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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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不到五平米的小屋裏,精瘦黝黑的老板拿出了一塊黃褐色的石頭,喊價20萬元人民幣。
這塊塊頭不大的原石竟然要價二十萬元軟妹幣,在這個年代還真不是一般價啊,它真的有這個價值嗎?
錢荼條件反射摸了摸背包,想看看小烏有沒有反應,要知道那家夥對翡翠什麽的最是敏感了。
然而錢荼摸了好幾下,小烏卻一動不動沒點反應。
以為它是疲累過度已經睡熟的錢荼也沒在意,反正他們也隻是跟過來湊個熱鬧,圍觀別人如何賭石,自己的資金可都得用在明天的公盤上。
胡老板這時已經拿出自己的裝備仔細觀看著到手的原石。
錢荼眼力好,不用湊近也能看清原石的情況。
這塊原石有著一層黃褐色的外表,周身的紋路就像是普通的花崗岩,十分粗糙。在石頭的另外一邊,有一個賣家提前切好的小口,小口的顏色和外表完全不同,浮現出青白色,從切開的小口看,質地看上去達到了高檔翡翠的要求。
胡老板偷偷對他們說:“按照體積計算,這塊石頭至少可以做出十條價值十萬元的玻璃種翡翠手鐲。”
也就是說,如果胡老板買下這塊石頭並且賭贏的話,那麽他的二十萬將立刻會變成一百萬。可如果賭輸了,這塊原石的翡翠質地並不好,又或者根本沒有翡翠,那麽他的二十萬就有可能變成幾萬,甚至一分也不值。
到底是一文不值還是價值千萬,石頭切開前,誰也不知道。
不過胡老板似乎覺得這塊原石有可賭性,將石頭反複看過之後便開始與賣家商討起價格來,還當真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胡老板:“最低價多少?”
賣家:“一十五、十五萬。”
胡老板一副常客模樣,笑道:“說賣價嘛。”
賣家也笑,用不怎麽純熟的中文說:“嘿,你、自己開。”
胡老板一看有戲,笑容越發燦爛:“我們都是好朋友,我時常跟你買的,是吧。”
“就、十萬左右。”
“算八萬!”
“不、可以、不可以。這個好東西是越挖最少,以後都沒得,沒得這麽好料。”涉及到原石本身,老板的中文也越發熟練,拿過原石在上麵比劃著,“這些皮膚不掏的可以做戒麵,隨便從哪裏掏都有,這麵這麵這三麵都有嘛,它都沒有什麽浪費。”
見老板比劃著訴說如何省料,田宇也來了些興趣,忍不住湊過頭去觀模起來。
胡老板拿著原石看了一陣,終於下定決心出價,“九萬!”
“十萬!”
“不能再低啦?”胡老板還是不死心地問道。
“可以啦,我們接觸這麽久,你也知道我不會胡亂賣價,就十萬。”
“十萬真的不能再下了?”
“不能。”
得知價格不能再低之後,胡老板也算接受了這個價格,不過還是補了一句:“那我吃虧了你以後得補給我。”
“可以可以。”
兩方這算是達成了一致意見,就連錢荼也在一旁看得新奇。
他上輩子也跟著人去混過賭石,但都是在國內借著別人的眼光撿些料,基本都是別人報價錢荼就湊上去搶石頭,現在回想起來,他當初是有多傻啊,也不知道遇上過多少個托!
這輩子有了小烏,他倒是撿了不少便宜貨,但那也是老板要多少他就給多少,大不了就把零頭去了又或者添個彩頭之類,從來就沒有半價拿過料!
看來要混一行還得深入了解才行!
這麽想著,錢荼就又聽胡老板衝賣家道:“等我開出好料就補個紅包給你。”
賣家大笑點頭。
胡老板倒是沒有跟著笑,反而有些不安地嘀咕著:“這個石頭我要是虧了,可就得虧好幾萬啊。”
“不會不會。”
之後錢荼和田宇就跟著胡老板兩人去了切割房。
因為之前就說好了是來湊熱鬧,再加上小烏又一直處於熟睡狀態,兩人的存在感一直都不高。
不過胡老板的那種緊張心情他們也是能理解的,田宇甚至緊張地拽住錢荼下擺,就好似現在進入切割機裏的原石是他自己的一般。
焦急的等待中,原石終於切割完成。按賭石的規矩,作為買家的胡老板應該第一個看賭石的結果,十萬買的石頭到底能不能升值至十萬?
當胡老板打開切割機,取出切下來的石片時,答案揭曉了。
賭石的結果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切開的石頭並沒有斷裂中看到的晶白色,石頭內部居然大部份是黃褐色的,這和石頭表麵的顏色幾乎完全一樣!
難道說這塊十萬買的原石就這樣變得一文不值了?
結果太殘酷了,現場的氣氛凝固到極點,就連錢荼也驚呆了。
胡老板這十萬就這樣沒了?這也太刺激了點吧!
幸好他有上輩子的記憶,也有小烏,不然明天的豪賭他哪裏敢去!
現場沒有人敢發問。胡老板自己卻擦著額頭的汗揭曉了答案,“這石頭太貴了,切的時候我不敢一刀到位,現在可以再稍微往裏切一點點。”
原來胡老板竟然是因為緊張,剛才切割的時候就隻切了最表皮的位置。
“如果全部都像表皮這樣,別說十萬,連一萬塊都沒有!”
在胡老板的歎氣聲中第二次切割又開始了。
現場的氣氛再度緊張起來,胡老板在原地度著步不斷搓捏著手。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比第一次明顯要緊張許多。
空氣中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連帶著一旁的老板小工以及湊熱鬧的錢荼田宇都不自覺放慢了呼吸。
二刀的結果究竟如何?
這塊花了十萬元買下的原石究竟是不是一文不值?這一次,答案就得真正揭曉了。
用改刀輕輕挑下那塊被切割下來的料,一群人都湊了過去。
第二刀切下的原料和之前有了明顯的區別。斷麵上除了切割表皮留下的黃褐色痕跡外,剩下的原料上一片晶白色!
這和胡老板當初預計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賭贏了?”錢荼也有些驚歎,“這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胡老板的十萬就變成了一百萬?”
胡老板沒有回話,當他再次仔細觀察這塊將要身價倍增的石頭時,卻發現了一些細微的痕跡。在原料青白色的原料上,零散的分布了一些絮狀的黑點。
“這些黑點會影響石頭的價值嗎?這塊石頭還值不值十萬?如果不值,那它的價值是多少?你能收回當初買這塊石頭的本錢麽?”錢荼顯然也發現了那些黑點,有意朝這方麵發現的他,自然就開始關注起這些問題來。
胡老板原本興奮的表情也淡然下來,“這個虧是不會虧,但是運氣也沒那麽好。切開的石頭材質細膩,如果經過打磨拋光、不論透明度還是濕潤程度,都已經達到了高檔翡翠的標準。可是由於這些黑色雜質,這塊原料已經不能再做高檔翡翠手鐲。我打算踢除雜質後,用它來做成一件玉雕。除去雕刻人工費,他估計能有一兩萬進賬。”
一塊石頭從一文不值,再到價值十來萬,整個過程跌宕起伏驚心動魄,這就是賭石。
今天如果沒有這些黑色雜質,那胡老板就能賺九十多萬,如果有的不是黑色雜質,而是綠色小點,那他有可能賺個好幾百萬!
甚至不用一夜,就能讓人瞬間暴富。
——這就是賭石的誘惑。
錢荼上輩子因賭而殘對此向來都是忌諱頗深,後來因為交際需要也涉及過陪襯過卻並沒有沾染過深。這輩子又因為小烏的存在,收獲的太過順利,體驗不到一絲賭博的快感。
此時,通過胡老板,到是讓他真切地體驗了一把。
不止是他,就連田宇,此時手心裏也滿是汗水。
田宇愛雕刻,平日裏也沒少接觸這些,但原料卻全是由錢荼提供,他隻負責設計雕刻就好,從來沒有經曆過這些。現在隻覺得心髒緊縮慢放間,刺激的不得了,眼中光芒難壓。
看他這副模樣,錢荼忍不住笑了,“明天公盤的時候原石都是成堆拍賣的,到時候你如果有中意的就直接拿下,咱有錢!”
錢荼的底氣很足。為了這次公盤,他可是卯足了勁,兌換了整整四百萬歐元,足足動用了兩千來萬軟妹幣!
當然這其中尚有一千萬是阿量那張卡上導出來急用的,等這次倒賣成功後再還回去。
體驗了一把刺激之後,錢荼作東請客,也算是還司機以及胡老板的一份人情。
緬地地盤不大,但看上去好吃的東西還挺多,幾人跟著司機進的餐館由對方隨意點菜,畢竟到一個地方也不能隻按自己的味口來嘛,總得嚐嚐當地的特色菜吧。
最先上來的是一條魚,似乎是先經過油炸再煮好了加調味醬,魚香味美醬料也別有一番滋味,看來這家師傅手藝不錯。
說到醬,錢荼就不得不感歎一下,這裏的人似乎都比較熱衷於做醬,咖喱調味醬、炸蝦醬,還有一些別的什麽醬,各類奇多。
然後就是大蝦、螃蟹、八爪魚這類的水生菜色,香醇肉嫩、汁味濃厚,每一樣都是色香味俱全,看來司機還是一個資深行家。
一頓飯下來幾方盡歡,胡老板甚至還放開避諱講起了自己的生意經來,使得錢荼受益良多。
隔行如隔山,以前他不敢將心思放到翡翠這邊,是因為怕滋長了自己的賭性,但現在得知翡翠對小烏的重要性,入行已經不可避免。
既然無法避免,那就需要進一步了解,以免自己在以後吃些暗虧。
多個朋友多條道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是說每個朋友都能為你指出一條道,而是說,每一個朋友都有可能給你提供一條思路,然後供你尋找到自己所需要的道。
夜裏安頓下來後,錢荼和田宇終於有時間好好檢查一下小烏的身體,之前也隻是找機會在廁所裏瞧了瞧,發現它迸裂的傷口已經愈合又睡得香甜便沒有再管它,這時候細細一看,才根據那幹涸的血跡發現,小烏受傷的地方並不少!
看來之前聽喻敏君所說貨艙大部分客戶的行禮上都沾染了血跡並沒有誇大事實,小烏它是真出了不少血,隻可惜他們倆都沒有涉及到這個知識麵,除了知道用精純的玉石可以讓它蛻皮新生外,壓根不知道要怎麽幫助小烏,隻能任它自己恢複。
錢荼剛將手一伸,想摸摸小烏的腦袋以示安慰,結果小烏腦袋一偏,手落了空。
以為是巧合,他再次伸手,然後……再次落空。
又伸手,又落空。
錢荼楞住了。
“它這是怎麽了?”
田宇試探著伸出手去,隻見小烏不等他的手靠近,就自己主動湊了上去,還在對方手上蹭了兩下。
錢荼臉黑了,這家夥分明是針對自己啊!之前還以為它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懶得動,現在看來哪是懶得動,分明就是懶得搭理自己!
“它可能是……生氣了?”
“它有什麽氣……”
錢荼想說它有什麽氣好生的,但是見到對方身生那些凝固住的血痕又感覺略心虛。
這次雖然他們是坐的特快飛機,隻需要四個多小時,但到底還是將這個傷員放置的有些久了,如果小烏睜開眼的第一瞬間就發現自己被丟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身體又受了傷……人在生病的時候精神都格外脆弱,小烏那麽類人,興許也……
這麽想著,錢荼怎麽感覺越來越心虛啊!
“小烏啊,這次是我不對,你消消氣。”錢荼轉了個方向,把自己的臉露到小烏麵前,討好地說。
小烏撇了他一眼將頭一偏,大有一副“你哪裏錯了”的意思。
“我不該選擇坐飛機,把你一個、一條蛇扔在氧氣艙內。”錢荼竟然看懂了,立馬端正態度,隻是……“小烏啊,話是這麽說,但是不坐飛機的話,我們或許都沒辦法趕上這次公盤,趕不上公盤我們就不能給你買精品翡翠蛻皮了,你要是總蛻不了皮,這一身的傷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唉。我也是擔心你啊。”
錢荼說到最後便長籲短歎起來。小烏似乎也感受到他對自己的關心,尾巴那裏還疼的曆害不敢輕易動作,但還是努力用頭去蹭錢荼的手,表示自己已經原諒他了。
蹭過錢荼後,小烏又將腦袋擺回去蹭田宇,似乎這是一件特別舒服的事情。
突然,田宇身形一頓眼睛瞪得老大,語氣中滿是驚駭:“錢、錢荼!你看小烏腦袋上怎麽長包塊了!它,它不會是……”發生什麽病變了吧!
通常身體某個部位長了包塊都代表著病變,何況這個包塊還長在那麽重要的腦部!
水都人通常以“你腦子長包了嗎?!”來暗指人腦子有病,現在小烏的頭上去明晃晃長了兩個小包塊,這在之前可是沒有的!
“別緊張,別緊張,動物構造和人本來就不同,蛇的身體零件同人本就是天壤之別,更何況小烏不是一般的蛇。”安撫著小烏的同時,錢荼也上手摸了摸田宇所說的包塊位置。
就在小烏的眼睛上方,確實有兩個小小的包塊,不用手去摸還真看不出來。
不過錢荼發現,自己用手撫摸那個位置的時候,小烏並沒有什麽不適,反倒像被摸了下巴的貓,顯得格外享受。
“小烏。”
話音一落,小烏立馬偏頭看向錢荼。
錢荼心中一跳,小烏本就通靈,可今天的反應力卻似乎比以前要高了不少,他咽了咽口水道:“小烏,摸你這裏有什麽不適嗎?”
還不待他說“不適就點頭,沒問題就搖頭”這類的話,小烏已經將自己能動的那截腦袋甩得像撥浪鼓一般。
“阿量!小烏好像又聰明了一些!”錢荼有些興奮。以往的小烏確實有些靈氣,雖然似乎能聽懂他們的話,但大多時候更像是追尋本能,本身也有些懵懂。
此時的小烏卻明顯不同,就像是已經有了智慧懂得思考一般,而且反應速度也極快,聰明得很!
“小烏。”田宇跟著叫了一聲。
小烏立馬將頭遞上,乖乖地蹭了蹭田宇的手,還伸出蛇信子像是在舔舔!
這就像是一個交流信號被打通一般,兩人都興奮起來。
生病最可怕的是什麽,不是求醫無門,而是你即便找到醫生,病人他卻無法表達自己的意圖也沒法與之交流說出自己的症狀。
此時小烏的改變,無疑讓兩人能對小烏的情況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小烏,你現在身上的傷還嚴重嗎?”田宇問。
小烏先是搖搖頭,隨便又點點頭。
這讓田宇感到有些難解,他確認道:“是說嚴重,但不危及生命的意思嗎?”
小烏點頭。
田宇鬆下一口氣。
錢荼再問:“小烏,你現在還需要止血藥嗎?”
小烏搖頭。
“小烏你是不是通過利用精純的翡翠來蛻皮的?蛻皮之後身體上就完全好了?”
小烏遲疑了一會,然後扭過頭朝自己某處傷口吞吐了蛇信後才開始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還是不太明白那指著傷口有什麽意思,但他一直沒搖頭,應該也是確認了自己的兩個觀點,隻是其中似乎還有些什麽。
不過,這些都並不重要,在詢問過小烏精純的翡翠是不是能加速它的蛻皮並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錢荼也不再繼續追問。
畢竟小烏再聰明,再人性化,也終究不能言語。
想了想,錢荼又和小烏商議了會明天公盤的事情。
之前錢荼是想全盤自己的記憶去拿下上輩子傳說中的撿露原石,這下子有了小烏,當然就可以再增加一重保險。
而且,他記憶中的畢竟也是聽說,雖然賺錢是肯定的,但質量符不符合小烏所需要的就不確定了。
他們商定,如果其中有小烏能夠用得上的,小烏就用自己的腦袋在背包裏抵他三下,如果是見獵心喜想要收藏的好料就抵他兩下,如果是質量一般,但出玉數量大的話就可以抵他一下。
為此錢荼還特意拿手機上的照片與小烏練習。
他翻到精品料的時候,小烏就用腦袋戳他三下,他翻到形態或顏色奇異的料時,小烏就用腦袋戳他兩下,再來是一片薄薄的外殼包裹著大片的玉石,質地一般玉料卻足夠,這次小烏也及時地戳了他一下。
幾番驗證下來,一人一蛇默契點滿分。為此錢荼還專程去外麵給小烏打包了幾份燒魷魚以示獎勵。
等小烏吃飽開睡後,錢荼才暗戳戳拉著田宇進了浴室。
隻不過自己剛脫好衣服轉身,才發現被自己拉進浴室的人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遁出去了,甚至還把浴室門從外麵給鎖了。
錢荼腦袋瞬間便耷拉下來,這是非得逼著他和尚的節奏啊。
你說以前兩人關係沒說開的時候,還能各種親密接觸,怎麽這感情一說開,連一起洗澡lol的福利也沒了?
“你全身還有哪裏我沒看過啊,害什麽羞。”
錢荼正嘀咕著,卻猛然聽著門外跌跌撞撞的腳步聲,以及桌椅跌撞的聲音。
壞了!這是人還沒走遠,或者正捂門口聽牆角呢,一聽自己這話估計又害羞了,可是對方那身體還沒好,這一路激動的,還撞了桌椅……
“阿量你沒事吧?”錢荼有些擔心地問,要是對方有什麽事情,他肯定也管不了那麽多,直接就撞門出去。
田宇在沙發上坐的筆直,雙手握拳規規矩矩擱在膝蓋上麵,穩了穩心神才道:“我、我沒事。你繼續。”
“唉,阿量……”聽他有些結巴的回話,錢荼忍不住就是一歎。
“怎麽了?”
田宇猛地起身,語帶關切問。
“有點不好。”
錢荼的語氣有點頹廢,讓田宇更加緊張,他糾結著又朝浴室的方向靠近了幾步,“錢荼,你,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是進浴室洗澡,應該出不了什麽事吧?他也沒有聽到摔倒的聲音啊。
雖然田宇的心裏滿心疑惑,但對錢荼的關心還是壓製住了那點點羞澀,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立在了浴室門口,手也放到了門把手上。
“唉……”
浴室內沒有傳來水聲,隻有錢荼深深的一歎。
田宇再也沒忍住扭動了門把手,門一打開,他“錢”字剛剛出口,便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那個人的懷中。
比起自己的身形,錢荼就顯得格外高大。
雙壁一攏,田宇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整個鉗製住,完全沒辦法脫身,甚至錢荼隻需要一隻手就能將他緊緊攬入懷中。
更要命的是,錢荼這時已經打開花灑,溫水噴薄而出,漸漸將田宇整個打濕。
“錢荼。”
田宇略帶抗拒地推了推錢荼。
這種身上的衣服被打濕的感覺太難受了,尤其他穿的是白襯衣、銀西褲,這兩樣被打濕的時候緊緊貼在自己身上,讓自己有種什麽都沒穿的感覺。
更要命的時候,就在這個時候,錢荼甚至又朝自己湊近了幾分。
無論田宇怎麽閃躲,最近錢荼還是心滿意足地含住了自己所期待的位置。
田宇悶哼一聲,所有的爭紮都在對方強勢的吻下消失怠盡。
一吻過後,田後隻覺得整個身體的力氣都被抽幹了,臉上一陣一陣的熱量傳量,他知道,他的臉應該正紅得曆害,所以不敢抬頭,仿佛一抬頭就能見到對方戲謔的笑意,隻悶悶腦袋砸在錢荼胸前。
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逃脫不得。
“嘿嘿,阿量,是不是被我強的時候更有感覺一些?”
錢荼的調笑聲讓田宇感覺臉上已經熱到滴血,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自己似乎也有這種感覺。
每當錢荼強勢的擁抱他、親吻他,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顫動的曆害。
越是清楚地認識到,田宇就越是有些害怕,那種失控的感覺讓他有種深深的無助感。
所以在兩人說開之後,嚐試過幾次親密之後他反而更不自在了。
不是討厭,隻是單純的不適應。
“阿量,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所以這也是我們需要修習的一門課題,不要害羞,在我麵前放開你自己好嗎?”
錢荼細細親吻著田宇的額頭、眼睛、臉頰,最後才是嘴唇。
田宇的唇形很細小很薄,比那些自稱櫻桃小嘴的女人們要漂亮許多,但是看上去卻一點也不女氣,即便隻單獨拍下他的唇,也不會讓人將他認作女子。
錢荼的動作細柔卻不容拒絕,田宇完全沒法抵抗,幹脆放任一般配合起來,也學著他回唇過去。
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能經得起這些挑逗。
衣服漸落,水流不息。
這一刻沒有什麽能阻止兩股氣息的交融。
有人說,外出旅遊是戀人們加強性福的一大利器,看來,果然是沒有錯的。
……
第二天,錢荼的生物鍾準時亮起,還沒有睜開眼就能感覺到懷中的火熱。
他閉著眼睛就能準備找到對方的額頭、眉眼,依次穩了過去,最後又壞心眼地舔了舔田宇的嘴角。
似乎不滿於錢荼的逗弄,田宇扭了個身背對向他,然後繼續睡。
昨天晚上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但比起之前卻是突破了好幾大步,僅靠相互間的摩擦就讓田宇忍不住痛哭出聲。
兩個人自成長後都十分克製,積攢了不少貨,以前也隻是因生理需要草草了結就是,這回雙方已明確心意,又哪裏有那麽簡單。
在發現田宇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可以接受這種親密之後,錢荼早就忍受不住了。
好在他還有自覺沒敢在家裏亂來,現在人在異國周圍也沒有讓田宇顧及的對象。
這麽好一個機會,他怎麽可能放過。
不過好在錢荼還算有點人性,知道田宇的身體和心理都沒有做好準備,並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即使沒有進行到最近,但兩個人的親近還是讓他有種靈魂都飄蕩起來的舒爽感。
這麽一想著,錢荼就發現自己的某個部位產生了十分明顯的變化。
然後他就又朝背對自己的田宇湊近了一分。
這具年輕的身體還真是要命,看來身體太好也是一個問題啊。
錢荼一邊這麽想著,另一邊卻不停磨蹭著對方。
“錢荼!”
終於,他成功將田宇鬧醒,也……成功地被趕下床。
“這明明就是情難自禁嘛。”
錢荼小聲嘀咕著,卻不敢讓床上那位把自己裹成球的人聽到。
昨天似乎鬧的確實曆害了些。
錢荼摸摸鼻子,看了看昂頭挺胸的小夥伴,默默洗漱穿衣,再把田宇昨天的衣服晾曬好。
做完這一切後,錢荼估摸著田宇的心理準備已經做好了些,於是又湊了過去,在他臉上啵了一個,道:“阿量,你再睡會,我出去常鍛、給你買早飯。”
被子突地被拉高,裏麵傳來一聲悶悶的“恩。”
錢荼猛撲下去,將人連同被子一塊狠狠抱住然後撒手,哼著歌離開。
然而,錢荼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就在客棧的大廳,錢荼見到了那個被自己恨之入骨又從靈魂深處感到懼怕的人——錢小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