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我看看孩子,難道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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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聽說女兒昨日的遭遇後,薛朝奇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聖旨下來,他並無意外,反而替女兒鬆了一口氣。
盡管未能成為太子側妃,可在太子死後能得到自由身,這已經算是祖上庇佑了。若是皇上一直不撤這樁婚事,那柔兒想再嫁人根本就沒指望,而且他們還不能有任何不滿和催促。
太子之位早晚會落到二皇子手中,到時候別說柔兒尷尬,就連薛家都會同她一起陷入尷尬的境地。
昨日女兒的遭遇,可以說是因禍得福。
“好了,既然皇上撤了婚約,以後你就是自由身,等過段時日,為父再替你做主令擇兩婿婚配。”他溫聲朝女兒安慰道,隻希望女兒能把這樁婚事徹底放下。
“嗯。”薛柔還能說什麽,許多事她都不敢跟薛朝奇提。雖說她和大哥在薛家的地位不減,可自從爹冷落他們的娘親、視他們的娘親為仇敵般後,他們兄妹倆就開始對他這個爹疏離了。
薛太夫人拉著她的手,也溫聲安慰道,“柔兒,沒事了,既然皇上沒追究昨日的事,那就說明皇上是相信你為人的。雖說皇上撤了你同太子的婚約,但仔細算來,這對你來說可是好事。聽你爹的話,別難過了,改日陪祖母去娘娘廟上柱香,讓娘娘保佑我們柔兒早日嫁得如意郎君。”
薛柔對她也點了點頭,哽咽道,“多謝祖母。”想到還在後院做事的娘,她隨口找了個理由,“爹,祖母,柔兒身子不適,先回房了。”
薛太夫人趕緊朝丫鬟吩咐道,“快陪二小姐回房休息,好生服侍二小姐。”
在丫鬟簇擁下,薛柔拿著聖旨離開了。
大院裏,剩下薛太夫人和薛朝奇母子。
薛太夫人盡管嘴裏安慰著孫女,可心裏還是有些失望,不由的歎道,“柔兒真是可憐,喜歡蔚卿王時,蔚卿王被羅魅搶了去,下定決心要嫁太子時,太子又不幸罹難。她才這般年紀,竟連番受打擊,想來,真是心疼死我了。”
薛朝奇朝女兒離開的方向看去,心情也頗為複雜,“娘,你也別擔心了,她年紀尚輕,早晚會找到如意郎君的。”
薛太夫人皺著灰白的眉,“說是這樣說,可柔兒始終被太子之死傷害到了。雖然她如今恢複了自由身,可我怕別人對柔兒會有不好的看法。”
薛朝奇安慰道,“不會的,我薛朝奇的女兒再不濟,也不至於嫁不出去。隻要柔兒願意,多得是想娶她的人。”
薛太夫人又歎道,“經過這樁婚事,我怕柔兒再看不上其他人。”而且要她嫁給普通人,別說柔兒會覺得丟臉,就連她都覺得沒有顏麵。
薛朝奇緊抿著唇不說話了。
娘的意思他哪會不懂,他最為擔心的也是這個。本來柔兒心性就極高,經過這樁婚事,要讓她嫁凡人為妻,這身份懸殊過大,隻會讓她倍感委屈。
薛太夫人盯著兒子的反應,突然問道,“朝齊,你說那江太子為人如何?”
薛朝奇愣了一下,隨即有些驚訝,“娘,你是想讓柔兒……”
他沒把話問完,薛太夫人已經點了點頭,“昨日那事我是清楚了解的,江太子事後暈厥,分明就是有意抵賴,他明明占了柔兒的便宜卻以那樣的方式逃避責任,說起來,真是有些可惡。我柔兒怎麽也是大家閨秀,還未出閣,就被她如此欺負,他若不負責,我都替柔兒感到不平。”說著說著她又揪心的歎氣,“可他身份不簡單,皇上都得禮讓他幾分,我們又如何能逼他迎娶柔兒?其實吧,如果柔兒能嫁給他,倒也是一樁美事,既能保住柔兒顏麵,也能讓我們薛家跟著沾光。雖然柔兒有可能遠嫁,我也有心不舍,可她畢竟嫁的是一國太子……”
薛朝奇擰彎了兩道鋒利的濃眉,“娘,據兒子所知,江太子已經有了婚約,聽說等二皇子和北陽國公子成親後他就要回完婚……”
薛太夫人也打斷了他的話,“這也不影響啊,他娶妃就娶妃嘛,我們柔兒不一定要做正妃,如果他能許我們柔兒一個側妃之位,我們柔兒也不虧的。”
薛朝奇繃著臉沉默起來。他之前想都沒敢想,如今聽娘說起,雖然覺得有些不切實際,可他又找不到話反駁。
柔兒嫁江太子……
雖然這想法不錯,可是,那江太子願意娶柔兒嗎?
薛太夫人知道他有聽進去,不過也沒強硬的催他把這事辦成,“朝齊,娘知道這事讓你頗感為難,不過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們都不能放棄。你多想想柔兒,也想想她嫁給江太子會給我們薛家帶來的好處。嗯?”
薛朝奇緊繃著臉點了點頭,“娘,兒子會認真考慮的。”
不是他不想讓柔兒嫁得好,而是他同江太子來往不多。如何要江太子應下這樁婚事?
難道靠昨日發生的事去強迫他對柔兒負責?
這樣能成嗎?
……
安府——
蘇念荷在新房裏等到天黑才把安翼等回來,看到他一瘸一瘸走進房,又驚訝又緊張的迎了上去,“夫君,你怎麽了?發生了何事?”
安翼沉著臉道,“遇上刺客了。”
蘇念荷睜大眼,“什麽?刺客?”回過神來,她趕忙攙扶安翼往床邊走,“夫君,你快到那邊坐下,讓我看看傷勢可嚴重?”
安翼瞄了一眼她挽著自己的雙手,眸底暗光一閃而過,不過嘴上卻無所謂的說道,“不礙事,就是一點皮肉傷罷了。刺客已經被殺,用不著擔心。”
蘇念荷一邊點著頭,一邊焦急的朝自己的丫鬟吩咐,“快去請大夫……”
“不用了,我已讓人敷過傷藥了!”安翼拒絕道。
“夫君,還是讓大夫來看看,要不妾身不放心。”蘇念荷皺著眉,急得眼眶都紅了。
“嗯。”安翼看了她一眼。
“快去請大夫!”蘇念荷又朝丫鬟吩咐。
“是。”一名丫鬟退了出去。
夫妻倆坐在床邊,蘇念荷突然伸手,“夫君,你忙了一天,妾身為你寬衣吧。”
安翼下意識的抬手擋了一下,“不用,我不累。等大夫來了再說。”
蘇念荷也沒堅持,又端正的坐在他身旁。隻不顧看著他大腿處,嬌柔的臉上有著深深的擔心。
餘光掃到她精致迷人的臉上,安翼非但沒為之著迷,反而壓了壓眸底快要流露出來的厭惡之色。
他不排斥女人,但就是聞不得她們身上亂七八糟的味道……
挨著蘇念荷坐久了,他鼻子不舒服的抽了抽。昨晚長的那些東西還未消,再這麽下去,到明日,估計又會加多。
“夫君,你怎麽了?”聽到他呼吸聲不同,蘇念荷緊張的看著他。
“沒事……”安翼又抽了抽鼻子,突然用手指了指她身上,問道,“你身上用的什麽東西?如此香。”
聽他一問,蘇念荷突然笑了起來,“夫君,我用的是芙蓉花粉,是奶娘專為我調製的水粉,怎樣,是不是很香?”說著說著,她臉上浮出一抹嬌羞,“外麵的那些胭脂水粉我怕你不喜歡,所以就自己弄了些。”
安翼險些噴出一口鮮血。香……簡直是香死人了!
要不是看在將她是自己娶過門的女人的份上,他這會兒已經將她扔出去了!
“哦,對了。”蘇念荷突然起身,像是想起很重要的事般,急急的朝枕頭下摸去。隻見她從枕頭下摸出一隻精美的香囊,繡著彩色的圖案,又漂亮又惹眼,遞到安翼麵前,一臉羞赧的道,“夫君,這是我親自繡的香囊,裏麵的桂花也是我親自摘采的,雖然不值錢,可是這是我的心意……隻願夫君能時時帶在身上……”
“……?!”安翼眸孔突睜,差點把下巴驚掉。妖邪俊美的臉上,表情似誇張又似驚嚇,臉色都忽青忽白的。
“夫君?”蘇念荷不解的看著他,嘟起了紅紅的嬌唇,“你是不是不喜歡啊?”
安翼回過神,冷不丁還打了個寒顫,但見她眼中的委屈,隻能硬著頭皮將香囊接過,“不……不……喜歡……”
喜歡個鬼!他已經感覺到身上的疹子變多了!
“可是人家見你不像真心喜歡……”蘇念荷依然不滿。
“我……”安翼咽了咽口水,“我隻是太驚喜了。”他扯出一抹邪氣的笑,“沒想到夫人如此心靈手巧,真是讓我倍感意外。夫人辛苦了。”
對上他迷人的眸光,蘇念荷嬌羞的低下了頭。
安翼握著香囊的手止不住的輕抖,隨即快速的將香囊彷如懷中。蘇念荷此刻隻顧著羞赧,壓根就沒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和嫌棄。
很快,大夫來了。
因為他傷的是大腿,還未與他同房的蘇念荷有些不好意思。見她羞羞答答的,安翼趁機道,“還請夫人先回避一下,我這傷口太嚇人,可別把夫人嚇到了。”
聞言,蘇念荷也沒拒絕,於是先退出了房門。
“你們也都下去吧。”安翼朝其他丫鬟冷聲道,“有大夫在,不需要你們服侍。”
“是,公子。”丫鬟們也紛紛退了出去。
沒多久,大夫收拾好藥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守在門外的蘇念荷趕緊上前問道,“大夫,我夫君他如何了?可有大礙?傷勢嚴重嗎?”
大夫低著頭恭敬回道,“回夫人,安公子雖未傷及筋骨,但傷處過深,還需小心養傷。”
蘇念荷揪心的皺起了兩道細細的柳眉。
大夫看了她一眼,又低頭道,“還有一事小的必須提醒夫人,安公子雖未傷到要害,可傷口過於嚴重,近段時日還望夫人提醒公子,勿要太過操勞,盡量臥床休養,如果可以,在傷口為痊愈之時,盡可能避免房事,以免牽扯到傷口,以至傷勢久不好轉。”
“啊?”蘇念荷驚訝的張嘴,但很快,她又羞赧的低下頭,“我會記得的,麻煩你了大夫。”
怕被人笑話般,她趕緊朝丫鬟吩咐道,“送大夫。”
大夫拱手告退。
看著他離開,站在房門口,蘇念荷臉都拉長了。避免房事……
她和夫君還未圓房呢。
照大夫這麽一說,那他們何時才能圓房?
她心裏肯定是不滿的,可是麵對受傷的安翼,她卻無可奈何。連大夫都親自提醒了,她哪好意思要求圓房,更何況那些話她也說不出口。
……
蔚卿王府——
自回府看到江離塵也在自己府上,南宮司痕臉色就沒好過,特別是對羅淮秀,眸光就跟帶刀片似的,剜了又剜。
偏偏某個丈母娘就跟沒看到似的,拉著江離塵不斷的說著悄悄話,也懶理女婿又冷又臭的臉。
羅魅時不時拉他一下,心裏都忍不住暗笑。這人這是越來越會吃醋了,之前是因為不滿她和江離塵先認識,現在又不滿母親對江離塵親近。還說男人心寬大,依他看,這男人心眼比針眼還小。
廳堂裏,羅淮秀壓低了聲音同江離塵說話,不是怕女兒女婿聽去,而是不想太嚷嚷讓外麵的丫鬟侍衛聽到,畢竟不是什麽好事,用不著宣傳。
“小江,別說羅姨沒提醒你,以後見著薛家的人可得繞著走,不管別人怎麽說,千萬不要同他們理會他們。你是不知道薛家的人有多勢利,羅姨我可是從薛家走出來的,對他們真是知根知底,也討厭到了極點。別人肚裏長的都是五髒六腑,就薛家人肚子裏裝的全是大糞。”
“羅姨,我心裏有數。”江離塵笑著點頭。雖說羅淮秀顯得囉嗦又嘮叨,但他知道她是為了他好。
“你別光嘴上說有數,還要裝進心裏去。”羅淮秀認真提醒。
“嗯,會的。”江離塵笑麵如風的道,“羅姨,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放心,我對薛家小姐並無好感,不會娶她的。”
他眼角的餘光投向羅魅,緋紅的唇角雖然揚著,卻閃過一絲苦澀。他連自己喜歡的女子都無法迎娶,更何況是不喜歡的。父皇對他的婚事要求甚嚴,別說薛柔了,就是這天漢國公主要嫁他,都還要過他父皇那關。
“你這麽說羅姨就放心了。”羅淮秀歎道。想起昨日的事,她對薛柔的舉動始終無法釋懷,“那薛柔別看年紀輕,心機多得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上次讓人綁架乖寶,要不是乖寶用"mi yao"弄暈了他們,真就被她的人給毀了清白了。她現在把主意打到你身上,無非就是想賴你,估計是看上你的身世地位了。她那種人,怎麽想的,我一清二楚。南宮興毅死了,她肯定覺得後半生無望了,能讓她再奪風光的人除了當今的皇子外,還有就是你這個北陽國太子了。可當今最受寵的二皇子南宮初明要娶你妹妹,她想做太子妃,還不夠那資格,更何況她還跟前太子有婚約,皇上哪能讓她再嫁別的皇子。那她最終的目的也隻能是你。”
“羅姨,你說得很對。”對她的分析,江離塵一點不否認,甚至欣賞她的判斷力。他所認識的羅姨,除了偶爾市儈會占些小便宜外,確實是個極其精明的女人,看問題比誰都通透。
就在兩人低頭交語聊得起勁時,墨白走進廳裏稟道,“啟稟王爺、王妃,安將軍來了。”
他這一句話,讓大廳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南宮司痕和羅魅相視了一眼,羅魅冷臉,南宮司痕則是暗自挑動眉梢。終於耐不住了?
江離塵抿著薄唇沒說,可坐他旁邊的羅淮秀卻是把臉拉得老長。她現在一聽安一蒙的名字就渾身不舒服,更別說見他了。
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離開,活似她心裏有鬼一樣,反而讓人笑話。
“有請。”南宮司痕朝墨白抬了抬下巴。
“是。”墨白領命退了出去。
羅淮秀連聊天的心情都沒有了,一直拉長著臉等著某個人進來。
很快,安一蒙闊步挺胸走進了廳堂,麵色冷肅的掃了一眼廳裏的人,隨即朝江離塵拱手道,“江太子也在?”
江離塵微笑的點了點頭,“安將軍。”
他不著痕跡的朝羅淮秀看了一眼,唇角上的笑別有深意。
安一蒙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從羅淮秀臉上掃過,隨即又朝主位上拱手,“王爺、王妃,老夫冒昧前來,打擾了。”
他也不說自己來做什麽,雖說來得莫名其妙,但在場的人都懂,隻是心照不宣不方便拆穿他的來意罷了。
“王爺,既然安將軍來府裏,定是找你有事相商,我先下去了,你們慢聊。”羅淮秀從椅子上起身。
“……”安一蒙臉色一沉,但同時眼裏露出一絲驚訝,直直的盯著她肚子。半個月不見,竟變化如此明顯?
真不是他看錯了,羅淮秀四個多月的身子,前兩三個月並不明顯,可這個月開始突長,就跟吹氣吹大似的,哪怕身上的衣裳寬大,也無法掩飾她肚子的高聳。
安一蒙驚訝她的變化,可羅淮秀對他就跟不認識一般,向女兒女婿打過招呼就離開了。
安一蒙想都沒想的抬腳跟了上去,彷如她走在前麵的身影有著磁性般吸引著他的目光和腳步。
“這……”羅魅起身,糾結著是否要跟上去。
“乖寶,隨他們吧。”南宮司痕溫聲道。
羅魅抿緊著嘴,最終選擇坐下。
許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南宮司痕突然道,“今早皇上下了聖旨,撤了薛柔和南宮興毅的婚事。”
果然,羅魅看向他,皺眉道,“如此說昨天的事還便宜她了?”
盡管早料到是這種結果,可她心裏還是不爽。薛柔看似被南宮翰義嫌棄,可對薛柔來說,恢複自由身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那女人,估計現在美瘋了吧?
南宮司痕沒接話,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江離塵。
他那略帶詭異的眸光讓江離塵下意識的沉了臉,沒好氣道,“有何話直說,故作神秘做何?”
南宮司痕剛要說話,突然墨白又進了廳門,“啟稟王爺、王妃,皇上欲請江太子進宮,聽說江太子在此,宮人的人已經尋過來了。”
江離塵臉色更加沉冷,聯係著南宮司痕詭異的笑,直覺告訴他南宮翰義找他並沒好事!
“不管如何,還是去回個話吧。”南宮司痕別有深意的笑說道。
“……”江離塵沉著臉起身,廣袖一甩,離開了廳堂。
那背影射放出來的寒氣直朝夫妻倆撲麵而去,南宮司痕笑而不語,羅魅卻是打了個寒顫。
“司痕,是不是皇上想撮合江大哥和薛柔?”
“嗯。”
“……”羅魅睜大眼,心裏有些火大,“皇上吃飽了飯沒事做?誰稀罕他亂點鴛鴦譜?”
南宮司痕輕搖頭,“當今世上,就皇上才有資格亂點鴛鴦譜。”
羅魅冷著臉沉默。她真有種罵人的衝動……
那南宮翰義是不是太愛管閑事了?若說兩國聯姻,北陽國公主和二皇子的婚事已經足夠,還需要其他人再做聯姻的犧牲品?南宮翰義若真要做媒人,那隻會招人厭惡。她現在隻希望江離塵能穩住陣腳,別被人蠱惑了。
世上好女人多的是,那薛柔是真配不上江離塵的。
……
偏院裏,羅淮秀徑直回房,可剛要關上房門,一隻手就擠進了門內。
她惱怒又厭惡的瞪了對方一眼,不得不往身後退去。
安一蒙不客氣的推開了房門,闊步走了進去,並反手將房門關上。
羅淮秀忍不住冷嘲熱諷,“安將軍這麽闖別人臥房,就不怕丟人?”
安一蒙上前幾步將她抓住,垂眸盯著她凸顯的肚子。
羅淮秀推了他一把,沒推動,“行了,孩子很乖,沒折騰我,你大可放心,等著做爹就是了。”
安一蒙這才抬頭瞪著她,“你就如此厭惡我?”
羅淮秀冷笑,“知道我討厭你就別往我麵前湊,影響我心情不說,還影響孩子。”
安一蒙有些惱,臉色都青了一層,“羅淮秀!”
羅淮秀又推了他一把,更加不客氣,“吼什麽吼啊?你當這裏還是你安府?安一蒙,別忘了,是你自己說過的,不會再管我的事,換句話說,除了我肚子裏有你的孩子外,我和你再無其他關係!”
安一蒙臉黑的瞪著她,不是說不過她,而是那些話的確是他自己親口說出來的。
放開她的手臂,他突然摟上她不再纖腰的腰身,另一手扣著她後腦勺,出其不意的低下頭想堵上她的紅唇。
他自認理虧,也說不過她,那就什麽都不說,隻做就行了!
“啪——”
就在他剛觸及到那雙紅唇時,突來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四目相對,他眼裏有驚又怒,抓著她手腕咬牙切齒,恨不得給她卸了。
“放手!”羅淮秀被他捏痛,氣得扭動起身子,還不停的踩他大腳,“安一蒙,你再碰我,我真對你不客氣了!”
可安一蒙不但不放手,摟著她腰身的手臂還越發收緊,磨牙聲清晰的從他薄唇中溢出。
“臭男人,死變態,讓你放你還不放,想死是不是?”羅淮秀直起脖子吼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抓痛了,她罵著人的時候眼眶突然就紅了。
“你再罵一句試試?”安一蒙鐵青著臉怒道,渾身的怒火仿佛隨時會爆發。
“罵你怎麽了?”羅淮秀繼續踩他腳,反正他也沒叫疼,“你要耍大爺脾氣就回你自己府裏耍去,誰稀罕你過來的?”
“我看看孩子,難道不應該?”安一蒙磨著牙溢道。
“看孩子?”羅淮秀差點被他氣樂,“看孩子用得著親我?安一蒙,你不是嫌我嗎,既然嫌我髒為何又要對我動手動嘴的?我說你能否有點爺們樣子,既然話都說開了,何必再如此假惺惺的,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很看不起你?”
那日,他說得絕情,還質問她是不是想同薛朝奇重修於好……
氣得她當場就發飆了!別人不了解她的背景,難道他還不清楚嗎?居然問那種侮辱自己又侮辱她的問題,簡直就是腦子進水。
安一蒙斂緊著目光狠狠的瞪著她,但就是不再開口。
羅淮秀見他聽不進自己說的,於是也咬上了牙,“安一蒙,你再不放手,我可真對你不客氣了!”
安一蒙還是無動於衷,仿佛隻想用冷冽的目光瞪死她一般。
羅淮秀一跺腳,突然曲起膝蓋朝他胯間頂去——
安一蒙不止臉黑,瞬間都黑臭了,頃刻間把她的腿捉住。這女人,還來真的?
“哎喲喲……放手!”羅淮秀隻一腳站在地上,另一隻腳在她手中,起得她險些抓狂。最主要的是她大著肚子,想要單腳跳都覺得費力。
安一蒙也放開了她,不過在放開她的同時突然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鐵青著臉走向她睡的床。
羅淮秀沒好氣的捶他肩膀,“安一蒙,你敢動我,我明天就帶著你孩子離開京城,你要不信大可以試試!”
從他兩次把自己從腿上拉開的時候,就注定了她不會再跟他,也注定了她不會再同他有肌膚之親。
他在看待汐汐的問題上已經表露了他的觀點,她們這一類女人,是沒資格做他們安家的正室夫人。就算她勉強上位,那也是因為孩子。
母憑子貴,或許是許許多多女人夢寐以求的,可她羅淮秀不要。孩子歸孩子,她是她,她不要那種看在孩子份上的施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