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父女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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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蘇玥把大衣穿上的時候,楊玲玲手上拿著一個很精致的首飾盒朝她走來,目測裏麵應該裝著的是一條項鏈。
“這是什麽?哪來的?”蘇玥有些好奇地看了眼盒子的外表,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城東那家最有名的珠寶店的,那裏的所有鑽戒和其他各式首飾,都是著名的珠寶設計師david親自設計。
那裏的首飾最低價都在上萬元以上,是這裏的名媛貴婦最喜歡的珠寶。不管是風格還是花式,從來都不會重複。
“蘇玥姐,剛剛有個人托我給你的,說這是蘇城蘇總給你定製的項鏈,送給你的結婚禮物。”
結婚禮物?蘇玥來不及多想就打開了盒子,一串流光溢彩的鑽石項鏈,暴露在她的視野中,楊玲玲都看呆了:“這項鏈真的太漂亮了,上次我一個親戚想買下這條,嫌太貴了就沒買。那老板還說,整個京都也隻有一條這種樣式的珠寶,是獨一無二的。”
蘇玥看了幾眼手上的項鏈,就收起來放進了盒子裏。沒想到蘇城居然送她這麽貴重的禮物,她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
“蘇玥,送你的項鏈還喜歡嗎?”就在這時候,蘇城打進了電話,“你也別推脫,這也是你爺爺和你周阿姨的一片心意。結婚的時候我們大家也沒來得及給你準備什麽禮物,現在大家商量了一下,就決定送這條獨一無二的項鏈給你。”
“謝謝,替我謝謝爺爺和周阿姨。禮物,我很喜歡。”太久沒有和蘇城說話,她甚至已經叫不出那聲爸。既然這是他們的一片心意,蘇玥也不好拒絕。
一是太久沒叫過,而是得知親生父親的事情,她已經喊不出口。
“喜歡就好。”蘇城頓了一下,電話裏一陣沉默。他本來還想說一句,隻要你願意,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
可他知道,自己也不配當她的父親。從小到大他都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他比沈禦非更沒有立場。
喬翊已經從樓上下來,看到蘇玥手上的項鏈,似乎知道了些什麽,絲毫沒有感到驚訝。
“是……我父親送的,說是我們的結婚禮物。”蘇玥心裏有些酸澀,恐怕他們是最不像父女的一對父女吧,她現在甚至連那個爸字都無法叫出口。
“別想那麽多了,既然送你,就好好收起來,也是做父親的一片心意。玥玥,我們去吃飯吧。”
“好。”蘇玥應了一聲,把盒子放進了包裏,兩個人朝門口走去。
剛走到公司門口,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人,蘇玥先是愣了一下。
沈向華看到蘇玥,也沒想到居然能在這碰上她,也顧不了什麽,上前想要拉住蘇玥的手。
“沈公子有事嗎?”蘇玥不動聲色地向後移開幾步,看到蘇玥這麽冷淡的模樣,沈向華內心也不知道是什麽感受,苦澀一笑:“蘇玥,我們可以找個地方一起談談嗎?我不會耽擱你太久,就幾分鍾。”
“沈公子,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麽事需要好好談談的,你可以先讓一下嗎?我和我先生要去吃飯了。”蘇玥語氣不冷不熱,擺明了不想和沈向華有任何交集。
雖然遭到了蘇玥的冷眼,沈向華也沒有放棄:“蘇玥,我想請你勸勸爸,讓爸和我媽複婚,找回染雨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管好染雨和我媽,絕對不讓她們再來找你麻煩。”
蘇玥聽到沈向華今天的來意,當場就笑了:“沈向華,你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第一,你爸媽的婚姻我怎麽管的了?第二,就算我能幫忙,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一定會幫你?你又不是我的誰。第三,你要真能管住你媽和你妹妹,今天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沈向華早就料到蘇玥會拒絕,苦笑道:“你怎麽可能管不了,現在爸知道你的身世,覺得虧欠你太久,恨不得把他所有東西都塞給你,好好補償你。現在你無論說什麽,他都會聽你的。”
“不好意思,我再說一遍,你們沈家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不會插手你們沈家的事情。”蘇玥衝他一笑,挽著喬翊的手正欲離開,卻再次被沈向華攔住。
“蘇玥,你就看在我這個哥哥的薄麵上,幫我一次,幫沈家一次好嗎?我答應你,沈家的財產絕對有你的一份。”
“哥哥?”蘇玥聽到這兩個字,突然覺得很好笑,“沈向華,我隻有蘇錦瑞一個哥哥,請你記住,至於既沈家的財產,告訴你,我蘇玥一點都不稀罕。”
“蘇……”沈禦非還想說什麽,卻被喬翊冷聲打斷了,“沈公子,沈夫人和沈千金今天落到現在的下場都是咎由自取,麵對這種傷害過玥玥的人,我們沒有那麽聖母,絕對不可能幫忙。你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好好去求求沈先生。”
沈向華此刻眼裏滿是失望,看著蘇玥搖搖頭:“蘇玥,你還真是冷血又無情,六親不認。就算她們曾經害過你,可說到底你現在也好端端的。我看你就是希望看到沈家破人亡的慘狀……”
“閉嘴!沈向華。”聽到沈向華的話,蘇玥眼神霎時變得淩厲起來,“沈向華,你是個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教訓我?說我六親不認?那你呢,明明知道我是你血緣上的妹妹,你卻隻會一味地指責我破壞你們沈家的生活,指責我搶走你妹妹的幸福!難道那次在魅惑的時候,沈公子該不會就忘了對我說過的那些話了吧?”
“好端端的?沈向華你這話還真是搞笑,難道你媽和你妹妹沒有害死我,還是她們大發慈悲放過我,我還要承你們這份恩情,報答你們是嗎?”
蘇玥朝前逼進了幾步,心裏怒氣橫生,這都什麽極品,說出來的話隻會讓人覺得無恥到了極點。
“對了,你最後一句話還真就說對了,我就是喜歡看到你們沈家悲慘的樣子。”
“蘇玥,我不是這意思……”看到蘇玥神情冷漠的模樣,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找她幫忙的,沒想到這幾句話反而激怒了她。
蘇玥冷冷道:“你什麽意思我管不著,你現在,立刻,馬上消失在我麵前,否則我隻有請保安了。”
看到場麵已經無力回轉,沈向華心底歎了口氣,也隻好轉身離開了公司。
“好了,別生氣,以後沈家的事情都和我們無關了。”喬翊把蘇玥的腦袋壓進了懷裏安撫,“聽話,我們去吃飯。”
蘇玥嗯了一聲,倒也沒有被沈向華影響到情緒,隻是想到沈禦非有些難過而已。沈禦非會和肖麗華離婚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自己,可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個男人。
“玥兒,你們怎麽還在公司?都十二點半了,吃飯必須按時。”林思渝手上跨著小包,笑眯眯地走過來,才剛回國不久,這幾年國內的巨大變化讓她也感到驚訝無比,最近時不時陪著外婆到處逛逛。
蘇玥幹幹地笑了一下,慶幸還好小姨沒有和沈向華碰個正著:“小姨,我正準備和翊一起去吃呢,要不我們一起吃午飯吧。”
“也好,我順便跟喬翊說說你懷孕的注意事項,你外婆老早就讓我要好好交待他。”
喬翊點了點頭,叮囑道:“玥兒,你和小姨在門口等我一下,我去把車開過來。你乖乖在這等著,呆在小姨身邊別亂跑。姨,你幫我看著她點。”
“好了我知道,你趕緊去吧。”林思渝頗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喬翊也不覺得尷尬,笑了笑這才朝車庫走去。
這邊掛了電話,蘇城抬頭看了眼坐在他對麵的男人:“沈先生,你該走了。”
沈禦非站起來:“今天謝謝你的幫忙,不然依蘇玥的性子,她肯定不會接受我的禮物。”
這是他以父親的身份,第一次送女兒禮物,在得知她接受了,心裏無疑感到很安慰,心裏的難受也似乎稍稍減輕了一點。
從真相揭開的那一刻,他心裏就一直有一個結。想聽到蘇玥親口叫他一聲爸爸,否則他就是死了也閉不上眼睛。
蘇城讓特助送沈禦非出去:“我不是在幫你,我隻是也在體諒一個做父親的心。”
“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沈禦非感激不盡,走出了蘇氏。他開車經過一家店,突然想起林思思生前最愛吃的一道菜,一時間頗為懷念,找了個車位停下。
可巧,蘇玥和喬翊也在這一邊停下,林思渝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她瞪大眼睛,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果然是他!林思渝看到沈禦非從車上走下來,美麗的大眼睛裏盈滿了仇恨和震驚之色。
二十年了,這個負心漢的那張臉深深地印在自己腦海裏。
都是因為他,她那可憐的姐姐就這麽香消玉殞,含恨而去。
“沈禦非!真的是你。”當這個名字喊出來,林思渝聲音裏充滿了仇恨,恨不得直接上前撕碎了這個男人。
聽到這個聲音,沈禦非渾身猛得一震,不可思議地回過頭來。
喬翊和蘇玥也沒有意識到居然在這裏碰到了沈禦非,蘇玥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四目相對,沈禦非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蘇玥,眼底不知怎麽的就開始淚光閃爍,一顆心瞬間軟化了下來,蘇玥也在打量這個給了自己生命的男人。
明明是父女,卻像陌生人一樣相互打量著對方。一個平靜,一個激動而隱忍。
“蘇玥,我……”半晌,沈禦非主動開了口,卻被林思渝激動地打斷了,“閉嘴,你有什麽資格叫她的名字!閉嘴!你不配,你不配!”
伴隨著那句激動的低吼,周思渝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沈禦非的臉上,直接把他的頭給打偏了。沈禦非似乎根本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隻是哆嗦著嘴走到了蘇玥麵前。
就在那一刻,蘇玥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也很可憐。
“蘇玥,你現在有空嗎?可以一起吃個飯嗎?”他的心都開始哆嗦著,害怕蘇玥會拒絕,鼓足了勇氣問。
沒等蘇玥回答,林思渝已經冷漠地擋在了蘇玥麵前:“姓沈的,你害我姐害得還不夠嗎?現在還要反過來害她的女兒?沈禦非,你真是狼心狗肺,你不是東西!你滾!我們永遠都不想看到你,你滾啊!你現在還在這裏假惺惺的幹什麽?當初我姐死的時候,你不是還在和那個女人纏綿悱惻嗎?”
說到最後,林思渝的眼睛也紅了。這裏本來就是人口聚集之地,很快很多人都圍了上來,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還好蘇玥和喬翊都帶了口罩,身上還穿著大衣,一時間也沒人認出他們。
“我不是……”沈禦非急著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痛苦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全都是我的錯……”
他曾經多想和心愛之人有一個孩子,想聽到孩子叫他一聲爸爸。現在他真的和思思有一個女兒,可這個孩子,卻叫了別人叫爸爸。
這就是報應嗎?妻離子散,等待他的就是無盡的懊悔和孤獨。這一輩子,他注定要在失去女兒的深淵中無法自拔。
就像一道雷狠狠地劈在了他身上,沈禦非隻覺得渾身都在疼,腦子就像炸裂一樣那麽難受。
思思,這就是你的報複嗎?真狠啊,讓他感到生不如死。
青筋在額頭上一根根暴起,最後又隱沒在額角,最後他終於支撐不住,身子向後跌去,整個身子都往後倒。
“沈總!”喬翊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接住了沈禦非,蘇玥也有些驚慌失措地上前,看到他整張臉都痛苦得皺了起來:“沈總,你這是怎麽了?”
“我沒事,沒事……”聽到蘇玥的聲音,沈禦非努力地睜開眼睛,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幾個字,笑了一下。
還是林思渝比較鎮定,平穩了下內心的情緒,拿出手機馬上打了120救護車。
救護車馬上過來,把沈禦非送進了醫院。發生了這麽一件事,他們再也沒有心思去吃飯,喬翊把蘇玥送回家休息。
蘇玥躺在床上,窗台上種著的水仙,君子蘭還有臘梅。看著這些花競相爭豔,靜靜地吐著枝芽兒,總給她一種春天百花齊放的感覺。
風輕輕地拂過來,那些花輕輕搖擺,構成了一副會動的水墨畫。
就在蘇玥陷入沉思中,門開了。喬翊手上提著一個保溫桶進來,走到了她麵前。看著她發呆的樣子,有些好笑地揉了揉她的頭:“剛剛在想什麽?連肚子餓都察覺不了嗎?我在城北那家你最喜歡的店裏買了一份外賣,起來吃點。”
“我不餓,真的什麽都吃不下。”蘇玥看了他手上的保溫桶一眼,輕輕地靠在了床頭,依舊發著呆。
現在連她最愛吃的飯菜,也絲毫提不起她的食欲。
喬翊坐在床邊,打開保溫桶上,裏麵傳出一種很香的食物味道:“不吃怎麽行,你身子熬不住,寶寶也會受不了。乖,我喂你,吃完後,我帶你去看看沈總。”
他太清楚她心裏在想什麽,沈禦非當場暈倒,到底有著血緣關係,蘇玥多多少少也會放不下。
蘇玥是真的一點都吃不下,可一想到肚子裏的寶寶,她怎麽樣也要吃一點補充能量。說起來她也不是個好媽媽,這個時候應該更顧及到孩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耍性子。
“對了,我都忘了問你,夜和安可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在電話裏我聽你說他們之前就認識,可他們看起來也不像是久別重逢啊?難道,他們倆通通失憶了?”
“這事情說來話長,我現在慢慢告訴你。”喬翊一口一口地喂她,順便把歐陽夜和安可之間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蘇玥。
蘇玥幾乎聽得入了神,沒想到他們之間居然還有一段這麽離奇的過往。
“一個失憶的人,到底怎麽樣才能讓他想起來?歐陽夜該不會這輩子都想不起來了吧?如果他們一直想不起來,那這段感情就太可惜了。”
“未必,想不起來不一定就是壞事。不管怎麽說,夜和安可已經重新在一起了,何必又想起以前那段傷心痛苦的過往?”
“問題是夜現在深陷李靜的泥沼裏,他不記得他曾經和安可那麽相愛過。萬一歐陽夜一輩子都沉浸在李靜那段感情傷痛裏,他和安可再錯過一次怎麽辦?”蘇玥有些著急,“翊,我看得出來,安可現在是喜歡夜的,現在的問題出在夜身上,隻要他讓想起那段深愛,也許就會對李靜的那段感情釋然,好好珍惜安可,這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那你說怎麽辦?”
“這樣,我先帶歐陽夜去醫生那裏檢查一遍,或許有辦法讓他想起過去呢?隻要他想起了安可,那就什麽事兒都解決了。”
喬翊點點頭:“我等會給他打電話,不過……讓夜他看醫生,夜可能不會合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