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出府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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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低眉,大圓臉上眼珠子一轉,忙將自己身上的白狐毛披風解開了,披到桑為霜身上。
“小桑,是林家對不住你,林管家我會重罰,你可別凍壞了。”林夫人一邊說,一邊又找李婆子要暖手的手窩窩。
桑為霜深深皺眉,若她繼續追究,反倒顯得她不識抬舉了?……
這裏這麽多人都是林府的,這裏沒有人會為她說話。
桑為霜環顧四周,隻有婁蒹葭懵懵懂懂的望著她,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刹那間,她想起以前,很久以前,那一雙多情炙熱的目,同樣的眉目如畫,可是沒有了往昔的……深情。
她知道痛了,比知道了駙馬的背叛,比從城牆上跳下痛苦百倍,千倍。
她將身上的狐裘脫下,重新放回林夫人手中,轉身,頭也不想回的離開,她不喜歡這裏,再也不想來了。
“素……”又是那一聲沙啞的呼喚,讓人聽得很吃力,卻讓桑為霜很輕易的停下。
她深吸一口氣,正巧一片雪花落在她的鼻尖,讓她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而那個說話的人,卻被一個人狠狠地鉗製住手腕,那個人是林景臣。
過雪不知大公子是出於什麽理由不讓四公子認親,但是他能感受到大公子很生氣。
“桑姑娘。”
桑為霜深深的咬牙,正要走,又被李婆子喊住。
那李婆子是看了眼林夫人,又收到了林管家的指示,腆著臉上前,將手中的狐裘給桑為霜,“桑姑娘夜裏落雪,路上冷您帶著這個,隻是今夜的事……”
桑為霜眉一皺,嘴一咧,心裏頓罵了句。
幽憤中,她揮手將李婆子的手推開,道:“屁話!本姑娘心裏一千一萬個不想讓外人知道桑家茶莊的當家是女人,是哪個……”桑為霜聲音揚高的同時,眼眶就紅了,頓時住嘴,心裏隻道和這等人多說無益,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
桑為霜眼刀兒淩厲一轉,“但我桑為霜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今日之事我記下了,若是貴府想相安無事,今後千萬離我桑家茶莊遠點!”
李婆子被她吼的嚇了一大跳,差點將白狐披風落在雪地裏。
桑為霜頭也不回的走了。
“素……”
銀鈴兒當當叫,少年乖巧的讓人生不了氣。他一直看著桑為霜消失在他的視線裏,手腕處的疼痛他絲毫感受不到,當那身影完全看不見了,他才瘋狂的掙紮起來。
*
“你想跟著她?”林景臣沉靜的目眯起,“難道你真的認識她?”
他眼裏的百感交織,說不清是猜疑,是探究,還是糾纏深邃。他始終握著少年的手不放,更不顧少年疼的緊皺著眉頭。
少年沒有理會他的話,定定地盯著院子的大門,有雪花落在他瓷白的肌膚上,不覺冰冷。
“她叫你什麽?”方才林景臣並沒有聽清楚桑為霜叫他什麽?但直覺告訴他,桑為霜並沒有認錯人。
可是他不能放老四離開,因為桑為霜她也說了謊,她可以認識老四,但老四不可能是她的表哥。
“過雪。”他冷聲喚。
過雪打了個寒顫,抬起凍得紅紅的臉,恐懼的望向林景臣。
“大,大少爺……”
林景臣不耐的掃了他一眼:“扶老四回房。”
“是、是……”過雪極怕林景臣,心裏也有怨恨,他知道四公子是認得那姑娘,而且他服侍四公子這麽久,還沒見他不舍得什麽人。
“公子,我們回房吧。”過雪伸出微顫的手扶住四少爺。他瞧見少年原本美如畫的琥珀色眼睛,此刻泛著憂鬱的光感,顯得茫然無措。
過雪的指尖在少年雪白的綢緞上顫抖了一下,心裏苦的發酸。他可以確定四公子是認得那姑娘的。
這日四公子自回房後就再也沒出來過,陳過雪看著那張傾城傾國的臉失去了以往的光彩,心裏很難受。他試圖在四公子身邊說話哄他開心,也不管他是否聽得懂。
“公子,我打聽到了,那姑娘是縣南桑家茶莊的大當家,旁的人都以為她是個男的。說起縣南小時候我爹娘還帶我去過雄獅樓裏吃過火鍋,我記得從府裏的後門出去,一直往南邊的大道走半個時辰後就能走到雄獅樓……那涮羊肉的味道我至今還記得呢……”
那刻,神神叨叨的過雪並沒有發現少年的眼睛迸射出往日的光芒。
而他隻能感受到公子不開心。
清晨,過雪端著四公子最喜歡的蒸糕進去,公子不理他。
晌午,過雪端著四公子愛吃的梅子進去,公子不看他。
夜裏……
過雪再進房間的時候卻發現一日未吃東西的四公子已經睡下了。
過雪歎了口氣,將房間裏三個爐子都審察了一遍,確定爐裏的東西可以燃上一夜保證房間裏暖暖的,他才安心離開。
大半夜的時候,床榻上的人一覺睡到醒了,因為晚上睡得早,他也醒的早。
他從被子裏出來,白色的袍子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他也沒有伸手去整理,他隻是覺得很餓,很想找什麽東西塞進肚子裏。
推開門,看著在房外睡著的照顧他的小廝,他唇角微微一笑,看他睡得熟,他也沒忍心打擾。
他向來走路無聲無息,卻沒想到今天這個時候,他走出他的院子,沒有瞧見一個人影。
他很餓,想吃東西,可是他不知道過雪以前給他準備的吃的是從哪裏端來的。他看到有門是開的,就往那裏走,不知不覺中就走出府了。
其實林府後院的管事婆子通常是這個時候起來打開府裏的後門,這樣可以方便府上的人出去采辦,也省這大寒天的她多次起床。
林府的小廝若是往日本來要在後門打開後,起床守著後門,可是這幾日下雪,那小廝也起得晚了點。
那管事的婆子幾十年如一日起來慣了,自然是不會晚,可是她有起夜就入廁的習慣,蹲了個兩刻鍾回來,正瞧見廚房的小廝出去了,管後門的小廝才剛剛起來。
那白袍少年出了縣令府後門一直朝著南邊的大道走。
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向來不記事,什麽吃穿之法他都沒有記住過,偏偏過雪那日神神叨叨說的他記住了。他好像知道自己的“病”時而好,時而壞,至於什麽時候是好什麽時候是壞,他不清楚,也懶得管。
天空中飄著雪,他穿的很單薄,可他絲毫不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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