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作為一個人口過度稠密，資源匱乏的狹小島國，造就了他們強烈的侵略性和對大陸的病態渴望，這也是當年戰爭的誘因之一。隻不過今天，李非卻頭一次如此感激日本是這樣一個島國：因為陸地麵積實在不足，羽田機場的跑道和停機坪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填海造出的長方形人工島，從這裏直接進入東京灣之後，隻要不被艦娘們發現，日本海就真的沒加蓋了。鑒於之前犬神白兒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整座機場至今還空無一人，想要乘坐航班離開顯然是不現實的。至於直接劫一架飛機開走。。連恐bu分子都不會做出那麽無謀的舉動，且不說沒有正常導航怎麽找準方向，估計連東京都開不出就得被防空火力給打下來。

    “那麽問題來了，老夫背上空間倒是大，但是要躲在老夫甲殼下一起下潛的話，恐怕空間最多隻能容得下四個人。”玄龜有些為難地說道，“來時並沒有算到會有這麽多人一道回去，不下潛的話，恐怕真的會被海上防禦部隊發現。即使是以老夫的防禦能力，也擋不下多少魚雷和導彈的。。”

    “能擋下一枚你就已經夠逆天了好麽？畢竟現在這時代，人類雖然個體素質上跟妖怪沒法比，整個機械文明的戰鬥力已經基本上能跟妖族的靈能文明分庭抗禮了。嘛，現在該怎麽辦呢？”李非詢問地望了望周胖子，“接應咱們的船也到不了這裏啊？”

    “怎麽可能，光是徘徊在他們的領海邊緣已經很勉強了，這幾十海裏的距離隻能靠我們自己啊。”

    “飛過去吧，我有辦法屏蔽雷達的搜索。”湛墨趴在李非背上疲憊地揮了揮手，她經過剛才的消耗後，雖然自己還逞強說著沒事，腳卻已經軟得不聽使喚了，最後還是靠李非背著才穿過整個候機大廳來到跑道上，“不過恐怕隻能以人形姿態，九鳳和玄龜的原型體積，我的法術是掩蓋不了的。喏，這是幽靈蘭的花粉，撒在身上可以暫時遮斷一切氣息。”

    “這麽說來，我們第一次在飛機上見麵時你就是靠這個隱匿妖氣的吧？”李非結果她遞來的紗囊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蘭草幽香，“那就這麽定了，酒吞、茨木、紅葉狩和胖子跟玄龜老師走水下過去，我、精衛和主任帶著公主和小白飛過去。”

    “沒問題，說到海上飛行，沒人能追得上我們精衛一族！”精衛在身上撒完花粉，張開五彩斑斕的羽翼騰空而起，隻差在身上寫上“疾如精衛”四個大字了，“李老師，想來比賽嗎？我不會輸的哦？”

    似乎是因為這回不用被她眼中低賤的人類騎在背上，九鳳顯得心情大好，破天荒地沒有反駁李非的提議，帶著白澤緊跟在精衛之後展翼飛去。

    “好的，我們也追上去吧。”李非小心翼翼地放下背上的湛墨，改以公主抱的姿勢托起她，這才在身後喚出風雷雙翼，雙膝微曲準備起飛。

    “慢慢慢慢慢著——！”剛才還疲倦得睜不開眼的湛墨像突然回過神一般，猛地彈起來揪住他的衣領，神色裏露出少有的驚惶，“給我等一下，為什麽我要跟你雙飛。。呸，為什麽我要跟你飛啊，讓我去玄龜那裏，你從那邊隨便挑個人帶啊？”

    “公主殿下，我再給你的機會你好好想一想，我們倆距離過遠會發生什麽事。你是打算讓我黑鷹墜落麽。。”李非無奈地解釋完這句，也不等她再反駁什麽，直接掙脫地心引力向已經融進夜色中消失的精衛和九鳳追了過去。

    “放放放放我下去嗚啊啊李非你這混蛋——”湛墨噙著淚水緊緊抱著他的脖子，用跟平常完全相反的慌亂姿態亂踢亂蹬著，樣子像極了一隻受到驚嚇而炸毛的小奶貓，連嗓音裏都透出一絲小女兒家的嬌嗔。

    “公主你這又是犯的什麽病！”險些被拽得失去平衡的李非趕緊將她用力按在懷裏，猛扇翅膀掠過海平麵向上爬升。繼續奮力扭動卻無法掙脫的湛墨失神般地喘息了幾聲，接著一口咬在李非脖子上。

    “謀殺親夫啊你要。。？”李非好不容易騰出左手，拇指和食指像抓螃蟹似的扣住她的臉頰，這才算讓她鬆了口，“我說你這該不會是。。恐高？你之前坐飛機時不是都好好的嗎？”

    “腳、腳能踩到地就就就沒事！你見過什麽花不不不不怕根部離開地麵的！”一麵抽泣一麵舌頭打結的湛墨說著又開始扯他的衣領，眼睛都成了兩個螺旋狀的圈圈，“賤民！趕趕趕快放本公主下去饒你不咕啊啊啊——！嗚嗚嗚好李非。。我們不飛了好不好。。我們下去好不好。。”

    “攤上你蛇精病我真是曰了狗了。。”李非嘴裏雖然抱怨著，臉上卻被她這難得一見的淩亂人格逗出了笑容。他思考了一下，努力將神誌不清的湛墨翻過身去背對自己，右手鉗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的雙腳按在自己腳背上，左手則捂住她的雙眼。花魁公主這才慢慢平靜下來，沉默地捏著他的手腕，不時還抽動身子打一個淚嗝。飛行總算不再受影響的李非長出了一口氣，透過夜風裏腥鹹的海潮氣息聞著少女身上百花匯成的發香，感受著從她背部和臀部所傳來的體溫與觸感，突然感覺內心一片清澈，隻剩下淡淡的喜悅和悸動，就好像躺在兒時夏夜柔軟的草坪上，雙瞳裏第一次映出滿天謎一樣的星空。就在他安然沉浸於這明悟般的禪心中時，懷中的伊人輕輕動了動，接著以陰寒的聲音大煞風景地開口了。。

    “——剛才的事情給我全都忘掉。不然的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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