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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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金羽上前,一把奪過了夜雲希手中的匕首,眸子平淡如水的望著他。

    夜雲希望著伸手奪去匕首的少年,不由有些詫異,他為什麽要阻止自己呢?刺殺失敗,她早已抱著以死明誌的決心,隻是這突然出現的少年,打亂了她的計劃。

    “你是何人?為什麽要阻止我?”夜雲希眸子緊緊盯著金羽,柔聲問道。

    大帳之中,一時間鴉雀無聲,誰也沒有開口,眾人的目光都好奇的看著手握匕首,出手阻止夜雲希自殺的少年。

    少年幹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對著左右示意了下,一旁的兩名兵士欣然領命,押著她下去了。

    “金羽,你為何要出手救下她。”鄭落輕歎了一口氣,衝著少年道:“剛才以我的反應,根本可以阻止她。”

    “呃……”聽著鄭落的話語,金羽無辜的攤了攤手,“我怕要是晚了的話,那女子白白的死了,我們不是無法在從她口中探聽到夜南天和洪武的消息了嘛,情急之下才這麽做的。”

    “你們先下去休息,看來這女子要好好審問才行。”鄭鈞目光掃了一下四周,營帳中的眾人皆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看來剛才突然的變故,確實讓人有些心驚肉跳。

    待眾人都走上,鄭落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椅子上,神情一時之間有些舉足無措,手掌輕撫著胡須,呢喃道:“洪武,果然此人還是賊心不死,無論是真是假,必須得回濟南後,與長空好好商量一番才行。”

    金羽的營帳內,金霖,俞永年等圍坐一旁。

    金霖望著綻放在三弟手心那殷紅的血色,隻覺有一抹刺骨的寒意從心底繚繞而起。

    “三弟,你在這待著,我這就去找軍醫。”金霖低聲道。

    話音剛落,金羽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二哥,不用,俞永年這有些金創藥,我自己簡易包紮一下就好了,用不著去請軍醫那麽麻煩。”

    金霖回過頭看了一眼金羽,微微皺了皺眉道:“不行,要是傷口處理的不好,以後留下疤痕怎麽辦?”

    金羽有些驚訝於二哥的強烈語氣,低聲弱弱道:“二哥,我又不是女孩子家。留條疤沒事。”

    “不行,你聽我的,乖乖在這待著,我去把軍醫請過來。”不給金羽一聲反駁的機會,金霖身子一轉,快步離開了。

    金羽苦笑一聲,頗為有些無奈,看來作為這東武侯府的老幺,還真是頗受寵愛。

    杜昊見金霖走後,一個箭步奔至金羽身側,拉起金羽的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幾番,笑道:“我看這傷口也不深啊,阿霖也真是的,有點小題大做了,是吧,小羽。”

    金羽吐了吐舌頭,看著麵前這笑容滿麵的光頭,調笑道:“日天哥,小題大做嗎,那你上次亂吃東西,結果拉肚子還哀聲遠道的叫了半天,也沒少找隨軍的大夫看病,就是病好了,也還跟著吃了三天的止瀉藥,貌似你那個才更加小題大做吧。”

    杜昊聞言,眉角輕微跳動了一下,低聲道:“金羽那,那不一樣好嘛,我,我那是內傷,所以要好好醫治,你這是外傷,不用緊的,大不了就留條疤而已。”

    “哦!是嗎,那要不要我也給你搞條疤看看。”一道陰冷的聲音從杜昊背後傳來,杜昊隻覺背部一涼,豁然轉身,一眼便瞥見了先前出去找軍醫的金霖,居然不動聲色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金霖淺笑的看著杜昊,不過這淺淺的笑容沒來由的讓他心頭一寒。

    嘴角略微有些抽搐,他趕緊打起哈哈,試圖轉移話題,“呦,大夫來了,來來,快到這邊來。”一邊說著,一邊朝金霖身側背著藥箱的中年男子招手。

    “張大夫。我跟你講啊,你一定要好好醫治,千萬別讓金羽的手上留下什麽疤痕知道嗎?”拉扯著張大夫來到了金羽旁邊,杜昊那叫一個千叮嚀,萬囑咐,深怕金羽有什麽閃失似的。

    金霖看著畫風轉變的如此之快的好友,淡淡的撇了撇嘴,倒也沒找他算賬。

    張大夫全名張起凡,淄博人,原先是淄博回春堂的大夫,醫術高超,尤其是對於外傷,那是相當的拿手。後來接受了楊老將軍的邀請,便來到了濟南,成了北軍醫師中的二把手,此番北軍征討玉龍山,隨軍的所有大夫都聽他的號召,所以金霖自然是把他這軍醫中最好的給請了過來。

    畢竟是行醫二十多年的老醫生,來來回回幾下,就清理好了傷口,上好藥,開始給金羽包紮了。

    待包紮完後,他又囑咐了金羽幾句,正欲告辭的時候,杜昊畢恭畢敬的跟在他身側,嘴上扯出一句:“我先送大夫離開,你們先陪著金羽啊。”

    說完,他是連推帶拉的帶著張大夫快步離開了營帳,金羽看著杜昊的動作,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出了營帳,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杜昊對著張大夫璀然一笑。

    “哎,我說杜昊,你幹嘛這麽著急離開。”張大夫撫了撫胸,有些疑惑道。

    對於這個杜昊,張大夫可是印象深刻,上次隻是吃錯食物,造成輕微的拉稀,這家夥沒少往他這跑。就是病好了,硬厚著臉皮向他多要了幾副藥。

    “張大夫,我這不是怕阿霖待會真給我留條疤嘛,要是我那俊朗如玉的臉毀了,那以後還有哪家的姑娘肯嫁給我啊。”杜昊憨憨一笑道。

    張大夫瞄了一眼身前傻笑的漢子,旋即笑道:“杜昊,想來你是多略了,看金二世子,不像是這般無禮的人,你放心他不會真的給你留疤的。”

    “這我也知道,隻是我要是不跑,就算不留疤,也得被扯去幾層皮,況且我這樣借口離開,是還有大事要辦。”杜昊摸了摸下巴,笑容中透露出幾分猥瑣,拍了拍張大夫的肩膀:“不多說了,我先走啦!”

    說完他發出咯咯的笑聲,向著東邊走去,張大夫望著他走去的方向不正是關押夜雲希的地方,歎了口氣,輕輕嘀咕了幾句,便走開了。

    營帳中,在包紮完後,金霖,祝天雄等人與他稍稍交談了幾句,就各自離開了,偌大的營帳中隻剩下了他和俞永年二人。一時間氛圍變得有些冷漠。

    金羽安安靜靜的躺在涼席上,五黑的發絲淩亂的鋪陳開來,偏著頭掃向一側的俞永年,隻見對方慢步來到席前,也不說話,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瓶子遞到他的麵前,語氣淡淡道:“這是我從曲陽帶來的特效藥,據說對消除傷痕十分有效,明天換藥的時候你換上點。”

    頓了頓又道:“今天你在大帳中幹的事很傻,要是夜雲希有詐,你不就危險了嗎?”

    金羽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家夥還是個麵冷心熱的人,起身不客氣的拿過他手中的藥瓶,“俞永年謝謝你啊,殿武試的時候看你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還以為你這人特不好相處呢。”頓了頓,望著麵前依舊冷冰冰的家夥,“嗯……以後我們就是好兄弟了啊,你可要多關照關照小弟。”

    俞永年見少年笑意連連,秀眼彎彎,輕柔的話語傳入他的耳中,先是一愣,身子微微一顫,隨即笑出聲來,“兄弟!”

    “嗯,兄弟。”金羽肯定答道。

    二人相視而笑,笑聲間多了幾分暖意,“金羽,以後不許再這麽莽撞了知道嗎?不要再受傷。”

    金羽微微一愕,抬起頭看著那雙如秋日晴空般寧靜的茶色眼眸,帶著幾分期許關懷的望著他。

    “將來無論你碰上什麽危險,隻要我還在在,我都會幫你的。”茶色的眸子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因為這是我們兒時的約定。”

    金羽聞言,身子一怔,喃喃道:“兒時的約定……”

    俞永年的話語好像那打開回憶閘門的鑰匙,那潛藏在金羽腦海深處,深深被掩埋的回憶躍然浮上心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