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第四章 天怒

    1

    十個練氣九級修士，連續在搶回來的山上快活了十幾日。

    十幾天來，無不秋高氣爽。

    這一日，忽然烏雲密布。整個天空黑的像鍋底一般，伸手不見五指，雷鳴隱隱，閃電在雲層裏時隱時現。

    “要下大雨了嗎？”夜南眯起眼睛。

    果然，狂風大作，暴雨如注。

    夜南不由得想起了師父破丹的那一天。那一天，在雁歸林，也是暴雨如注，所有的雷電似乎全部集中擊向雁歸山中。

    今天的雷電，也全部集中擊向群山中的某一處。

    “有人要破丹了嗎？這陣勢，比師父要大得多。”夜南望著遠方。

    何止是大得多，根本就不可比。夜南師父破丹的那一天，天並沒有黑。而今天，本來晴空萬裏，卻忽然比黑夜還黑。隻有借助雷電之光，才能看清周圍的林木山石。雷電的網，比那一天絢爛了何止千倍萬倍。

    雷電，聲勢無比浩大，密集地向著山後奔去。

    “走，上山頂去看看。”在胡天的呼喊聲中，眾人向山頂奔去。

    2

    “藥仙穀！”

    “終於出現了。”

    “這就是天怒嗎？”

    眾修士在山頂歡呼起來。

    在山的那一邊，隔著眾多山頭，一個巨大的靈氣罩子，隨著閃電明暗不定而忽隱忽現。眾多奔雷，便是擊打在上麵。

    閃電密布，猶如急流傾瀉。閃電，似乎是靈氣罩子上的裂縫。

    透明的靈氣罩子內，亭台水榭在霧中時隱時現，猶如仙境。

    在靈氣罩周圍，同樣到處都是霧氣。

    不，這不是霧氣，是靈氣。實質化的靈氣罩正被天雷不斷破壞著，海量的靈氣正轉變為液態，離開靈氣罩，雨幕般宣泄在天地間。

    狂歡的當然不止夜南他們這個山頭。

    在藥仙穀周圍，山嶽林立，其餘山上的修士同樣看到了這一切。眾多修士，包括男女老少，無不在山頂上狂歡著。

    3

    “兄弟們，我們可以出發了。”在其中一個山頭上，一個老嫗下達了號令。

    “對，向藥仙穀進發。”

    “先到先得，快跟上。”一行人紛紛向山下行去。

    “必須快。”

    “快，我們若是趕在長空門前麵，就發財了。”

    “終於可以結丹了……”

    伸手不見五指，但他們絕不會迷失方向，天上的雷電是最好的指引。

    “來者止步！”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一朵白雲，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雲端傳來。

    “誰？”老嫗抬頭問道。對於藥仙穀的渴望，幾乎讓她忘記了自己隻是一個築基修士。

    雲朵降低，上麵站著一個紫衣男子，腰間掛著儲物袋。儲物袋口，金線有如閃電般勾勒出一座巍峨山嶽。

    “長空山！”人群裏有人失聲道。

    不錯，儲物袋上的山嶽，正是長空山。而雲端的紫衣男子，正是長空門弟子。

    “陣法非一兩日可以破除。”長空弟子喝道：“藥仙穀附近已有結丹修士被雷擊身亡，那裏的修士正在撤離，你們這是要前去送死嗎？”說罷，長空弟子便駕雲離去。

    “結丹修士都死了？！”

    “我們是白給啊，灰都剩不下。”

    “退。”老嫗再次發出指令，隻不過，她的聲音已不再堅定，反而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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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築基修士速度更快的，當然是結丹修士。

    大多結丹修士所在的山頭，更靠近藥仙穀。不過，也有從遠處飛來的。這些結丹修士為避免與藥仙穀附近的修士發生衝突，所以暫居在遠處。結丹修士能騰雲駕霧，他們並不需要有多高的山頭。但藥仙穀一顯現，他們立即就知道了，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飛來。

    一朵朵白雲飛向藥仙穀，卻無不被一朵朵白雲攔在了空中。

    “來者止步！”

    “來者止步！”

    攔截之聲以藥仙穀為中心，漸漸向周圍散去。

    “止步。”

    “止步。”

    ……

    長空七劍，仿佛化身無數，攔住了所有來者。

    4

    在距離藥仙穀較近的一個山頂上，站著一個白發老者。在他身邊，一個挺亭亭玉立的少女，身著綠裙，懷裏抱著一隻碧眼白貂。

    碧眼白貂的毛色，如有熒光，即便沒有閃電，也可以照亮少女仙子般的麵容。

    閃電劃破長空，老者的麵容也顯露了出來，長得卻是麵黃肌瘦，和身邊的少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大伯，藥仙穀顯現，為何會有天劫？”少女的聲音猶如清泉般動聽。

    “赤炎五絕陣，乃是當年淩虛仙君所設，除了天劫，無外力可以破除。”老者望著遠方的藥仙穀。

    “嗯？”少女把懷中的碧眼白貂抱得更緊，嗔怪道：“雪兒，你都築基了，哆嗦什麽？有大伯在，天雷不會傷你，不怕不怕。”

    “胡鬧！”老者冷哼一聲：“誰是這畜生的大伯？！”

    “啊！”少女忽然發出一聲尖叫，鬆開了手。

    碧眼白貂已從她懷裏飛掠落地，尊在地上吱吱吱叫了起來。

    “怎麽了？”老者關切道。

    “沒什麽，雪兒抓到我手了。”少女眉頭微蹙。

    一道閃電忽然自山頂掠過。

    那碧眼白貂，本來在地上縮成一團，忽然飛身而起，一頭撞在閃電上麵，隨即化為一縷飛灰，隨風消散。

    “大伯！”少女驚呼道：“雪兒死了？”少女的臉上淚水漣漣，楚楚動人。

    “算了，算了。”老者搖頭歎道：“這碧眼白貂，竟有如此靈性，遇雷劫而知天命，這也許是它的造化，不可違，不可違！”

    5

    雨水順著山體流下，匯聚在山下，似乎形成了汪洋，倒映著天上交織的閃電。

    “看這情況，天晴後就不好走了。”夜南望著山下說道。

    “不要緊，現在水多，是因為雨太大。夏天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天一晴就好了，這山中泄水很快。”胡天解釋道：“而且，即便有積水，也不用急。天劫隻是把陣法擊破，靈氣宣泄還要好一陣子。就是等積水沒了再走，等我們到了藥仙穀，也不一定能進入。”胡天說道。

    “你怎麽什麽知道？”夜南不解問道。

    “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天機不可泄露。”胡天大笑：“反正現在沒事幹，我們還是喝酒吧。”

    三日後，天晴了，山下積水果然並不多，山間飛瀑流泉倒是不少，不過對於出行並無大礙。

    秋高氣爽，隻是，曾經的藥仙穀卻不見了。

    在那裏，有的隻是雲山霧海。

    “天晴了，怎麽反而看不見了？”

    “現在沒有雷擊破開霧氣，自然看不見。”

    “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眾人躊躇滿誌下了山，向藥仙穀方向快速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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