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父母的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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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琸傾帶著疑惑點開那條短信,隨意地瞟了一眼,隻一眼,她就沒回過神來,她的眼睛越睜越大,手指有些發抖,手機差點從她的手裏滑落。

    未知的號碼。

    緊接著,手機上發來了一條短信。

    顏琸傾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手機,奇怪了,到底是誰這麽無聊,打電話過來又不說話,害得她平白高興了一場。

    她潛意識中以為是盛翊軍,可是電話那頭一直沒聲音,她“喂”了好半響,結果對方突然掛斷了。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一個電話,顏琸傾跟被救世主搭救的苦難老百姓一樣,拿起手機,也沒看是誰打來的,就接起來。

    其實她想過偷偷給鄧漢子發個短信,叫她打電話過來,企圖借著接電話的理由免受耳根子被荼毒,隻可惜老佛爺的眼睛不僅清明,還很銳利,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害得她一點小動作都做不了。

    可就在顏琸傾腦袋發脹、頭暈眼花之際,她的手機終於響了。

    因為心情不壞,她有時候還能附和一兩句。

    隻要一想到盛翊軍也跟她一樣正在麵臨洗腦風暴,不知怎麽的,她心裏竟然平衡了不少。

    在老佛爺耐心給她做思想工作的時候,顏琸傾不止一次地想盛翊軍現在在哪裏,正在做什麽,是不是也被盛媽媽傳授一些聖女心經,或是被盛老爺子抓去書房傳授為夫之道……

    其實跟老佛爺出門的時候,顏琸傾差不多就猜到了老佛爺的用意,隻不過老佛爺拉的戰線太長,做了一大堆的鋪墊,才將要說的話和盤托出。

    看來這才是老佛爺的目的,借著母女談心的幌子,一方麵試探她跟盛翊軍的感情,另一方麵為她傳道授業解惑,並且親身傳授為人妻為人母的心得。

    老佛爺跟她說了很多,就在她有些扛不住,想要昏昏欲睡的時候,老佛爺突然將話題引到她跟盛翊軍身上。

    她當然不認為老佛爺帶她來這裏的目的隻是單純地休閑放鬆,見老佛爺一個勁地跟她說蒸桑拿的功效,以及她的媽媽團當中有誰經常蒸桑拿等等家長裏短的事,她隻好充當一位認真傾聽並且絕不在說話者說話的時候出聲打斷的聆聽者。

    顏琸傾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老佛爺拉進一家桑拿店。

    難不成是老佛爺記性不好,忘了將這麽重要的人物列入名單?

    原本她還以為按照老佛爺為老不尊的脾性,定會為她跟盛翊軍製造一些獨處的機會,可她沒想到盛翊軍並沒有在陪逛團的行列中。

    好在第二天老佛爺並沒有真的帶她去寺廟,知道老佛爺不過是嘴上說一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話,顏琸傾才有些釋懷,可是老佛爺帶她去的地方讓她著實有些驚訝。

    顏琸傾氣得沒法,隻好踢了他一腳作為精神損失的補償。

    盛翊軍絲毫不知羞地睜著那雙多情的鳳眼直勾勾地看著她,那樣子分明在說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去你丫的癡心一片,你到底是哪隻貴眼看到我對你癡心一片?”

    顏琸傾深知自己不是盛翊軍的對手,但是忍耐是有限度的,俗話說得好,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再忍下去,她非要憋出內傷不可。

    這時盛翊軍附在她耳邊說:“想不到你為了早點遇見我還去廟裏燒香拜佛,看在你對我癡心一片的份上,我隻好勉為其難地將你收下了。”

    顏琸傾有些嫌棄地撇開臉,可很快下巴就被盛翊軍抬高。

    丫的,你有沒有好好刷牙、漱口?

    盛翊軍伸出那雙爪子將她好不容易盤好的秀發蹂躪成馬蜂窩,塑造成特別有造型的蜂窩結構,然後慢慢俯下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臉的玩味,嘴角噙著一抹讓她恨不得撕碎的微笑,對著她的臉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末了,被大家奉為好男人的盛翊軍還不忘了在她麵前耀武揚威一番。

    她總不能跟大夥這樣說,“不要被這人的虛情假意所欺騙,其實他是一個有著抖s傾向的腹黑毒舌男”?

    除去毒舌這項本領,盛翊軍確實是丈母娘心目中的最佳女婿,萬眾少女心目中的最佳丈夫。

    顏琸傾發現自己一時語塞,不知道拿什麽樣的話堵住老佛爺的嘴,思來想去,竟然覺得老佛爺言之有理。

    “當然是感謝佛祖讓你遇到像小盛這樣的好男人。”

    見她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老佛爺戳了戳她的腦袋瓜子,為她解疑排惑。

    顏琸傾傻傻地看著老佛爺,一時想不出她的用意。

    老佛爺斜睨了她一眼,回答道:“當然是去還願”。

    不是應該去婚紗店試婚紗嗎?

    顏琸傾下意識地問道:“去寺廟做什麽?”

    “閨女,明天陪我去一趟寺廟。”

    當顏琸傾正要開口的時候,老佛爺發話了。

    雙方家長幾乎是一錘定音,將訂婚和結婚的事排上日程。

    顏琸傾搖了搖頭,將鄧漢子說的話拋之腦後,她現在的重心放在如何說服雙方家長延遲訂婚日期上,可是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顏顏,恭喜你終於一腳踏進了婚姻的墳墓……”

    說到最後,鄧漢子以一句祝詞結束自己的胡言亂語。

    後來經過幾番討論,最終確定為後天正式訂婚,結婚定在一個月後,也就是說顏琸傾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蹦躂,用鄧漢子的話說:“顏顏,好好享受你所剩無幾的單身生活吧,你的時間委實不多,要不要我給你倒計時一下,再順便幫你梳理一下日程安排?先訂婚,馬上結婚,接著生孩子,帶孩子,然後養老,最後一命嗚呼……”

    這麽說,顏琸傾不高興,將小臉一扭,躲開盛翊軍的觸碰,殊不知此時她和盛翊軍的相處模式就是世人眼中的打情罵俏。

    分明透著寵溺的話可聽在顏琸傾耳朵裏卻成了嫌棄。

    盛翊軍絲毫沒有察覺到他自己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眼裏是多麽的溫柔,沒心沒肺的顏琸傾自然也沒注意到。

    “多大的人了,怎麽吃個飯還能噎著……”

    盛翊軍為她又是拍背又是擦臉,跟伺候還在吃奶的奶娃娃似的,那叫一個盡心盡責。

    不等盛媽媽說完,顏琸傾又嗆到了,她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誒,怎麽能說快呢,既然後天是個好日子,那不如幹脆後天直接結婚得了。”

    盛媽媽立馬接下話頭。

    老佛爺扯開嘴角,笑了笑,補充了一句,“其實也不用這麽快……”

    老佛爺還想繼續說下去,不料袖子被老爺子扯了一下,她轉頭瞪了老爺子一眼,就看到老爺子眼中的暗示,這才察覺到話說得有些不妥,如此心急地將女兒嫁出去,定會引人誤會。

    飯桌上其他人就像沒看到一樣,眼觀鼻鼻觀心,繼續吃飯說話。

    這句話一出,正在喝湯的顏琸傾差點將嘴裏的湯噴出來,好在身旁有一位充當保姆和貼身保鏢的盛翊軍在,給她拍背不說,還拿紙巾給她擦嘴。

    “我看後天就是個好日子……”

    開口回答的人是老佛爺,她回答得又快又簡練。

    顏家二老壓根就沒有察覺到自家女兒投過來的視線,全部心思都放在盛家二老身上。

    顏琸傾握著筷子上的手不由地緊了緊,她看著顏家二老,眼神中充斥著很多情緒,既有緊張,又有反對,隱隱地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一句親家公和親家母哄得顏家二老笑得合不攏嘴。

    雖然話是從盛媽媽嘴裏說出來的,卻得到一致的認可。

    “我希望盡快將軍軍和小顏的事辦了,不知親家公、親家母意下如何?”

    雙方家長沒讓她失望,說著說著,就扯到她跟盛翊軍訂婚的事上。

    自從目睹雙方家長風風火火的做派,顏琸傾一直處在戰戰兢兢的狀態,就怕視對方為兒女親家的盛家夫婦和顏家夫婦一個嘴下不留人將她跟盛翊軍搬出來。

    由於雙方家長以最快的速度打成一片,本著一切好商量的原則,雙方家長不僅在飯桌上相談甚歡,在飯後依舊說著說不完的話。

    原來邦交是這麽建立起來的,她今天受教了。

    聽到後麵,顏琸傾覺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兩人言辭懇切,就差將相見恨晚、一見如故全盤托出。

    這還是她家老爺子嗎?話說她家老爺子自詡為人清廉,不屑用漂亮的話美言別人,可現在那一句句佩服得五體投地的話卻是從她家那位剛正不阿的父親大人口中滾出來的。

    顏琸傾原本還以為依照她家老爺子的脾性,定會謙虛幾句,說幾句客套話,可讓她意外的是,她家老爺子竟然拱手奉承盛家老爺子,如若不是親耳聽到她家老爺子給盛家老爺子冠上一代梟雄的稱號,顏琸傾定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禮記》有雲:“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

    三言兩語下來,盛家老爺子拍案叫絕,將顏家老爺子奉為摯友,稱顏老爺子是不輸於孔明的智者,稱呼立馬由顏先生轉變成老顏。

    不過兩位太上皇對她跟盛翊軍的事卻隻字未提,說的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從棋局談到書籍,從古玩上升到高雅藝術,總之,無話不說,無話不談。最後不知怎麽的,兩人的話題就定格在對對方的評價上。

    顏琸傾不知道兩位太上皇說了什麽,不過可以明確的一點是,兩位太上皇私底下達成了某種協議,那協議似乎跟她有關係。

    顏琸傾可以肯定她走神的時間很短,可是在短短的時間內眼前的格局又變了幾變。由一體化轉為多極化,由雙方對峙轉為和平共處。

    看到眼前的場景,顏琸傾才意識到她剛剛又走神了。

    顏琸傾正想得入神,不料肩膀上突然落下一隻手,她嚇了一跳,條件發射地想要叫出聲,可一隻手比她的速度還快,快速地捂住她的嘴。

    “小顏,你可不能反悔哦,如果你反悔……”

    就在她微微一晃神的時候,那小子抱著她的手臂,眼中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見那小子露出同齡孩子該有的神情,顏琸傾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畢竟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就算心思多了點,還能多到哪裏去,心裏的防備漸漸消散,但是她始終還是低估了那小子的機靈程度。

    顏琸傾這麽說隻是緩兵之計,沒想到那小子竟然當真了,還作勢跟她拉鉤。

    為了擺脫那個纏人的小家夥,顏琸傾隻好說:“等我們成為莫逆之交的時候,我再考慮考慮”。

    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小子對她突然變得殷勤起來,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貓膩在。

    意識到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顏琸傾甩了甩頭,低下頭才發現那小子的手還纏在她袖子上。

    難不成那小子是重生或是穿越人士?

    可是她親眼見過那小子的學生證,如假包換。

    難不成那小子身體裏住著一個大齡剩男硬是憑借著一副百分之百天然無汙垢的正太模樣欺騙老少婦孺?

    顏琸傾嚴重懷疑那小子的年齡,那小子隻有十歲,說出去恐怕也沒有幾個人相信。

    待顏琸傾想要為自己辯解一番的時候,那孩子突然用一種雜糅嫌棄、鄙視的眼神看著她,邊看邊搖頭,最後還老氣橫秋地歎了一口氣,說:“想不到小顏竟然是這麽迂腐的人……”

    顏琸傾記得那孩子平日裏都叫她小顏,每當她糾正的時候,那孩子總能給出花樣百出又讓她百口莫辯的理由,說什麽叫小顏更親切一點,能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等她想要拿些大道理來懲治他的時候,那孩子義正言辭地說:“我聽說現代化社會提倡老師跟學生建立朋友關係,但是小顏卻拿著老師的身份壓迫我,看來小顏是不想跟我做朋友……”

    那孩子一改往日的囂張,突然對她禮貌起來,擺出乖巧的模樣搖晃她的手臂,眼睛緊緊盯著她,懇求道:“小顏……老師,你就發發善心到我家家訪一次吧”!

    在顏琸傾以為那孩子終於發現自身的錯誤,要痛改前非的時候,不料那孩子又出奇招,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地要挾她去他家做客。

    許是那孩子在“欺負”她的過程中罪惡感倍生,終於良心發現,一日,他噙著天真無邪又善良無辜的小眼神看著她。

    每每對上那雙跟剛出生小孩子一樣純淨的眼睛,顏琸傾就跟中了攝魂術一樣,任憑那個小魔頭擺布。待那孩子嘴角噙著一抹狡猾的笑對她說“老師你真好”的時候,她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又上當受騙了。

    總之,委婉一點說,那孩子聰明伶俐、骨骼清奇,通俗一點形容,那孩子滑頭得很,非一般人能夠招架。

    顏琸傾忍不住吞了一大口唾沫,忽然想起以前家教的事,大學那會她接了好幾份家教,其中一個就是年齡尚在10歲的三年級小屁孩,那孩子長了一張純良無害的麵孔,經常睜著那雙又大又亮宛如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看著她,有時是為了削減家庭作業,有時是有事相求,有時是為了套話。

    難不成這兩位太上皇私底下的眼神廝殺不過是眉目傳情,看著看著,就成了莫逆之交?

    然而大大出乎顏琸傾意料的是,大廳裏那兩位老爺子壓根還沒有出手,那交情竟然勝過不打不相識的張順和李逵。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為了避免慘案的發生,顏琸傾早就想衝出去,阻止那兩個一大把年紀卻還跟小孩子一樣想要大顯身手的老人家。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盛老爺子毋庸置疑就是山中猛虎,力拔山兮氣蓋世,至於她家老爺子,雖說不是真老虎,但是裝裝樣、撐撐場麵,倒也能將老虎的樣子模仿個分。

    如果在幾分鍾前有人跟顏琸傾透露劇情,說在場的兩位老頭最終會化敵為友,化幹戈為玉帛,甚至不計前嫌奉為知己,顏琸傾肯定會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都說:人生如戲。

    原本還在掙紮的顏琸傾跟被人點穴一樣,呆呆地靠在盛翊軍的懷裏,眼睛愣愣地看著不遠處戲劇化的一幕。

    兩位原本要大打出手的老爺子,好像被冬日裏的暖陽照耀了一般,冰雪融化,萬物複蘇,就連冷峻嚴酷的臉上都開了幾條裂縫,跟東非大裂穀似的,扯開嘴角,笑得那叫一個豪邁,酣暢淋漓,正所謂“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兩位老爺子臉上就堆滿了名為友好的笑容,許是臉上的括弧邁的步子比較大,笑到最後褶子都跑出來了。

    正當顏琸傾懷揣著激動慷慨之情,準備救老爺子於水火之中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no,想都別想。

    她會乖乖聽盛翊軍的話才有鬼,難不成她要跟方才一樣當著鄧漢子她們三個人的麵任憑盛翊軍為所欲為?

    就算是化成灰,顏琸傾也能聽出是誰的聲音。

    “別動。”

    眼看著戰局愈演愈烈,不啻於世界大戰的兩朝元老撕逼大戰一觸即發,顏琸傾想都沒想就想出麵調停,隻是她步子還沒來得及邁出去,就被人固定住胳膊和腰,一句“禽獸,放開老娘”還沒說出口,一道透著曖昧氣息的熱氣就從她的耳朵邊搔刮過去,讓她的耳朵尖忍不住縮了縮。

    顏琸傾心下一緊,就她家老爺子爬個樓梯平均三秒鍾喘一下,平均十秒鍾停下來休息一次的體質哪裏是身體健朗猛如虎的盛大將軍的對手。

    此時兩位老爺子如同老僧入定般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以茶幾為界限畫地為牢,各自占據一方陣營,兩人的動作幾乎一模一樣,除了眼睛間或一輪,若不細看,定然察覺不到他們眼神較量不下千百個來回。

    說起來老爺子生氣的次數委實不算太多,除了被她氣得急火攻心外,他很少會將自己生氣的一麵暴露出來,更遑論會在外人麵前破功。可她這位就算生氣隻會拿筆墨發泄的父親,此時像坐在談判桌前跟人談判的勇士一般,滿臉嚴肅,眼眸中甚至還能找到一絲名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情緒。

    話雖如此,可老爺子此時也沒能做到這一點。

    老爺子經常對她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事切不可衝動魯莽……”

    隻是她家老爺子也是這番作態就讓顏琸傾有些奇怪了,她家老爺子怎麽說都是一枚資深教授,做慣了表麵功夫,什麽溫文爾雅、和風細雨、和藹可親,那是信手拈來的事,老爺子向來本著君子之道,出門在外秉承著“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的做人準則,臉上時刻保持著三分笑意示人。

    盛家老爺子會擺出一副要跟人掐架的樣子還好說,畢竟這是他的地盤,他看誰不爽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更何況盛家老爺子風裏來雨裏去,軍功無數,德高望重,殺伐果斷,舉手投足間展現的是上位者的氣度,他就是隨便皺皺眉頭在外人看來都是一種氣勢。

    顏琸傾心下駭然,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看看這殺氣重重的,沒準下一刻兩位老爺子怒發衝冠,衝到舞台中央進行肉搏戰。

    顏琸傾踏進門,發現大廳太過安靜,忍不住朝大廳偷偷瞟了一眼,就看到她家老爺子和盛家老爺子跟兩尊大神一樣相對而坐,誰也沒說話,板著一張要跟人拚命的臉,凶神惡煞的,好不囂張。出於好奇,她又多瞟了幾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