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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之約（5）

    嘴唇上傳來的暖意讓程唯整個身體都僵住了，譚時天趁機撬開他的牙關，將舌頭探進口中，輕輕掃過齒列，舔過牙床，像是在安撫對方一般，吻得格外溫柔。

    口中充滿的全是譚時天熟悉的味道，程唯的臉越來越紅，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即推開這個人，可心底深處，卻又對譚時天的吻有種奇怪的眷戀，讓他舍不得做出“推開”的動作……

    也不知過了多久，程唯被吻得暈暈乎乎，直到他快要窒息的時候，譚時天才放開了他。

    躺在床上的程唯一張臉紅得幾乎要滴血，濕漉漉的眼睛裏寫滿了茫然，這服模樣簡直誘人到了極致，要不是譚時天有著強悍的自製力，他恨不得現在就將程唯整個吃幹抹淨。

    可是，看著他一臉懵懂的模樣，譚時天又舍不得傷他，深吸口氣穩定好情緒，譚時天這才微笑著舔幹淨程唯唇邊的液體，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喜歡嗎？”

    程唯總算回過神來，雙手用力推開他，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憤怒得聲音都在發抖：“譚時天，這樣逗我玩兒有意思嗎？你簡直混蛋！我是你的隊友，不是你買來的玩具！你覺得這種事很好玩嗎？你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程唯炸毛罵人的時候嘴巴特別快，語速堪比機關槍掃射。要是換成平時，他罵起譚時天來估計能連罵半個小時，可是今天，他心裏難受得要命，說到這裏連聲音都哽咽起來，想不到更多的台詞，他隻能憤怒地瞪著譚時天。

    譚時天倒是一點也沒有做錯事的自覺，見程唯眼睛瞪這麽大，他反而微微笑了笑，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程唯耳側的頭發，柔聲問道：“為什麽生氣？”

    程唯快氣炸了，一巴掌拍開譚時天的手，譚時天順勢握住了他的手指，接著問：“告訴我，為什麽生氣？是因為我親了你嗎？”

    程唯被問得愣住了，事實上，他生氣的原因並不是譚時天親他。

    或許剛開始譚時天拿這件事開玩笑的時候他是有些生氣，可後來，被譚時天親了很多次，他大概是習慣了，覺得跟譚時天接吻特別舒服。

    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對的，譚時天是男人，還是時光戰隊的隊長，他們隻能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可奇怪的是，每次被親的時候他的心髒都會激烈地跳動，他控製不住自己！

    譚時天的吻就像是有魔力一樣，讓他沉迷，讓他流連忘返，甚至讓他做夢的時候都會反複記起，每次想起來都會心跳。

    他這是瘋了吧？明明譚時天隻是逗他玩，他卻手足無措地像個白癡。

    程唯越想越沮喪，原本的怒氣也被難過所取代，他扭頭避開了譚時天的目光，輕聲說道：“我訂明天的機票回北京，正好紅狐戰隊的幾個女生也在，你跟她們結伴去玩吧。”

    譚時天輕輕捏住程唯的下巴，將他的臉轉了過來，低聲問道：“你今天這麽生氣，是不是因為柳湘她們？”

    被戳中心事的程唯臉色一變，怒道：“譚時天，你去找個女朋友行不行？！那麽多美女喜歡你，你別老在我身上做實驗！我也有自尊心……”

    話還沒說完，卻被譚時天用力地抱進了懷裏：“是我不好，我讓你誤會了。”

    程唯用力推他，卻被譚時天抱得更緊，程唯本來就長得小，被他這麽一抱，臉頰正好貼在了他的胸口，耳邊能清晰地聽到他胸膛裏傳來的心跳聲。

    “小唯，我跟柳湘隻是純粹的朋友，我也不會去找女朋友。其實，我隻親過你一個人，你就是我的初吻，而且，我並不是為了做實驗才親你的……”譚時天頓了頓，語氣溫柔地說，“我想親你，是因為我很喜歡你。”

    程唯傻傻地聽著，聽到最後整個人都懵了。

    譚時天微笑著伸出手，輕輕揉了揉程唯的頭發，低聲說道：“我從小到大，沒跟任何人這麽親密過，但是你不一樣。每次隻要一見到你，我就想抱著你，親你，想抓住你的手，想把你時時刻刻地綁在身邊……這都是因為我喜歡你。”

    程唯總算回過神來，紅著臉說，“我是男的，你別、別開玩笑了……”

    天呐，譚時天居然在跟他告白嗎？譚時天說喜歡他？怎麽可能呢？他一直以為譚時天吻他，隻是一個惡作劇的玩笑，沒想到譚時天居然會說喜歡他？

    “我是認真的，沒開玩笑。”譚時天的眼睛溫柔深邃，語氣也格外的真誠，“你也說了你是男的，我要不是喜歡你，會閑著沒事去親一個男的嗎？”

    “……”他說的好像也有道理？程唯糾結地皺起了眉頭，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以前沒告訴你，是擔心嚇到你。但是現在我真的不想再忍了。我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別怕，我不會逼你做什麽。今天跟你說明白，隻想讓你明白我喜歡你的心意。”譚時天輕輕握住程唯的手，說，“以前是我不好，拿這種事開玩笑，沒考慮你的感受，對不起。我保證以後會尊重你的意願。”

    “程唯，我認真地問你——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像戀人一樣在一起？”

    “……”這個問題程唯完全不知道怎麽回答，他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告白，就像突然被上千萬彩票突然砸中了一樣，讓他的腦袋完全變成了一團亂麻。

    見他坐在那兒發呆，顯然是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消化，譚時天很有風度地微笑了一下，放開程唯的手，說：“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你好好想一想再給我答複。”

    “嗯……”程唯尷尬地點了點頭。

    譚時天動作溫柔地把他的頭發整理好，微笑著說：“早點睡吧。”

    他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這樣溫柔的告白簡直要讓人心都醉了。

    屋裏的燈全部關了，眼前一片黑暗，程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譚時天的告白讓他有七分震驚，但還有三分卻是控製不住的喜悅——他發現自己居然並不排斥譚時天的喜歡，相反，在得知譚時天不是在捉弄他、而且以後也不會找女朋友之後，程唯的心情居然會無比的輕鬆和雀躍。

    譚時天喜歡的人是他，不打算找女朋友了，這樣一來，他就可以跟譚時天一直在一塊了嗎？譚時天就永遠不會離開他了？

    他生氣的時候可以找譚時天拌嘴，高興的時候可以找譚時天吹牛，閑下來就跟譚時天一起逛街、看電影、或者單純宅在家裏玩遊戲，肚子餓的時候譚時天會給他做飯……

    那樣的生活就跟過去幾年在時光戰隊時一樣，簡單，溫暖，也讓他安心。

    其實程唯從來沒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離開了時光戰隊，離開了神跡聯盟，以後的日子該怎麽辦？會不會過得特別無聊？

    可如果譚時天在身邊的話，他對以後的生活就不會那麽茫然了。

    雖然嘴上還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可程唯越想越覺得跟譚時天在一起是個很好的選擇，他的心裏，其實早就給出了答案。

    ***

    由於晚上失眠，次日程唯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譚時天並不在酒店房間，這讓程唯心裏輕鬆了許多，至少不用麵對麵彼此尷尬。

    他跑去浴室迅速地洗臉刷牙，收拾好之後就百無聊賴地坐在床邊等譚時天回來，像是心有靈犀一般，譚時天正好開門進來，見程唯坐著，便走到他旁邊坐下，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睡餓了吧？我們先去吃午飯。”

    程唯疑惑地道：“你剛才去哪了？”

    譚時天說：“我去買好了景點的門票，吃完飯就能直接過去。”

    程唯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說：“我睡過頭，你怎麽不叫我……”

    譚時天道：“你昨晚失眠，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養好精神。”

    “你怎麽知道我失眠？”程唯驚訝地看向他，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

    “因為我也失眠了。”譚時天回答得十分坦然，微笑著看著程唯的眼睛，“我第一次跟人告白，擔心被拒絕，昨晚一直沒睡好。”

    程唯心頭一跳，立刻移開目光，小聲說道：“你說的那件事我昨天晚上好好想了一下，談戀愛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懂，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要不……先試試？”

    譚時天一愣，明白程唯在說什麽，心頭頓時一陣狂喜，他輕輕按住程唯的肩膀，聲音都激動得有些發抖：“程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程唯撓了撓頭，臉上的表情依舊有些茫然：“我這些年隻會打比賽，不太懂你說的喜歡是什麽。反正我不想看你找女朋友，也不想看見你親別人，你要跟我在一起，那就試試吧。”

    這家夥到底懂不懂什麽叫戀愛？“不想看見你親別人”是多麽強烈的獨占欲啊？還說不喜歡？

    程唯一臉苦惱地思考著這個複雜的問題，如同遇到了解不出的數學難題，那模樣有點兒笨，卻又直率得可愛。

    譚時天知道，程唯這些年的生活中除了比賽、就是遊戲，在感情方麵遲鈍又懵懂。可如今，程唯會因為他跟別的女生走在一起而吃醋，會因為他的親吻而心跳加速……這說明程唯其實是喜歡他的。隻不過，程唯沒有經曆過這些，還分不清自己的情感。

    這麽多年的等待，總算等到程唯開竅的這天，又哪有放過的道理？

    譚時天立刻伸出雙臂，將程唯溫柔地抱進了懷裏，微笑著說：“從今天開始我們以戀人的身份在一起，你答應的，不許反悔。”

    程唯也伸出手，試探性地輕輕抱住對方，認真地說：“我才不會反悔。”

    意外的是，抱著譚時天的感覺很不錯，他身上那種清爽溫柔的氣息，透過鼻子傳遞過來，好像連心都跟著暖了起來。

    譚時天用力地收緊了懷抱，那一刻，他甚至有種要落淚的衝動——他加入時光戰隊之後，最意外的收獲，就是懷裏的這個寶貝。

    或許程唯有很多缺點，可在譚時天的心裏，這就是他想要守護一生的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