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玉龍湖之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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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口之上,廝殺連連,這道突兀的聲音一響,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聞聲望去,不遠處矗立著一位六十上下的男子。

    男子相貌平常,留著山羊胡,手中握著把鐵劍,看起來像是平時集市中碰到的老爺爺般,不過他的聲音聽著卻相當蒼老。

    俞永年神色冷漠,掃向站立在人群外,笑容愜意的山羊胡男子,道:“你又是何人?”

    男子眯著眼睛,含笑道:“小娃娃,老夫寧缺,想來你們這些小輩應該沒聽說過。”

    “寧缺,嗬嗬,可是當年韓山軍的那位。”俞永年的聲音很清脆,清脆的所有人都能聽得見,語氣卻是蘊含著熾熱,如同陽光般熾熱,那是一股發自內心的戰意。

    “哈哈,想不到都過去這麽久了,還有人記得老夫。”寧缺雙眸精芒閃爍不定,輕笑道。

    “當然記得,因為當年殲滅韓山軍的齊國先鋒部隊就是我爹爹率領的。”

    “你是俞勁的兒子?”寧缺聽聞後,臉色一變,笑意收斂,清瘦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寒意,眯著的雙眸愈發的緊眯。

    “好,很好。”寧缺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冷若冰霜,就連一旁的管擎,甘興宇聽了都暗暗發寒。

    此時兩股勢力經過方才的廝殺,漸漸南北分散開來,金羽等人占據著北邊湖上渡口,管擎身後的玉龍賊兵們站立於南側的軍帳前,注視著位於北邊的齊軍。

    天上白雲密布,空氣肅殺,凝重,風聲鶴唳。

    寧缺寒眉冷對著對麵,濃烈的殺氣從身上彌漫而出,四散開來,“小娃娃,不知道你敢不敢和老夫一戰。”

    他的話音深沉,隱隱之中帶著一股即將噴發的怒氣,眫緊的雙眸中散發出驚人的威壓,統統落在了俞永年身上。

    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了俞永年身上,隻見他麵色不變,向前邁出一步,顯然是想要同寧缺一戰。

    正欲跨出下一步時,身子一怔,左手被一隻白嫩的手掌給拉住了,感受著這久違熟悉的溫度,不用猜便知道是誰。

    扭頭看著一把拉住他的金羽,扯出幾抹牽強的笑意,微微甩了甩手,想要把金羽的手甩開。

    “不要去,那人並不簡單,你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少年秀眼對著俞永年,一臉的擔心,右手牢牢的抓著他的左手,由於握的太緊,他還能稍稍的感受道少年手上的汗水。

    “放心,我有分寸。”俞永年淡漠的俊臉微微一笑,低聲道:“帶會我會盡力花更多的時間,拖延戰鬥,好讓鄭落大軍有充足的時間攻克玉龍山,要是我死了,你就趕緊帶人往西邊撤去,速速往大軍處匯合。”

    說完,他推開了金羽拉著的手,慢步走上前,他行走的時候,步伐沉穩,身影挺拔,沒有任何顫動,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不悲不喜,淡漠如常的正視前方。

    “寧叔,別留手,那小子水深的很,千萬不能大意啊。”管擎嘿嘿一笑,朝著前邊的寧缺,提醒道。

    金羽雙手不自覺的晃了晃,身子微微前頃,不明的有些緊張,搞得好像上去比試的是他似的。

    寧缺,那可是寧缺,當年韓山軍三十三位頭領之一,寒劍寧缺啊,《天驕》中那可是上位先天的高手,未來太平軍討伐金陵的先鋒官之一,二十多年前已是先天武者中的強者,更何況現在……

    先天武者分為上位先天和下位先天,一般凡是掌握靈力的武者都是下位先天,當該武者體內全部氣血被靈力激活之時,便成了上位先天的武者。

    二者之間最本質的區別在於上位先天武者氣血強悍,使得靈力充沛旺盛,一個普通上位先天武者的靈力儲量為下位先天武者的三倍。

    如果說俞永年戰勝管擎,靠的是出其不意的劍意,可是麵對靈力充沛,更是劍中高手的管擎,優勢全都失去了,恐怕勝算不大。

    在金羽思考之際,寧缺身上的殺氣愈發的強烈,空氣仿佛被凍結。

    “咻!”

    忽然,寧缺的齊身子動了動,身影如風掠過,衣袍飛舞,身形一閃,轉瞬間發出驚人的速度,宛如一道黑夜中的驚光,筆直的朝著俞永年而來。

    “寒風三十三劍式。”

    寧缺蒼老的聲音帶著冷傲,本是普普通通的鐵劍,在他手中揮舞,繡劍之上寒氣直出。他沒有絲毫留手的打算,盯著正前的俞永年。

    手中的這把鐵劍,他用了快三十年,從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到現在鏽跡斑斑,已經不需劍的鋒利來殺敵。

    “好凶的劍氣。”俞永年瞳孔微微收縮,低聲道。

    那冷寂的劍意不僅快如寒風,而且威力也是極強,兼具力量和速度,劍意配上強勁的劍法,唯有用一個凶字來形容了。

    俞永年大步一踏,雙手大開大合,長劍向前輕舉,一麵巨大的風形盾牌形成,直麵寧缺犀利霸道,寒風凜冽的劍擊。

    鐵劍上的豪氣直接撕裂了風盾的阻擋,以寒風為主的劍意,放肆縱橫著,俞永年渾然不懼,挺劍硬扛下了鐵劍一次次的砍擊。

    寧缺揮動著如洪水般奔湧的靈力,一劍又一劍,靈力摧發到了極致。這一連串的暴擊,足以斬殺尋常先天武者,可現在卻被一個內勁武者,一次次的抵擋下來。

    俞永年盡管勉強的抵擋下了,對方那帶著驚人殺意的劍招,但那冰冷的寒氣還是透過長劍直達身軀,骨骼像是被凍住了,握劍的右手更是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

    鄭重的掃了連連後退的俞永年一眼,寧缺由衷的讚歎對方的實力,能以真氣苦撐到現在,不吭一聲,依舊如此淡然,果然不愧是俞勁的兒子。

    不過,就算你是練武奇才又如何,還沒成長起來的奇才,想要扼殺對他而言,還是有這能力的。

    “第三十三式。”寧缺低吼一聲,靈力似海水般,滔滔不絕,流轉而出,鐵劍寒光奪目,如流行破空,一劍西來,隱約中已有幾分睥睨天下之意。

    寒風三十三式劍法最後的殺招,一劍破空如同狂風降臨,這最後必殺的一劍,毫不留情的刺向俞永年。

    忽然,寧缺神色一凝,瞥見俞永年的身後,銀光乍現,一把匕首陰森森的向著他的咽喉襲來。

    那匕首應該是上等的利器,無堅不摧,逆著寒風,披靡般快速射來,寧缺忙扭轉脖子,以避鋒芒,匕首插肩而過,射向了身後二人。

    管擎早有準備,大手伸出,一把抓住了匕首,緊接著,一陣難以言喻的刺痛感自手掌傳來。

    輕輕鬆開握著匕首的手掌,手心處早已血肉模糊,管擎驚悚不已,想不到這把看似平凡的匕首,在真氣的催動下,竟有這般強悍的破壞力。

    早在寧缺同俞永年交戰時,金羽偷偷從衣甲中取出了寒心匕首,運轉真氣,隨時準備在俞永年危險的時候,偷襲來替他解圍。

    寧缺身子閃動,分神之時,金羽用力大喊道:“永年,快退回來。”,對於俞永年這塊冷冰冰的冰塊,談不上多少喜愛,但金羽內心並不希望他白白死去。

    俞永年趁著寧缺躲閃匕首的那一空隙,身體猛然向後一撤,回到了隊伍中。

    管擎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將匕首遞給了寧缺,運起靈力,暫時止住了流血。

    寧缺細細打量了下手中的匕首,想不到看似普通,催動真氣的時候,殺傷力竟有這般大。如果不是它攪局的話,現在俞永年估計已被他轟殺。

    抬頭看向退卻的俞永年,依舊是一副麵色平靜的冷臉,要說也真是可惜,俞永年的相貌堂堂,偏偏總是一副冷臉,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天山上的一株雪蓮,遺世獨立。

    察覺到寧缺的注視,俞永年身子微不可查的動了動,調整了方向,直視著對方。

    “下次可沒那麽幸運了。”寧缺對著躲過一劍的俞永年,森然一笑。

    “喂,老家夥,以大欺小你還要臉嗎?”金羽衝著寧缺道。

    “嗬嗬,以大欺小,小鬼這裏是戰場,戰場廝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來那麽多規矩,不想死就給我閉嘴。”寧缺凶光畢露,狠狠的扭頭盯著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