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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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謝無雙低喃了幾聲,將頭一歪,瞥了瞥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把近來心中雜亂的心情一掃而空,回過頭來盯著魏無忌道:“無忌兄沒有什麽事是過不去的,我們先不論誰對誰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麽久了,那麽無忌兄你為何不試著把這件事放下。”

    “放下,嗬嗬,無雙,不瞞你說我也曾想過放下這件事,想從煙陽事件的陰影中走出來,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魏無忌看著對方,重重的敲了敲上好檀木所製的桌子,足見對於當日煙陽之辱,他的怨氣頗深。

    “無忌哥,其實人生當中,那些讓你羞愧的事情,你沒必要耿耿於懷,曾經當我和宮沫妍定下三年之約時,我僅僅隻是想向她證明我沒她想象中的那麽脆弱,三年之約如期而至,雖然我敗了,但我依然得到了想要的。她向我道歉了,可是我卻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那種目的達成後的快感,她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壞,那麽討厭,她也隻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罷了。”

    謝無雙努了努嘴繼續道:“無忌哥,其實人生有時候大可以退一步海闊天空,又不是什麽不共戴天的仇恨,你可以試著放下他,那麽對你而言得到的隻會更多。”

    魏無忌麵色呆滯,少年細聲的勸解似乎很有道理,他的內心不由一顫,從小到大,他自信自己是人中龍鳳,在沒有煙陽事件之前,他的人生的確是順風順水,一路坦蕩。

    在泰然山清水峰他是人人稱頌,受人矚目的大師兄,後來憑借著殿文試出色的表現,在泰州,這塊父親的地盤他一路官運亨通,不滿二十五歲就做上了副參讚的位置,在偌大的泰州城,一眾青年子弟中可謂是一騎絕塵。

    但在煙陽事件後的一段日子,他的確成了泰州貴族圈中的笑柄。爬的越高,意味著摔下來的時候會摔的越慘,那時候的他鬱悶萬分,仿佛感覺全世界都拋棄了他。

    縱使是這樣,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件事也漸漸趨於平淡,盡管前段日子以來,他被人在暗地裏嘲諷譏笑,可一切雲淡風輕後,他依然是眾人口中的泰州第一公子。

    整件事情發生以來,唯一讓自己過不去的並不是別人的話語,隻是他心中的那口怨氣罷了。

    回頭想來,縱觀整件事情,真正的誰對誰錯他心裏清楚的很,在別人眼中,此事不過是自己不自量力,主動去找東武侯世子的茬,最後自取其辱而已。

    心裏雖然不服氣,固執的咽不下這口氣,可是現在回頭理一理此事,魏無忌發現錯的確實是自己,如果他不做那偷襲打傷別人之事,又怎會迎來別人的憤怒反擊。

    理了理思緒,魏無忌眸子一亮,心中的鬱結好似全部打開了。之前他隻是見少年天賦不凡,帶著目的的去結交少年罷了。

    今日邀請少年來,不過是想以悲慘的經曆來博得少年的同情,繼而和他加深關係。

    可現在他卻發現,麵前的少年性格倔強,為人剛正,他的心中完全沒有一絲陰霾,幫助父親重掌謝家後,他並沒有報複任何曾經和他敵對的人。

    因為他明白這並不是什麽化不開的死仇,隻要你的心寬容些,畢竟不是死仇,那些所謂的怨氣都會煙消雲散。這樣的少年確實值得深交。

    也許是少年真摯的一番話,魏無忌眉頭竟漸漸舒展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無雙手你說的對,退一步海闊天空。”

    謝無雙見他愁容消退,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屋內原先彌漫的哀愁氛圍悄然間變得歡快起來。

    姍姍而來的鴇母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看著桌上痛飲的二人,扭動腰肢,快步走進了房間,媚笑道:“二位爺,你們等的王姑娘到了。”

    說完她粗腰一扭,笑意連連的指著身後的可人兒,二人循聲看去,瞳孔微微一縮。

    麵前的女子身段妖嬈,修長的脖勁處肌膚白皙細膩,幾近透明,青絲及腰,明眸皓齒,眉目如畫,那低垂下的桃花眼,充滿了魅惑,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這樣的女子確實配得上絕世尤物四個字,她像是一朵在黑夜盛開的罌粟花,在漆黑的夜色中散發出誘人的芬芳。

    魏無忌用不加修飾的火熱眼光直勾勾地盯著身前的女子,果然不愧是在水一方來的頭牌,比起群芳苑之前的那批女人漂亮了不止一點點。

    謝無雙隻是略微的瞥了一眼麵前的女子,便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就容貌而言,麵前的女子比起宮沫妍相貌稍稍遜色了一點,但那水蛇般妖嬈的身材卻又讓她增色不少。

    瞧得那俊朗男子投來的炙熱目光,王柳兒難免有些耳根發紅。

    魏無忌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群芳苑現在的頭牌相貌倒是極好,比起他見過的柳晴雪,蕭婉兒這等美女亦不遑多讓,笑著從懷中拿出一刀銀票向著鴇母遞了過去。

    鴇母一見魏無忌出手如此豪氣,自然是喜笑顏開。“柳兒啊,好好照顧二位爺,我就先下去了。”說完,她向著魏無忌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留下了悄然站立,麵色羞紅的王柳兒。

    來泰州的這段日子以來,她陸陸續續也見過了數位泰州城數一數二的權貴,他們表麵上大都彬彬有禮,哪有向身前的男子那樣用熾烈的目光盯著她的。

    受不了對方火熱的目光,王柳兒索性嬌羞的頷首低眉,不去迎接對方熾熱的眼光。

    魏無忌望著麵前嬌媚的女子,朗聲道:“姑娘是叫王柳兒吧。”

    聞言,王柳兒點頭應道,她的聲音如泉水,涓涓細流,讓人聽了在炎炎夏日裏,有股甘冽,口音中更是帶著一中江南女子特有的嗓音特點,甜而不膩。

    “不知道王姑娘來泰州這麽久,可有意中人否。”魏無忌笑著問道。

    “沒,還沒有。”王柳兒低聲答道。

    其實魏無忌這話的實際意思是想問對方有沒有人願意替她贖身,在青樓,所有的清倌兒最好的歸宿都是尋一位情投意合的富客,讓他替自己贖身。

    運氣好點的清倌兒被贖身後,可能還能做富客的妻子,不過這畢竟隻是少數,大部分的人還是做一房小妾罷了。

    但不管怎麽說,能被贖身的清倌兒都是幸運的,逃離了青樓這個大火坑,老來也有個依靠。

    王柳兒雖然貌美如花,但陸續接見他的那些貴人一聽到她贖身的價錢,皆是被嚇退了。

    “哦,既然還未有意中人,那麽就由在下替柳兒姑娘贖身,不知意下如何。”魏無忌一邊說著一邊肆無忌憚地上下審察著王柳兒。

    “……”

    王柳兒一雙美女無意識地睜大,顧不上嬌羞,抬起頭震驚的看著緊盯她的俊美公子。

    “怎麽,王姑娘不相信!”魏無忌麵帶微笑。

    王柳兒從愣神中回轉過來,心緒因為他的話語微微有些波動,贖身嗎?這不是她日夜所盼的嗎?做她們這一行,最想要的無非是尋一個懂她知她善待她的貴人,替她贖身,脫離這大火爐,安然無恙,平平淡淡的渡過餘生。

    “不,不是,隻是魏公子,替我贖身的贖金可是足足六萬輛白銀”她溫婉道。

    前段日子,也有幾位富客想過給她贖身,不過聽說了這巨額得數目後,全部都望而止步了。

    “六萬兩啊,還真不是筆小數目。”見王柳兒望向自己,魏無忌抬手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捧起酒杯稍稍抿了一口酒,然後直勾勾地望著她說道:“這確實是筆大數目,不過魏某要出的話,還是出得起的。”

    以他現在一年五千兩的俸祿而言,就算是不吃不喝十年也湊不齊六萬兩。可要是算上謝府的財力,那就輕鬆多了。

    謝家祖籍煙陽,當年在煙陽是數一數二的家族,後來舉族搬遷到了泰州,在此發展迅速,短短十多年的功夫,便在泰州開了數十家酒樓,當鋪,米鋪,布店等等,財力在目前的泰州僅次於百年世家柳家,足見其財力的雄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