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0點鍾的時候，我淚眼婆娑的從枕頭下麵，摸出手機，向周自立發出了一條短信。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我閉著眼睛，任由眼淚洶湧垂落。

    無論昨天經曆了什麽，第二天的太陽依舊會照常升起。早晨醒來，臉上一片幹澀。我知道，那是眼淚的痕跡。

    手機上顯示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人的。我看了一眼，選擇刪除。既然已經下了決定，我就不允許自己再搖擺動搖。

    傷口沒有發炎，雖然愈合比較緩慢，但疼痛已經大大減輕了。幸虧醫生技術不錯，隻是一針的袖珍小口。盡管這樣，肚子右側依然留下了一道刀口的痕跡。

    我盡量將動作幅度放到最輕，慢慢悠悠地開始整理物品。出院通知書我已經簽字，護士還沒有過來收走和發放回去吃的藥物。我一邊等待護士，一邊計劃著待會兒該如何回去。

    床上的手機不停地在響，惹得隔壁大姐頻頻向我投來目光。我向她歉意地點點頭，伸手掛斷了電話。

    “媳婦兒，我在路上了，馬上就到。你等我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剛掛斷電話，短信就響了起來。他終於回來了，可是，卻沒什麽用了。怕被大姐看出異樣，我背過身去，仰著頭，拚命讓眼淚憋回去。

    直到現在，我才理解，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的含義。原以為淚流了那麽多天，眼淚早該幹涸了。沒想到，區區一條短信，就惹得我再次淚奔。

    同電話一樣，刪除，不予回複。

    可是，剛剛刪除，另一條短信再次傳來。

    “媳婦兒，我錯了，我對不住你。你再給我一個小時，我們有話當麵說，行嗎？”

    這次，還沒來得及刪除，另一條立馬接踵而至。

    “媳婦兒，我們好了那麽久，就算你要分手，也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見你一麵。”

    “媳婦兒，你別不理我。”

    “媳婦兒，我就過去把你送回去。其他的，我不強迫你。”

    “媳婦兒，你別躲著我，別自己離開。”

    一條接一條的短信撲麵而來，我再也忍受不住，躲進衛生間，將水龍頭開到最大，掩蓋住自己的哭聲。

    今天的護士可能被什麽事情絆住了腳，原本9點鍾就應該過來的，一直到10點鍾也沒看到身影。無奈之下，我托著步子，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地走至護士站服務台。

    把簽好字的東西交給護士，領到了回家的藥品。護士提醒我，賬戶上還有多餘的資金，讓我一周後到繳費前台辦理退款手續。

    我一手提著藥袋，一手拿著說明書，邊走邊看。

    “丫頭，這是找你的吧，原來你男朋友是個軍人哦。”剛進門，我的眼睛還盯著手上的說明書，就聽到大姐爽朗的聲音傳來。

    我抬起頭，愣在那裏。

    他來了。

    眼前的周自立，一身迷彩軍裝，滿頭大汗，像是剛剛在訓練場跑了五公裏。

    以前，除了在部隊，外出時候，周自立都會換上便裝。據說部隊有規定，不能隨意著軍裝外出。另一方麵，周自立自己也覺得製服外出，非常不便。比如，想和女朋友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做些親密的動作，都要顧忌路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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