什麽?”靖豐帝看了一眼北策和安九,那老練的眸中,似有什麽東西凝聚。
北策抬眼,朝著靖豐帝行了個禮,絲毫也不再避諱,朗聲道,“皇上,今日北策進宮,就是為了和安九的婚事,臣想向皇上稟報一聲,臣已擬定了日子,準備迎娶安九過府。”
那晚雖然他和安九已經天地為證,結為夫妻,可這個大婚,他欠安九的,如何也不能馬虎了!
既然這麽多人惦記著他的妻子,那麽,他就早些娶她過門,好打消了那些人的念頭,至於自己身上的毒……北策握著安九的手緊了緊,目光柔柔的落在安九的身上,瞧見她臉上的笑容,心中對自己,更禁不住多了幾分自嘲。
世人都說他北策精明睿智,有擎天架海之才,可是,竟是在這件事上,自己蒙蔽了自己這麽久,鑽在牛角尖裏,無法自拔。
若是她嫌棄自己,那一晚,又怎麽會和自己私定終生?
想到此,北策的嘴角禁不住揚起一抹苦笑,既然安九不在意,那還有什麽可顧忌的呢?
話落,所有人都是一怔,北策……打算迎娶安九過府?
靜得可以聽見人呼吸聲的大殿之上,砰地一聲,清脆而詭異,再看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百裏騫的桌前,竟是灑了一桌的酒,那冷峻的臉上,更是陰沉無比。
“不,不行!”百裏騫首先開口,明顯有些醉意,似乎借著酒意,他也沒了什麽顧忌,赫然起身,厲聲喝道,“不行,你不能迎娶安九過門?”
玉皇後原本正幸災樂禍夏侯音的算計失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怒聲嗬斥道,“太子,你說什麽醉話,你給我好好坐著!”
不能迎娶安九?這北策和安九是訂了親的未婚夫妻,迎娶安九也是遲早的事情,太子的心中,就算是放不下安九,那也得看著忍著,都已經教訓過他無數遍,他依舊這般沉不住氣,實在是可氣!
大殿之上的其他人,神色也都變了變,百裏騫卻是不依,“醉話?本太子說的是實話,這大殿之上,可不止本太子一人不想看到她們成親吧!”
百裏騫輕笑一聲,父皇就不用說了,這婚雖是他賜的,可他生性多疑,對安九,始終有些芥蒂,現在還多了一個夏侯姐弟,哼,夏侯禦淺也想娶安九麽?
他那卑賤的身份,倒也配麽?
安九最該嫁的人是他百裏騫,從來都是他百裏騫!
“你……”玉皇後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裏,一顆心更是提了起來,瞥了一眼北柔,冷聲道,“太子妃,太子喝醉了,你先帶他離開!”
北柔正在無措之間,聽到玉皇後的吩咐,反應過來,立即起身上前,“太子……”
“你……還有你……”百裏騫抬手指著北柔,那恨恨的眼神,凝聚了太多的不甘,若非這個女人,他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他堂堂一個太子,生生被北王府那老女人無形中脅迫著,甚至連爭取安九的機會也沒有。
北柔的臉倏地綠了,玉皇後見勢不對,心中暗忖,這北柔當真是沒用,連自己的丈夫也奈何不了麽?
再繼續放任太子這樣下去,今天就不是他們看人家笑話,而是要被人看了笑話去了。
玉皇後大步上前,左手抓著百裏騫的手腕兒,“走,母後親自送你回太子府!”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說的對,你又何必苛責?”
玉皇後拉著百裏騫正要走,夏侯音的聲音響起,那嘴角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詭異,目光緩緩的落在百裏騫的身上,繼續道,“早就聽說太子殿下是個性情中人,男兒血性,他說的話,必然是發自肺腑,皇上,北世子打算迎娶安九郡主過門,可也得過了今日才行啊!”
那安九,雖有幾分姿色,卻談不上天姿國色,卻能引得這幾個男人,都為她如此,實在是有些本事。
還好,她一直都沒有小瞧她的打算,夏侯音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那交握著的手,眸光微斂,越發來了興致。
迎娶安九過門麽?
有些事情,可並非那麽容易呢!
靖豐帝老練的眸子微眯著,“北世子,今日是容妃的生辰,你就圓她一個願望吧!”
北策嘴角淺淺勾起一抹輕笑,那眼底似有不屑隱現,“今日臣進宮,不是為容妃娘娘賀壽的!”
簡潔明了,言下之意,再是明白不過,容妃娘娘的生辰,關他何事?
當下,夏侯音攥著繡帕的手倏然緊了緊,隨即,那臉上多了一抹受傷的神情,“皇上,既然如此,那這個願望,也就算了吧。”
美人傷心,我見猶憐。
靖豐帝心中不舍,想要再說什麽,北策卻是先一步開口,“多謝容妃娘娘體恤大度,不打擾皇上為容妃娘娘慶生,北策和安九,先行離開!”
說罷,二人朝著靖豐帝行了個禮,在眾人愣然的視線之中,大步走出了大殿,那兩抹身影,消失了許久,眾人似乎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這北策強硬將安九帶走,這是絲毫也沒有給容妃的麵子啊!
百裏騫悵然若失,一甩衣袖,也是離開了大殿,夏侯禦淺看著那背影消失的方向,目光再不著痕跡的瞥了坐在靖豐帝身旁的夏侯音一眼,瞧見她眸中閃爍的幽光,心中若有所思,片刻,似明白了什麽,嘴角隱隱勾起一抹輕笑。
眾人本是等著看安九和北策的婚事被插足,可眼下……嗬,似乎是夏侯音自己找不痛快了。
而此刻,出了大殿的二人,一路不語,安九的手一直被北策握在手中,任憑北策拉著她走著,終於,走到一處,北策卻是倏然停住了腳步。
安九瞧見他微皺的眉峰,不以為意的挑眉,“世子消失這麽久,不會還要責怪我吧?”
這分明是他避而不見在先,那也怪不得她動腦子,想辦法了不是?
北策身形微怔,要出口的責備,卻是瞬間被瓦解,看安九的眼神,寵溺中多了一絲無奈,“這皇宮之中,隨時都是陷阱深淵,方才我若是不來,當真如了夏侯音的意,可怎麽好?”
安九對上那關切的雙眸,好似抓住了什麽,嗬嗬一笑,“世子心中分明有我,又怎會不來?再說了,那夏侯音……”
安九腦海中浮現出夏侯音那絕美的身姿,好看的眉峰禁不住皺了皺,“我倒是覺得,夏侯音今日的作為,倒不一定是為了我!”
精明如北策,眸光閃了閃,但隨即恢複如常,“總之,你以後沒有必要,少進這皇宮。”
“那可不一定,若是世子不時時看著我,萬一我什麽時候心血來潮,進宮看看嫻妃娘娘,那容妃娘娘的琴,當真是動聽,偶爾進宮聽聽,也是不錯的,不是嗎?”安九似笑非笑,那眸中,絲毫沒有掩飾她的心思。
對北策來說,左右自己在掩藏心思,也是毫無難度的都能看清,那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北策苦笑,她這是在威脅他嗎?
時時看著她?想到自己方才在大殿上對安九說的話,北策那平靜溫和的眸中,多了些微笑意,“以後是要時時看著你,才能讓你這小野貓安分些了。”
安九心中一喜,對上北策的眼,“方才成親之事……”
“我這就讓人選日子。”
安九還沒說完,北策便開口,答案再肯定不過。
“哈哈……”安九歡喜的大笑出聲來,雖然已經拜過天地,可這婚事也是要有的,好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安九和北策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至於那些個打歪主意的,哼,都得給她滾到一邊兒去。
“那日子可不能太遠了,再過半月就是春節,百裏羽迎娶西涼公主……”安九想到什麽,眉心皺了皺,“罷了,咱們的婚事,就安排在他們之後!”
本是想一起大婚,可想到那西涼公主,安九實在是覺得晦氣,索性便作罷。
“大婚之後,你北策就徹底是我安九的人了!”安九挑眉一笑,心中說不出的愉悅,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這個人起了色心的呢?
安九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在琉璃軒調戲他的畫麵,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目光瞥向北策,那眸中泛著的幽光,竟是讓北策有些頭皮發麻,好似被脫光了衣裳一般。
“你這女人,在想什麽?”北策輕彈了一下安九的額頭,臉上不自然的羞紅。
“嗬嗬,我在想,那晚你可是欠我一個洞房花燭,我是不是該討些利息回來呢?”安九倒絲毫也不避諱,那若有所思的模樣,似當真想著該如何討利息。
北策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你一個大家閨秀,成日將洞房花燭放在嘴邊,讓人聽了去,成何體統?”
“哼,迂腐思想,食色,性也,那皇帝三宮六院,為的是什麽?想想夫君的身體,又不是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安九不以為意,大膽的話,讓北策一個踉蹌。
這安九……
“嗬,你臉紅什麽?”安九促狹的看著北策,心中邪惡更濃,目光閃了閃,“你若是覺得不劃算,你大可也想想我的身體,我不怪你就是。”
說著,北策的臉色果然越發的脹紅,對上安九似笑非笑的眼,北策蹙眉,“你……故意捉弄我!”
安九挑眉一笑,“世子奪了這麽久,這不過是利息罷了,至於本金……嗬嗬……”
安九眸子眯了眯,那眼裏泛著的光芒,更是滿含深意,後麵的話,安九不說,卻越是讓人浮想聯翩,北策身體一怔,下意識的想到新婚之夜幾個字,身上莫名的燥熱了些。
突然,北策感受到安九看著自己的視線,眉心一皺,猛地明白了什麽,心中暗自低咒。
“都說北世子天人之姿,似仙人下凡,可還是凡胎*,也有七情六欲嘛。”安九拍了拍北策的胸膛,瞬間便閃開,逃一樣的大步往前走去。
留下的北策,一張臉,神色變幻,自己方才,竟是一次次的落入安九調戲的陷阱之中了!
這女人當真是……北策看著那抹身影,聽著前方傳來的女子的笑聲,眼底卻是濃得化不開的寵溺。
對啊,他是凡胎*,有七情六欲,既然喜歡,又何必壓抑逃避?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突然,敏銳的他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氣息,濃墨的眉峰微皺,可僅僅是片刻,那精明的眸中,卻是閃過一抹不屑,大步朝著安九走去。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那麵容陰沉的男人,眸中的陰鷙越發的濃烈。
“太子殿下……”身後的女子輕緩道,那聲音,百裏騫越發的厭惡,這個女人就像一個跟屁蟲一般,跟在他的身旁,實在是討厭至極。
耳邊不斷回蕩著方才聽到的話,安九竟調戲北策麽?
那些話竟是從她一個女子的口中說出來,不若普通大家閨秀的扭捏拘謹,也不似青樓女子的風塵妖嬈,那話聽在北策耳裏,怕是分外動聽吧!
百裏騫心中更是嫉妒起北策來,為什麽是北策?
那個站在她麵前,聽她說這些*的話的該是他百裏騫不是嗎?
想到當年對安九的嫌棄,百裏騫的眉心緊緊的皺著,若是他早些娶了安九,那之後,便沒有北策什麽事了,那此刻,和安九在一起的,和她共享夫妻間閨房之事的,便是他百裏騫了!
心中的後悔如潮水般襲來,百裏騫原本抓著一支枯枝的大掌一用力,啪的一聲,那枯枝生生被百裏騫折斷。
“太子殿下……”似乎擔心百裏騫傷了自己的手,北柔關切的上前拉著百裏騫的手,可是,百裏騫卻是一揮手,那力道頓時讓北柔一個踉蹌,終究沒有穩住自己的身體,北柔重重的摔在地上。
“唔……”北柔痛呼出聲,此刻,心中也是怒了,對上百裏騫的眼,“你就那麽喜歡她嗎?”
百裏騫瞥向北柔,似乎借著酒意,絲毫也沒了避諱,“是,原本她該是本太子的太子妃!”
“可她現在不是,她喜歡的我大哥,她要嫁的人也是我大哥,太子殿下,你就醒醒吧,你有我,我愛你,我那麽那麽的愛你,我為了你,可以做一切事情,甚至……甚至喝下你給我的打胎藥,舍棄我們的孩子,我才是你的太子妃,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北柔咬著唇,第一次在百裏騫麵前傾吐情意,甚是是她的苦楚。
誰又知道,她看著自己的丈夫,對另外一個女子如此迷戀,心中是怎樣的疼痛?
如刀割,如萬箭穿心,痛不欲生。
“你?”百裏騫看著地上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那眼底的不屑,絲毫沒有掩飾,“你怎麽和她比?”
一句話,如刀劍一般,刺進北柔的心上,隱隱泛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口中喃喃,“怎麽和她比?嗬……嗬嗬……是啊,我如何和她比?”
她堂堂北王府的大小姐,卻是比不過那個叫做安九的女子!
她不得不承認,就連她也羨慕安九,羨慕她的果決果敢,羨慕她的識人眼光,更羨慕她的好運,羨慕她能讓自己愛的人愛自己,甚至還能讓不愛的人愛自己!
而這一切,她卻做不到。
她愛太子,卻隻能借著機會鑽了空子,借著北王府的勢力,借著他對自己利用的心思,成了他的太子妃,而就算是如此,他連瞧她也不曾認真的瞧過。
她以為,嫁給了他,隻要多些時間,她能讓他心中有自己,可是,她卻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已經成親好些時日,他不僅心裏沒有她,連眼裏瞧見的,也隻是她能帶給他的利用而已!
她這麽卑微,甚至恐懼,擔心有朝一日,若是當初她的設計,被太子知曉,太子會是怎樣的反應!
“要不是你……”百裏騫咬牙道,說到此,話鋒一轉,冷聲道,“你,你的大哥北策,你們北王府,奪走了本屬於我的東西!”
北柔微怔,嘴角輕笑,“那我若是還你呢?”
“還我?你拿什麽還?”百裏騫冷哼,“將太子妃之位,讓給安九麽?可是……可你也聽見了,他們要成親了,安九就要徹底的成為北策的女人!”
就算是自己有一日登上帝位,能將安九從北策的手中奪過來,那他的心中也始終會有這個遺憾!
北柔斂眉,卻是沒有再說什麽,癱坐在地上的她,看著方才那一摔,將手掌擦出的血痕,眸中的顏色變了又變。
當日,安九和北策離開錦華殿後,夏侯音便稱身體不舒服,靖豐帝當下便寶貝得散了宴會,親自送夏侯音回了柳鶯殿。
正值下午。
柳鶯殿內,琴聲悠悠揚揚,在殿內回蕩,偌大的柳鶯殿內,隻有文姑姑一人伺候著,方才靖豐帝本是陪著夏侯音,可前朝有要事,靖豐帝便先行離去。
夏侯音坐在窗前,纖手撫琴,那模樣,絲毫沒有病態,不過,眉宇之間,卻是有些不悅。
一個時辰之內,屋子裏回蕩著同一首曲子,夏侯音不厭其煩,似乎是在等著誰一般。
終於,門被推開,文姑姑抬眼看了一眼來人,瞧見那一襲白衣勝雪,微斂的眸光閃了閃,徑自退了下去。
大殿之上,獨獨剩下來人和夏侯音二人,曲調婉轉,那曲中的思念,更是濃烈了幾分,似訴說著彈琴者的心思,異常真切。
“世子終於來了,對我來說,世子還真是稀客。”曲子依舊在房間裏回蕩,伴隨著曲子,夏侯音如珠落玉盤的聲音,在大殿之內響起,悅耳動聽。
北策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坐在窗前的撫琴女子,平靜的麵容隱約流露出些微冰冷。
“我若不來,容妃娘娘,是不是還要想方設法針對安九?”北策倒也不拐彎抹角,這個女人,今日故意弄出一樁生辰願望,將安九牽扯其中,目的,不就是逼他來嗎?
那撥弄著琴弦的手微怔,但僅僅是一瞬,琴聲又恢複如常,“世子精明,果然是瞞不過你,既然世子早就看破了我的算計,那為何還要來這柳鶯殿呢?”
北策眉心微微皺了皺,“能有此等算計,不就料定了,我會來麽?”
那琴音一怔,倏地戛然而止,如玉的纖手打在打在琴弦上,琴音一轉,柔緩的思念,瞬間轉為了淩厲。
“我倒是希望你不來,那麽,便也可以看得出,你並不是那麽在乎安九!”夏侯音冷聲道,撥弄琴弦的速度越發快了些。
她的心裏就是這麽矛盾,無論是在北王府的柳鶯水榭,還是現在的柳鶯殿,她都希望用這琴音引來這個男人,可是,就算是在一個府邸之內,北策都一次也沒有踏入過她的地方。
而今日……她如願了,卻是為了安九!
“安九是我的妻子,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你以後,休要再打她的主意,你嫁進北王府,又入了皇宮,你有什麽目的,我不管,倘若是你傷了安九分毫,我定毀天滅地,都要讓你付出代價!”北策沉聲開口,冰冷的語氣,平靜的聲音,可停在人的耳裏,卻是讓人震懾。
那彈琴的手一頓,眸光微閃,嗬嗬一笑,“那安九,當真是對你如此重要麽?能讓你北世子如此護著,那安九真是有本事,饒是我都羨慕,嗬,她是你的妻子麽?世子,我記得,當年差一點兒,我就成了你的妻子了呢!”
北策濃墨的眉峰微皺,想到當年的事,眸中劃過一抹厲色,聲音越發冰冷,“當年要娶你的,一直都是父王!”
那琴音一停,那抹坐在窗前撫琴的身影,也是赫然起身,華麗的宮裝異常美豔,夏侯音轉身看著北策,“父王?哼,我最美的年華,要嫁的是一個可以做我父親的人,你覺得我會同意麽?父親明明說,提親的是北世子,嗬,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高興,可是……都是假的,我進了北王府,所麵對的,竟不是你……”
“我和你從來都沒有什麽交集,至於提親……我從未向任何人提親,也不會再向任何人提親,除了安九,至於你如何誤會,罪魁禍首,是你的父親,你父親騙了你,不是嗎?”北策斂眉,眼底越發冰冷,若非為了警告這個女人不許再對安九動心思,他連見也沒有興趣見夏侯音的。
那美麗的身影一晃,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大步走向北策,“沒有什麽交集?我十五歲生辰,宴上,你分明當著所有人的麵誇我身若扶柳,聲若鶯啼,我一直都記著,所以,這裏叫柳鶯殿,還有那柳鶯水榭……”
“容妃娘娘,請你慎言!”北策蹙眉,心中更是浮出一絲不悅。
她所說的事情,他甚至沒有絲毫記憶,這女人卻……
“慎言?”夏侯音感受到北策冷淡的態度,眸光微斂,“在北王府的幾年,我一直謹言慎行,不對你表露分毫!”
可現在,她有些不甘了呢!
似乎冷靜了許多,夏侯音對上北策的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北世子,過去的,且都當它過去了,不過,至於安九……”
夏侯音說著,頓了頓,果然瞧見北策眸中的神色暗了幾分,心中輕笑,就連自己提到安九,他也這般警惕防備麽?
他這麽愛安九麽?
夏侯音斂眉,眸光微轉,“本宮倒是很喜歡安九郡主呢,她是個聰慧的女子,和我年紀相當,若是能進宮,陪我說說話,解解悶兒,那當真是再好不過了。”
她是容妃,皇帝最疼寵的妃子,隻要她一句話,便可以實現她所說的這些,輕而易舉!
“我說過,我休要對她動什麽心思!”北策渾身散發的氣勢,多了幾分淩厲。
夏侯音卻越發瘋狂了起來,“嗬嗬,我若是不依你呢?”
“那就休怪我不客氣!”北策眸子一凜,殺氣隱現。
“不客氣?殺了我麽?”夏侯音輕笑,“若是在北王府,一個側妃死了,倒不過是小事一樁,但若是皇宮裏的寵妃死了,隻怕不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了吧!精明如世子,該是比我這一個後宮妃嬪,更加知道百裏皇室和北王府,並非看著那般親密無間,不是嗎?”
北策蹙眉,夏侯音將北策的反應看在眼裏,嘴角的笑意越發濃烈了些,“我死了倒不要緊,若是皇上抓著這件事情不放,你覺得,北王府敵得過皇室麽?皇上說不定,暗中正在等這樣一個名正言順將北王府全族牽連治罪的機會呢!世子精明,該最是會以大局為重!”
北策眸光微斂,身形一閃,下一瞬,那大掌便扼住了夏侯音的脖子,冷聲開口,“你倒是試一試,若是你敢動安九分毫,就算是拿整個北王府陪葬,我也要讓傷她之人,付出成千上萬倍的代價!”
夏侯音吃痛,卻是嘴角一揚,順著那力道,往北策懷中靠去,“成千上萬倍的代價麽?世子,能讓你如此恨,倒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至少,你記住我了!”
北策看著她的舉動,眼底一抹嫌惡閃過,手下意識的一鬆,身形一閃,避開了夏侯音靠過來的身子,看著眼前這個絕世傾城的此女子,一雙濃墨的眉峰皺得更緊,“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夏侯音眉峰一挑,“是,瘋子又如何?世子你躲這麽快幹什麽?難不成,你還為了安九守身如玉麽?”
北策的舉動,更是激起了夏侯音心中的嫉妒,北王爺對她趨之若鶩,靖豐帝對她迷戀沉醉,而這個北世子卻……避她如蛇蠍!
北策眉心皺得更緊,除了安九,誰近他身,都讓他覺得無比惡心,這個夏侯音,更是!
他今日來,就是為了警告夏侯音,倘若是她執意要打安九的主意,那麽……他當真會如所說的那般,傾盡北王府之力,讓傷她之人付出代價!
北王府敵不過百裏皇室麽?
北策深邃的眸中凝聚起一抹曆光,那可不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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