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歸吐槽，李非可沒有打算因為對方拿出這種本該隻存在於理論中的黑科技就二十投。雖然他們之前約定的是比試，但是到目前為止，都還是他在單方麵測試纓歌的戰鬥能力而已，出力連三成都不到。他頗有餘裕地輕笑一聲，張開右手伸向前方，隨後緊緊握拳，像是接到命令一般，十柄飛劍猛地停止旋轉，拖著殘影從各個刁鑽的角度朝纓歌疾刺而去。

    “槍鬥術的原理雖說是精密計算任何可能受到攻擊的角度然後360度無死角反擊，但是那終歸是針對被人類敵人包圍的理想情況而言的。相比之下，飛劍的攻擊要更快得多，而且並不是一兩發子彈就能阻擋住的，要利用槍鬥術來防禦的話，即使你能以超出極限的速度揮舞手槍，也總歸會受到射速和子彈飛行速度的限製，所以……你應該還有別的後招吧。”李非眯起眼，不讓自己錯過纓歌的一舉一動，“陸語遲在特事局裏畢竟屬於同時服務於兩方陣營的中立黨，所以我也很想看看，‘那一派’的人，為了抑製我，究竟能做到什麽地步。”

    “既然你這麽說，那就特別破例給你演示一下吧，記得保護好氪合金狗眼。”纓歌說話聲響起的同時，一對彈夾已從手槍中滑落出來。接著她猛地後仰，一個優雅的鐵板橋下腰讓飛劍的攻擊擦著腹部掠過，持槍的雙手則緊貼在大腿兩側，將雙腿內部機械暗格裏儲存的兩隻半透明的綠色高能電池板安裝到槍械上，當她再直起腰時，頭上赫然探出了一對機械兔耳，改造左眼也因為從內部發出光芒而紅得更加晶瑩剔透。（)她露出犬齒充滿邪氣地一笑，雙手迅速翻飛，朝四麵八方點射出無數道紅色激光，而這些本該穿透力爆棚的射線，卻隻有在擊中飛劍時才顯示出它應有的衝擊力，除此之外，它們無論射中地板、牆麵還是家具，都會像光束打在鏡麵上一樣無害地彎折反射，也正是賴於這種特質，整個大廳瞬間布滿了蛛絲般密集的激光網，在不間歇的彈射中如狂風驟雨擊打在十柄飛劍上，直到將它們全壓在地上動彈不得才算罷休。

    “幻朧月睨！幻朧月睨是什麽鬼！憑什麽他靠一對機械兔耳就可以仿生出月兔妖吸收月華之力強化激光波長的能力！”李非歇斯底裏地喊著，就差拿腦袋去撞櫃子了，“不是我不明白，這黑科技發展的速度太快了啊……”

    “嘿嘿，這算讓你三輪了吧？接下來……就是老娘的回合了！”纓歌雙手一抖探出鋼爪，隨著一聲爆鳴再次進入她之前那種鬼魅般的加速度，徹底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李非剛吐槽完畢，突然便感到一種如墮冰窟般的刺骨寒意瞬間從他心髒處炸開，蔓延向四肢百骸。那是被一種純粹的銳利殺意所鎖定，左胸即將被刺穿的死亡預感，不管纓歌打算使出什麽技能，這都絕不會是在一場比試中應該出現的感覺，對方……是認真的要置他於死地！

    “你！”李非隻來得及睚眥俱裂地喊出一個字，身體就本能地做出了反擊動作，即使對方的速度在他之上，即使他完全不能捕捉到纓歌的蹤影，千錘百煉的戰鬥意識也在告訴他的身體，他手中的匕首會先一步刺殺對方，隻是，他也無力阻止那鋼爪紮進他的胸口，最終的結果很可能仍然是兩敗俱傷，盡管如此，在這刹那間他所能做出的決斷也隻有這麽多了。

    如同有什麽被硬生生撕裂的刺耳聲響，纓歌的身影再次出現，停在了與李非不過尺許的位置，她手中的利爪正緊貼著他的心口，隻差分毫便能捅穿他的心髒，而李非的匕首也已頂在了她咽喉的位置，甚至已經劃出一抹淺淺的血痕，卻終究沒能刺入。時間仿佛凝滯在這一刻，唯有一滴冷汗，順著李非的鬢角緩緩滑落下來。

    “啊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你受精……呸呸呸，受驚了。”幾秒鍾的沉默後，纓歌突然收回爪子，大大咧咧地打了個哈哈，接著神色又猛地肅然，像在空氣中留下了一抹看不見摸不著的淡淡哀傷，“我隻是想試一試自己到底還算不算是個人類，謝謝你的答案。”

    “你這是玩火！你……”李非咬了咬牙，剛要開口責備，胸口卻突然微微疼痛，傳來一陣像是被什麽堵住似的窒息感，就好像剛才她的利爪真的已經刺進胸腔內了一般，不被別人當成人類，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還算不算人類，這種感覺在蘇醒後的這些年來也曾一次次地敲打著他的心防，所以對於纓歌的感受，他並不是不能體會。輕歎一聲後，他垂下眼轉移了話題，“你是怎麽做到停手的，能釋放出剛才那種凜冽殺意的話，絕不是說收就能收住的，我還以為要被你幹掉了呢。”

    “啊啊那個嗎？陸瘋子說了，你和那些異族們都能感知到的‘殺意’這種東西，說白了應該是一種類似‘氣場’的生物能量波動和腦波聯動影響，這些都是可以通過一係列複雜的仿生模擬出來的，所以為了混淆你們的視聽，他給我裝了這種模擬殺意的發射裝置。你看，我在綜合戰鬥力上說不定確實不如你們，所以被搭載了不少這類投機取巧的設備，畢竟我被研究出來的目的是‘抑製’嘛，沒有一戰之力怎麽行。怎麽樣？是不是被騙到了？”纓歌擺出一個發射動感光波的造型，顯得興奮異常，就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深沉根本就是幻覺一般，“快來快來，我把功率調到最大，看看能不能讓你直接**？”

    “切，你以為同樣的招數能夠對聖鬥士奏效兩次麽？”李非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依然警惕地用能夠隔絕力場的紫綬仙衣裹住了身體。

    “啊啊，真小氣。”纓歌瞥了瞥嘴，吐出咬禿了頭的棒糖棍子，“不過話說回來，你也太弱了吧，居然真的不能對人類下死手，剛才那下要是實戰你就屎了，屎了知道麽？怪不得上麵要派我來保護你。呐，剛才算我贏了吧？打贏了天守這種事情，我可以吹一年啊。”

    “是啊，你贏了，”李非指了指地麵，一塊微晶石瓷磚剛才被她進入超加速狀態時鞋底的火箭助推器火焰直接熏成了焦炭，“恭喜你贏了比賽輸了人參。”

    “娘咧……”想到花魁公主那充滿威懾力的氣場，纓歌的眉毛直接擰成了波浪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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