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完美結局,遇一人而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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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很快進來,通知病人已經死亡,告知家屬要做好後事安排。
一切都真的結束了,蘇玥有些疲累地靠在喬翊身上,看著肖麗華步履匆匆地進來,趴在病床前嚎啕大哭。
她真的沒有想到,丈夫居然以這種決絕的姿態徹底和她告別。想到過去的種種,她感到無比後悔。她愛了他一輩子,守了他一輩子,最後還是要忍受失去他的痛苦。
今天所造成的一切,都和她有關,也可以說是她造成的。
所有地位,金錢還是其他什麽,都是虛假的,唯有她對他的愛,才是真正沒有變過的。如果從頭再來一遍,她還是會選擇拆散他和林思思,因為至少得到過他,那就足夠了。
“這位太太,請你節哀。”醫生和護士要把病逝的人轉移到太平間,見慣了這裏的生與死,他們卻還是起了一絲感慨之心。
“讓我爸好好走吧,你就別在這裏打擾他了。”蘇玥對肖麗華說了最後一句話,整個人因為脫力倒在喬翊溫暖的懷抱裏,失去了所有的意識,隻聽到他最後溫柔的呼喚聲,她太累了。
“玥玥……”
喬翊知道,她現在是她唯一的支柱。以後,他的懷抱就是她的家,為她遮風擋雨,讓她喜樂安好。
“沒事,玥玥隻是太累了,再加上這幾天又沒有好好休息,剛剛還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李木看了看蘇玥有些蒼白的臉色,讓喬翊趕緊帶著她回去。
喬翊目光冷冽地掃了眼肖麗華:“離開京都吧,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麵前。”
肖麗華默默地看了喬翊一眼,獨自走出了病房,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從那以後,沒人再見過這位沈太太。
蘇玥這一覺睡了整整一天,因為睡得太沉,整個人都陷入了一個夢魘之中,噩夢總是糾纏著她。看著她睡得很不安穩,精致的容顏上一片蒼白。
“寶貝,好好睡一覺吧,我愛你。”喬翊低語幾句,俯下身子輕輕地在她額前吻了一下,目光裏透露出愛憐,“老婆,你終於回來了,你不知道,當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整天整夜都睡不著。感謝老天爺,感謝你又回到了我身邊。”
喬翊寸步不離地守在床前,好像怎麽也看不夠似的,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生怕自己一放手,她就像夢裏那樣消失不見了。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她的肚子上,輕輕地笑了。老婆,以後我和你,還有孩子,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彌補上一代留下的遺憾。
等蘇玥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床和被鋪都很柔軟,房間裏都拉下了深紫色的窗簾。她不知道現在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隻覺得房間裏溫暖如初,一切都是那麽熟悉。
蘇玥赤著腳下床,踩在地毯上也不覺得冷,她身上穿著很寬鬆的衣服,踩著毛拖鞋徑直下了樓,樓下傳來一陣很香的味道。再一看,桌子上擺著香濃的土豆湯,涼拌西蘭花,還有烤好的羊排。
她看見,男人身上係著圍裙,手上拿著鍋鏟,在明亮的廚房裏顯得異常溫暖,恍如夢中。不知怎麽的,蘇玥眼眶一熱,從後麵輕輕地摟住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醒了?”喬翊唇邊浮現溫暖的笑容,“玥玥,剛剛要上樓叫你吃飯,現在是不是餓了,快來吃飯。”
“還真的很餓,這幾天我都沒有好好吃飯,寶寶似乎也在抗議。”蘇玥似有撒嬌的嫌疑,看到滿桌子的菜,眼睛一亮,她也確實一直沒有好好吃飯,港島的食物再好吃,她也沒什麽胃口。
“一會我陪你去醫院檢查,前幾天還落下幾次產檢。”喬翊似有擔憂,微笑道,“這孩子來得還真不是時候,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好在,他母親很堅強。”
看到喬翊專注而溫柔的眼神,蘇玥一笑:“老公這是在誇我嗎?其實,寶寶的父親也很棒。”
“吃吧,烤羊排還是我最拿手的,不是已經餓壞了嗎?”聽到那句老公,喬翊心裏像吃了蜜一樣甜。
蘇玥也顧不了什麽,直接開吃,好好地吃上一頓,他貼心地幫她熱好一杯牛奶。
“玥玥,你上樓休息,這些我來收拾。”喬翊對她一笑,起身收拾桌上的東西。
“翊,你打算怎能對付南家?”
聽到蘇玥發問,喬翊手下的動作一停,目光有些詭異地看著蘇玥:“怎麽突然對南瑾燁的事情感興趣了?心軟了?”
先前蘇玥給他提供的那個號碼,是沈染雨的,喬翊順著這條線查下去,自然還查到了郭純美頭上,同時,他還查到了她們背後的那個神秘人物,暗先生。
沒想到這些人居然聯合一線,一起用計陷害喬氏和蘇玥。如果這次不拔草除根,搞不好他們還會出什麽幺蛾子。至於南家,黑幫勢力範圍太大,一時間不可能真的滅了,但有了他們的把柄,南瑾燁和南臨多多少少也會顧忌什麽。
倒是那個暗先生……喬翊皺眉,就是因為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才會覺得更加可怕。難怪南瑾燁會知道蘇玥重生的事情,看來一定跟那個暗先生有關係。
“你想哪去了,當然不是。”蘇玥怕他酸起來,淡淡解釋道,“我隻是覺得,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一切都該結束了,如果南家同意放手,也就沒必要弄出一些麻煩事。”
事實上,南瑾燁也沒真的傷害過她,在港島的時候,他甚至全心全意地照顧自己,雖然沈禦非的死不能算在他頭上,可畢竟也和他有一定的關係。
有這麽一條人命橫在兩人之間,蘇玥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釋懷的。她和南瑾燁,注定是對立的立場。
“好了,這些事我會處理,你隻要乖乖在家養著身體就好。”喬翊笑了笑,“還有三個月,寶寶就真的要來到這個世上,玥玥,我一定會好好做一個父親,愛護寶寶,愛護你。”
“我當然相信你。”蘇玥給他倒了杯紅酒,自己端著牛奶和他碰了一下杯,“慶祝這麽多的磕磕碰碰走過來,我們還在一起,真好。”
喬翊笑,端起高腳杯碰杯:“以後,迎接我們的隻有幸福,玥玥,我愛你。”
“我也愛你。”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遠去,迎接他們的隻有幸福和快樂。
喬家和蘇家的人得知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也是半喜半憂,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喬家現在還處在風口浪尖,必須采取一些非常措施。
沈禦非的葬送是喬翊一手安排的,和林思思葬在了同一個地方,那裏一年到頭都幾乎能看到陽光,一年四季也溫暖如春。
直到下葬的那一天,高特助帶著律師來見蘇玥,將沈禦非生前簽下的一份文件交給了蘇玥,原來,早在一個月前,沈禦非就已經立下一份遺囑,將50%的股份給了她。
“小姐,這是沈先生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收下。”高特助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心裏也頗感到欣慰。
沈向華也來了墓前,站在那裏沉默地看著墓碑,一直沒有再說話。
看著手上的那份文件,蘇玥淡淡一笑,喬翊知道她心裏想什麽,扶著她朝沈向華慢慢走去。
“沈向華,我放棄沈氏這50%的股份,希望你能將沈氏集團發展得越來越好。畢竟,這是父親生前的心血。”
沈向華看著她,目光似有驚訝,爾後堅定地點了點頭:“謝謝你的信任,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此時,一個老人顫顫巍巍地來到了墓碑前,身後還跟著兩個人,看見老人此刻的情緒,沒有上前阻攔。
沈老爺子好不容易摸到墓碑,幹枯的手隱隱顫抖著,他雖然頭發花白,卻仍然有很好的精神,此刻因為遭受喪子之痛,整個人瞬間變得頹敗。
“禦非,你這個不孝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你是真正的不孝啊。”
沈老爺子兩隻手抱著那塊碑,臉幾乎貼在了碑前,老淚縱橫。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從上次那麽一別,竟然就成了父子之間的永別。他的一生都致力於維護沈家的榮譽,可這個唯一的兒子,他也實在心疼。
“老爺子,人死不能複生。”後麵兩個人企圖勸慰他,卻發現沈老爺子一味老淚縱橫。一輩子強行霸道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他哭。
沈向華沒有上前,隻是眼的看著,如果不是老太爺利欲熏心,把蘇玥賣給了南家,父親也不會死的那麽早。
陽光照在墓碑上,蘇玥有些愣愣的看著上麵,沈禦非的那張照片,突然肚子裏的寶寶踹她一下。她下意識撫摸著肚子,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寶寶剛剛在踢我。”
他的手覆蓋在她手上,深深地凝視著她,沒有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和動作,唇邊沾染著幸福的笑容:“我感覺到了,小家夥還真是有活力,將來出生的時候一定會很鬧騰,我們就不怕不熱鬧了。”
“嗯,一定會熱鬧。”
沈向華看著他倆的溫情互動,心下很羨慕,其實大多人都喜歡這樣得日子,即使再怎麽有權有勢,所盼望的不過是,擇一城而終老,遇一人而白首。
“蘇玥,孩子生的時候,能不能派人來通知我一下。”沈向華眼裏隱隱含著期盼,他心裏已經真正的接受了蘇玥,希望以後都能保持來往,就算是朋友之間的相處也好。
“當然。”喬翊點了點頭,和蘇玥相視一笑,陽光從樹葉的縫隙漏出來,道路兩邊栽著筆直的柏樹,他小心翼翼地牽著她的手,慢慢從林蔭大道中間穿過。
蘇玥看著他,提議道:“以後孩子出生了,我們就牽著孩子去上學。”
“好,我們一起牽著孩子上學。”
——
“媽,今天就看你的了。”警局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就差今天這出戲。
“放心吧,你媽我還是有兩把刷子,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歐陽夫人一拍胸口,這麽多年,她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麽可能會怕一個區區警察局。
宋承風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提醒:“你也別太大意,警察那幾個人可是精得和猴兒一樣,你稍不注意就會被人壓住氣勢。”
“我知道了。”歐陽夫人嘴角抽搐,不想再聽老公嘮叨,趕緊出了門。
趙警官得知歐陽夫人要保釋喬子然的意圖,有些為難:“夫人,不是我老趙不給你麵子,而是喬三少他涉及到毒品,新上任的上級對毒品打擊得很嚴重,您也別讓我們為難啊,最好先去邀請律師,為三少打好這場官司吧。”
“趙警官,我們喬家的人一向遵紀守法,絕對不會幹違法犯罪的事情,子然是我們喬家的人,我不相信他會吸毒,還請趙警官出示一下證據。”
一般人被抓進了警局,有一些家屬會要求了解情況查看證據,好向律師提供一些情況,這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趙警官很快讓幾個警員拿出在出租屋搜出來的幾包毒品,剛打開一包,趙警官的臉色突然變了。
這根本就不是毒品,而是一部很普通的麵粉。怎麽可能?前幾天他們接到報案,立即衝進了喬子然所在的出租屋,搜到的明明就是毒品,怎麽現在變成了麵粉?
歐陽夫人看出了趙警官的不對勁,故意問道:“趙警官這是怎麽了?難道是毒品有什麽問題嗎?”
一個警員不小心說漏了嘴,失聲道:“這根本不是毒品,而是普通麵粉。”
“麵粉?”歐陽夫人眯眼,“趙警官,今天你可得給我一個好好的解釋,就因為這一包麵粉,你就說我們家三少吸毒,你該不會是受人所托,故意找我們喬家的茬吧?說實話喬家在生意場上,也確實得罪了不少人。”
“這……”趙警官臉色大變,人是他帶著緝毒隊去抓的,毒品也是他當場驗的,可這毒品怎麽就變成了麵粉,他根本就解釋不清楚,還要扣上幫人陷害喬家的這麽一個罪名。
“趙警官,我倒想要問問,是誰和我們喬家有這麽大的仇?”歐陽夫人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開始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遲疑了好一會兒,趙警官才反應過來,臉上帶著歉意:“不好意思,夫人,這件案子還需要深入調查,三少您可以先領回去,如果警方這邊有什麽需要調查的,還會再聯係您。”
“那就謝謝您了。”歐陽夫人沒有再多問什麽,站起身很有禮貌地和趙警官握了一下手。
“客氣了,還希望你能澄清這次的毒品事件,消除喬氏在外不利的言論。”
“自然,等查清楚了,我們警方是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和集團。”
趙警官心知肚明,毒品一定是喬家動的手腳,可他根本沒有證據也沒有這個膽量去揭穿什麽,這次涉及到的毒品事件,一定要有一個替罪羊出來擔當,既然喬家敢上門來要人,一定已經找好了這個替罪羊,他又何必再強出頭呢?
喬子然已經在警局呆了數天,幾天下來,他精神萎靡不振,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茬,頭發也變得雜亂不堪。同在一起被羈押的幾個犯人試圖和他搭上幾句話,卻發現他一直愛搭不理,冷淡得很,覺得很無趣。
從吸毒被抓去警局,強製扣押,喬子然想了很多。他知道,一切都是有人在給他設局,故意引誘他去沾染毒品,破壞喬氏的名聲。如他們所願,他也真的碰了毒品。
沈染雨哭著對他說:“子然,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喬子然沒有感到任何意外,苦笑了一聲:“不是你對不起我,而是我的報應終於來了。”
其實一開始聽到喬氏被查的消息,他內心是幸災樂禍的,甚至惡毒地希望喬氏就此毀在喬翊手上,那個男人從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還可以去追求自己愛的女人,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這在他內心造成了一種極度的不平衡。
但是到了後來,他突然又感到一種極度的悲哀,為他一輩子活在怨恨和壓抑中感到不值。
此時,一個警察走過來,二話不說就把喬子然帶出去。喬子然已經覺得渾身麻木,沒有開口問什麽,隻是默默地跟著警察出去。
剛出去,喬子然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麵孔,他的母親於娟還有現任妻子楊豔修,婆媳倆看到他出來後神情都有些激動,而歐陽夫人站在正大門口上,臉色冷淡地看著這一家人。
“媽。”
“兒子,你受苦了。”於娟幾乎是顫抖著撲過去,兩隻手捧著他的臉心疼道,“我兒瘦了不少,你在裏麵受苦了。”
“沒事,都過去了。”
“大媽,謝謝你。”喬子然喊了一句歐陽夫人,他知道自己這次能被放出來,一定和歐陽夫人有很大的關係。
歐陽夫人淡淡道:“你不用謝我,我也是為了幫整個喬家。從今天起喬家的任何事都和你們無關,如果你還念往日的一點情分的話就不要再給你大哥添亂了。”
她本來是一個性格柔和的人,但這次他們做的事情實在太過,喬氏和兒子都為他們所累,歐陽靜無論如何也放不下。
“我知道,這次是我對不起大哥,我會給他一個交代的。”
“那就好。”歐陽夫人不想再說什麽,點了點頭直接出了警局。
喬子然沉默,目光落到了楊豔修身上,抱歉地說出了一句話:“豔修,我們還是離婚吧,這樣的生活我已經不想再繼續去了,我更不想再拖累你。”
聽到離婚兩個字,楊豔修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子然,我不要離婚,我原諒你和沈染雨的事,我不再鬧了,我們回家,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一定會聽話的……”
“豔修,不是你的問題。”喬子然的手放在她的手上,輕輕地移開,“房子和家裏的動產不動產都留給你,我淨身出戶。”
“我不,子然,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你。”楊豔修滿臉淚水,還是緊緊地攥住他的胳膊,還是被喬子然無情地甩開了。
“對不起。”
他真的累了,想要尋求一個結束。他沒又在看自己的母親和妻子,徑直朝警局外麵走去。楊豔修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失聲痛哭起來。她知道,這一次自己是徹底的失去他了。
喬子然再次回了那個出租屋,想拿回自己最後一點東西,推開門卻看到沈染雨躺在地上,手上還拿著針管,唇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喬子然原本死寂的眸子怔了怔,才發現沈染雨給自己注射了一種置人於死地的藥,他近乎有些癲狂地抓住她兩隻胳膊,隨即掏出手機撥打120。
“太遲了。”沈染雨突然醒過來,突然笑了,“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你知道這藥一旦用下去,一個小時後大羅神仙都救不了我。”
“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喬子然顫抖著,幾乎用吼的方式對著她,突然間淚如雨下。
沈染雨也淚如雨下:“因活著實在是太累了,一步錯步步錯,我真的很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可是後悔又有什麽用?再也回不到當初了……子然,這麽久我還欠你一句,對不起……”
“我不怪你,我知道背後有人逼你在做這些事情,我什麽都知道,我真的不怪你……”
沈染雨淡淡一笑。
“子然,所有的這一切都是郭純美指示我幹的,她的背後是南家,還有一個我不知道的神秘女人。”她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小的錄音器,塞到他手上,“郭純美和那個人通話的時候,我曾經偷偷讓家裏的月嫂錄了音,隻要抓住郭純美的把柄,不怕找不到南家的蛛絲馬跡,這也算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子然……我走了……”
說完最後一個字,沈染雨慢慢閉上了眼睛,死在愛人的懷抱裏,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她沒有把真相告訴他,她真正想死是因為知道了一件事情,原來他從來愛的都不是她,隻是把她當做一個替身。然後,她絕望了。唯一活著的動力都沒了,那她還活著幹什麽?
喬子然用力地抱著她,直到她的身體一點點地變得僵硬。
“染雨,其實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喬子然失聲痛哭。
沈染雨死了,直到過了很久喬子然才從她已經死亡的這個陰影中走出來,和楊豔修協議離婚後,獨自一個人背著旅行包走了。他打算周遊世界,直到清楚他的人生方向再回來。
他去過很多地方,很多國家,拍過無數張讓他心動的照片。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寄回一張明信片和自己拍攝下來的照片。
蘇玥和喬翊看著那些從世界各地寄過來的照片,雖然喬翊嘴上沒說,但蘇玥知道,喬子然和這個家的關係慢慢好轉起來,就像原先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正在慢慢融化。
“你說,有一天他會不會和夏清雙再續前緣?聽了他們之間的故事,覺得很惋惜。”蘇玥突發奇想,反正真正的蘇玥並沒有死,而是變成了夏清雙,也許這也是一個兩人重新開始的契機。
喬翊微笑:“看他們之間的緣分吧,如果真的有緣,也許終有一天會相逢的。”
“也是。”蘇玥笑了笑,輕輕地倒在了喬翊懷裏,他幫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手輕輕地撫著她的秀發,輕輕地吻在她的秀發上,“別一天到晚為他們的事情操心,我隻想我的妻子能整天舒心。你和孩子是我重要的,不想讓你們有任何的閃失。”
蘇玥彎唇,露出安逸的弧度:“好,聽老公的。”
喬翊的手覆蓋在她腹部上,感受小家夥時不時地拳打腳踢:“小家夥,不許在裏麵欺負你媽咪,要乖乖的知道嗎,不然爸爸一定要打你的屁屁。”
“行了,怎麽跟個神經病似的,寶寶被你嚇到了怎麽辦?”蘇玥揮開他的手,喬翊眼神溫軟,馬上轉移了陣地,五指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指,溫柔地糾纏著她。
“寶寶,你媽咪居然為了你嫌棄爸爸,等你出來的時候,要好好補償我,一定不要跟爸爸搶媽咪。”喬翊臉上似有委屈之色。
蘇玥開玩笑:“六七個月的寶寶怎麽可能聽得懂人話?你傻不傻啊,真可憐,寶寶居然有一個神經病爸爸。”
“小心我收拾你。”喬翊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聽著她嘶的一聲躲開,唇再次覆蓋上去,趁她不注意舌頭伸了進去,狠狠地糾纏住她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一隻手固定在她腦後,他喜歡這樣,讓她無處躲藏。她嚶一聲,被動地承受著他的索吻。
雖然現在他不能真的做些什麽,卻完全可以索取一些福利。
——
港島
所有的下人都有些慌張地聚集在門口,這幾天南瑾燁的脾氣都特別差,見到誰都冷著一張臉,所以他們最近都特別小心地做事,可就這樣也沒見二爺的心情好起來,逮到誰罵誰,這幾天別墅裏都籠罩著一股令人壓抑的氣氛。
他們多多少少都知道,是因為之前那位在別墅的太太跑了,這才惹得二爺大發脾氣。
書房內,南瑾燁臉色陰鬱地坐在書桌前,手上翻看著手上的最新文件,越是往下看,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本以為借“毒品門”事件,還可以趁機除掉南氏在京都的強勁對手,沒想到
“二爺,沒想到這次喬翊反應這麽快,現在警方沒有證據,已經對外宣布毒品門事件和喬氏無關,相信用不了多久,喬家就可能會恢複元氣。”
“我還是小瞧了他,之前都是我太輕敵了。”
“輕敵?瑾燁,我看你是腦子糊塗了!”
南臨突然推開書房的門,不怒自威,將一份文件狠狠地甩在桌子上:“你自己好好看看,為了一個女人搞出這麽多事,不惜賠上自己家族的利益,瑾燁,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看著父親暴怒的臉,南瑾燁心裏咯噔一下,看了看桌上的文件,俊顏變得鐵青,暗當初找的這幾個女人還是出了亂子,那個沈染雨居然還狡猾地錄了音。
南臨怒不可遏:“這港島要什麽樣的女人你找不到,偏偏找上這麽一個女子,喬子然那裏毒品是不是你提供的?現在人家已經抓住了你的把柄,你知不知道,現在內地的警察和港島的警察都恨不得咱們露出蛛絲馬跡,好來個一窩端?你知不知道,這對我們的勢力範圍影響有多大?”
除了南家,港島還有好幾家黑幫勢力,都盯著南家這塊肥肉。要是他們出了任何一個岔子沒有即使處理,很有可能會引來無數的麻煩。
“父親……”
“別說了,我什麽都不想聽。”南臨揮了下手,“早些年,我們和宋家也有些交情,眼下我們被人抓住把柄,隻有向宋承風求求情,私了。我們南家好歹也根基不淺,相信宋承風會賣這個麵子給我,要是兩家真的因此結了仇,隻會鬧得兩敗俱傷。”
南瑾燁沒有再說話,眼神黯淡無光。南臨歎了口氣,拍了拍南瑾燁的肩膀:“燁,像我們這種在槍口下生存的男人,最忌諱的,就是兒女情長。從今天開始,我希望你能真正地成熟起來。明天和我一起去內地吧,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你是我的兒子,是整個南家的繼承人,你必須舍棄那些情情愛愛,變得真正殘酷無情起來。”
“我知道了,父親。”南瑾燁唇邊劃過一絲苦笑。他怎麽忘了,像他這樣時常處在槍口下的人,怎麽配結婚生子?
很快,南臨和宋承風約好了見麵時間,早就料到了南臨的來意,同意私了,隻提出了一個要求。這輩子,南家人都不能再踏足京都一步。
南臨考慮了很久,同意了這個要求。兩人迅速達成協議,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南家人和喬家人永不相見。南臨也有自己的打算,想要徹底讓兒子對蘇玥死心,那就隻有一個辦法,永不相見。
“我想最後見一次蘇玥。”南瑾燁僅僅提出了這最後的一個請求,南臨猶豫了一下,征求了宋承風和喬翊的意見。
蘇玥答應了,好歹相識一場,就當最後給南瑾燁送別。
南瑾燁永遠記得那一天,陽光依舊明媚,風卻出奇的大。碼頭人很少,讓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淡靜而明媚的女子。
他一身深灰色的風衣,站在碼頭,專注地看著蘇玥一步一步走過來,她穿著寬鬆的孕婦裝,頭發很簡單地挽在了後麵,那張臉,一如初見時明媚無比,神情慵懶得像一隻貓咪。
“蘇玥?”
“是。”
想起初見時候的場景,南瑾燁覺得胸口傳來一陣悶痛,疼得仿佛全身都在麻木,但他依舊沒有動,隻是定定地盯著眼前那張小臉。
喬翊站在蘇玥身後,靜靜地看著妻子的背影。他沒有跟上,這是他們最後的獨處。他也吃醋,可就是因為深愛過,他很明白南瑾燁此刻的心情。
“保重。”蘇玥微微扶著腰,對著南瑾燁笑了一下。他眼睛亮了一下,她對他從未笑過,雖然這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麵,本來很傷感,可是這個笑容,卻給了他無數愉悅和欣喜。
他可以徹底放下了。
“謝謝,今天過後,我們再也不可能見麵了。蘇玥,你會忘了我嗎?”想到這裏,南瑾燁感到很苦澀,風吹起她的一縷頭發,仿佛在做最後的告別。
“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情,或許我們會是朋友。”蘇玥感歎。
“那我寧願這些事發生了,甚至慶幸。”南瑾燁苦笑,“我這輩子都不想,隻是做你的普通朋友。雖然現在我們是敵人,可至少我可以放肆表達對你的愛意。”
南瑾燁想起在魅惑第一次見他的情形,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後麵會發生這麽多事,蘇玥兩個字會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上。
“再見。”蘇玥沒有再說什麽,微笑地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最後,他黯然的放開了她的手,真的該要離開了。
南瑾燁深深地凝視著她:“蘇玥,我隻有一個請求,你能不能親眼看著我走,直到我離開為止。”
蘇玥愣了一下,微笑:“好,我看著你走。”
南瑾燁淡淡一笑,轉身朝船的方向走去,他知道背後會有一雙眼睛送自己離開,那就足夠了。風掀起他的衣角,他再也沒有回頭,腳步鏗鏘有力地進了船艙,直到背影漸漸消失在了碼頭。
他心裏在默念。
蘇玥,再見,再也不見了。
“我們回去吧。”喬翊幫她把大衣和圍巾弄好,溫柔一笑。
“好,我們回家。”蘇玥收回目光,回應他一個微笑,小心翼翼地轉身離開。
另一邊,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南瑾燁唇邊流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的手上還抓著蘇玥的一條紫色絲巾,留有她唯一的溫度。他突然低下頭,深深地吻了下去。
“我愛你。”
“二爺……”旁邊的人看到心酸,卻見南瑾燁將絲巾折疊好,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衣服裏,已經恢複了冷淡的神色。
“走吧。”從今天開始,他還是那個紈絝不恭的南瑾燁,流連花叢的黑道大少,隻是沒人知道,他的心裏深深地烙印了一個名字,他今生都不能再觸及的傷。
蘇玥,就是他一生都不能跨越的劫難,錯的時間遇上錯的人。
——
快樂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到了八月份,蘇玥的預產期到了,離預料生產期還有十幾天的時候,家人全都強烈要求她住院,以防要生。
張茜茜和藍菲幹脆也陪同住院,藍菲這個幹媽更是幾乎將所有的東西搬到了醫院,就怕蘇玥無聊。
“菲菲,上車了,快點快點。”蘇錦瑞開車過來,張茜茜探出頭,招呼藍菲趕緊上車,藍菲還在想有沒有什麽東西落下了。聽到張茜茜催命似的,隻得一邊應著一邊抱著東西上車。
“這幾天還真是喜事連連,我幹閨女要生了,子瑩也和墨城成了一對,很快又有得熱鬧了。”
看她得意洋洋的樣子,張茜茜笑:“瞧你這德行。”
藍菲最得瑟的就是獨占了幹媽這個稱號,茜茜可是玥玥的大嫂,子瑩將會是玥玥的弟妹,再叫幹媽就亂了輩分,也隻有她能做玥玥孩子的幹媽。
蘇玥也不知道為什麽變得特別累,直接在車上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喬翊看到她睡得沉,停下來幫她加了一床空調被和毛毯,心疼得要命。
她又做了那個夢,夢裏依舊黑漆漆的,她什麽也看不見,心裏莫名開始恐慌起來,即使是在夢裏,也依舊覺得可怕。
漸漸的,一束亮光咋現,蘇玥睜開眼睛,看見前麵站了一個人。他穿了一身很寬大的大衣,背對著自己,側麵的輪廓似乎有些熟悉。
暗先生!這是她腦子裏的第一反映,沒錯,這就是陳誌平嘴裏的暗先生,她心裏越發恐慌起來,剛想上前,肚子卻開始痛起來,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往下墜,疼得她臉色慘白,蘇玥下意識捂著肚子,似乎陷入了什麽可怕的夢魘之中。
“玥玥,玥玥你醒醒,別睡了,玥玥你快醒過來……”喬翊有些恐慌地叫著她,發現蘇玥的羊水已經破了,看來孩子應該會在今天降生,還好自己在身邊。
“翊……”蘇玥驚醒過來,因為劇烈的疼痛說不出話來,聲音變得虛弱無比,“翊,我要生了,你趕緊開車去醫院,肚子好痛……”
“你別怕,馬上就要到醫院了,孩子很快會生出來,別怕……”喬翊臉色蒼白,立馬重新發動引擎,猛踩油門,很速度地趕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喬翊彎腰把蘇玥抱起衝進了醫院,醫生和護士看到即將生產的孕婦,立刻安排床位和手術。
看著躺在擔架上痛苦"shen yin"著的女人,喬翊隻能用力地握著她的手,冷汗直流,女人生孩子所承受的痛苦不是平常人能承受的。一想到一會還要承受的折磨,蘇玥覺得異常的難熬。
“真的好痛,疼死了……”蘇玥實在想不到,這比她姨媽疼還要疼上百倍千倍,隻能狠狠地抓著他的胳膊,“翊,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不是她一個人,喬翊一直陪著她,他可以分擔她的痛苦,她也可以盡情地在他麵前撒嬌宣泄,而他會一直包容。
“我知道,乖,一會就好了,別怕,我一直陪著你。”
“啊……”蘇玥疼得眼淚止不住,“喬翊你個王八蛋,都是你的錯,疼死我了,再也不想生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老婆你不要生氣。”喬翊也紅了眼睛,整個人也有些慌張,“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產婦要進手術室了,這位先生你先出去吧。”
“醫生,我要順產。”蘇玥想要自己的寶寶更加健康,即使肚子疼得要命,還是選擇順產。
“玥玥……”順產一般會有很大的風險,所以早在在之前,喬翊就已經預訂了剖腹產。
“別說了,翊,我要順產。放心吧,我和寶寶都會沒事的。”
這時候,歐陽夫人,蘇老爺子和外婆等人也已經趕到了醫院。
林思渝看到喬翊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頗有些無語:“喬翊,你讓玥玥進手術室,這女人生孩子有你什麽事兒?”
“我要進去陪她。”喬翊沒有廢話,直接換上了無菌服,跟著醫生進去,也沒人阻攔,又不是封建社會,男人進產房其實也沒什麽。
再者,他們不想看喬翊在外麵發瘋,這生孩子本來就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萬一喬翊見勢不對就發起瘋來,他們可鎮壓不住,幹脆讓他自己去看就好了。
門外的一大群人都安靜下來,坐在醫院的長廊裏,漫長的等待著艱辛的生產過程,他們都無比期這個新生命的到來。
蘇玥斥責:“傻子,你進來幹什麽,女人生孩子那麽醜。”
“怎麽可能醜,為我生孩子的你是最美的,我不想在外麵受煎熬,我要看著你生下徹雪和雪徹。”
蘇玥本想笑一下,卻因為肚子傳來的陣痛而逼得臉色蒼白,喬翊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默默地給了她支撐的力量。
“陣痛已經來了,孕婦做好準備,子宮口已經開了四指半,開到十指孩子就可以順利出來,用力,呼吸。”
現在才開了四指半,蘇玥疼得說不出話來,真的太疼了。陣痛的時候要使勁,她不敢開口叫喊,因為怕力氣流失無法生產,拚命地使著勁。
“別怕,跟著我呼吸,用力呼吸。”醫生的話還在上方響著,蘇玥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跟著醫生的說法去做,她感覺宮口縮得越來越厲害,她跟著那股陣痛作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玥感覺渾身出著冷汗,虛脫無力的躺在手術台上。她大口地呼吸這空氣,痛得幾乎有些暈乎乎的,她差點都覺得自己要支撐不住了。
“不好,產婦沒力氣了,別睡過去。”
蘇玥真的快要沒有力氣,但她絲毫不能停止,更加不能睡過去,為了孩子的順利出生,她必須拚盡最後一絲力氣。
“玥玥,醒過來,別睡了,玥玥……”喬翊看著已經閉上的眼睛的女人,心裏越發恐慌,他真怕她這麽一閉眼,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你聽得到我說話嗎,玥玥,是我,老婆你別睡了……”
再次慶幸他進了產房,不然在外麵他一定會等得發瘋的。
“玥玥,你醒醒,不許你睡過去,醒醒。”
外麵眾人都聽到了喬翊的聲音,心裏也是一緊,歐陽夫人猜到蘇玥很有可能是因為沒了力氣,暫時昏迷了過去。
蘇老爺子差點坐不住,臉色繃得緊緊的,又是期待又是擔憂地看著手術室。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外麵的人已經等了將近七個小時。
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蘇玥睜開眼睛,但發現好像什麽也看不見,順著那熟悉的聲音看過去,迷蒙的視線好像抓到一絲光明,手再次抓住他的胳膊,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音。
看到蘇玥睜開了眼睛,喬翊這才放下心來,唇色發白,還好,她沒有直接睡過去。
“陣痛再次來了,用力用力,都快看見孩子的頭了。”醫生在她耳邊喊著,孩子快要出來了,蘇玥剛剛積蓄了不少的力氣,聽醫生的話開始往下用力,整個身子都弓了起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喬翊的手被她死死地捏著,可想而知蘇玥已經在拚勁全力,一分,一秒,就在一瞬間,蘇玥感覺到什麽溫熱的東西滑了下來,她聽到一聲很響亮的啼哭聲。
“孩子出來了。”藍菲激動地一把抱住張茜茜,“聽,我幹女兒的哭聲,我似乎已經看到了孩子胖嘟嘟的小臉,幸福死了!”
對於蘇玥這胎一定是個小公主的推論,張茜茜表示不敢苟同。
“生了,生了!”坐在外麵的人已經激動地不能自已,經過八個小時的漫長等待,孩子終於降生了。
蘇玥渾身濕漉漉地躺在那裏,已經說不出一句話,肚子卻還有點微痛。
“老公,好疼啊。”頭發都黏在了臉上,蘇玥看著他覺得很委屈。
“都好了,沒事了。”喬翊紅著眼睛,握著她的手也在隱隱顫抖,仿佛下一刻就能直接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個醫生驚呼了起來:“還有一個孩子,快,裏麵還有一個嬰兒。”
當聽到還有一個的時候,蘇玥有些不敢置信,瞪圓了眼睛,又開始用力。第一個艱難地出來了,第二個很順溜地出生,是一聲很微弱的啼哭聲,蘇玥徹底沒了力氣,直接暈了過去。
是龍鳳胎,兩個醫生抱著孩子出去讓家屬們看看孩子,全部人一起圍了上來,看見剛出生的孩子皺巴巴的,眉眼之中卻已經有了喬翊和蘇玥的模樣,眼睛還沒睜開,隻把粉嫩的小拳頭放在嘴邊,所有人都看得唏噓不已。
“產婦暫時暈了過去,產婦的丈夫在裏麵陪著。沒事,母子三人都平安無事。”醫生安慰著外麵的家屬,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開始逗弄這兩個小寶貝。
哭得很大聲的是個兒子,七斤半的大胖小子,而那發出一句微弱啼哭的是個女兒,隻比哥哥輕了半斤。寶寶們都很健康,不需要送到保溫箱。
“寶貝們,我是你太爺爺,乖啊。”蘇老爺子已經被兩娃萌得找不著方向,歐陽夫人和外婆更是無比歡喜,要不是孩子現在就要送去洗澡,早就搶著抱了。
“乖寶寶,我是你們的奶奶,看孩子們多可愛。”
外婆笑:“是啊,沒想到我老婆子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曾孫,孩子們一個長得比一個俊俏,太高興了。”
圍在一圈的人也都開始向兩個剛出世的孩子介紹自己的身份,逗得醫生們先笑了。洗完澡後的寶寶和剛剛皺巴巴的樣子不一樣,皮膚又白又亮,隻是還沒有睜開眼睛,麵對大人們的逗弄,張嘴就開始嚎哭。
蘇錦瑞第一次抱這麽小的孩子,生怕孩子不舒服:“寶貝們,我是舅舅啊,讓舅舅好好看看你們。”
蘇老爺子吹胡子瞪眼:“臭小子,會不會抱孩子,一定是你惹他們哭了。”
蘇錦瑞無奈,看著倆孩子,仿佛心都柔成了水。
“喲,兩個小家夥是生氣了,可能是想見媽媽了吧。”林思渝抱過孩子進了病房,見蘇玥睡著了,輕輕地把寶寶放在她邊上。
病房裏,等蘇玥醒過來的時候,側過頭就看見兩孩子躺在身邊,她感覺到了孩子傳過來輕輕的呼吸,看到兩隻小粉拳頭握著放在了嘟起的嘴邊,嬰兒的小身子又小又軟,用小褥子包裹著,蘇玥心底一片柔軟,寶寶就是她的全世界。
之前她不知道肚子裏懷的是雙胞胎,看來名字又得重新取過了。
“寶寶們很健康,老婆,辛苦你了。”喬翊溫柔地看著她,又看看孩子,這三個人,組成了他一整個世界。
“媽和外婆他們去哪了?”蘇玥看了一圈,隻看到他守在床前,爺爺大哥不在很正常,歐陽靜和林思渝他們也不在。
“應該是給其他親朋好友報喜去了,我去給你燉點雞湯,好讓你補充補充體力。”喬翊剛要出門,歐陽靜和林思渝已經進來了。
“醒了?怎麽樣,身體還好嗎?”
“好多了,你們不用擔心。”
歐陽靜看蘇玥體力恢複得不錯,放下了一顆提起的心,彎腰抱起了剛醒來的孫子。小家夥似乎感到了新奇,睜開了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張了張沒有牙齒的小嘴巴,又嘟嘴吐出幾個小泡泡。
“他衝我笑了,看他多可愛。”歐陽靜驚喜萬分,又抱了抱比較安靜的孫女兒,兩個小家夥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對方,嘴裏還吐著泡泡,似乎是在和對方打招呼。
大人們都被這兩個小家夥逗笑了,外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寶貝們都已經取好名字了嗎?”
蘇玥正在逗弄兩個小家夥:“之前不知道是雙胞胎,想著兒子就叫雪徹,女兒就叫徹雪,既然是雙胞胎,就換一個,免得雪徹徹雪的直接把人弄糊塗了。”
喬翊想了想:“幹脆兒子叫雪徹,女兒就叫唯玥。喬雪徹,喬唯玥,既好聽又有深意。”
女兒叫唯玥,一聽就知道裏麵的深刻含意,歐陽靜和林思渝會意地對視一笑,也覺得這名字很不錯。
過了一會兒,小雪徹和小唯玥似乎都餓了,小嘴巴一扁直接大哭,小胳膊小腿還手舞足蹈的,蘇玥一時間有些慌亂:“兩個小家夥是不是肚子餓了?是不是該喂他們?”
“我先抱去喂食,你先好好休息。”喬翊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有些手足無措,他們的身體真的太軟了,好像一不小心就會碎掉。
“好,我先睡一會,一會記得叫我。”
“好,你就不用再擔心他們了,這有一大群人照顧著孩子們,媽,你先幫我照看一下玥玥,我馬上就回來。”
“好,你趕緊快去吧。”歐陽靜笑著搖搖頭,本來想打趣一下自己的兒子,看著他一副從未有過的緊張的模樣,放過了他。
“嗯。”喬翊再次看了眼妻子,抱著孩子出了病房。
蘇玥身子不是很好,暫時還沒有充足的奶水,更何況還是兩個新生兒。八個小時的生產,蘇玥幾乎透支了所有力氣。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等她醒過來已經是夜晚,隻看到床前站了一個陌生人,他背對著自己,那背影似乎有些熟悉,但蘇玥可以肯定不認識他。
“你是誰?”蘇玥想坐起來,聲音還有些嘶啞,那個人聽到蘇玥醒過來,慢慢回過頭來,明亮的光線映射在那人臉上。
“是你?”一直隻在夢裏出現的暗先生,居然真的在現實中出現了,如果不是太真實,蘇玥真的以為自己隻是在做夢。
“是我。”暗上前一步,似乎想看清楚蘇玥的每一個表情,那張臉完全地暴露在了蘇玥的視線裏,如願以償地看到了她震驚的表情。
“你是女人?”雖然她頭發剪得很短,卻有一張很女性的臉蛋,而且她剛剛還對自己說了一句話那聲線可以證明,這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暗勾起唇,眯眼看她的反應:“沒錯,我是女人,有那麽吃驚嗎?”
蘇玥當然吃驚,既然是女人,為什麽要以“先生”的名號出現在別人麵前,她一直都以為暗先生是男人,沒想到居然是女人,
心裏有太多問題想問,蘇玥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心裏起了防備心。
“怎麽?害怕了?”暗嘲諷地笑了下,“有什麽好害怕的,你自己還不是一個附身在別人身上的靈魂,如果因為不是重生了,你就是一個死人,死人還有什麽好怕的?”
蘇玥淡淡問道:“你到底是誰,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害我,甚至要我死。我們貌似還是第一次見麵吧?”
第一次的時候,她許了陳誌平不小的利益,成功的利用車禍殺了自己。第二次,又聯合南瑾燁把自己擄走,差點以為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第一次見麵?那隻是你的認為!”暗冷笑著上前,“蘇玥,你知道你為什麽會重生嗎?是因為喬翊用了自己的壽命幫你續命,你才能像現在這樣活著,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麽好,寧願讓他拿命來換你的重生!你現在這條命就是他的。”
蘇玥呆住,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幾乎歇斯底裏的女人,半晌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你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為了讓你活著,他寧願損傷自己的壽命,替你續命。喬翊是不是跟你說,上輩子你自殺後,他抱著你的骨灰,開車出了車禍才死的?”暗嗬嗬一笑,“真相是,他損耗了自己的壽命讓你重生,所以他才會死。愛情真是可悲,他不想你死,我又何嚐不想他能活著?所以我喂他吃了重生藥,看到你們都已經重生了,我當然不想讓你們再遇上,就想借用陳誌平折磨你,然後殺了你,沒想到就是這一步,反而促成了你們這一段緣分,現在想想真是後悔,早知道會這樣,我就應該直接動手殺了你。”
說到最後,暗開始落淚,滿是仇恨的看著蘇玥。
從他八歲那年,自己就一直陪在他身邊,青梅竹馬,年少純情,她一直以為自己才會是那個陪在他身邊的女人。
可當喬翊第一眼看到夏清雙,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她從來沒有過到他明亮而炙熱的目光,那是一個男人想要占有一個女人的*,就像一頭野獸好不容易在雪地裏找到一塊肥美的食物,隻想衝上前狠狠掠奪。
事實也如她所料,哪怕那個女人是已婚婦女,他也利用不正當的後段將她搶了過來。
她怎麽都沒想到,喬翊居然會看上一個有婦之夫,這樣的女人到底有什麽好?不過是一個結過婚的二手女人。
所以她處心積慮,聯合陳露悠一個勁兒地陷害夏清雙,那時的自己好像瘋了一樣,隻想狠狠地折磨夏清雙,因為她獨占了那個男人的心。
“為什麽你要活著,為什麽你不去死?”
說到後麵,暗幾乎變得歇斯底裏起來,手狠狠地掐著蘇玥,這女人真的是瘋了!她從懷裏掏出一把尖銳無比的刀,高高地舉起,朝蘇玥落下。
“你為什麽不去死,為什麽還要活著禍害他?如果沒有你,事情不會變成這樣……我要殺了你!”
“住手!”就在那把刀即將要落下的時候,喬翊推開房門,幾步上前抓住了刀柄,奪走她手上的刀,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翊……”看到來人,暗癡癡地看著他,眼裏迸發出無盡的喜悅,絲毫沒有注意到喬翊眼底加深的厭惡。
“果然是你,劉菁菁。”
上輩子他和劉菁菁是青梅竹馬,她一直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邊,他重生後得知劉菁菁出了國,原先還以為是重生改變了命運軌跡,沒想到她是躲在暗處謀害他和蘇玥。
“翊,不要和她在一起好不好?不要喜歡她……”
“劉菁菁,你觸碰到了我的底線。”喬翊的目光變得越發森冷,劉菁菁卻隻是癡傻地盯著他,幾近瘋狂。他的手放在她的脖子處,稍微一用力,狠狠地掐住了她,劉菁菁睜大著眼睛,一顆眼淚從眼角落下來。
“你……為什麽。我愛了你兩世,陪了你這麽多年,到頭來,卻比不上一個傷你,恨你,害你的女人?”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如果你剛剛真的殺了蘇玥,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喬翊一想到剛剛那危險的一幕,狠狠地把劉菁菁甩在牆上,她痛苦地哼了一聲,慢慢從牆上滑下來。
看著眼前的一幕,蘇玥心驚肉跳,這大半夜的,要是喬翊沒有及時趕到,她可能真的就要挨上一刀了。
“翊,孩子呢?”想到孩子,蘇玥很擔心他們的安危,喬翊連忙安撫她,“還在沒事,在媽那裏睡著了,外婆和小姨也在,很安全。”
“嗬嗬……”劉菁菁死死地盯著喬翊臉上溫柔的表情,聲音帶著無盡的憂傷,“這不公平,這不公平,明明是我先認識的你,我先愛上的你,一直陪著你。喬翊,你憑什麽不愛我?你憑什麽!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小時候,你會幫我補習功課,幫我值日,陪我挑選生日禮物,為什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都是因為她,我才會變成這樣!”
喬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是你自己執念太深,我從來沒有愛過你,隻是把你當做妹妹。念在從前的情分,我不會對你怎麽樣,我的手段你很清楚,如果再有下次,禍害的是整個劉家。”
“我活著,就是為了你,沒了你還有什麽意思?”劉菁菁看著窗外,目光變得越發空靈,“也許,是我一直太過自信了,自信到認為你一定會是我的。”
她突然站起來,出了病房,徑直走出了醫院。身上再疼再痛,也比不過此刻心裏的痛。天大地大,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看著女人離開,蘇玥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她好像一直都在禍害別人。
“翊,當初你怎麽知道我就是夏清雙?我記得我那會才重生,你可就直接把我拖去領證了。”
她心裏一直都很疑惑,喬翊那時候是怎麽知道的?
“秘密,佛曰不可說。”
看著一臉疑惑的妻子,喬翊沒有解釋,隻是溫柔地說了句:“乖乖聽話,今天這麽累,好好睡一覺。”
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蘇玥嘴角抽搐,躺了下來,喬翊輕輕地幫她掖好被子,守在了床邊。蘇玥眯著眼睛,假裝已經睡著,總有一天,你會告訴我這個秘密。
蘇玥沒有想到,這個秘密,隔了五年才得以說出口。
孩子出生四周時,蘇玥被診斷得了產後抑鬱症。當醫生告訴她這個診斷結果,蘇玥根本不信,甚至一度覺得可笑,她有愛人,有親人還有朋友,生活這麽美好,她從來不覺得抑鬱。
當緊張、疑慮、內疚、恐懼這些情緒侵襲,她感覺身體似乎有了異樣,情緒更是開始變得極端,怕不能好好照顧孩子,隻好把唯玥和雪徹送到了歐陽靜那裏,開始接受心理醫生治療。
蘇玥開始害怕打雷,精神恍惚,意誌也開始變得消沉,整日整日地睡,醒來後又焦慮不安。張茜茜和藍菲都很擔心,每天過來陪著她,蘇玥還是沒能好起來。
半年來一直折騰,蘇玥精神和身體都開始變差,經常會半夜驚醒,然後再也睡不著。隻要她一醒,喬翊也會被驚醒,抱著她,安慰她。
那一晚雷雨交加,喬翊還沒回來,她害怕得直接裹緊被子,哭得撕心裂肺。等他回來看見這一幕,上前緊緊地抱著她。
“玥玥,別怕我在這裏,是我啊,我是翊,我回來了。”
“嗚嗚……”蘇玥還是一味地哭著,身體輕輕地顫抖著。喬翊歎了口氣,一邊吻著她,開始哄她睡覺。
有的時候蘇玥會躲開他的吻,有的時候卻會閉上眼睛,這就代表她此刻的心情平緩了很多。就像現在一樣,蘇玥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躺在了他的懷裏。
“喬先生,你太太的情緒非常不好,再這樣下去,恐怕……”
“恐怕什麽?你不是醫生嗎,為什麽連一個小小的產後抑鬱症都治不好,你到底還想不想繼續幹這行?什麽狗屁醫生,要是我老婆治不好,我一定要砸了這裏。”幾乎是用吼的,喬翊一把抓住醫生的衣領,暴脾氣地一腳踹倒地上的凳子,蘇錦瑞和喬墨城原本守在外麵,聽到動靜,一進來就看到眼前這一幕。
“這位先生,你不要衝動。”醫生狂汗,“產後抑鬱症嚴重一點的,大約一到二年能治好,並不是治不好的,隻要耐心一點,遲早會好的。”
“翊,你別衝動,玥玥的病症確實有點嚴重,不過還沒到不可治的地步,這樣吧,我在英國有一個做心理醫生的朋友,很擅長治療抑鬱症。放心,玥兒會好的。”蘇錦瑞一邊勸阻,一邊想著也許送到國外,妹妹的情況會更好一點,看到妹妹這樣,他和老爺子也很心疼。
喬翊依舊沉著臉,一把鬆開了醫生,醫生暗暗鬆了口氣,在這高冷氣壓下,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蘇玥就站在門口,聽到了醫生剛剛說的,又悄悄地回到了原地坐著,想了很久,她拿出手機給蘇錦瑞打了個電話:“哥,我願意去英國。”
“好。”
掛了電話,蘇玥掉了眼淚,卻依舊堅持笑著。
半年來,喬翊為了她的病心力交瘁,她不想再成為他的負擔,不想永遠地躲避在他的羽翼之下。她不僅要治好自己的抑鬱症,更要變強,強到足以保護身邊的人。
蘇玥沒有告訴喬翊自己要出國,直到登機那天他才知道實情,等追到機場的時候,蘇玥已經進了安檢。
“蘇玥。”看到她的背影,喬翊喊著她的名字,沒想到她會這麽不告而別,眼睛裏盛滿傷痛,站住腳,隻是默默地看著她。
蘇玥渾身一震,再也挪不動腳步,眼角酸澀。最後一次,讓她再看他最後一眼。看著他消瘦的臉龐無比心疼,這半年來,因為要照顧她,他也被折騰得夠嗆。
“如果不回國,我們……就不要再聯係了。”說完這句話,她不敢再看他的神情,拉著箱子徑直走了,她怕他一回頭,會忍不住用力抱緊他,再也不想離開。
離開的那一刻,她疼得就像刀在心髒裏拚命攪動。
她給了自己五年時間,除了治好自己的抑鬱症之外,還想變強。這一次,她必須一個人,而不再靠他。
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看著她離開,喬翊彎下腰,坐在她原先坐在的那個位置,似乎還能感受她最後一點溫度,眼睛流下猩紅的淚水。
五年,足以發生很多刻骨銘心的故事,愛卻不會因為時間而變得淺薄。
要說五年前最轟動的事情,莫過於影後蘇玥誕下一雙漂亮的雙胞胎,突然沒有任何征兆地息影了,甚至沒有人再見過她。喬翊一直帶著兩個孩子,身邊再無女人。
一時間,粉絲們都感到非常惋惜,當年那場影後頒獎典禮,還記得蘇玥那時候的風華絕代。
直到第四年的時候,國外出現了轟動整個樂壇的華人天後。她的每一首歌都是自己親自填詞作曲,無論是精致的外表還是動聽的歌曲,獨特的風格,都成了所有粉絲熱捧她的原因,被粉絲們譽為東方的安琪兒。
這個華人天後,就是昔日的影後蘇玥。看著她站在最璀璨的舞台上,喬翊知道,她真的成功了。
五年一到,蘇玥收拾東西回了國。一別五年,她內心感慨萬千,心裏對喬翊和孩子的思念更加深刻。
國內媒體得知她回來的消息,各種工作邀約和通告飛來,蘇玥沒有猶豫地選擇了一個訪談節目。
彼時,已經長成了五歲的小包子正認真看著桌上的時尚雜誌,兩顆小腦袋湊在一起,小雪徹一本正經地指著封麵上的女人。
“喏,妹妹,這就是我們那沒良心的媽咪,千萬要記住壞媽咪的臉哦。”
小唯玥眨了眨眼睛,有些懵懂地看著雜誌上的媽咪:“為什麽媽咪還不回來啊,我好想媽咪的懷抱。”
“放心吧,舅舅說了,媽咪永遠都逃不出爹地的手掌心,很快我們就可以見到媽咪了。”小雪徹拍了拍妹妹的頭,破有一副小大人的姿態。
雖然兩個孩子接近五年沒有見過自己的媽媽,可喬翊怕孩子真的跟蘇玥生疏了,從小就給他們看蘇玥的視頻和照片,講很多關於她的故事。
兩個隻有五歲的小孩子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喬翊看到這一幕都覺得有些好笑,才多麽大點的孩子,就已經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爹地!”
“爹地!”
看到喬翊回來,小唯玥眼睛亮了一下,兩隻小胳膊直接抱住了父親的腿,不肯撒開,喬翊彎下腰,輕輕地抱起了女兒:“小唯玥今天乖不乖啊。”
唯玥眼睛睜得大大的,猛地點了下頭:“幼兒園老師喜歡我,說我很聰明,一直乖乖的。”
小雪徹一直端坐在那裏,小臉上已經初顯了當哥哥的範兒,隻是仰頭看著喬翊,爹地怎麽就這麽高呢,他以後也要像爹地一樣大長腿,高個子。
就在此時,電視上正在播放的訪談節目《獨家星語》吸引了喬翊的目光,他眼神一纏,深深地凝視著電視裏的人。
演播廳裏,所有燈光都打開了。蘇玥一襲黑色的露肩長裙,美麗的鎖骨若隱若現,裙子上身緊貼她的身體曲線,下擺是由高到低的弧線,優雅地微蓬起來。
“大家好,我是蘇玥。”演播廳內,蘇玥站起來向所有人簡單介紹了自己。
《獨家星語》是國內一線的訪談節目,主持人江星言辭犀利,很擅長在言語中挖出明星的*,絲毫不留情麵。國內很多明星為了增加曝光率會選擇上這期節目,卻也怕被主持人扒光*。
簡單地說了開場白,江星開始了今天的訪談提問。
“蘇小姐,大家都對你五年前離開喬翊的原因很好奇,甚至一度傳出你拋棄喬天王的消息,不知道你對此有沒有什麽解釋?”底下的觀眾都安靜地坐著,沉默地聽著蘇玥的敘說。
“因為我得了一種比較嚴重的抑鬱症,生完唯玥和雪徹後,抑鬱症影響了我的精神和生活,那半年來,喬翊一直陪著我。我曾經一度因為抑鬱症想尋死,也絕望過,可是他對我說,不管我變成了什麽樣,我都是他深愛的妻子。為了治病,我出了國。”
說到最後,蘇玥哽咽了一下,再次提起那半年,仍舊無比心酸。
江星聽過無數的故事,見過很多不同的人,可此刻,她還是為喬翊和蘇玥這麽一段感到心酸。
“慶幸蘇小姐康複了,在國外也迎來了事業的高峰期。我一直有一個疑問,為什麽蘇小姐棄了影壇,轉而向樂壇進攻呢?以蘇影後當之無愧的實力,不應該趁機進攻美萊塢嗎?”
蘇玥笑了笑,緩緩道:“因為演戲的時候,我就會想到他,怕自己堅持不下去,會不顧一切地回國見他,所以選擇了唱歌。現在,我終於成功了。”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蛻變了。五年的磨練,她變得成熟穩重,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
訪談節目進行得很順利,當蘇玥下了演播廳的時候,她身體一僵,那一刻大腦仿佛死機了一樣,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這裏站了多久。
五年了,他變得更加成熟內斂,氣質已經開始慢慢沉澱下來,有一種上位者的強大氣場。喬翊慢慢走過來,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就像做夢一樣。
“翊,我回來了。”
聽到她的聲音,喬翊抿了下薄唇,突然伸手緊緊地抱住她,用力地摟在懷裏,蘇玥隻聽到他很急促的心跳聲。他感覺自己要瘋了,消失五年的人,終於重新回到了自己身邊。
“玥玥,真的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他的聲音在顫抖著,帶著一種極致的喜悅,蘇玥也緊緊地回抱住他,“是我,翊,我回來了,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喬翊看著她的眼神明亮而炙熱,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她,那力道恨不得將她直接吞進肚子裏,她的唇都被他咬破了,血腥味在蔓延,然而他吻得更重,蘇玥的身子徹底軟在了他的身上,被動地承受著他霸烈的吻,開始順著他的身體往下滑動,好像全身上下都開始著火。
“不要再離開了,否則下一次我可能真的會死掉……”他顫著音,過去極度的痛苦和如今極致的愉悅交織在一起。
“再也不會。”蘇玥緊緊地抱著眼前的人,多少次以為自己是做夢。
柔軟的身體像麵條一樣掛在他身上,喬翊眼底已經有熊熊浴火在燃燒,他一把撈起身上的女人,放在了副駕駛座上。他深呼吸一下,開車準備回家。
很快到了家門口,喬翊一邊解開兩人的安全帶,同時糾纏得難舍難分,他吻得她喘不過氣來,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各處遊走。
兩個人跌跌撞撞地下了車,蘇玥在他的下巴和唇邊印了幾個吻,撩撥著男人的欲火。他輕喘了一聲,將她抱在大門口處,一邊掏著鑰匙開門,還不忘回頭給她幾個深吻。
蘇玥清楚地知道男人急色起來什麽狀況,更何況還是個餓了五年的男人。想到寶寶們還在家,要是被他們看到自己的父母這麽孟浪,那還了得?分分鍾教壞小朋友。
“別……”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喬翊喘了下:“媽他們知道你今天回來,早把孩子接到了她那邊,今天你是屬於我的。”
開了門,喬翊直接把她拖上了房間,把她壓在身下肆意疼愛。她就像一直可憐兮兮的小白兔,被他全部剝光了扔在床上,裙子,皮帶,外套和褲子都淩亂地丟了一地。
“翊,你輕點。”感覺到敏感處的刺激,她的身子縮了一下,腿乖乖地纏上了他的腰,承受著他的索取。
“蘇玥,我今天要弄死你不可。”因為她這個動作,喬翊紅了眼,蘇玥臉微微紅了,緊緊地抱住身上的男人。
黑暗中,她聽到了男人急促的喘息,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蘇玥也開始口幹舌燥起來。她幾乎已經預料到,這幾天自己都要下不了床了。
餘下所有時間,她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補償他。第二天去了歐陽夫人家,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一雙兒女,一抱住就撒不了手。
“行了別哭了,以後要好好補償我和爹地知道嗎?”雪徹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蘇玥的肩膀,小臉一本正經,稚嫩的小臉一片嚴肅。
“太好了,以後我有媽咪給我講小王子的故事。”女兒歡呼雀躍,抱著蘇玥不肯撒手,蘇玥破涕為笑,真好,一切都圓滿了。
知道蘇玥回來,外婆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邀請了一大堆親朋好友聚在一起。見到她,外婆哽咽,第一句話就是:“孩子,你受苦了。”
“沒事,都已經過來了。”有這麽多人能這麽一直牽掛自己,也是人生幸事。
聽說蘇玥回來了,藍菲,張茜茜子瑩幾個人立馬趕過來,四個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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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喬翊突然有了想法,要帶兩個小寶貝一起照一次婚紗照,唯玥和雪徹兩個小家夥很興奮,都想看爹地媽咪結婚時候的樣子。
拗不過父子三人,怕麻煩的蘇玥還是答應了。蘇玥身上穿的都是高級定製的婚紗和禮服,唯玥穿著小裙子,頭上還帶著鑲嵌鑽石的公主小皇冠。
“媽咪,我現在是小公主了嗎?”女兒抬頭問她。
“是啊,我的唯玥是小公主了。”蘇玥摸摸女兒的頭笑道。
“太好了。”唯玥拍手,“這樣我是不是也能找到王子了?媽咪,我要像爹地一樣的王子。”
女兒扒著她的腿,小模樣看起來很可愛:“媽咪,我現在就要王子,媽咪……”
歐陽夫人和林思渝幾個人都在高爾夫球場打球,聽到唯玥的聲音都笑了。
“不打了,我要去看看我寶貝孫女,是不是又纏著她媽咪要王子了。”
蘇老爺子揚眉:“走走走,我們去看看咱們的小公主和小雪徹。”
日子,平靜而幸福,好像真的在做夢一樣不可思議。除了男人很多時候欲求不滿,精力過旺以外,她找不到生活的任何缺陷。
“老婆,我們去歐洲吧。這一次,我不再是一個人。我們一起走完蜜月路線,一起在石階上刻上我們的名字。”
很多年前,喬翊曾經一個人去了歐洲,獨自一個人製定了他們蜜月路線,又一個人走完了全程。
他在石階上刻上了他和蘇玥的名字,希望三年後帶她回去看看石階上的名字,據說這樣,兩個人就永遠不會分開,一直幸福美滿地生活下去。
他的這個願望,直到這麽多年後才真正實現。
蘇玥微笑:“好。”
喬翊請了法國的高級攝影團,拍下了一張張精致唯美的照片。金色的沙灘上,滿地都是貝殼,夕陽即將落下,他們正對著夕陽,蘇玥輕輕地吻上喬翊的唇,幸福而深情。
攝影師捕捉到了這樣一幕唯美的畫麵,蔚藍深海,金色夕陽,那個吻的側麵美煞旁人。
聽著海浪聲,有小孩子牽著母親的手在金色沙灘上奔跑著,突然停下來,歪著頭好奇地看著他們。
“媽媽,為什麽這個叔叔阿姨要抱在一起啊。”
母親看了看,笑道:“因為他們相愛啊,是很相愛的戀人。”
小孩子好奇:“就像爸爸和媽媽這樣嗎,那我有自己的戀人嗎?”
母親笑答:“以後會有啊,等你長大了,就會找到屬於自己的戀人。”
孩子似懂非懂,對著夕陽揚起一個笑臉:“真好。”是啊,真好。
喬翊和蘇玥手牽著手,一起來到了石階的位置,上麵寫的是各個國家的語言,都是情侶自己刻上的名字,他們都慕名而來,相信這個關於幸福的傳說。
“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麽當初這麽肯定我就是夏清雙?”蘇玥還是很疑惑,而且做出這一次他非回答不可的架勢,“你就不怕你自己認錯了人,還敢直接拖我去領證?”
喬翊啞然失笑,看著她認真道:“好吧,我告訴你,那時候你突然出現在我的車前,我差點撞上了你,等我下車查看後發現你高燒不退,剛想送你去醫院,你昏迷前對我說了一句話,陳誌平,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個不可能回頭的人。”
“就是那一句話,我知道了你是誰。”
“原來如此。”
蘇玥了然,蹲下身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喬翊也在她旁邊刻上自己的名字。一邊聽著海浪聲,白雲藍海,他們在金色的沙灘上越走越遠,直到很遠還能聽到他們的歡聲笑語。幸福,延續到很遠很遠。
他們的愛,直到地老天荒。從遇見那一刻,就已經注定再也放不下彼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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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天下有"qing ren"終成眷屬,時間過得真快,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麽麽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