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章 私定終身,不管她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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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子以令不臣?
安九王妃給皇上指的路……
此刻的安九比其他人更快的明白了南宮禦淺的言下之意,明白之後,更是詫異,這南宮禦淺為了保命,甚至不惜將自己送到靖豐帝的手中,當做那個人質麽?
如果是有野心的,手中握著南宮禦淺這個南境皇室最後的血脈,完全可以打著助南宮一族複立皇室的旗號,一舉攻入南境,名正而言順,甚至連那些在南境之內的諸侯,知道東楚國的意圖,也沒有什麽用。
隻是,到了那時,究竟是東楚國利用南宮禦淺將南境的土地收入囊中,還是南宮禦淺利用東楚國,自己恢複了南宮皇室對南境的控製,這個就尚未可知了。
安九看著大殿之上站著的夏侯禦淺,這個人,就是一條毒蛇,與他為謀,會不會最終被這條毒蛇給咬了,一切都說不定。
眼下的局麵,就看靖豐帝作何取舍了。
大殿之內,沸騰之後,隨即而來的是靜默,空氣好似瞬間凝結了一般,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留意著靖豐帝的反應,似是在揣度著皇上的聖意。
靖豐帝臉色微沉,尤其是那銳利的眸子,似乎也在那一霎,猛地收緊。
目光所及之處,南宮禦淺嘴角含笑,一派泰然,腦海中,不斷的回蕩著方才南宮禦淺所說的話,奉天子以令不臣……這條路,他可願抓住?
突然,靖豐帝的目光一轉,落在了安九的身上,低沉渾厚的聲音,驟然響起,“安九,你意下如何?”
這樣群臣聚集的場合,靖豐帝竟轉念問安九的意思,一時之間,眾人吃驚之餘,皆是看向坐在北策身旁的女子。
安九微愣,承受著眾人的視線,卻是沒有絲毫慌亂,她意下如何?
安九對上靖豐帝的眼,心中了然,目光轉向南宮禦淺,南宮禦淺臉上的笑容,明顯僵硬了許多。
怎麽?他是在擔心自己壞了他保命的大計麽?
安九斂眉,靜默的大殿之上,溫婉的聲音,緩緩響起,“誰若是控製了南宮一族的血脈,必然能在南境局勢上,掌握絕對的主導權,安九相信,皇上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不過……”
安九眸光微轉,不僅僅是靖豐帝,連南宮禦淺的神色也是緊張了起來,隨即,安九的聲音繼續傳來,“以安九和南宮公子的接觸,這人外表溫暖和煦,可心底,卻是狡猾陰鷙,與毒蛇無意,皇上與蛇為謀,不得不小心注意,不要反被蛇咬了才好!”
安九的話不疾不徐,卻是讓南宮禦淺瞬間變了臉色。
不要反被蛇咬了才好?這安九……
南宮禦淺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可靖豐帝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掃方才的緊張與深沉,“哈哈,好,不愧是安九,看得透徹,這提醒,也是深得朕意,如此說來,南宮皇子,就算是朕要采納你的提議,也不敢徹底的信任你了。”
南宮禦淺臉色微僵,沒想到,自己竟在這個時候,被安九給擺了一道。
這安九,當真是他的克星!
南宮禦淺收斂好心神,對上靖豐帝的眼,“縱然我並非安九王妃說的那般狡猾陰鷙,因著我的特殊身份,皇上本也不應該過多的信任我,不過,有一點請皇上相信,南宮皇室,已經是最後的血脈,我如此苟延殘喘,不惜引你們東楚國入南境,也不過是為了保得一條性命罷了,南宮禦淺什麽也不求,隻求這一條命能現世安穩。”
“現世安穩?”靖豐帝眸子眯了眯,目光緊鎖著南宮禦淺,似在思量著什麽。
“皇上,這南宮禦淺狡猾多端,還是不要相信為好,那南境,不過是一個戰火彌漫的土地,要之何用?”淑妃心中有些急了,這南宮禦淺還活著,對她來說,終究是個禍患。
靖豐帝蹙眉,似乎有了猶豫,蕭太子妃看在眼裏,卻是倏然開口,“皇上,臣妾也是讚同淑妃的說法,這夏侯家如此作亂,終歸是為了南宮禦淺,而南宮禦淺倒好,方才夏侯家危難之時,沒見他求情,此刻,單單是為了保自己的命,如此不遺餘力,這不是忘恩負義是什麽?”
蕭太子妃的聲音,讓靖豐帝的臉上,一抹怒氣凝聚,隨即厲聲道,“婦人之仁,朝中之事,天下大局,豈是你們能夠明白的?”
當下,靖豐帝便堅定了心中的決定,朗聲道,“來人,將這南宮皇子給朕關押起來,無論如何,這條命,都要給朕先留著!”
淑妃臉色一僵,心中大為失望,倒是先前幫著淑妃說話的蕭文慧,眸光微斂之間,嘴角竟是淺淺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靖豐帝為皇帝這麽多年,當年的一些脾性終究還是沒改,他嫉恨自己,所以,連自己所說的話,都要一並反對了,這倒是如了她的意了!
南宮禦淺朝著靖豐帝盈盈一拜,被人帶下去之前,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安九的身上,那眼裏詭譎的光芒若隱若現……
夏侯家的事情方歇,宴會依舊繼續,管弦之音,歌舞升平。
安九坐在北策的身旁,心思卻沒有在大殿之上的歌舞上,想著方才蕭太子妃的舉動,眉心越發的收緊,蕭太子妃分明是想要南宮禦淺活著,可她偏偏反著靖豐帝的意思去說,而那結果……是蕭太子妃樂見的吧!
這蕭太子妃對靖豐帝,當真是了解得很啊!
“皇上,今日可當真是個好日子!”一曲歌舞散去,淑妃的聲音在大殿之內驟然響起。
靖豐帝蹙眉,好日子?崇寧公主生辰,在他看來,可算不得什麽好日子,甚至還有這蕭文慧……
想到蕭文慧,靖豐帝的心中,一抹不悅浮現,不過,今天察覺夏侯家的陰謀,得了南宮皇室唯一的血脈,倒是一件喜事。
“是啊,崇寧公主生辰,自然是好日子。”見其他人不符合,元妃禁不住開口,說話之間,特意看了坐在靖豐帝身旁的蕭太子妃一眼。
一直以來,她都是默默的看著這一切,這蕭太子妃今日一出下馬威,最終是坐在了皇上的身旁,隻怕,以後這宮裏,淑妃都隻能退居二線了,此刻的巴結,對自己以後,說不定就有好處呢。
這宮裏,一直都講求勢力依附,不是嗎?
不過,這討好蕭太子妃的話,卻正是合了淑妃的意,淑妃自己微揚,嗬嗬的笑道,“崇寧公主都已經二十三歲了,可婚事還沒有定下了,尋常人家的女子,到了這個年歲,都已經生兒育女了,咱們皇室的公主,可不能差了去,所以,臣妾今日懇請皇上做主,為崇寧公主擇婿。”
一聽擇婿,在場許多公子夫人都激動了起來,看了一眼坐在靖豐帝身旁的蕭太子妃,如果蕭太子妃重新得寵,那麽,誰若是娶了崇寧公主,那就更加榮耀了啊!
此刻,原本因為崇寧公主的年齡有些芥蒂的人,也都拋開了一切。
淑妃將眾人的神色看在眼裏,嘴角的笑意越發的燦爛了幾分,靖豐帝沉吟片刻,卻是興趣缺缺,淡淡的瞥了一眼崇寧公主,斂眉道,“崇寧公主,也是該到了擇婿的年紀了,那就由淑妃費心安排吧!”
“什麽費心不費心,崇寧公主是皇上的女兒,這些都是臣妾分內的事情罷了,能為崇寧公主擇得佳婿,也算是我這個做母妃的,送給崇寧公主的一份生辰賀禮了!”淑妃溫柔的開口,目光掃了一眼眾人,最後落在崇寧公主的身上,“公主,可有哪位公子,是你看上了眼的?”
二十三年來,第一次這樣備受關注,讓崇寧公主欣喜若狂,看得上眼的?
言下之意,就是在場未婚的公子之中,隨她任意挑選嗎?
崇寧公主看了一眼在場的公子,不免有些羞澀,淑妃看在眼裏,更是起身上前,拉著崇寧公主的手,嗬嗬的笑道,“單是這樣看怎麽行?可要走近些,才看得清楚!”
說著,不待崇寧公主反應過來,便帶著崇寧公主從座位上走出來,到了大殿上,公子們所在的區域,就近了打量。
“這位是尚書府的公子吧,看這模樣,一表人才,公主可喜歡?”淑妃熱情的介紹著,那臉上的笑意,看在安九的眼裏,安九的眉心下意識的皺了皺。
這淑妃為何對崇寧公主的事情這般熱心?
隻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啊!
安九的目光落在崇寧公主的身上,想到這公主的身世,不免覺得可憐,從蕭太子妃心中有了掉包孩子的念頭起,就注定了這個“公主”的淒慘命運。
說到底,就是一個甚至連什麽真相都不明,就被利用了的棋子罷了。
而對於淑妃來說,這崇寧公主隻怕也是一顆棋子……安九蹙眉,正思索著,卻隻聽得大殿之上,啊的一聲驚呼,隨即又是另外一聲,安九聞聲看去,隻見原本拉著手,一起擇著婿的兩人,竟是齊齊摔在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人皆是一愣,看著眼前的一幕,怔在當場。
這……怎的就摔了?
敏銳如安九,捕捉到淑妃踩在崇寧公主裙紗上的腳,恍然明白了過來,許是直覺,安九頓時覺得,這一摔,並非是那麽簡單的意外而已。
“來人,快扶淑妃起來!”靖豐帝率先開口,心想著這淑妃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妥帖,不免擔心。
蓮兒反應過來,立即上前,緊接著是崇寧公主的貼身宮女,二人上前將兩位主子扶起來,崇寧公主在眾公子麵前如此狼狽,不免有些不自在,倒是淑妃,忙福身,扯了扯嘴角道,“皇上贖罪,是臣妾失態了,不小心踩到了公主的衣裳,才會讓公主失了重心。”
靖豐帝斂眉,“罷了,人沒摔壞就沒事了,你也是無意。”
“謝皇上,公主,本宮……”淑妃轉身,正要向崇寧公主道歉,話說到此,卻是倏然一頓,眉心也是皺了起來,一臉的疑惑,“咦,這是什麽?”
眾人順著淑妃的視線,落在地上的一個物件上,一眼便認出了那是一個玉佩。
崇寧公主想到什麽,臉色一沉,心中大叫不好。
這玉佩是夏侯夫人方才……糟了,想到方才夏侯家的下場,就算是再笨,她也是知道,若是這個東西,被人察覺,隻怕自己也會有所牽連啊!
她當真是大意了!
這東西絕對不能落在別人手上,第一反應,崇寧公主便匆匆的上前,想要將那玉佩撿起來,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碰到那玉佩,另外一隻手,卻是先一步的將玉佩奪去。
崇寧公主心中咯噔一下,看向那隻手的主人,隻見淑妃饒有興致的把玩著手中的這枚玉佩,心中若有所思。
“我就說,這玉佩是從崇寧公主的懷中掉出來的啊!”淑妃開口,看著那玉佩,神色竟是越發的興奮了起來,“呀,這玉佩,可是男子所佩戴的款式,公主一個女子,這……”
淑妃皺著眉,打量著崇寧公主。
崇寧公主本就不是淑妃的對手,這一番打量,崇寧公主立刻就心虛了起來。
這心虛的模樣,落入在場的眾人眼裏,心中也是有了底。
一個女子,身上揣著男子佩戴的玉佩,這意味著什麽?
怕是這女子和那玉佩的主人,早已定了情了啊!
眾人明了,不免失望,看來,崇寧公主這個肥羊,要落入別人的口了。
“嗬嗬,皇上,你看看,我這不是糊塗了嗎?幸虧是方才發現了崇寧公主的這個玉佩,不然,臣妾就要成為拆散一對有"qing ren",亂點鴛鴦譜的罪人了!”淑妃皺著眉,自責的道。
“你也是一番好意。”靖豐帝開口,自然是護著淑妃,自這崇寧公主出生起,就已然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這個公主,分明就不該降生,可偏偏……
想到什麽,靖豐帝的眼底更是有一抹不悅凝聚,頓了頓,繼續道,“倒是崇寧公主,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竟是懷中藏著男子之物,將我皇室的顏麵置於何地?”
對蕭太子妃,靖豐帝不得不有幾分芥蒂,可對這個女兒,卻是沒有,就算是遷怒也無妨。
崇寧公主心中一顫,赫然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父皇贖罪,這玉佩……”
“皇上,公主早已經過了待嫁的年紀,心中有人,那也是正常的事情,左右今日都要為崇寧公主擇婿,她有一個私定終身的"qing ren",豈不是更好,這樣,皇上成全了二人,公主也有了個好歸宿。”淑妃打斷崇寧公主的話,卻也是在為崇寧公主求著情。
靖豐帝眉心微皺,沉吟片刻,陰沉的臉色才有所緩和,“那你倒是說說,是哪家的公子?”
靖豐帝的語氣依舊冷冽,崇寧公主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哪裏還敢說是哪家公子?
再說了,她分明就沒有和誰私定終生!
對,她沒有和誰私定終生,她要讓父皇知道,崇寧公主目光閃了閃,忙道,“父皇,兒臣沒有和誰私定終生,兒臣……”
“嗬嗬,公主還害羞什麽呢?皇上又不會怪你,今日本就是為你擇婿,你若說出你那"qing ren",得了皇上的成全,可是對你有太大的利處了!”淑妃嗬嗬的笑道,摩挲著手中的玉佩,心中暗自盤算著。
隻要玉佩在手,她有一百種方法,能讓這崇寧公主無法辯駁。
一切就隻等著她來左右周旋了。
崇寧公主的神色更是慌了,不僅僅是安九,還有蕭太子妃也看出了幾分不尋常的端倪,二人皆是看著淑妃手中的玉佩,可是,心情卻是各異。
相對於蕭太子妃的毫不關心,安九的心,卻是緊緊的揪著,她並不希望這崇寧公主受到淑妃絲毫的算計,左右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可淑妃,到底要幹什麽?
安九皺著眉,看著這一切,眸子微微收緊。
崇寧公主目光閃爍著不安,許是要極力強調,赫然拔高了語調,“什麽"qing ren"?根本就沒有什麽"qing ren",淑妃,你不要信口開河!”
這話,靖豐帝一聽,首先怒了,“放肆,你這不知好歹的東西,淑妃言語之中,都是為你求情,為你的終生大事考慮,你倒好,不但不領情,還如此衝撞淑妃,你……”
“皇上息怒……”淑妃再次開口,眉宇之間雖然有委屈,可是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公主不承認,該是有她的理由,臣妾看,許是在場這麽多人,公主害羞,這事兒不急。”
淑妃說著,轉向崇寧公主,繼續道,“公主,既然有了心上人,可不要錯過了這次機會才好啊。”
崇寧公主委屈至極,心中有苦說不出,隻能咬著牙,一臉的不悅。
想到那玉佩,心中又是忐忑不安,若淑妃不察覺才好,若是察覺了,那後果……崇寧公主目光之中,不安更濃。
淑妃將崇寧公主的神色看在眼裏,心中浮出一絲冷笑,目光落在手中的玉佩上,細細的打量著,突然,所有人的視線之中,淑妃神色一怔,臉色微沉,甚至連先前帶著笑意的眼裏,也是瞬間多了一抹駭然。
好似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一般。
淑妃的眼裏,閃爍著驚恐不安,靖豐帝看在眼裏,眉心微蹙,“怎麽了?那玉佩可是有問題?”
淑妃一聽,下意識的將玉佩藏在了身後,這舉動,無疑更是引起了眾人的懷疑,更是肯定,那玉佩上,有什麽讓淑妃有此反應的東西。
淑妃目光閃了閃,似思索了許久,竟是突然跪在地上,“皇上,皇上贖罪,臣妾……臣妾有罪,臣妾方才……方才所做的一切,所說的一切,都是不知情……”
這話說得靖豐帝更是疑惑,靖豐帝眸子一眯,淡淡開口,“此話怎麽說?”
淑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似壓了壓驚,雙手將方才被她藏在身後的玉佩呈上,“皇上,這玉佩……這玉佩……”
淑妃說著,似無法繼續說下去一般,靖豐帝見此情形,給秦公公使了個眼色,秦公公立即上前,將淑妃手中的玉佩拿過來,送到靖豐帝的手中。
靖豐帝握著玉佩,細細打量,突然,瞧見上麵的兩個字,臉色更是黑了下去,渾身散發著的怒意,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
“皇上,這玉佩上‘禦淺’兒子,莫不是就是夏侯……不,南宮禦淺?”淑妃口中喃喃,想到什麽,神色更是一驚,“和公主私定終生的人,是南宮禦淺嗎?臣妾不知,原來崇寧公主和夏侯家,竟是有這麽深切的關係,那夏侯家的一切事情,崇寧公主……啊……”
淑妃說到此,卻是一聲驚呼,目光閃爍著,喃喃道,“不,不會的,崇寧公主怎麽會和夏侯家的這些事情有關係,一定是臣妾多想了。”
淑妃喃喃的話,聲音雖小,可是,卻是被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此刻,在場的旁人,終於知道為何淑妃會有這麽大截然不同的反應,不過,安九卻是另有看發。
這個淑妃,當這是個精明,且了解靖豐帝的人,經她這麽一說,就算是崇寧公主和夏侯家沒有什麽關係,靖豐帝也不願意相信了。
他素來都是寧願錯殺,也不願放過的人,不是嗎?
安九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靖豐帝,果然,那臉色早已經陰沉得不像話,而這淑妃……如此算計著一切,是為了什麽?
崇寧公主不過是一個透明的公主,那裏值得上淑妃如此處心積慮的針對?
崇寧公主……蕭太子妃……安九突然想到什麽,猛然一驚,淑妃針對崇寧公主,是衝著蕭太子妃而去的嗎?
這個念頭跳進腦海,越是想,安九越是肯定,安九下意識的看向蕭太子妃,隻見她神色如常,看著這一切,嘴角甚至掛著淡淡的笑意,好似殿上跪著的,正處於危難之中的崇寧公主和她沒有絲毫關係一般。
沒有絲毫關係?安九心中諷刺,是啊,她們本就沒有絲毫關係,這蕭太子妃又怎會管她的死活?
“父皇,這玉佩是方才夏侯夫人硬塞給兒臣的,並不是什麽定情之物,父皇……兒臣和夏侯家,沒有什麽關係!”崇寧公主望著靖豐帝,焦急的皆是,她要說明一切,不能讓父皇誤會了。
方才父皇才發落了夏侯一家,此刻父皇還在氣頭上,若是他認定自己和夏侯家有關係,那自己怕是也要受到牽連的啊!
崇寧公主心中低咒,那該死的夏侯夫人,當真是要將她害慘了,若非她方才找到自己,自己也不至於落於此刻的處境。
可是,這個時候,就算是她如何解釋,多疑的靖豐帝,心中已經生了疑心的種子,便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靖豐帝看著崇寧公主,臉色越發的難看,握著玉佩的手,更是隱隱顫抖著,突然,手一揚,手中的玉佩便脫手而出,直直的飛向崇寧公主。
崇寧公主猝不及防,絲毫沒有閃躲的機會,眾人的視線之中,隻見那玉佩不偏不倚的打在崇寧公主的額頭上,伴隨著啊的一聲驚呼,崇寧公主下意識的摸著額頭,鮮血染了一手,看著觸目驚心。
“好你個不孝子,也難怪你方才,否認有心上人,這玉佩就已經是最能說明問題的證據,你還想狡辯,實在是可恨!”靖豐帝赫然起身,厲聲喝道。
崇寧公主頓時懵了,父皇此刻的盛怒……
“不,父皇……”崇寧公主心中的恐懼更是彌漫了開來,她不是狡辯,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是在告訴父皇事實,可父皇卻偏偏不信。
“不要再說了,今日朕好意給你辦生辰宴,淑妃又費盡心思為你擇婿,卻沒想到……哼,朕不想再看見,你給朕滾,以後,朕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既然和那夏侯家有關係,左右隨著夏侯家的女眷,一道流放了!”靖豐帝厲聲道,似乎潛意識裏,早早的就想將這個女兒個趕出去。
崇寧公主腦袋一片空白,一道流芳?沒有她這樣的女兒?
父皇他如此絕情,可她……她的一切都是冤枉的啊!
冤枉?崇寧公主好似捕捉到什麽,突然看向淑妃,瞧見她眸光微斂,心中好似明白了什麽。
這淑妃算計自己嗎?她為自己挖了一個坑,目的呢?
自己從來不曾得罪過淑妃,她沒有理由對付自己,不是嗎?
突然,崇寧公主好似想到什麽,身體一怔,母妃……下意識的看向坐在皇上身旁的蕭太子妃,那張極其陌生的臉,讓她不由得皺眉。
對了,淑妃定是為了對付蕭太子妃,隻因自己是蕭太子妃的女兒!
心中的恨,蔓延開來,這個女人,從自己出生開始,就不管她的死活,眼下,又會幫自己這個女兒嗎?
崇寧公主的心中不確定,可想到流放,心中的恐懼更濃,壓下對蕭太子妃的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此刻,她也隻能豁出去了,朗聲道,“母妃,救救女兒,女兒不想流放,女兒是冤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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