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狼王的救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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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教堂的後院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康沃斯幾乎是喊出來的,他一臉震驚,因為羅林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在他身邊不遠處,在屋簷下的陰影裏,一個高大的狼人正靜靜地站著。
這狼人脖子上有一圈銀色毛發,身高達到兩米,身上肌肉虯結,一雙眼睛中閃著幽綠的光芒,直直地瞪著他,看的康沃斯渾身毛孔發炸,要不是羅林也在這裏,他幾乎要轉身就跑了。
“冷靜,冷靜,我的朋友,你先聽我說。”羅林安撫著康沃斯慌亂的情緒。
“你怎麽回事?怎麽把……把狼人帶我這來了?”康沃斯前半句是質問,說到一半才意識到這事不好宣揚,教堂裏還有其他人在,立刻壓低了聲音。
“說來話長。康沃斯……”
羅林的話隻說了一半,教堂前院裏傳來仆從的喊聲:“大人,您有什麽事嗎?”
顯然,教堂的仆從被後院的動靜給驚動了。
康沃斯本能地就要轉身退出去,這裏有個危險的狼人在這裏,他心裏直發慌。
羅林急忙上前一步,懇切的低喊了聲:“牧師,我需要你的幫助!別讓其他人知道這裏的事,好嗎?”
康沃斯一怔,轉頭看著羅林,就見他原本充滿自信和淡然的臉上滿是懇求之色。
他頓時猶豫了,又看向了不遠處的狼人。他想起這家夥了,這家夥就是昨晚上被羅林擊敗的那頭狼王!
這個發現讓康沃斯安心了不少。
“他現在聽我的,沒有危險。”羅林急忙解釋,他帶著格雷來到教堂是冒著大風險的,要是消息泄漏出去,傳到小鎮外的士兵耳朵裏,那事情就鬧大了。
麵對那支百人正規軍隊,就算是羅林也沒把握保住格雷,甚至他自己也可能會被一起被斬殺掉。
教堂前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眼看著就要過來,康沃斯終於開口回應:“索普,我很好,你忙你的去吧。哦,還有,我現在有些事,不要打擾我。”
“哦,好的,大人。”仆從得到了康沃斯的回應,安心了,返身轉了回去。
隨後康沃斯將後院所有的門都緊緊關上,都上了鎖。然後才轉身回來,壓低聲音道:“羅林,你帶著一隻狼人過來幹什麽?”
“牧師,你先聽我說。”羅林鬆了口氣,他賭對了,這個康沃斯的確是個靠的住的人,他性格沉穩,不會和普通人一樣,一慌起來就失去判斷力。
然後,羅林就將他跟蹤狼人進入森林,見到受傷待死的狼王,最後幫助狼王奪回頭領之位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當然,這些事情中,羅林隱瞞了精靈露菲的存在,這是對露菲的最好保護。
康沃斯仔細聽著,他也越來月冷靜,理智和判斷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一直等到羅林說完,他轉頭看著始終保持安靜的狼王,陷入了沉思。
許久許久,他開口問狼王格雷:“我相信羅林說的事情是真的,但我卻不能相信你,狼人。”
“為什麽?軍隊就在小鎮之外,如此危險,我依然跟著羅林過來了,而且隻有我一個人,這難道不足以證明我的誠意嗎?”格雷聲音低沉,帶著疑惑和一絲絲不被理解的憤怒。
康沃斯搖頭:“你現在的誠意足夠了,我也相信你。”
“那為什麽?”
康沃斯發現這個狼王和一般嗜血的狼人不一樣,他是可以平靜地交流的,這個發現讓他徹底冷靜下來。
他理了理思緒,一針見血地道:“準確地說,我不能相信你能夠始終壓製黑暗詛咒對你的影響。或許你現在還擁有理智,但你能保證你永遠不會發瘋,變得和其他嗜血狼人一樣嗎。你心中的那個殺戮會一直存在,一直影響著你,不是嗎?”
格雷頓時沉默,這個牧師所說的,正是他現在經曆的。
自從中了黑暗詛咒變成狼人以來,他至始至終都能感覺到內心深處湧動著一股嗜血和破壞的可怕。雖然憑借自己堅強的意誌,他的理智壓製住了。但這股殺戮的衝動卻一直蠢蠢欲動,就像火山下的熔岩一般,不知道何時會爆發。
他沒法給出任何保證,因為他做不到,於是隻能沉默。
康沃斯歎了口氣:“狼人詛咒由來已久,一旦身體出現變化,就沒有驅除的辦法。格雷,容我這麽稱呼你吧,你的所作所為讓我敬佩,但我幫不了你。你……跑吧,趁著那些士兵還沒找到你們,跑吧,跑進深山,永遠地離開人類世界。”
牧師的話十分理智,也是格雷目前處境最好的選擇,但也非常地殘酷,因為這等同於徹底斷絕了格雷回歸人類世界,重新過上普通人生活的希望。
格雷眸光黯淡,猙獰的臉龐坍陷下來,高大強壯的身體變得有些傴僂,任誰都能看到他的頹廢。
“牧師,難道就沒有辦法壓製這個詛咒嗎?”羅林看的心中有些不忍。
對狼王格雷的悲劇,康沃斯也是心生同情,長歎一聲:“壓製詛咒的辦法是有,但代價極大。”
一聽這話,格雷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牧師,求您幫幫我。不論什麽代價,我都願意付出!”
他實在受夠了在深山老林東躲的原始生活,沒有任何一個正常人會喜歡這樣的生活。
康沃斯搖頭:“不,格雷。需要付出代價的並不是你,而是幫你分擔詛咒的那個正常人。”
“什麽意思?”格雷一怔。
康沃斯詳細地解釋:“狼人詛咒起源於兩千年前,一位天才的黑魔法師用極其邪惡的魔法糅合了野狼和人類的靈魂,創造出了一個可以不斷衍生的無解詛咒。兩千多年過去了,這詛咒不斷衍生,即使人們不斷捕殺狼人,但狼人的數目依舊有增無減。”
說到這裏,康沃斯看向格雷:“你不是第一個有這個想法的狼人,在你之前有很多先輩也想回歸正常生活。魔法師和牧師們也想了各種各樣的辦法,但都沒能徹底破解詛咒,直到五百年前的時候,人們最終意識到,這個詛咒是無解的,至少凡人無法解決,原因並不是因為那個黑魔法師的天才,而是因為他的所做作為觸犯了野獸之神辛格拉姆,神明才降下了詛咒。所以這個詛咒本質上是一種神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