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離不棄,生死抉擇(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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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突然被一股大力緊緊握住,寬厚而溫暖。米筱晨抬眸看過去,林斯睿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她被林斯睿抬起的手臂虛攬著,僵硬的脊背漸漸放鬆下來。

    熱度順著林斯睿的掌心穿透她的身體,米筱晨垂在身側的雙手下意識的蜷緊。

    她很清楚林斯睿接下來要說什麽,恐怕又是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到他的身上,將她護在羽翼之上,為她辯解。

    但是這次,她想要由她自己來說,來解釋。無論結果如何,都是要由她來承受的。

    如果連這點疑問都回答不了,阿睿我又有什麽資格來愛你呢?

    米筱晨再次抬眸,清澈的眸光中光芒閃爍,不閃躲,不退縮。她看著老人,直視老人探究的眸光,“我當時之所以隱瞞我與阿睿的關係,並不是他不夠好,而是我,我覺得當時的我還不夠好。”

    聽著米筱晨的解釋,一旁靜靜看著的林斯淺卻是突然想到,在剛剛結束的‘唱無止境’大賽上,小米粒對所有人說的也是這句話,‘我還不夠好。’

    因為還不夠好,所以才遲遲不能對方的身份。

    那時候的表情和現在一樣,雖然看似甜蜜,但是又摻雜著些許不易察覺的苦澀。但是,現在的眼神較之那時似乎又有些不同。

    年幼的她尚且看不出米筱晨眼中的迫切與堅定,但是她覺得此時的米筱晨比起當日舞台上的米筱晨更加璀璨奪目。

    “哦?”老人輕佻眉角,語氣漫不經心,“那現在你出現在這裏,是覺得配得上斯睿,有資格與他並肩而立,接受所有人的注視,是這樣嗎?”

    “。。。。。。”米筱晨雙手下意識的包裹在一起,唇角蠕動許久,眼中的光亮由渙散漸漸聚集在一起,透著一股倔強與堅定,突然間她揚起下巴,似在對林懷德說,又像是對在場的所有人說,“是。”

    語氣鄭重,擲地有聲。

    如果沒有林斯睿對傅靳言說的那番話,她可能會遲疑,會猶豫。也許她還沒有對林斯睿坦白她的身世,她依舊會患得患失,如履薄冰。

    但是,沒有如果。

    現在的她不用掩飾,展現在林斯睿麵前的每一處都是最真實的她。而這樣真實的她,林斯睿依然選擇無怨無悔的愛著。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麽理由再去遲疑呢?

    況且,她之所以一直選擇逃避,隻是因為她覺得那樣的她還配不上林斯睿。愛情裏別人的想法重要也不重要,可是再重要終究也比不過當事人的心緒。

    在她和林斯睿的愛情裏,從一開始,都不過是她的心魔罷了。

    現在的她,心魔已滅。

    她當然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出‘是’,這個讓她為之奮鬥許久,並且會繼續以之為動力的字。

    林懷德一愣,林斯睿一愣,林父林母,米父米母,在場的所有人俱是一愣。

    林懷德愣住,是沒想到米筱晨會回答的如此直接,他以為米筱晨會采用迂回對策,會為難,會向身邊的林斯睿求救,卻單單沒有想到,米筱晨會如此堅定的告訴他,‘是’。

    林斯睿愣住,是因為他一直在等米筱晨說的話,終於等到。他從未覺得米筱晨配不上他,更或者,他一直認為是他在追隨著米筱晨的腳步前進。

    林父林母,米父米母愣住,是他們沒想到一向溫婉柔弱的米筱晨,竟會有如此堅定果斷的一麵。威儀自成,不容置喙。

    那一刻,林母甚至覺得,她一直想要改變,卻一直沒能改變的事情,也許米筱晨可以做到。

    在場的其他人愣住,是他們覺得說出這句話的米筱晨是那樣的大言不慚。

    林懷德突然起身,坐在他身邊的林斯淺都被嚇到,下意識的站起身,看著異常嚴肅的爺爺,安靜到近乎詭異的大廳中再次響起林懷德的問題,較之剛剛的話題更加尖銳。

    “可是,你要知道,成為斯睿的妻子,並不是配上他就可以,林家主母的位置,你覺得,你配得上嗎?”

    林懷德步步緊逼,盯著米筱晨的眸光是那樣的不屑與蔑視,如一根跟利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米筱晨下意識的將林斯睿的手握緊,以此來尋求更多的力量。“無論以後林斯睿擁有什麽樣的身份,我都會以最完美的姿態站立在他的身邊,無論他是我的丈夫林斯睿,還是星耀總裁林斯睿,亦或是以後的林家家主林斯睿,我都可以。”

    因為激動,米筱晨清澈的眼眸中燦然明亮,語氣更是斬釘截鐵,透著一股拋棄一切的決然。

    林懷德定定的看著米筱晨,大廳頓時陷入一片靜默之中。眾人凝聲屏氣,大部分人都是采取作壁上觀的態度看好戲。

    不發言,不參與,一直是他們銘記的‘本分’。

    “三爺爺,晨晨是我認定的妻子,無論這一輩子我走到哪裏,能到哪裏,我的身邊都一定會有晨晨的身影,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林斯睿反手將米筱晨的手包裹在內,突然出聲。

    那樣沉穩有力的聲音,冷峻逼人的氣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即使是林璟晟,林家現任家主對於林懷德都是尊敬萬分的,不然也不會首先將米筱晨介紹給林懷德認識,可是林斯睿現在卻在與林懷德正麵嗆聲。

    就在眾人以為林懷德會勃然大怒的時候,林懷德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驟然一笑。

    再沒有剛剛的咄咄逼人,淩氣迫人,而是像一位慈愛的老者叮嚀晚輩一般,語氣包容,“夫妻間難免磕磕碰碰,要時刻記得包容與原諒啊!”

    “恩?恩!”見林懷德最後的視線是落在她的身上,米筱晨連忙應聲。她看著重新落座的林懷德,轉而抬眸看著麵色凝重的林斯睿,滿是不解。

    話題是不是轉的快了些。

    迷茫間隻聽見林斯淺抱怨說,“爺爺,你剛剛嚇死我啦,好凶哦!”

    “是嘛。”林懷德嗬嗬一笑。

    “是啊,和你平時一點都不一樣,好凶的。”女孩繼續抱怨著。

    米筱晨仰頭看著林斯睿,依稀間,她好像懂了。林懷德本就是一個和藹慈祥的爺爺,隻不過因為林家的擔子太重,才不得不板著一張臉來警告她,讓她做好覺悟,做好準備。

    也許,嫁給林斯睿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幸運,林家當家主母的位置也絕不像想象中那樣光鮮亮麗。

    但是,無論怎樣,既然林家是林斯睿的一部分,那麽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她都會陪著林斯睿一起闖過,無論以後的日子是苦還是累,她都和林斯睿一起甜著過。

    過了林懷德這一關,今晚也就算是圓滿度過,米筱晨和林斯睿一起舉起香檳,清澈的酒水順著杯塔一層層的澆注而下,酒香四溢,在眾人的掌聲中,生日晚宴正式開始。

    悠揚的舞曲響起,每年的開場舞都是由林璟晟與蘇璟甜一起完成,今年卻改由林斯睿和米筱晨完成,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恐怕今後的所有開場舞都會由林斯睿與米筱晨共同完成。

    優雅的舞步間,米筱晨與林斯睿如行雲流水般收放自如,明明很少在一起跳舞,卻是默契十足。兩個人宛如一體,轉身,旋轉,仿佛已經排練過無數次,最後林斯睿將米筱晨攔腰托起,在場中旋轉出美麗的弧度。

    眼中除去林斯睿清俊的麵容再無其他,米筱晨的腦海中,她與林斯睿的點點滴滴,在眾人的鼓掌聲中越發清晰,如幻燈片一樣,隨著舞步一張張旋轉,翻閱。

    她和林斯睿說過很多話,也許下過很多諾言。

    例如,林斯睿對她說,你可以相信我,我絕不會讓你失望。

    亦或是她對林斯睿說,不止一次的說,我可以做到。

    但是,他們卻從來沒有對彼此許諾,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一輩子。

    直到很久以後,久到米筱晨已經記不得她此時臉上的甜蜜與笑容,久到林懷德擔憂的事情終於發生,久到那一天,林斯睿對她說

    你別哭,我抱不到你。

    久到那一天,她哭著對林斯睿說,不管多久,我等你。

    米筱晨才恍然明白,原來承諾,最美在於不說。

    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且堅信著。

    今夜,米筱晨才真正懂得一個大家族的意義。她僅是站在那裏,也還是會有很多人與她攀附交談,明明是在說著恭維的話語,但是眼中的打量,探究,輕視又是那樣的明顯。

    每句話都像是山路十八彎,你以為前麵是一片開闊的平地,毫不顧忌的奔跑而去,但其實前麵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也許你以為這句話話中有話,但也許人家正是這句話本初的意思。

    每句話都在要心中思慮再思慮才能說出口,但即使是這樣,也有可能一不小心掉入別人話中的陷阱。

    好累,心累。

    米筱晨暗自咂舌,隻要一想到林斯睿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她就好心疼。怪不得林斯睿總是那樣冷言冷語,也許隻有讓別人看不清,看不透,難以接近,難以高攀,才能輕鬆一些,快樂一點吧。

    “還好嗎?”林斯睿牽著米筱晨的手帶她坐到沙發上,果然林斯睿來了,剛剛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安分很多。以往的宴會,林斯睿都會盡可能的守在米筱晨身邊,但是這次不同,身邊的很多人不用深交,但是也不可以晾到一邊不管不顧。

    畢竟一個大家族的興衰,絕不是取決於一兩個人而已。

    米筱晨看著林斯睿,本想說,累的人應該是你吧,但是話到嘴邊終究沒有說出口。米筱晨搖頭輕笑,神態極其乖巧,

    在這個時候,讓林斯睿看到她的笑容,哪怕隻能緩解一點點的疲累,也是好的。

    “表嫂,表哥。”林斯淺蹦躂著竄到米筱晨和林斯睿麵前,通過剛剛的接觸米筱晨發現,身邊的人,年長一點都稱呼林斯睿為斯睿,年紀與林斯睿相仿的語氣都是極其尊敬的。

    就隻有這個林斯淺對林斯睿的稱呼,能感受到親人的熟悉感,也許是因為她是林懷德最疼愛的孫女吧。

    米筱晨示意林斯淺坐到身邊來,“剛剛謝謝你了,為我解圍。”米筱晨笑說著,卻不想對方隻是愣愣的看著她,歪著一顆小腦袋,像是在思考什麽人生大事。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小米粒竟然是我的表嫂啊!”接連感歎三句話之後,林斯淺突然抬頭對林斯睿說,“表哥,你真的好幸運啊,竟然能娶到國民女神當老婆。嘖嘖,這要是讓那些愛慕小米粒的人知道,還不得碎一地的玻璃心啊!”

    米筱晨清楚的感受到身邊林斯睿溢出來的寒氣,林斯淺好像也意識到她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捂住嘴巴,縮著腦袋,十分無辜的向米筱晨求救。

    米筱晨視線左飄飄右飄飄,最後落在甜品區,眸光驟亮,“阿睿,我有些餓了,你去幫我拿些甜品來好不好?”

    “好。”林斯睿起身的前一刻還不忘遞給林斯淺一個‘咱們一會深談’的眼神,嚇到小姑娘一個勁的往米筱晨懷裏鑽。

    不過馬上她就意識到,她怕什麽啊,她躲什麽啊!小米粒親切可人,受人喜歡,被人傾慕,和她有什麽關係啊!

    雖說她平日裏沒少找一些小米粒萌萌噠的圖片發到網上,咳咳

    她不說,就沒人知道。

    “表嫂,表哥對你可真好啊,竟然幫你拿蛋糕,要是我的話,嘖嘖不過,我真的沒想到,小米粒竟然是我的表嫂啊!我要是早知道的話,就算表哥不來找我,我也一定會幫你的。”

    “阿睿找過你?”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林斯睿又為她安排好了一切。如果今天不是林斯淺說出來,林斯睿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

    “是啊,表哥知道爺爺疼我,所以來找我,說如果我爺爺為難你的話,讓我幫你打個圓場。不過我要是知道是你嫁給我表哥的話,我一定會幫你的。雖說這樣有些對不起何姐姐,但是誰讓我喜歡你呢。”

    “你的,何姐姐是誰啊?”米筱晨才問出口立刻就想到了林斯睿前幾日對她提起的一個名字,“何頡嗎?”

    “對啊,就是何頡。”

    “可是,為什麽你幫我會對不起何頡呢?”米筱晨大概是知道答案的,但還是想要問一問。

    “啊!”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林斯淺連忙起身,麵容慌張,“我好像也有些餓了,我去找點吃的。”

    米筱晨還沒來得及說話,林斯淺就一溜煙跑走了,可是沒有幾秒就又跑了回來,眨巴著眼睛,滿臉期待的看著米筱晨,。“怎麽了嗎?”米筱晨問。

    “我可不可以和你照一張照片啊,其實我是你的歌迷來著。”

    米筱晨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原來隻是照一張照片而已,當下就笑著答應“可以啊,還有,謝謝你喜歡我。”

    林斯淺靠近米筱晨做了個嘟嘴的表情,“其實我從你出道開始就一直喜歡你了,我是那個米粉不加辣。”

    這下換做米筱晨震驚了,她沒想到林斯淺竟然是最早關注她,支持她的粉絲之一。她看著林斯淺蹦躂的身影,立刻就覺得親切很多。是一種比起表嫂,表妹的身份,更加親切的情感。

    米筱晨衝著林斯淺的方向又說了一聲謝謝,隻不過這次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聽到。

    “小淺呢?”林斯睿將手中的托盤遞給米筱晨,看著米筱晨疲倦的樣子難免心疼,他虛攬著米筱晨柔聲道:“宴會馬上就結束了,再堅持一下,咱們就回去。”

    “恩”米筱晨揉揉眼睛,自從早上醒來後疲倦的狀態就一直都沒有好轉,反而是越來越累。她插起一顆櫻桃遞到林斯睿的唇邊,“喏,吃一顆。”

    林斯睿淡淡的看了一眼,但還是張口吃下,劍眉微蹙,“你知道的,我不喜甜食。”

    “是,你隻愛吃酸的嘛!”米筱晨意味不明的嘖嘖兩聲,她不傻,知道林斯睿昨晚那麽反常的原因。

    可是人明明就是他救回來的,到最後還要折騰她,真是的。

    林斯睿環上米筱晨的腰間,今夜她帶給他的驚喜太多太多,直到現在他想到米筱晨當著所有人的麵前說的那句,‘是’,他都覺得一顆心帶著火燒般的滾燙。

    他恨不得現在就將眼前這個總能輕易帶動他心緒的女人狠狠的揉進骨血之中。

    隔著過道,何頡站在杯塔旁看著林斯睿唇角的笑容,是那樣的迷人,是那樣的溫柔。

    恍惚間仿佛時光一下子就倒回到林斯睿參軍之前,那時候的林斯睿臉上的笑容就是這樣的,但是自從林斯睿退伍歸來,她幾乎從沒有見過林斯睿這樣笑過。

    無論是在公司,亦或是在林家老宅寥寥數次的見麵,她再也沒有見過林斯睿露出笑容。

    想她第一次見到林斯睿的時候,她五歲,林斯睿六歲。那時的她被林璟晟抱在懷裏,一進門她就聽到了十分悅耳的聲音,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那是鋼琴。

    隻知道這個聲音很好聽,下意識的她就想找到彈鋼琴的人是誰,於是她在林璟晟的懷裏不安分的扭動著身體。終於,林璟晟放下了她。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繞到鋼琴後麵,看看那個人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人,會不會是一個醜八怪,可是一個醜八怪難道能發出這樣好聽的聲音嗎,於是她又覺得那一定是一個王子。

    當然終於看到彈琴的人的時候,她愣住了,她從沒見過長的那樣漂亮的人。

    望過來的眸光如夜空星辰一般璀璨。

    小時候的她一度以為林斯睿不僅是夜晚的星星,更是她生命中的太陽。

    但是自從林斯睿參軍之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想不到時隔很久的再次見麵,她笑著上前打招呼,得到的回答竟然是林斯睿似有似無的一聲,‘恩’她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好冷,後來她才意識到,林斯睿在他的周圍畫了一個圈,而她被劃在了圈外。

    當時的她就在想,就算她在圈外,那她也是最有可能進到圈內的人。

    但是現在圈內的人出現了,而她卻依舊在圈外。

    “頡丫頭。”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何頡極快的斂起思緒,她側過頭發現原來是林璟晟。

    “林叔叔。”

    “恩,頡丫頭。”林璟晟又叫了一聲,語氣是不同於往日的沉重,何頡總覺得今日的林璟晟與往日不同。“今天這裏有我的幾個故友,家裏的男子各個都極其出挑的,其實我是打算介紹給你認識的。”

    “林叔叔。”何頡牙根緊咬,強迫自己扯出笑容,一副滿不在意的語氣,“難道在您的眼中,我的行情就那麽差,還要相親?特意上挑額尾音,更像是女兒對父親撒嬌的語氣。

    “其實,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麽,您就放心吧,我也不是一個死腦筋的,既然斯睿已經結婚了,而且他看起來還很幸福,我會祝福他的。然後啊”何頡挽上林璟晟的臂彎笑著說道:“然後我就找一個特別特別優秀的男人,好好氣氣他。”

    “那就好。”

    “恩,那我先過去打個招呼,說實在的我還從來沒有和米筱晨正式打過招呼呢。”何頡拿起酒杯的動作一頓,轉而眼眸低垂滿是愧疚的說道:“而且,我還欠她一個道歉。”

    “林叔叔,如果我當時知道米筱晨是斯睿的妻子,我是絕對不會做那件事情的,我我當時也是”

    “好孩子,隻要你想明白就好。其實我和你蘇姨商量過了,我們想認你做幹女兒,就是不知道你和你母親的意思。”

    何頡握著酒杯的手下意識的一抖,“我我要先回去問問我母親的意思。”

    “恩,回去和你母親說一說,如果你母親同意的話,一切事宜我們都不會委屈你的。”

    “恩。”

    看著林璟晟離開的背影,何頡宛如墜入冰窟,認她做幹女人,那她和林斯睿豈不就成了兄妹,那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林璟晟這樣說,明擺著就是要她死心,如果連林璟晟都不站在她這邊了,她又該怎麽辦呢

    何頡再次向林斯睿與米筱晨的方向看去,正好撞見米筱晨從蛋糕上挑起櫻桃遞給林斯睿的一幕,在她的記憶中,林斯睿最討厭的就是甜食,哪怕粘上一點點奶油他都絕對不會吃的。

    但是林斯睿竟然吃掉了,而且臉上沒有任何厭惡的表情出現。怎麽會

    如果是這樣的話,何頡將手中的香檳遞到唇角輕輕抿了一口,這是林斯睿最喜歡的香檳。

    沒有人幫她又如何,即使所有人都不認同她的做法又如何,她對林斯睿的熟悉已經深入骨髓,誰也替代不了。

    “斯睿。”一抹瑩白突然闖入眼簾,米筱晨看著自顧自坐下的女人,等到想起來人是誰的時候,笑容頓時僵在嘴角,但是很快米筱晨便扯出一抹優美的弧度,回之一笑。

    今夜的何頡,一身月牙白色的緊身旗袍,旗袍上的銀色線條將她的身線勾勒出堪稱完美的曲線,領下鎖骨若隱若現,不暴露卻偏偏帶著一種媚人的誘惑。

    脖頸上的天使之戀鑽石項鏈,耀目生輝。

    何頡將手中的另一杯香檳推到林斯睿麵前,“斯睿,這是你最喜歡的香檳酒,我剛剛試了下,還不錯。”說著她抬起手中的香檳作出一個碰杯的動作。

    林斯睿低頭看了一眼,“謝謝。”語氣是刻意的疏遠,他看著桌上的香檳酒杯並沒有伸手去拿,反而是看著米筱晨說,“你的酒量不好,別喝太多,不然你明天起床又會頭疼。”

    視若無人的話語,語氣親昵而寵溺。

    “恩。”米筱晨下意識的向林斯睿倚靠,顯然已經微醺,語調輕緩,清澈的嗓音下有帶著些許慵懶,魅惑人心。

    但其實,米筱晨今晚連一杯酒都沒有喝完,隻是因著何頡故意顯露出的媚態所以她才故意展現出嬌媚的一麵。

    隻是不想在何頡麵前示弱而已。

    無論是因為何頡盜取了她的曲目,還是因為何頡對林斯睿,她的老公有著非分之想。

    無論是那一個,米筱晨對何頡都喜歡不起來。她可以和林斯睿一起還當年的恩情,但是她無法強迫自己去喜歡何頡。

    何頡看著林斯睿與米筱晨之間的有愛互動,畫著精致妝容的一張臉頓生蒼白。在這之前她做過很多設想,她以為她已經可以很好的麵對這樣的場麵,但是她發現此時此刻她還是嫉妒到一顆心生疼,仿佛要炸了一般。

    她疼,她隻會讓對方更疼。她得不到的東西,即使是毀了,她也絕不會讓別人得到。

    但是現在,她還不舍得毀掉。

    “謝謝何小姐來參加家父的生日,怠慢之處還望不要見怪。”米筱晨端起桌子上孤孤單單擺在那裏的香檳,一飲而盡。

    何頡突然覺得米筱晨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無害單純,隻憑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將她外人的身份坐定。

    “哪裏有什麽怪不怪的,林伯伯一直很疼愛我,斯睿一直以來也對我很是照顧,晨晨,你不用和我這樣見外的,其實你和其他人叫我一聲何姐姐也是可以的。”

    何頡嘴角的笑容得體而親切,極好的隱藏沒有展現出絲毫的挑釁意味。

    當初她坐在這裏的時候,米筱晨還不知道在哪裏,現在竟然說她是外人,笑話。這裏的人哪個不知道林璟晟待她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好。

    “哦?”米筱晨側著腦袋一臉的迷茫,臉頰因為剛剛的那杯酒漸染緋紅,“阿睿,何小姐難道比你大嗎?”眼中懵懂,似乎是真的不知。

    “沒有,何頡今年二十六歲。”林斯睿眸光寵溺將米筱晨耳側落下的碎發重新別上。

    米筱晨明了的重新看向何頡,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我就說嘛,你怎麽會比阿睿還要大,所以即使要換個稱呼也應該是我叫你妹妹才是,我已經嫁給了阿睿,對於身邊的人的稱呼自然要隨著他才對。”

    “你說是不是,阿睿?”

    “是,理應如此。”林斯睿抬眸的時候視線在何頡身上略過,期間沒有哪怕一秒的停留。

    何頡隻覺得身下徒生一層利刺,每一下的刺痛都在催促著她趕緊離開這裏,可是憑什麽!

    她喜歡了林斯睿這麽多年,身邊的人都知道。有無數次,身邊的人對她說,‘何頡,林斯睿的妻子一定是你。’,甚至有些人早就已經將她當做下一任林家主母來看待,每次見到她語氣都是恭恭敬敬的。

    可是突然間原本應該屬於她的東西都被奪走,而她竟然連什麽時候失去的都不知道。

    多諷刺,多可笑啊!

    “阿睿,我離開星耀之後並沒有投到另一家公司旗下,而是自己開了一個工作室,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方麵,如果我以後遇到了問題,你還會幫我嗎?”

    何頡唇角輕咬,眼中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就蓄滿了淚水,大有破眶而出的趨勢,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林斯睿看著何頡微微蹙眉,再次開口神色極其認真,“會。”脫口而出,毫不猶豫。可正當何頡因為林斯睿的回答而沾沾自喜的時候,隻聽林斯睿再次說道:“如果遇到了問題,你可以去找陳峰,無論是什麽問題,他都可以處理好。”

    去找陳峰,又是去找陳峰。

    “那如果是我在外麵做不下去了,我可以重新回到星耀嗎?”不知不覺間,何頡已經站起身,俯視著林斯睿,卻卻依舊難以壓下林斯睿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不可能。”林斯睿沒有抬眸,沒有與何潔對視,三個字淡淡的吐出,卻是斬釘截鐵,不容置喙。

    何頡自嘲的笑出聲,“你就一定要在外人麵前讓我如此難堪嗎?你應該清楚,我是不會再回去的。可即使是這樣,你都不願意說一句,可以”

    何頡的聲音本就如水墨畫般淡雅清麗,此時她刻意將聲音放輕放緩,不用渲染已經是淡淡的淒涼,氣若遊絲。

    “這裏並沒有外人。”

    “沒有外人,嗬嗬,我不就是外人嗎?”何頡驟然轉身,不知是酒勁上頭還是心殤過度,身體控製不住的向前栽去。

    一秒,兩秒何頡緩緩合上眼眸。

    就在最後一刻,何頡被趕上前的服務生扶住,手中的香檳在裙子上撒下星星點點的酒漬。“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何頡怔愣片刻才緩緩的直起腰身,語氣平靜無波,她徑直走遠,期間沒有一次回頭凝望。

    洗手間內,何頡捧起一捧水拍在臉上,臉上平靜的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但是雙手卻在大理石的台麵上緊緊的攢成拳頭。

    突然間,她抬起拳頭重重的砸下,那一瞬的力度好像整條手臂都被震碎一般,後勁是無止境的麻木。

    這輩子,她都不會對林斯睿和米筱晨說出祝福,永遠都不會。

    不僅如此,她還要詛咒他們,詛咒他們相愛相傷,永生永世,不得相守。

    ————————————————————

    耳邊晚風呼嘯,燈光穿透過層層樹葉落在腳邊,隨著女兒跑動的腳步微微跳躍著。

    張婉柔在街道上跑著,哭著,身邊的一切似乎都失去生命一般,隻留下駭人的寂靜。心髒劇烈的跳動,咚——咚咚——靜謐中發出不安的聲音。

    茫然中,一種清晰卻又模糊的結局在腦海中漸漸成型,突然間又被一股大力打碎,似是而非。

    張婉柔明明已經累得臨近虛脫,可以她不敢停下來,隻要她稍稍停留,她不願意想起的畫麵就會蹦出來,在她的身體裏化作一隻猛獸吞噬著她的心髒,吞噬著她的記憶。

    啪——

    張婉柔摔倒在地,終於還是停了下來。於是那樣不堪的畫麵便爭先恐後的跳出來,在這慢慢黑夜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著她僅存的希望。

    鑒於張婉柔昨天為了做一頓飯差點將許泊然的家淹掉,於是對於廚房的一切用具,許泊然都對張婉柔做了一係列的教導,但好在張婉柔雖然不認識,但是當許泊然作出大致的介紹後,張婉柔就能得心應手的使用。

    所以今天下午張婉柔為了向許泊然表達她的歉意,她又去了一趟超市,買了很多許泊然愛吃的食物,最重要的是

    張婉柔從袋子裏拿出一個罐辣椒醬放在眼前左看右看,笑的開懷,這是許泊然最喜歡的。無辣不歡

    張婉柔將手中一大袋子的食物放在牆角,然後用鑰匙打開房門。以往這個時候許泊然都是沒有回來的,可是今天張婉柔打開門之後竟然聽到了聲音,這個聲音她很熟悉,

    當時她隻是覺得失望,既然許泊然已經回來了,那麽他肯定不會允許她做晚飯的。但是她還是很開心的,許泊然早回來就意味著她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與許泊然待在一起。

    “泊然,我”

    “唔嗯”突然傳出的女人的嬌嗔,張婉柔未說完的話頓時便鯁在喉間,她小心翼翼的走向許泊然的房間,每走一步,女人的聲音就越發的明顯。

    這種聲音張婉柔清楚卻又陌生。

    可是這種聲音怎麽可能出現在許泊然的家裏呢,張婉柔僵在許泊然的門口,隻要打開眼前這個門,她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她不敢,她怕看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勇氣繼續留在這裏了。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她又有什麽理由繼續留在這裏的。

    但是老天卻不留給她自欺欺人的機會,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房門殘忍的吹開了一條縫隙,眼前男女交纏的畫麵一閃而過。

    張婉柔知道,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她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張婉柔靜靜的看著,聽著,瞳孔漸漸渙散,身體乳剝繭抽絲般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連挪動步子的力氣都沒有。

    她看著許泊然翻身將尹雪晴壓在身下,兩個人在一起忘情的吻著,彼此的衣服在淩亂的揪扯間漸漸散開,漸漸的,兩個人赤誠相對。

    她曾經不止一次的感謝老天能讓她在有許泊然的地方重新活一次,但是如果是這樣的活著,她寧願在跌落懸崖的那一刻就死去。

    也好過現在,硬生生的疼著,痛著,難以割舍,卻又不得不舍。

    短短數日的相處,張婉柔看著許泊然為了尹雪晴茶不思飯不想。

    看著許泊然不顧一聲的囑咐,強忍著高燒去看尹雪晴的比賽。

    看著許泊然為了尹雪晴入獄的事情,到處求人,處處被拒,日漸消瘦。

    看著許泊然在尹雪晴被千夫所指的時候,站出來以自己的聲譽為尹雪晴作保證。

    看著他愛著尹雪晴,愛的那些深,那樣糾結,那樣痛苦。

    如果她在許泊然身邊的這段時間就是為了看到許泊然對尹雪晴是如何深愛的話。

    那麽,她選擇離開,依舊放不下,但是她選擇離開。不見不念,不思不想,她選擇將這份情感埋入心裏最隱秘,最美好的地方。

    既然她走不出來,那麽她就讓任何人也進不去。

    清冷自眼角滑落,明明帶著那樣熾熱的溫度,但是消失在唇角時,卻是那樣的冰涼。

    月光漸漸隱退,張婉柔蜷縮在花壇的一角,這個時候她可以去哪裏呢?回家可是那裏並不是她的家。

    可是不回去那裏她又可以去哪裏呢,這個時候,張婉柔才意識到,除去許泊然的家裏,她竟然哪裏都不想去。

    眼前時而有車輛的燈光晃過,張婉柔即使是閉著眼睛也依舊可以感受到那一瞬的光亮,但是也隻是一瞬而已,捉不到,碰不著,隻能眼看著他在自己的身邊劃過。

    這幾日,她知道這裏路上跑著的事物叫做車子,如果被它撞到的話會死的。

    會死的

    是不是隻有死了,她才能解脫呢,是不是隻有死了,她才能真正的與許泊然無憂無慮的在一起呢。

    張婉柔站起身,眼神空洞,她一步一步的向馬路走去,每走一步,她上一世跌落懸崖的畫麵就更加清晰,每走一步,她在許泊然昏睡時親吻他的畫麵就更加模糊。

    又是一道光束打過來,張婉柔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題外話------

    首先祝各位美妞中秋節快樂!棒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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