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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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夏樹去熊家吃飯的時候,老夏家也爆發了一場爭執,爭執的雙方就是老夏家權威的老爺子老太太以及夏孟氏。
起因是這樣的——
夏家大房。
“芳芳那丫頭,是要嫁給我弟弟的兒子的。”夏孟氏瞪了一眼丈夫說道,“四弟家的遠兒也十四了,定給芳芳那丫頭剛好合適。”
“你四弟家?”夏一東驚訝地看向夏孟氏,看著自家媳婦臉色變得難看,夏一東趕緊變個說話勸道,“你四弟家的遠兒的確是個好的,年僅十四已經是童生了。而且跟芳芳的親事如果定下,那肯定是親上加親。可是,芳芳定給你四弟家,爹娘會同意嗎?”
“有什麽不同意的?嗯?蓉蓉和芬芬的婚事是爹娘做主的,我雖然說不滿意但是也沒有說什麽。可是現在蓉蓉和芬芬已經定了,就隻剩下芳芳一個了,難不成我自己的女兒的婚事我都不能插手了?還是說你看不起我娘家?”夏孟氏狠狠地盯著夏一東,一副如果他敢說個不字,她就會狠狠收拾他的模樣。
“沒有沒有,我怎敢看不起嶽家。我隻是擔心,爹娘會不滿意你插手芳芳的婚事,畢竟這些事情從來都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夏一東沒有跟媳婦爭執,而是跟她好聲好氣的解釋道。
然而夏一東說的也沒錯,老夏家的閨女的歸宿從來都不是父母說定的,都是老夏家的掌權人定下的。比如夏蓉蓉夏芬芬以及夏蓮夏葉的歸宿,全都是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拍板定下的,別人都沒有反駁的餘地。
而夏一東的妹妹們,以及夏老爺子的姐妹們的歸宿也全都不是父母定下的,都是當代掌權人定下的,別人都沒有權利反駁。夏孟氏如果想要自己做主夏芳芳的婚事,必須得征得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的同意,否則將會引起一場“大戰”。
“有什麽好擔心的?芳芳是我的女兒,難不成我這個當娘的不能做主自己女兒的婚事了?難不成爹娘還想要攪和芳芳的婚事?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遠兒還是很喜歡芳芳的,這樁婚事不成也得成。過幾天秋收結束了,我就回娘家看看,跟我四弟說說這件事。”
“……你決定就好。”夏一東知道媳婦自從兩個女兒的歸宿不能自己做主之後積攢的怨氣已經很深了,這個時候隻是適當的爆發而已,自己當初沒有抗下爹娘的壓力,現在也不會對媳婦的決定有異議。
他的大女兒應了母親的要求給富裕人家當妾,二女兒也應了母親的要求許給了邊羅村的富戶齊家,剩下的小女兒的婚事就不用爹娘插手了。
都說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跟自家媳婦還在,兩個女兒的婚事都已經讓爹娘插手了,小女兒的婚事就他們自己做主吧。
然而,夏一東想的是挺美好的,但是夏老太卻不是那麽通情達理的婆婆的。
“什麽?!”夏老太瞪大眼睛瞪著兒媳婦,又看向大兒子,渾濁的雙眸滿是怒氣。
“你說要把夏芳芳那丫頭定給娘家的侄子?你問過我了沒有?”夏老太是家裏的權威,家裏的事情全都是她做主的,夏老爺子一向不插手媳婦掌家的瑣事——對於夏老頭來說,兒女嫁娶就是瑣事。所以家裏的這些事情都是夏老太掌管的,包括兒孫的婚事全都是夏老太管的,她說不同意就絕對不會輕易成了的。
“娘,芳芳已經十二了,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剛好我娘家的侄子小遠年紀相當,人也不錯。而且,小遠年僅十四就已經是童生了,以後肯定也是前途無量的。”夏孟氏此刻完全收斂了在夏一東麵前的那種氣質,又變成了蠻橫不講理囂張跋扈的潑婦模樣了。
“什麽前途無量?才是個童生而已,有本事像齊家老二那樣成了秀才再跟我說婚事的事情,夏芳芳那丫頭才多大?急什麽急?”夏老太不讚同地看著兒媳婦,完全不同意這件事。
“娘,我娘家侄子有什麽不好的?他家家境不錯,家教也不錯,小遠的人品更是沒話說,跟芳芳又是表兄妹,感情甚篤,這樣以後他們成親了也過得不錯。您還有啥不滿意的?”夏孟氏嚷嚷道,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夏楊氏慵懶的靠在一旁看著夏老太和夏孟氏你來我往,誰都不讓誰的模樣,嘴角掛著微笑,眼中暗藏著些許的心機。
夏老太原本跟大兒媳的模樣就很不喜歡,總是囂張跋扈的雖然說礙於自己是婆婆沒有真正頂撞自己幾次,可是十幾年來她就很不喜歡夏孟氏,實在是因為夏孟氏的出身真的挺高的。
夏孟氏家三代以內都是讀書人,出了一個舉人三個秀才,夏孟氏的爹就是其中一個秀才,夏孟氏的二哥也是秀才。所以,出身是個地地道道的農婦的夏老太很不喜歡這個出身高的兒媳,總是處處找她的麻煩。
但是夏老太眼神一瞥就看見旁邊慵懶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二兒媳,更加的心塞。比起因為大兒媳的出身問題而不喜歡她,夏老太更加不喜歡這個氣質妖妖嬈嬈跟個妖精似的的二兒媳。可是,楊氏的娘家怎麽說也是挺富裕的,要不然夏老太也不會同意夏一南把楊氏給娶回家的。
但是麵對兒媳婦這樣氣質妖嬈的樣子,夏老太每每都感覺心塞,看著都覺得傷眼。全部的兒媳之中,她完全就沒有一個是滿意的,如果不是因為娘家的侄女出身不高,家境也不好,她絕對把娘家侄女給嫁給兒子的。
可惜,娘家侄女跟上頭的三個兒子年紀相當的在已經嫁人生子,跟下頭的兩個兒子年紀相當的完全沒有。
“老二媳婦,你這是什麽樣子?這副妖精的模樣是做給誰看?”夏老太看著夏楊氏纖細的小蠻腰,頓時覺得更加的傷眼了。
夏楊氏是個很注重儀表的女人,即使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的年紀了,她的身材也是纖腰豐臀,婀娜玲瓏的好身材。多年的農家生活沒有讓她的身材走樣,反而因為勞作運動量不少,更加鍛煉了自己的身材。
然後,已經中年發福的夏老太看著夏楊氏完美的身材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即使老頭子對她的感情沒有變,她還是嫉妒兒媳婦的好身材的。女人,永遠都不會真心接納比自己優秀的女人的。
夏楊氏聽了夏老太的訓斥之後站直了身體,臉上慵懶的笑意收斂了不少,難得正經地對上夏老太的眼神,“娘,我怎麽了?”
夏老太看著夏楊氏簡直雙眼要噴火,“你都多大孩子的娘了,做那副妖精模樣給誰看呢啊?”
“娘,我沒有給誰看啊?”夏楊氏微笑著說道,“我這是給孩子他爹看啊。娘,您跟大嫂不是還有話說嗎?我還有事情要忙,你們先聊啊。”說著,夏楊氏就趕緊溜了,完全不像留下來被夏老太殃及池魚。
雖然說她很想留下來看看婆媳大戰,但是如果戰火燒到她的身上,那就得不償失了。夏老太看著夏楊氏逃離的背影怒火中燒,而夏孟氏則看著夏楊氏的背影想了想,卻沒有深究夏楊氏的做法。
跟夏楊氏做了十幾二十年的妯娌了,她對夏楊氏雖然說不是非常了解但是也很清楚她是什麽樣的人,兩人鬥了那麽多年可不是白鬥的,雙方還是很了解對方的。
對於夏楊氏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做法,她沒有置喙。
她們的關係還沒有那麽好,所以夏楊氏不幫她也是應該的。現在最要緊的,是確定自己小女兒的婚事要緊。
“娘,蓉蓉和芬芬的婚事是您定下的,現在我隻剩下芳芳一個女兒了,讓她跟我娘家侄子定親是親上加親,有什麽不好的?”夏孟氏出口道,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卻讓夏老太感覺壓力有些大。
雖然說當了幾十年的婆婆,可是畢竟是農家出身的老太太,夏孟氏怎麽說都是在那樣的家庭裏教導出來的女兒,氣度比起農家老太好太多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夏老太急忙忙打斷夏孟氏的妄想,“夏芳芳那個死丫頭,她必須嫁給邱老爺當填房。”夏孟氏聞言,雙眼瞪大,滿是怒氣。
“娘,你說什麽?”夏孟氏氣壞了,大逆不道地指責夏老太,“什麽叫給邱老爺當填房?邱老爺多大的年紀了?給他當填房,我家芳芳還有什麽幸福可言?我家芳芳才十二歲。”
“如果要給人當填房的話,小姑今年也十四歲了,剛好到了出嫁的年紀了。那麽,不如讓小姑給邱老爺當填房吧?我家芳芳還太小了。”夏孟氏壓抑著自己的怒氣說道。
“你說什麽胡話?我家三月才十四歲,而且我家三月是要嫁給官爺當官太太的。”夏老太氣急敗壞地說道。
“什麽官太太,小姑已經十四歲了,比我家紛紛小一歲而已,我家紛紛明年初春就出門了。小姑也應該出門了,嫁給邱老爺正好。邱老爺明年年底,就出孝了。”
邱老爺,岩縣富商,年約四十有六,是這一帶有名的富商。家中妻妾無數,正妻還是另一戶商家的嫡次女,可惜今年夏中去世了。
邱老爺的妻子一死,也放出風聲說等到妻子一年孝期滿了之後就娶一門填房,畢竟邱老爺雖然妻妾無數,可是這麽多年來邱老爺生了將近十個女兒,卻沒有剩下一個兒子。所以,邱老爺現在就求一個年輕貌美的年輕女子當填房,為自己剩下兒子繼承自己的家產。
“什麽話?我家三月是原配的命,什麽填房?你這個黑心肝的,是不想我家三月好了是不是?”夏老太氣得恨不得撕了夏孟氏。
“小姑是原配的命,那我家芳芳就是填房的命嗎?我家芳芳才十二歲,邱老爺已經四十有六了,比她爹都大了十多歲的,怎麽嫁?”
“容不得你說不,夏芳芳那死丫頭就嫁給邱老爺,明年年底就過門。”
“要嫁你把小姑嫁給他,我家芳芳絕對不嫁。”
“你你你……”夏老太積極敗壞地指責夏孟氏,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哼,我家芳芳的婚事就這麽定了,跟我娘家侄子定下,誰都餘額不過我。我才是孩子的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跟孩子她爹還在呢,婚事就我們自己做主了。”說著,夏孟氏也不管身後的夏老太如何,憤然離開了。
夏家其他人:“……”其實,目睹這一切的人沒幾個,比如夏家的幾個男人都這個時候都不在家,剩下的都是夏家的兒媳跟小輩,夏老太跟夏家大兒媳之間的爭執,他們誰都插不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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