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救與不救,身世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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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語道破,隨後就是眾記者的狂轟亂炸,警衛人員極力阻攔但還是抵不住長槍短炮從手臂下,頭頂上鑽出,記者們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隻想要拿到第一手資料。

    現在觀眾們最關注的恐怕就是能讓米筱晨說出,‘我還不夠好’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就憑今天這一大手筆,眾人便可以確定那個人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一時間更是好奇不已。

    “小米粒,請問這條項鏈是你心愛男人送給你的嗎?”

    “對啊,米小姐,這條‘唯一’是不是那個男子送給你的呢?還是說,這條項鏈其實是那名男子對你求婚的信物?”

    求婚…

    “請問,你們的婚期有沒有定下呢?”

    婚期…

    “米小姐,你在上次的節目上說,等到總決賽上會公布這個男人的身份,請問,這是你打算在決賽上對這名男子告白嗎?”

    告白…

    “對啊,對啊!”

    “啊!小米粒不會已經有小小米粒了吧?難道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公開是因為奉子成婚?”

    奉子成婚…

    米筱晨的臉在眾人的言語中早已躥紅,窘迫不已。剛剛不是還在說項鏈的問題嗎,為什麽轉眼間又扯到了奉子成婚啊!

    “我在上一輪的‘唱無止境’大賽上已經說過了,在決賽的時候我會公開那個人的名字的,對於這條項鏈…”米筱晨伸手撫上,“確實是他送給我的,我很喜歡。”

    聲音甜淡如水,好似淨月琉璃,彎起的眼眸是化不開的柔情與愛戀。

    米筱晨下意識的向林斯睿偏移身形,幅度不大,在這夜晚並沒有人發現,除去隱藏在樹影下靜靜佇立的男人。

    看著林斯睿護著米筱晨從人群中穿過,黑暗中的男人緩緩顯露麵容,狹長的鳳眸,勾起的唇角,一身藏藍色西裝浸潤在夜色中,妖冶而魅惑。

    正是許久未曾出現的君陌琛。

    而此時挽著他手臂笑得嫵媚的女人卻不是幾日前囂張撥扈的歐陽卿。“君少,我們也進去吧,這裏好多蟲子啊!”女人厭惡的驅趕著身邊的飛蟲,聲音卻是柔的能滴出水來。

    君陌琛看著她,眸光深邃,突然間君陌琛欺身而上將女人壓在樹上,指尖溫柔的纏繞著女人的發絲,時而輕撫,時而大力的扯動。

    女人疼痛的嚶嚀卻也不敢反抗,“君。君少,輕——輕點…”

    突然間君陌琛毫不留情的覆上女人的唇瓣,大力的撕扯,直至血腥在唇齒間蔓延開來。

    這世上,最卑賤的不過是感情,最涼薄的還能比得過人心?嗬嗬…而那個女人竟然說她已有心愛之人。

    這難道不是最大的笑話嗎?

    如果世上真的有真心一說,他的父親會為了爭奪家產而想要殺死他嗎?如果世上真的有真情,嗬嗬…

    那他的母親又怎麽會在君家落魄的時候與別的男人離開?

    真心,不過是玩弄的手段,不過是世間最卑賤的情感。

    他在很久之前就想過,如果他想要守護一個人,那麽他是絕對不會愛上她的,一定不會!

    “君少,我是不是哪裏犯錯啦?”女人扭捏的揪著淩亂的衣角,眼中恐懼與無措翻湧。

    “沒有。”君陌琛拍著女人的臉頰,輕聲誘哄,“沒有,你很乖。”至少,比那個女人乖多了

    但是,他最感興趣的女人卻一直是不乖的。君陌琛替女人整理好衣裝,彎起自己的手臂,“我們進去。”

    “恩。”女人隨著君陌琛出現在燈光下,那張臉與米塵竟然有七分相似,就連衣裙也是米塵最喜歡的淡紫色…

    米筱晨挽著林斯睿走進大廳,等到聽到熟悉的歌曲才突然想起她一直覺得怪異的地方,與此同時被阻截在外的記者也是恍然驚醒,他們今天來最主要的采訪內容哪裏是什麽項鏈引起的一係列話題,而是‘盜曲風波’啊!

    這下回去怎麽交代…眾記者苦悶的麵麵相覷,偏偏還怪不得誰,沒辦法,隻能是在這炎炎夏季,蚊蟲甚多的晚上繼續等著嘍!唉…

    “阿睿。”米筱晨驟然一愣,向四周看看,見身邊人並沒有異樣才再次問道:“我本來以為今天會有很多記者采訪我關於尹雪晴盜取我曲目的事情的,結果竟然沒有一個人問哎,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不是他們不問,而是*oss將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這條項鏈上,所以不是他們不問,而是他們被混淆了重點,忘記問而已。”陳峰在一旁笑著回答。

    “啊!是這樣嗎?”米筱晨恍然大悟。

    “晚會結束的時候再問,最起碼你可以度過一個開心的夜晚。”

    “阿睿,有你真好。”

    “傻丫頭。”

    陳峰站在一旁聽著林斯睿和米筱晨的交談,隻覺得內傷嚴重。下意識的想起楚瑤那個傻丫頭隻覺得腦仁生疼,楚瑤每次看到他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難道他會比*oss還可怕?

    大廳中,鋼琴生靜靜流淌,悠遠而美好。空氣中彌散著甜品蛋糕的香甜,開啟的香檳,緩緩傾灑進高高堆起的水晶酒杯中。

    林斯睿與商場上的人交談,米筱晨就拉著葉凝雪找了個清淨的地方吃甜點。這一晚,她說的最多的話恐怕就是‘謝謝。’無數的人,有她認識的,也有她不認識的都在對她說恭喜,而米筱晨統統笑著收下,對於是真情假意,她不願去深究。

    但是很有默契的,沒有人提到尹雪晴,米筱晨明白,這恐怕也是林斯睿交代下去的吧。

    腦海中浮現出林斯睿繃著一張臉對對下屬交代,‘晚宴上誰敢提到尹雪晴三個字,就立刻趕出去。’的畫麵,當然啦,林斯睿的話語不會這樣稚嫩。

    但是米筱晨就是覺得這樣的林斯睿可愛的緊,唇角不自覺的挽起,笑的如一隻小狐狸般狡黠。

    米筱晨才坐下沒多久,蘇清婉就坐在了她們身邊,手裏端著一碟甜點,各種味道的都有。“你也不喜歡這種場合嗎?”見米筱晨點頭,蘇清婉嗬嗬一笑,吃了一口蛋糕才搖頭說道:“我也不喜歡。”

    名媛貴婦打心底看不起藝人歌手,而藝人間又是明刀暗箭,她實在是懶得周旋。“對了,我姐呢?”

    “唔…”從一進場蘇沁就忙著四處交談,米筱晨四周環視一眼搖頭說道:“不知道,應該正在談事情吧。”酒會對於蘇沁而言,正像是舞台對於米筱晨,正是如魚得水的地方,又怎麽可能閑得住呢。

    “你…”米筱晨本想問蘇清婉什麽時候正式和星耀簽約,這樣她們就可以經常見麵了,卻因為突然出現的人頓住了聲音。“婉柔,你怎麽會來?”

    “我是和泊然一起來的。”說到泊然二字時,張婉柔眼眸低垂,神色鬱結,她站立在米筱晨身前唇角蠕動,仿佛下了極大的勇氣才將口中的話說出。“筱晨,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麽忙啊?你告訴我,能幫的我一定幫。”米筱晨拉著她坐下來,卻不想張婉柔讓她幫的忙竟讓她如此為難。

    “筱晨,你能放過尹雪晴嗎?”張婉柔握住米筱晨的手,眼神黯淡無光。隻要一想到許泊然為了尹雪晴的事情東奔西走,處處被拒,連日來消瘦的畫麵,她就覺得一顆心被揪的生疼。

    “筱晨,隻要你答應我,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件事情隻有你可以幫我。”

    蘇清婉並不認識張婉柔,但是看著米筱晨對待對方的態度想必也是熟識的人,可是,如果是朋友的話,怎麽可以提出這樣的請求呢。“張…婉柔是吧?你難道不知道尹雪晴是為什麽被抓走的嗎?”

    “我知道。”張婉柔抽回自己的手,交疊在一起用力的揉捏。即使她一開始並不知道,但是這幾日和許泊然四處求人,也知道了大概。

    在她的國度,抄襲是一件很無恥的事情,是要被人唾棄的。

    但是,她真的不想讓泊然再這樣消沉下去。

    米筱晨順著張婉柔的視線看過去,入眼的許泊然僅是幾日麵容蒼白的近乎透明,下顎處泛著淺淺的烏青色,好像正在和身邊的人說著什麽,眼中的期盼漸變暗淡。

    他歎了一口氣,轉身的那一刻與米筱晨視線相對,眼中的希翼就像是紙糊的窗口,一戳就破。

    從張婉柔話裏的意思看,許泊然為了尹雪晴一定是拜托了很多人,但是卻唯獨沒有找米筱晨。

    是覺得她一定不會同意,還是怕再次惹怒林斯睿呢…

    “婉柔,如果是別的事情,我一定會幫你的,但是這件事情,抱歉,我做不到。”無論尹雪晴最後受到了什麽處罰,那都是她罪有應得。無論林斯睿在暗地裏做出了什麽決定,她相信都一定是對她好的。

    無論是因為什麽,尹雪晴,她都不會饒恕,也不能饒恕。

    “對不起。”張婉柔低下頭,羞愧難當。“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讓你為難了。”

    “婉柔,你難道到現在還認為許泊然是你認識的那個人嗎?”經過這麽多天,應該已經足夠張婉柔看清,但是…

    “他就是我的泊然啊,不會有錯的,他就是我的泊然,那個疼我護我的泊然。”語氣極其肯定,卻又像是一種無力的自我催眠。

    為什麽一定要這樣苦著自己呢…米筱晨無奈搖頭,直到很久以後,米筱晨才明白,這隻是張婉柔對自己的懲罰而已。

    那個時候,有人心疼,有人後悔,但是一切都沒有辦法改變。信命,不信命,到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婉柔,如果你堅持的話,我還是那句話,我選擇祝福你。”

    “謝謝,我先去看看泊然,再會。”

    米筱晨看著張婉柔的背影,心中不禁心疼,其實她不放過尹雪晴,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為了給張婉柔一個機會,像尹雪晴那樣自私的女人根本配不上許泊然。

    “我去洗手間補一下妝。”蘇清婉起身離開,在這樣的場合再隨意,妝容還是要時刻注意的,雖然沒有記者,但是攀比卻是無處不在。

    “唔…我和你一起去。”米筱晨站起身,卻在轉身的那一霎看到了…

    啪——手中未放下的酒杯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那個身影…

    “筱晨,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蘇清婉迅速回到她麵前,對趕來的服務員說著,“麻煩你收拾一下。”

    “筱晨,你怎麽了?”

    米筱晨緊緊的合上眼眸再睜開,是她眼花了嗎?那個地方除去杯塔,什麽都沒有。

    是她眼花了吧。“我沒事,剛剛隻是有些走神,我們走吧。”

    “真的沒事嗎?”葉凝雪在米筱晨身後將她的所有反應都納入眼底,剛剛米筱晨的動作絕對不是不小心。

    “我真的沒事啦。”

    君陌琛將依偎過來的女人擁進懷裏,溫柔的撫著女人的長發,“剛剛去了哪裏,塵塵?”

    女人明顯怔愣了一下,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君陌琛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叫她塵塵,但是無所謂了,能找到這樣一個男人作為靠山,名字又算什麽。“我剛剛去拿了一杯紅酒,給你也拿了一杯。”

    君陌琛接過紅酒放在指間把玩,任憑紅酒浸潤杯口,他看著米筱晨的背影,魅人的桃花眼中泛著淩厲的光芒,幽深似海。“老實等著。”誘哄的語氣,仿佛那女人隻是他掌上的一隻玩物。

    一旁的宮洛緊隨君陌琛身後,期間越過諂笑的女人身邊,眼中滿是不屑。

    “什麽嘛,這麽目中無人,說到底還不是君少身邊的一條狗。”女人小聲嘀咕著,根本沒有意識到宮洛眼中如毒蛇般陰冷的笑容。

    米筱晨捧起一瓢水潑在臉上,瞬間的涼意讓她稍微冷靜下來。這世上難道真的會有長的這麽像的人嗎?剛剛那一瞬,她竟然以為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好在化妝品都是防水的,米筱晨簡單的擦拭後畫了一個淡妝,洗手間外突然傳進一聲重重的撞擊,米筱晨眉毛緊蹙,葉凝雪還在外麵。

    “凝雪!”米筱晨推門出來還未站穩就被一股大力抵在牆壁之上,熟悉的聲音從頭下落下。“想見你一麵還真是不容易啊!”

    “放開她!”葉凝雪厲聲冷斥,她蹲身一個橫掃趁著宮洛躲避的空隙跑到君陌琛身邊,一拳揮去還未碰到一根發絲就又因為宮洛的橫踢生生錯開。

    很久沒有碰到如此勢均力敵的對手了,葉凝雪不禁正視,宮洛亦是玩味的看著葉凝雪,有著這麽好的身手,竟然是個女人。

    米筱晨看著一旁難以分身的葉凝雪,神色焦急,為什麽這個男人就是陰魂不散呢。君陌琛將米筱晨擠在他與牆壁之間,冷意而性感的嘴角一點點拉開。“別想了,她救不了你。”

    “你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的麻煩,我並沒有惹到過你。”米筱晨牙根緊咬,眼中恨意閃現,她隻是想平淡的享受著老天恩賜給她的第二次生命,為什麽這個男人總要一次又一次的出現,讓她想起上一世的不堪。

    君陌琛撐著牆壁的手緩緩上抬轉而擒住米筱晨的下巴,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掐,米筱晨隻覺得刺痛卻依舊沒有如君陌琛的意思張開嘴巴。

    “還真是倔強啊,你說,林斯睿還能不能像上次一樣及時趕到呢?”米筱晨目光驚愕的看著男人壓下來的俊臉,情急之下她突然跳起,用腦袋重重的撞下。

    君陌琛反應迅速的用手抵住,卻因為慣性向後退了一步,眼看著葉凝雪的下劈就要落在君陌琛的身上,宮洛擋在君陌琛麵前生生挨了這一下,正中胸口。

    “咳咳。”

    君陌琛淡淡的瞥視,“沒事吧?”

    宮洛咽下喉間翻湧的甜腥,“沒事。”

    君陌琛唇角的笑容始終沒有落下,此時看著擋在米筱晨身前的葉凝雪,眸光如潑墨般陰霾。

    “君少還真是好興致。”林斯睿快步走近將米筱晨拉到身後,看著君陌琛,似笑非笑,語氣低沉。

    頃刻間,君陌琛眉宇間的閑散慵懶蕩然無存,眼中滿滿的肅然被冷凝起來,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戲虐,“沒想到,一個新人竟然值得林家大少三番兩次的出手相救。這樣,我對她隻會更感興趣而已。”

    “這樣的興趣,我奉勸君少還是不要存的好,我聽說君家最近在西海岸的動作有些大,恐怕無暇分身才對。”

    “是嘛…”

    “難道不是嗎?”林斯睿彎起手臂示意米筱晨挽上,“新人冒犯的地方還希望君少不要見怪。”

    “君——”歐陽卿小跑著上前,與米筱晨錯身的那一刻微微頓住,總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出在哪裏見過。“君,你怎麽可以帶著那個女人來參加晚會而不帶我呢,你這樣,我可是要生氣了。”

    “當初不是說好,結婚之前,彼此的私生活不要幹涉嗎,還是說,你現在反悔了?”君陌琛拂下歐陽卿的手指,冰冷的指尖仿佛利刃將兩個人劃在不同的天地。

    “不是的,不是的。”歐陽卿猛地搖頭,最近她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男人了。以往君陌琛雖然愛玩,但是該顧及她的地方還是顧及的。可是今天他竟然帶著那個狐狸精來參加晚會而不帶她來。

    這讓她極度不安。

    “君,你不要不開心好不好?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語氣近乎哀求,在這個男人麵前她從來都驕傲不起來。

    “卿卿,我喜歡聽話的女人,恩?”

    “恩。”君陌琛重重的吻上她,親吻間近乎噬咬,纏綿中又夾雜著幾分疼痛的感覺。君陌琛挑開她的牙關,在裏麵攻城略地,心中的怒氣都發泄在這一吻中。

    他與林斯睿不同,林斯睿的起點是天堂,而他的起點是地獄,一路拚殺到今日的地位,最讓他記住的不是流過的血水,而是無論多麽憤怒也不能忘記的隱忍。

    不能忘記,也讓他恨到極致。

    等到君陌琛再次回到大堂的時候,晚會已經臨近尾聲,米筱晨作為星耀公司主打的新生代明星,在今天這個場合,演唱一曲是必然的。

    米筱晨選擇的是歌曲是《原來》,男女合唱的曲子,此時通曲的女聲卻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

    腳步停留在那日分手的巷口

    驀然回首,終才發現

    原來你一直都在,視線停留的風景,彼此許下的曾經

    …

    這一曲清音,酒不醉人,人自醉,如涓涓清泉般飄蕩如眾人的心田,曲中纏綿不舍的情感徘徊在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君陌琛坐回座位,看著台上的米筱晨,恍惚間仿佛那個人真的還在,那唯一有能力撩撥他思緒的女人仿佛還在。

    突然間一杯紅酒擋住他的視野,紅色的蕩漾中,米筱晨的身影漸變模糊。君陌琛看著身邊與米塵七分相似的麵容,飄遠的眸光中溫柔閃現,君陌琛絲毫不顧歐陽卿怨恨的眼神將女人拉入懷中。“今晚,陪我。”

    “恩。”

    歐陽卿站在一旁,眼中如淬毒般陰寒。這張臉,她發誓,一定要毀了這張臉,一定要。她依偎在君陌琛身邊,“可是君,你已經好久沒有來陪我了,我好想你。”

    君陌琛抬眸看她並沒有作答,最近他對於這個女人已經越來越沒有耐心了。他看著米筱晨致謝下台的動作,擁著懷中的女人站起身,向米筱晨與林斯睿站著的地方走近。

    “唱的不錯。”

    聽到熟悉的聲音,米筱晨不禁皺眉,她怒然轉身。

    那一瞬,米筱晨隻覺得如剝繭抽絲般無力,仿佛時間都靜止一般,一伸手就能抓住它的行蹤。

    “怎麽了?”感受到米筱晨肩膀的顫抖,林斯睿詢問的語氣中滿是擔憂。從剛剛的反應來看,米筱晨的一係列反應似乎並不是因為君陌琛,可如果不是因為君陌琛難道是因為他懷中的女人。

    等下…

    林斯睿眉頭緊鎖,細細打量後他似乎懂得米筱晨反常的原因,但是即使是米塵,對於她而言也不過是個陌生人,這樣的反應似乎太過劇烈。

    而君陌琛懷中的女人感受到林斯睿的注視,隻覺得林斯睿也對她感興趣,笑的自認為嫵媚。

    頭頂的水晶吊燈閃著極致的光芒,鋪展開來將眾人的麵容照射的格外清晰,燈光微微晃動間,米筱晨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突然間不知道哪個方位傳來一聲尖叫,“啊!”

    米筱晨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兩股不同方位的大力拽離原地,等到她反應過來,偌大的水晶燈正快速墜下,她用力掙脫出被君陌琛拽著的手臂,轉而伸手將被君陌琛拋棄的女人拽到自己身邊。

    那一刻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她不能讓這個女人有事,無論她是誰。

    砰——啪——

    腳邊是水晶燈隻零破碎的碎片,這一處瞬間陷入昏暗中,耳邊是眾人恐慌的躁動。

    剛剛擺弄身姿的女人正癱坐在地上,因為驚嚇整個人處於呆愣狀態,但幸好沒有傷及性命。

    “有沒有傷到哪裏?”林斯睿雙手抱著她的肩膀,詢問的語氣滿是擔憂,想要將她緊緊摟進懷裏,卻又怕她哪裏受了傷。

    米筱晨輕輕搖頭,不知為何,在這個時候她竟然感受不到恐懼。她神色焦急的在林斯睿身上仔細的查看。“你受傷了!”

    胳膊上血跡斑斑,很明顯是為了護住她才被碎片割傷的。

    林斯睿低頭看了一眼,語氣平淡的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你沒事就好。”

    眼角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寶,滑落的每一顆都讓人心疼到無以複加。林斯睿伸手為她一一逝去,微涼的之間在她的臉頰處留下溫暖的跳動。

    她看著林斯睿,卻是突然間笑了,她轉過身看著君陌琛,君陌琛竟然在米筱晨的瞳眸中看到了濃重的恨意。

    “我說你這個女人…”

    “為什麽不救她?”米筱晨定定的看著君陌琛,語氣嚴厲到近乎質問。“你明明可以救她,為什麽不救?”

    “我不救她是為了…”憶起那一瞬間的決定,毫不猶豫的讓他自己都難以置信,君陌琛話語一轉,眼眸微眯,笑的邪魅,“那你身邊的男人還不是一樣沒救,你為什麽隻是指責我呢?更何況,救還是不救,亦或是我選擇救誰都是我的事情,你有什麽資格評論。”

    米筱晨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絲毫沒有因為君陌琛剛剛的話語而被再次激怒,亦如上一世君陌琛如帝王般站立她麵前,眼中的憐憫之意越發濃重。

    君陌琛的眼中閃過一絲怔愣,隨後狂狷閃現,“女人,你是在可憐我?”

    “是。”米筱晨淡淡的回答,卻是擲地有聲。

    君陌琛看著米筱晨,鮮紅欲滴的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身後仿佛黑色的羽翼正在展開,在這昏暗的一處,宛如地獄而來的撒旦。“你竟然在憐憫我,你有什麽資格憐憫我?”

    君陌琛的表情,好像米筱晨正在做著事件最愚蠢的事情。

    “因為,我有一個人應該有的情感,因為我懂得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的滋味,而這些,你根本不懂。”

    而這,恐怕就是上一世米筱晨與君陌琛糾纏許久卻依舊沒能動心,而在和林斯睿短短幾日的相處中就深深愛戀的原因。

    米筱晨從不否認,她對於君陌琛有一種特殊的情感,但是她也很清楚,那不是喜歡,更不是愛,直到今天她才意識到,那是憐憫,隻是憐憫而已。

    因為從不信任別人,而過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之前一直沒有意識到,隻是因為在某種意義下,她和君陌琛是同一種人,但是現在她懂了,因為她已經擁有了一個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可以依賴信任的人。

    米筱晨再次將視線落在呆愣癱軟在地的女人身上,麵無表情的轉過身看著林斯睿,待看到林斯睿眼中的探究時,米筱晨短暫的怔愣後,唇邊突然間綻放笑容,如盛夏陽光般燦爛。

    這一次,她再也不會逃避。

    “阿睿,你陪我去一趟仁和醫院吧,我有事情想要告訴你。正好,你的傷口也要處理一下,好嗎?”

    “好,但是要等到我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好,然後你想要去哪裏,我都陪著你。”今天的米筱晨太過反常,每一次當米筱晨展現出這樣的表情,類似於一隻受傷的刺蝟露出虛弱的表情,林斯睿就會覺得他與米筱晨是兩個世界的人。

    無論他多麽努力,好像都抓不住這樣的她。

    她的心中就像是埋著一根弦,不碰觸就一點事情都沒有,但是一旦被人碰觸,她就會極力反彈。

    下意識展現出的防備與疏離,即使他知道米筱晨並不是針對他,但是他依舊覺得一顆心被刺的生疼。

    他不知道米筱晨想要和他說些什麽,其實上一次的交談中,他已經很清楚的告訴米筱晨,他愛的就是這樣的她,無論她是誰。

    但是,他不在乎似乎並沒有用,隻有米筱晨真正放下心結才可以。

    隻要她能夠真的放下心結,所有的痛苦他都願意與她分擔,如果可以,他更願意替她承受。

    工作人員打開備用燈光,大堂驟然亮起,眾人的哄鬧漸漸停歇下來,歸於平靜,忙著整理衣裝調整心態的眾人還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劍拔弩張。

    宮洛手中捏著手機快步走近,麵容焦急,他附到君陌琛耳邊小聲說著什麽,突然間君陌琛眸光閃動,如利刃般狠厲。他用餘光看著米筱晨,唇角微動卻沒有聲音。

    米筱晨看著君陌琛快速消失的背影,模仿著君陌琛的唇線浮動。

    我——要——你——

    林斯睿看著君陌琛極速消失的背影,眼中暗流湧動,眸光沉鬱而銳利。眼下君陌琛四處擴張勢力,但是京都是何等地方,各大勢力盤根錯節,太過操之過急,隻會引起反噬。

    “我去交代一下,然後就陪你回去,恩?”斂起眸中的寒意,林斯睿對米筱晨溫柔的說著。

    “好,我等著你。”

    車窗外,黑漆漆的天空被紫色的閃電生生劃開一條口子,沒有預兆的,這是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不像以往的秋雨綿綿,第一場雨就大有傾盆之勢。

    越是下雨,道路就越是擁堵。以往的等待中,林斯睿也是很少說話,往往是米筱晨說一句他便答一句。但是今天,米筱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現在她就盼著盡快到達仁和醫院,無論最後的結果怎麽樣都好過此時的煎熬。

    隻是她不知道萬一林斯睿接受不了她打算說的話,亦或是林斯睿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怕,她要如何呢,她已經離不開他了啊。

    “阿睿,一會兒無論我說的話你能不能接受,我都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荒謬,但是我不會騙你的。”

    “恩,我相信你。”林斯睿將米筱晨擁進懷中,溫柔的撫拍著她的肩頭,動作輕緩,語氣真摯。

    阿睿…

    哢嚓——轟隆隆——

    大雨傾盆,衝刷著大地殘留的血跡,碼頭昏暗的吊燈在大風的肆虐下搖搖欲墜,紫色的閃電打在激蕩的海麵上,閃著駭人的冷光。

    “給我仔細找,君陌琛這個小雜種已經受了傷,我就不信他們可以逃掉,敢在我的貨上動手腳,該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給我分散找,他們已經受了傷,根本逃不掉。”

    “是,走走走,那邊看看。”

    “千萬不要忘掉任何角落。”

    漆黑如墨的天空猶如一塊巨大的黑幕,陰霾,籠罩在每一個人的頭頂。

    宮洛的身上早已經浸染了血跡,在雨水的衝刷下變成淡淡的粉色。“會長,讓他們掩護您先走,我留下墊後。如果最後我逃脫不了,我會直接投海,絕不會讓他們找到我。”

    “知道是誰背叛了我嗎?”君陌琛觀察著外麵的動靜,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會長!”

    君陌琛眼色一凜,宮洛咬牙說道,“是羅明,沒想到他竟然被孟彥斌收買了,這個叛徒。”

    君陌琛環視一周,一共還有六個人,君陌琛的聲音淡定而從容,“分兩批撤離,逃脫後,直接回總部集合,但是有一點我要說明,如果你們誰敢背叛,我定會將他挫骨揚灰。”

    俊美的麵容隱隱間浮上陰冷,深邃的眸子迸發出如獵鷹般銳利的精光,他凝視著前方緩緩靠近的敵人,笑的殘忍。

    君陌琛從腰間掏出配槍,這隻槍的威力雖然不及手中的另一把,但是射程遠。腳步聲被雨聲打散,但依舊可以感受到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

    君陌琛將槍口對準集裝箱的縫隙,眼中再無以往的閑散流氣,妖嬈的桃花眼眯出駭人的弧度。

    砰——“走!”六個人分為兩路,在敵人的慌忙中,迅速隱藏在黑暗之中。

    “老大!”

    “媽的,給我追!老大,你振作一點!”

    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樓道裏時而有醫生護士路過都會恭敬的與林斯睿打著招呼,有一些認識米筱晨的小護士也會和她點頭微笑。

    樓道似乎被無限拉長,以往十幾步就可以走完的路程,今天卻覺得走了好久好久。米筱晨站停在宋院長的房門外,屋內宋院長正倚在床頭看著報紙。

    那副老花鏡還是當初她親自買的。

    米筱晨推門進來,宋院長抬眸看過來,立刻笑容滿麵的起身下床,“米小姐,你來啦。啊!還有林總裁,快,快坐下。”宋院長手忙腳亂的沏茶,精神比起之前明顯好了很多。

    米筱晨走到宋院長身邊,將她手中的杯子重新放回,還未說話眼中已經是水霧氤氳。她將不明所以的宋院長擁入懷裏,“院長奶奶,我是小米啊,我是你的小米啊!嗚——嗚嗚——”

    “米…米小姐…”宋院長錯愕的瞪圓眼睛,她下意識的看向林斯睿,發現對方的震驚並不比她少。可是這…好好的,說的是什麽胡話。

    雖然米筱晨經常來看她,對她很是照顧,一些平日裏的小動作也總讓她恍惚,但是如果說米筱晨是她的小米,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米塵已經過世的事實。

    當初還是她親自將米塵的屍體領回,埋葬在山頂的陵園,找師傅親自提上的,‘愛孫,米塵之墓’。

    即使是現在,她隻要一閉眼,腦海中總會浮現出米塵死時麵目全非的樣子。她的小米,是那麽善良的女孩子,卻為了她這個老婆子生生的苦了一輩子啊。

    她不止一次的想要到地下去陪著米塵,她怕米塵會餓,會冷,會被欺負。但是就是林斯睿的一句話讓她選擇苟延殘喘的活下去。既然她這條命是她的小米用性命換回來的,她又有什麽資格選擇生死呢。

    “院長奶奶。”米筱晨胡亂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她有很多話想要說,卻因為哽咽,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

    “院長奶奶…你還記得,我在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說我想要成為明星,也許我成為了明星,我…就可以找到我的爸爸媽媽。那個時候,你問我,小米會不會找到爸爸媽媽就不要院長奶奶了。”

    宋院長看著眼前泣不成聲的米筱晨,長長的睫毛染上淚珠,濕濕亮亮的,透過那雙透明的眸子,記憶仿佛追溯到數年前的夏季。

    葡萄樹下,小女孩興奮的撲進她的懷裏,手裏捏著一張青少年歌舞大賽的報名表。女孩子笑著問她,“院長奶奶,你說,如果我拿到第一,我的爸爸媽媽會不會來找我呢?”

    也許是覺得一向捧在掌心的珠寶,也許有一天會跟著別人離開,她的心情有些低沉。“那,小米會不會找到爸爸媽媽,就不要院長奶奶了呢?”

    “我…我當時說的是…小米不要他們,小米隻要院長奶奶。”

    “還…還有…我在上初一的時候,我想要為你做飯,一共炒了兩道菜,結果一道很鹹,一道又忘記放鹽。”米筱晨的哭聲漸漸止住,字裏行間是控製不住的迫切。

    宋院長摘下老花鏡,眼眶早已眼淚縱橫,她很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她到集市上去買菜,結果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小米塵局促不安的站在院子裏,好像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小米為她做了兩道菜,而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後來…後來你找來一個大盤子將兩道菜混在了一起,你說…很好吃。”

    “我在上高中的時候…”

    “我當時以為我會一直這樣平淡但是卻很幸福的過下去,但是你卻病了,我四處打工,我騙你說,我被一家大公司錄取了,工資用來支付你的醫藥費綽綽有餘,但是…”

    啪——

    米筱晨震驚的看著宋院長還未落下的手臂,臉頰處火辣辣的疼著,“院長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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