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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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燈有一瞬的恍惚,他用手捂住了臉,他到底在想些什麽?立夏並不是清明,不會像清明一樣拋棄他。

    草燈下樓的時候,白沉已經在門口等他了,美咲對這個突然出現在家裏的男人沒多少關注,他隻是緊張地看著白沉,“立夏,這麽晚了還要去哪裏?媽媽會擔心的。”

    “我有點事情要做,馬上就會回來的。”

    “真的嗎?”美咲感到了強烈的不安,“一定要早點回來哦,媽媽會做好你最喜歡吃的東西等著你的。”

    “好。”白沉打開了門,對後麵的草燈說道:“我們走吧。”

    草燈向美咲點頭示意,他在臉上揚起了甜膩的笑容道:“夫人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立夏的,一定會把他平安帶回來。”

    美咲聞言,臉色瞬間變了,她的眼睛開始陰鬱起來,“我的立夏才不需要你照顧!我自己會照顧好他的,快給我滾出去,這個家不歡迎你!”

    ‘砰’地一聲,門被用力地關上了。草燈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外,他還是第一次吃女人的閉門羹,他的外表讓他很受女人的歡迎,雖然他並不期待這種事情,但確實很少有女人會如此對待他。

    白沉見草燈如此狼狽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媽媽一直都很脆弱,你可不要刺激她。”

    “脆弱嗎……”草燈輕輕低喃道:“立夏還真是殘忍。”

    “為什麽這樣說?”白沉挑眉。

    “因為你給了她那種希望,她才會變得脆弱。”草燈的腦海中又閃過了立夏的母親那陰鬱的眼神,那是絕不希望自己孩子被奪走的眼神,即便他隻是立夏的仆人而已,那位夫人看向他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敵意,就仿佛立夏的世界之中隻要有母親這一個角色就夠了。

    “或許吧。”白沉並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但是有些人沒有希望就無法生存下去,那個女人就是這樣的存在,雖然可笑,但我的支/配對她來說就是活下去的動力。”

    “因為那個女人希望我支/配他,所以我才那麽做了,僅此而已。”白沉走下了門前的台階,夜晚的空氣有些濕冷,他把手插/進了外套的口袋裏,朝身後的草燈揚起了溫柔的笑容,“如果草燈希望的話,我也會那麽做的。”

    草燈的表情怔忪了一瞬,真是的,他這是把自己也繞進去了嗎?現在的立夏果然可怕,再也無法把對方當成小孩子來看了。

    以及……那個女人嗎?草燈掩去了眼底的思緒,立夏居然稱呼自己的母親為那個女人,簡直就像清明一樣,這到底是在試探他,還是無心之舉?

    草燈猜不透現在的立夏究竟在想些什麽,所以他一路上都很沉默,白沉倒是樂得清淨,他很喜歡夜晚,黑暗,寂靜,總是會讓他想起哈迪斯。

    草燈家離立夏家並不遠,步行一段時間就能到,用鑰匙打開門之後,白沉搶在草燈之前進了房間。

    草燈的家並不大,或者說還有些狹小,十分適合單身漢居住,家裏也隻有一張床,不過這張床上現在睡了兩個小孩。其中一個有著及肩的卷發,右眼戴著眼罩,另一個則是淺藍色的長直發,兩人的長相都很可愛,尤其是配合上腦袋上的耳朵,絕對會讓某些擁有特殊癖/好的族群欲/罷不能。

    看來這兩人就是被草燈打敗的零係列了,按照草燈之前的說明,卷發的孩子應該叫目奈津生,直發的孩子應該叫目瑤二。

    可能是感覺到有人回來了,奈津生揉了揉眼睛,“什麽啊,草燈你回來了?”

    他身邊的瑤二也感到了動靜,從被子裏探出了半個腦袋,迷迷糊糊地開口道:“床是不會讓給你的。”

    “沒錯沒錯!”奈津生在一旁附和。

    “怎麽感覺你們關係好像還不錯?”白沉抬眸看向了草燈。

    “大概我比較受小孩子的歡迎。”作為狡猾的大人,草燈沒有正麵回答白沉的問題。

    奈津生和瑤二聽到草燈之外的聲音,大腦終於立刻清醒了,他們看著白沉,驚訝地大喊道:“你就是立夏?!”

    “沒錯。”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招牌的笑容,“很高興認識你們,還有我看這張床好像很大,介意多加我一個人嗎?如果沒有意外,我可能也要在這裏留宿了。”

    唉?!奈津生和瑤二顯然沒想到立夏會是這樣的性格,他們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才由奈津生開口道:“我們可是敵人,你這樣的態度未免太隨便了吧?而且你剛剛可是讓你的戰鬥機一個人戰鬥,這算是看不起我們嗎?”

    白沉看奈津生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炸毛的刺蝟,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不是已經輸了嗎?那就不是敵人了。”

    “你這個家夥!”奈津生一把拽起了白沉的衣領,“真是太氣人了!”

    “奈津生,等等。”瑤二還算冷靜,他想要阻止自己的同伴,一旁的草燈也打算出手,立夏是他的主人,他不能讓對方受傷。

    就在場麵一觸即發的時候,白沉噗地笑出了聲,“抱歉,我隻是開玩笑,因為你的反應太有趣了,之前你們和草燈的戰鬥我並不知情,草燈他不想把我卷入危險之中,所以根本沒有呼喚我。”

    “切,無聊的答案。”奈津生雖然還是不爽,但他好歹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自從他們輸給草燈之後,渚老師就沒有再聯係過他們,搞不好他們真的被拋棄了,草燈家目前是他們唯一可以留宿的地方。

    瑤二比奈津生精明一些,他是奈津生的獻/祭者,和立夏是一樣的存在。

    “你那麽晚還來這裏,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問我們?”瑤二看向了白沉。

    “是的。”白沉沒有隱瞞,他趁著奈津生不注意,悄悄鑽進了被子裏,等奈津生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喂,那裏是我的位置!”奈津生和白沉鬧了半天,最後他也沒能打贏白沉,他連戰鬥機特有的言靈都用上了,然而依舊沒有任何卵用,白沉根本不受他任何語言的影響。

    “瑤二,快來幫我一把!”奈津生和瑤二關係極好,他們從出生就在一起,可以說是彼此的半身,瑤二拿奈津生沒辦法,他看出立夏不是能輕易對付的角色,可奈津生都開口了,他不可能不幫忙。

    最後搶奪床上位置的大戰愈演愈烈,甚至升級為了枕頭大戰,草燈作為房間的主人,隻能站出來勸道:“冷靜一點,已經很晚了,不能打擾其他人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孩子們齊齊打斷道:“閉嘴,大人給我們滾一邊去。”

    草燈:“……”

    草燈隻能淒涼地抱著自己的枕頭,躺到了地上休息,期間,他還看到無數的羽毛在他頭頂飛舞,最終落在他的臉上。

    他正在思考,經過這個晚上之後,他需要花多少錢買新的枕頭,以及小孩子這種生物果然不好養。

    “可、可惡!”奈津生氣喘籲籲地倒在了床上,這根本不科學,玩了那麽長時間,立夏竟然半滴汗都沒留!

    瑤二比奈津生跪得還早,雖然他們是零係列,沒有觸覺和感覺,但是累了之後他們也會沒有力氣,這點和普通人是一樣的。

    “你這家夥……太厲害了。”僅僅是一場枕頭大戰,無形之間就拉近了幾人的關係,尤其是奈津生,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認同了白沉,瑤二也是一樣。

    三個孩子躺在大床上雖然顯得擁擠,但因為距離很近,反而有種很溫馨的感覺。

    “說吧,你到底想問什麽?”奈津生直接問道。

    “我想知道七之月的信息。”白沉沒有隱瞞,孩子之間的相處很簡單,與其用語言來迷惑和說服,不如用一場遊戲來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事實證明,他的策略很成功,隻要不是涉及隱/私方麵的問題,奈津生和瑤二應該都會如實回答他。

    聽完白沉的問題,奈津生和瑤二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奈津生開口道:“這個你可以問草燈,他肯定清楚,難道他不肯告訴你嗎?”

    “他不是不願回答,隻是不能回答,所以隻能拜托你們了。”

    “什麽啊!”奈津生倒是沒聽出白沉話語裏的弦外之音,作為戰鬥機,就該服從獻/祭者的命令,草燈這樣的做法已經引起他的不滿了,他為白沉打抱不平道:“渚老師還說草燈是最強的戰鬥機,現在看來根本名不符其實。”

    瑤二倒是明白了些什麽,他打斷了奈津生故意諷刺草燈的那些壞話,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在這種情況下,草燈根本不可能睡著,這個男人一定在偷/聽他們聊天。

    “七之月是培訓戰鬥機的學校。”瑤二詳細地解答道:“草燈和我們都在那裏學習過。”

    “清明也是嗎?”

    瑤二愣了一下,才開口道:“我不清楚,對於清明,我和奈津生了解得都不多,我們在學校的時候,清明和草燈他們早就畢業了。”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們。”白沉打了個哈欠,“枕頭大戰果然消耗體力,我先睡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本來就你把我們吵醒的!”奈津生毒舌地回了一句,至於瑤二早就已經睡著了。

    小孩子的精力總是比大人旺盛,一大早奈津生和瑤二就醒了,並催促草燈做早飯。白沉因為用的是立夏的身體,所以也需要睡眠,不過他起得也很早。

    草燈任勞任怨的為三個孩子準備早飯,這也算是甜蜜的煩惱了,考慮到營養均衡,他給每個人都煎了蛋,還配了熱乎乎的牛奶。

    “立夏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奈津生一邊吞咽著早飯,一邊口齒不清地問道。

    “我打算去七之月看看。”白沉的語氣很普通,可依舊讓奈津生差點沒噎住。

    瑤二和草燈也愣了一下,尤其是草燈,看得出來他的表情非常動搖,似乎對於他來說,七之月也是個非常特殊的地方。

    “咳咳咳!”奈津生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胸,好不容易喘上氣之後,他立刻問道:“怎麽這麽突然?是有什麽理由嗎?”

    “理由的話,應該就是為了查出清明死亡的真相吧”白沉無奈的笑了起來,“現在我的麵前已經沒有路可以繼續走了,想要繼續前進的話,隻能去七之月了。”

    “我有一種預感,在那裏我會找到一切的答案。”白沉的眸色逐漸轉深,是的,不僅僅是關於清明的真相,還有他和哈迪斯一直在尋找的鑰匙。

    奈津生和瑤二雖然沒有接到渚老師的召回命令,可由於擔心白沉,他們打算陪白沉一起回到七之月,就算被渚老師罵,他們也認命了。

    草燈是幾人中態度最曖/昧的一個,他其實並不想再回到七之月,可他是立夏的戰鬥機,隻要立夏希望,他就會執行命令,僅此而已。

    做出了決定之後,草燈租了輛車,打算早餐過後就出發,白沉趁著間隙的時間給家裏打了個電話,美咲得知立夏有好幾天不會回家之後差點又歇斯底裏,但白沉深知怎麽掌控人類脆弱的心靈,美咲很快就被說服了。

    快中午的時候,幾人坐上了草燈租來的車,朝七之月的方向駛去,另一邊,優雅奢華的豪宅之中,有著黑色短發的男人慵懶地半躺在沙發之上,他的手中拿著一本書,似乎正在饒有興趣的

    男人的五官極其出色,模樣大概十七八歲左右,可是他依舊保留了頭上的耳朵,看上去像是優雅又高貴的黑貓。

    “清明,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弟弟已經和草燈出發去七之月了。”另一個黑色長發的男子進入房間匯報道。

    “是嗎?”名叫清明的男人低低地笑了起來,他合上了書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比預想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