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為什麽啊？”娘炮愣住了。

    “老板怎麽栽培員工，你江爺心裏門兒清著呢！”老江頭老神在在道，“就算是看中了誰，也不會這麽明說出來，直接暗地裏觀察就行了！那林丫頭特地跑過來告訴你，還每天都來一趟，你當我老頭子真的眼花了？”

    娘炮被嗆了一句，憋在原地沒說話。

    老江頭繼續道：“小兵啊，你別急。你真要跟林丫頭好上了，江爺我不但不反對，而且一百個支持！”

    “這個……”娘炮憋紅了臉，好不容易才道，“老爺子，我跟林助理完全不可能的……我們……唉！反正我最好的結果應該就是我媽安排一場相親，然後就這麽結婚……說不定我這輩子還不會結婚……”

    “你這話我信！”老江頭喝了一口茶，點點頭道，“換作別人恐怕不行，江爺我就信了。這些天我也看出來了，林丫頭每次來找你的時候，你們每次都沒啥不合規矩的地方，也沒什麽眉來眼去的小把戲。你們倆估計就是跟親兄妹似的那關係……”

    娘炮對老江頭的這個判斷頗感意外，忍不住問道：“這都行？您怎麽知道的？”

    老江頭很誠實地翻了個白眼：“現在你自己承認了。”

    娘炮再次無語。

    “難道你們倆真的是那個啥……失散多年的兄妹？”老江頭看到娘炮這反應，也好奇起來。

    “我還以為您都知道呢！”娘炮氣咻咻道，“不是您想的那樣，也不是您想的那樣……”

    “那到底是哪樣？”老江頭的倔脾氣也上來了。

    “好吧……”娘炮苦著臉道，“我如果說……我對男人更感興趣一點……您信不信？”

    老江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娘炮，然後又認真地想了幾分鍾，之後才點頭道：“信。”

    好吧，神隊友。娘炮隻能在心裏這麽想了。

    “其實我也看得出來你們倆沒到那一步，不過你們倆之間肯定有什麽事兒不能告訴別人……”老江頭道，“照著你以前的作風，有什麽心事都跟我嘮嘮……這事兒你到現在都沒跟我說起過，要麽是件讓人沒法信的事兒，要麽就是一件讓人沒法想的事兒……看在你小子平時人挺好的份兒上，江爺我不逼你說。不過嘛，江爺的兒子孫子一直在國外打拚，這幾年看你小子人不錯，打心底已經把你當親孫子看了，你小子有難處直接跟你江爺說，就算你真想挖老石家的牆腳，江爺我也絕對出手幫你把那林丫頭騙過來……”

    娘炮愣住了，他還是頭一回聽老爺子這麽說，而且是把“自己”騙過來。

    “挺奇怪，是吧？怎麽說我跟石家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怎麽突然胳膊肘就向外拐了？”老江頭淡然地笑笑，“你放心，江爺我跟老石家從來就沒過節，而且巴不得老石家興旺發達，畢竟我也有股份在的……隻不過嘛，我瞅著秀珠這丫頭有些不對勁……”

    “秀……石總她……不對勁？”娘炮很意外地脫口問道。

    “嗬嗬，話說得重了！”老江頭捧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翹起二郎腿道，“秀珠這丫頭若論工作和人品，那是沒得說。老石家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恐怕就是收養了秀珠這丫頭！隻是可惜了哇，秀珠這丫頭辦事太急，或者應該是十年才能辦成的事兒，她恨不得兩三年就辦成，雖然不至於辦不了，可這對老石家來說……風險太大……再說了，這丫頭所有的心思都在報恩上，以後難免有吃虧後悔的日子啊……”

    娘炮的心裏有一點惴惴不安，當初他給石秀珠當副手的時候就隱約覺得總是有一些不對勁，但總沒發現這個“不對勁”到底是不對勁在什麽地方。如今老江頭這麽一點撥，娘炮才陡然發現，石秀珠的這些理想都是很豐滿的，但現實有時候會很骨幹……比如她一直想靠自己的弟弟石俊濤學成歸來之後立刻組間設計工作室，現在仔細想想，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獨立撐起一個工作室，而且是從無到有創立一個新品牌，實在是很勉強……哪怕是拉起一支設計團隊，也不可能在短期內就獲得巨大反響，而在這個從無到有的過程中，需要龐大的資金支持，需要有力的銷售渠道，需要非常大量的訂單……

    娘炮突然明白了為什麽石秀珠會迫不及待地成為健身房的高級會員了。

    “秀珠這丫頭從來沒跟人說起，不過我這個老頭一眼就看出來了，”老江頭道，“這孩子想讓林丫頭當自己的弟媳，並不是林丫頭的本事有多強……而是秀珠看中了林丫頭父母的人脈……林丫頭的老頭子是商學院的碩導，這麽多年，他的門生幾乎是滿天下，當領導的、做大老板的一抓一大把，將來林丫頭上位之後，直接讓她老爹打幾個電話，咱們這家公司的國內訂單就能吃個飽了……”

    娘炮一下子愣住了，他實在不願意相信當初的石秀珠是抱著這種心態來接近自己的。被自己看成是親姐姐的那個女人……居然從很多年前就開始算計自己，拿自己的終身幸福當作振興家族和報恩的工具……

    “林家的丫頭，讀書是個好把式，可論管理水平，隻能是這個！”老江頭豎起了自己的小拇指，“這孩子是和好丫頭，她這輩子隻適合做學問、做職員，她沒這當老板的魄力。下不了狠心、做事不夠果決，跟著秀珠學了兩三年，還跟剛畢業那會兒沒區別。照著正常規律，一個孩子在崗位上工作三年還跟個學生似的，這員工也就報廢了……”

    “這……真的有這麽糟？”娘炮被老江頭的評價駭住了，這可不是在評價“林雪菲”，這是在評價自己啊！

    “我都已經在挑好的說了！”老江頭無奈道，“就像剛才，如果說秀珠安排林丫頭培養自己的班底，那還能說秀珠確實發現了林丫頭魄力不足不能服眾的缺點，開始替林丫頭找後路，可這丫頭跑過來把消息透露給你算怎麽回事？就這嘴上都不裝拉鏈的丫頭，還能指望將來心裏存住什麽機密？”

    “這個……或許……她跟我一起到健身房鍛煉的緣故吧……”娘炮斷斷續續地辯解著，畢竟真實情況他沒法說出來。

    “那也不應該呀！”老江頭一板一眼道，“知道當初為什麽我要把一部分股權讓給老石家兩口子麽？就是因為我這個老頭子知道自己不是管理企業的那塊料，這決策權絕對不能有我一份，否則隻會給老石家兩口子添堵！林丫頭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將來是什麽身份，那就應該知道，既要給你施恩，也要跟你保持距離，否則，且不說男女有別，即便你是個女的，她將來也會因為跟你距離太近而不好嚴格管理……”

    “額……”娘炮語塞。

    “所以我說，你真要是挖了老石家的牆腳，江爺我還得感謝你！”老江頭道，“林丫頭的背景自願確實非常有利，但是將來讓她當也業務副理負責國內訂單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憑著秀珠跟她的關係，稍微拉攏一下，她會對業務副理這個位子有什麽不滿意的麽？是不是弟媳根本就不重要！可是，讓她當整個‘榮澤’的家，那就太危險了！搞不好整個石家都得替這丫頭‘交學費’！”

    娘炮被老江頭說得一身冷汗，忍不住問道：“老爺子……林助理就真的這麽……沒用？”

    “可能我脾氣不好，說的話有些過了，”老江頭道，“反正但從業務能力上來看，林丫頭追不上秀珠；從長遠來看，林丫頭已經定型，除非碰上大事，否則不會有太大長進，倒是你……你小子在公司是最不起眼的，也是個‘萬金油’，放在哪個崗位都能勝任。平時注意到你的人不多，不過一旦好好栽培你，你小子的前途海了去了……”

    “老爺子說笑吧？我哪能有這麽好？”娘炮被老江頭說得心裏發虛。

    “小子唉！記住嘍！現在你不會的，不代表將來你不會，什麽東西都可以慢慢學，隻要肯花功夫，總有學成的那一天，”老江頭站起身，走到娘炮麵前，彎下腰幾乎跟娘炮臉對臉，“你小子肯吃苦，肯吃虧，有幹勁，不管日子有多難過，你都一直信心滿滿；最難得的就是你那份堅持！你工作以來做了那麽多事，在旁人看來都不容易，每天十幾公裏哪！大雨大雪天你都跑哪！你小子有恒心哪，都堅持下來了。有這份恒心，將來再難的難關你都能闖過去！你最喜歡說什麽來著？‘我就不信老天爺能玩死我！’，對吧？就衝你這句話，江爺我就看好你！如果將來老石家看不上你，江爺我做主，讓你到帝國主義的心髒裏頭去，到我兒子的公司裏做！”

    老江頭的話讓娘炮頗為感動，雖然這些都是在誇獎“帥小兵”，但卻讓娘炮第一次全麵地認識到了“自己”和帥小兵之間的差距。“老爺子，謝謝您！我將來一定要混出個模樣來，到時候請你吃……泡澡！”

    “小子唉！老頭我就好好活著，等著你請我泡澡！”老江頭得意地笑了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