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滿嘴都是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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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夫妻倆進堂屋的時候其他人就紛紛起了身,在聽到他說買雞,其他人更是好奇又不解。

    “買雞做何用?”被點名的沈少源最先問道。

    “三兒,出何事了?”楊彩蝶趕緊跑到古依兒跟前。

    “是啊,王妃,出何事了?”杜青緣也不看兔子了,跟著跑到她們身側。

    “這糕點可能有問題。”古依兒看了看大夥,皺眉指著姬百洌手中那包糕點。

    “這是誰做的?”沈衍走到姬百洌身前,拿起紙包放到鼻翼下聞了聞,低沉問道。

    “太皇太妃。”姬百洌冷硬的溢出。

    “她做的東西你們也敢帶出來?”沈少源也把紙包拿到手裏聞了聞,雖然聞不出什麽異樣,可東西的來源就讓他無比抵觸。扭頭看了看地上那隻無比‘文靜乖巧’的兔子,他把紙包塞回姬百洌手裏,轉身往院子外走,“等著,我很快回來!”

    桌上擺著飯菜,可因為這事誰都沒有再吃東西的胃口。

    古依兒走到姬百洌身前,看著他陰沉的俊臉,輕聲道,“說不定這隻兔子本來就病懨懨的,可能是我多疑了。太皇太妃給的那兩份糕點你親自用銀針試探過沒有問題,而且我們是看著洪嬤嬤收進包裹裏的。”

    “王妃,不是每種毒藥都能用銀針試出來,世上有的是奇毒,無色無味,銀針也奈何不了它們。”沈衍突然插話,並朝姬百洌抬了抬下巴,“王爺,你說是嗎?”

    “嗯。”姬百洌斂緊眸子,眼縫中寒芒翻湧,“太傅說得沒錯,世上確實有不少奇毒,銀針是試探不出來的。”

    古依兒頓時無話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隋媖貞就真的該死了!

    楊彩蝶又去把那隻兔子抱了起來,仔仔細細把兔子檢查了一遍,確實發現兔子不尋常,“這兔子是真的有問題,不但不會跑,而且怎麽弄它它都不動,就像人犯了懶病一樣。”

    她這話一出,古依兒他們的神色更是沉冷。

    沒多久,沈少源擰著一隻大籮筐回來了。

    許是嫌髒,他把大籮筐往地上一扔,“花了五十兩買了兩隻打鳴雞。”

    此刻此時古依兒沒任何心思跟他開玩笑,跑過去把籮筐拾起來,把裏麵兩隻綁了腿的大公雞抓到地上。

    見自家男人過來,她主動接過那包糕點,掰了一小塊捏成碎渣撒在公雞麵前。

    那兩隻公雞也不挑食,沒多久就啄食起來。

    其他人也不出聲,都安靜的盯著它們。

    為了試驗,古依兒還多喂了它們幾次。

    她每次喂得都不多,前兩次兩隻大公雞還使勁兒啄,可她喂第三次的時候大攻擊就像吃飽了一樣,不理睬了。她還故意多扔了一些,可它們在拍了幾下翅膀後突然軟趴趴的伏在地上。

    看著這樣的情景發生,在場的他們臉色都變了。

    “這……這糕點真有問題啊……”楊彩蝶驚道。

    沈少源這次也不嫌髒了,走近抓起一隻提了起來,瞧著公雞連脖子都打不直,他兩片薄唇突然抿得死緊,那臉色陰沉密布,眼縫中甚至溢出了冷絕的殺氣。

    按理說古依兒和姬百洌才是最該生氣的,畢竟這兩份糕點是隋媖貞給他們準備的。

    可看到沈少源此刻的樣子,夫妻倆默契的相視,都有些看不懂。

    “沈公子,你看出什麽了嗎?”杜青緣突然問道,也算是替他們這些人問的。

    沈少源將公雞放地上,掃了他們一眼後,咬著牙硬生生的道,“五年前我犯病,也是如此病氣,不但嗜睡,且終日無精打采。找了不少大夫,可都說我是操勞過度所致,他們查不出病因,隻叫我好生休養。可是後麵幾年我越是休養病情越是加重,直到有一天睡下差點醒不過來。”

    “那叫屍絕症。”

    聽到自家男人的聲音,古依兒好奇的看向他,“失覺症?就是失去知覺嗎?”

    姬百洌淡淡的搖頭,“是屍首的屍。在得了屍絕症以後,人不會馬上死,但精神氣會一日不如一日,病情嚴重時會一覺不醒,然後在沉睡中漸漸落氣。沈公子是身骨好,若是換成普通人,最多能撐幾個月。”

    古依兒聽得雙眼大睜,即便她見著屍體不怕,可聽他描述的這個病症也忍不住渾身發毛,“那不就是要人在不知不覺中死去?這種症狀究竟是中毒所致還是隻是一種病症?”

    “準確的來說是中毒。隻是這毒物又不能稱之為毒,所以即便是中毒一般大夫也很難診斷出病因,所以就將其症狀當成是一種病疾。”

    “王爺,你接觸過那種東西?”沈少源聽他說完後忍不住問道。

    姬百洌轉眼看向他,低沉道,“是本王的恩師醫治好你以後告訴本王的。”

    “你的恩師?”沈少源有些愣。

    “就是那位給你看病的江湖遊醫!”古依兒主動為他解釋起來,“他是王爺的師父,也是王爺托付他去北耀替你醫治的。”

    “原來……原來如此……”沈少源恍然大悟,幹笑了一聲後,突然對姬百洌做起了揖,“少源隻知被遊醫所救,並不知原來他是王爺的恩師,真是慚愧。多謝王爺及令師救命之恩。”

    他臉皮厚起來是無人可及,可客氣起來也是真的溫文爾雅。

    “嗯。”姬百洌倒也不謙虛,淡淡的應了一聲。

    “沈公子,你有心就行了,王爺若是計較這些早就向你索要回報了。”古依兒微微笑道,接著轉身接過姬百洌手中那包糕點,嘴角的微笑瞬間消失,“如果食用這東西所產生的症狀真與沈公子得過的病症一樣,那這究竟是什麽東西?既不是毒藥又無色無味,太皇太妃從哪裏搞到這種東西的?”

    “我也不知,就連師父他老人家也說罕見。”姬百洌眯著眼盯著她手中的糕點。

    “他老人家現在在哪?”

    “沈公子病愈以後他給我寫過書信,說是去追查病因,也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處。”說完他使了使眼色,“將此物妥善保管,等到了鎮上我再好好查驗此物,看看是否有跡可循。”

    “嗯。”

    古依兒趕緊把紙包裹好,然後跑進屋裏放回包袱中。

    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在屋後挖了個深坑把那兩隻大公雞和兔子活埋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若是不這樣處理,回頭讓這裏的村民宰來吃了,那等於是間接害人。

    這一晚,他們六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剩下一些飯菜也沒胃口再吃了,簡單的洗漱過後就都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天剛亮,他們也沒等那對老夫妻回來就上了路。

    臨走時沈少源又留了一錠銀子在桌上,算是補償那隻犧牲的兔子。

    根據晉山留下的暗號,他們今日趕到了一個叫九湯的縣城。

    六個人分散進城,且他們六個人都做了一翻改變。

    古依兒和姬百洌扮成了一對中年夫婦。

    本來也想讓楊彩蝶和沈少源扮成夫妻的,楊彩蝶死活不同意,最後女扮男裝當沈少源的隨從。

    沈衍貼了假胡子,杜青緣同樣女扮男裝當他的書童。

    在一家叫福順客棧外麵找到晉山留下的記號後,他們一前一後進了客棧。

    古依兒和姬百洌先進去,沈衍和杜青緣隨後,沈少源和楊彩蝶走在最後。

    在掌櫃吩咐小二帶他們去客房時,一聽說給他們分了兩間房,沈少源就立馬黑了臉,衝那小二道,“我身上盤纏不夠,給我們一間房就行了。”

    店小二盯著他們看了看,張著嘴想說什麽,但見他臉色不太好看,於是忍了忍沒吱聲,隻朝掌櫃遞眼神。

    “既然客官盤纏不夠,那就隻給他們一間房吧。”掌櫃很爽快的擺了擺手。

    “好咧。”小二立馬朝他們倆引道,“客官樓上請。”

    沈少源臉色是好看了,可站在他身後的楊彩蝶卻開始咬牙切齒。

    如果眼睛能殺人,估計這廝後腦勺都是窟窿。

    一進房門,沈少源又衝小二道,“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菜端上來!”

    “客官,您不是盤纏不夠嗎?”小二好奇的問道。

    “房錢不夠,吃的管夠!”沈少源立馬從懷裏抓了一把散碎銀子拍桌上,“拿去,趕緊把好吃的給爺端來!”

    “……?!”看著他豪爽的樣子,小二都有些掉黑線。

    不過這是客人的要求他也不能拒絕,回過神趕緊把銀子都捧上,然後躬著身退了出去。

    離開時他還忍不住朝女扮男裝的楊彩蝶多看了兩眼,那眼神暗藏深意,似乎已經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楊彩蝶把房門關上,走過去把包袱重重的往他懷裏塞,“拿去!”

    沈少源接住包袱,接著往床上隨手一扔,然後摟著她就開始親。

    兩天了,他都沒機會親她,總算有獨處的時間了,他怎能放過她?

    楊彩蝶掙不過他,隻能任他‘胡作非為’。

    然而,就在沈少源剛準備把她抱起來時,小二又來敲門了,“客官,小的給你們送吃的來了。”

    他不得不放手,然後繃著俊臉朝門外道,“進來。”

    在小二推門進來前楊彩蝶已經躲到了一旁。

    小二把吃的擺上桌之後,見楊彩蝶背著他整理衣衫,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頓時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去,打些熱水來。”沈少源不耐煩的催促道。

    “是,小的這就去。”小二笑了笑,趕緊退了出去,這次還主動為他們關上房門。

    見女扮男裝的人兒還背著身,沈少源幾步過去把她拉到桌邊,近似討好的對她道,“這兩日你都沒吃什麽東西,多用些,不夠再叫小二送些來。若是明日不啟程,我就帶你去酒樓,一般酒樓的廚子比客棧的廚子手藝好。”

    桌上四五個菜,足夠他們兩個人吃了。楊彩蝶沒說話,但也沒客氣,抓起筷子就吃。

    沈少源極其滿意,突然又低下頭在她耳邊邪氣的笑道,“一會兒我幫你洗,這麽久了,你我還未共浴過……”

    楊彩蝶執筷的動作猛的一僵,白皙的臉頰像被蒸熟了似的,瞬間變得又紅又燙。

    難得她能露出羞澀的一麵,沈少源更是心情大好,看她的眼眸中全是星星之火。比起桌上的豐盛的食物,似乎她才是最可口的,哪怕她穿著一身男裝毫無美感,也讓他有種想化身猛獸把她生吞活剝的衝動……

    不過理智提醒他,有的是時間,想要‘吃飽’,那也得先把她喂飽才行。

    。。。。。。

    隔壁,姬百洌和古依兒剛坐下不久,小甲就悄然出現在他們房裏。

    聽完她稟報的消息,古依兒和姬百洌忍不住相視。

    “洌,照這麽看,裴珊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麽動作,我估摸著她是想到了南耀才會有所行動。”

    “嗯。”

    “可真要跟去了南耀,會不會太遠了?先不說我們是否有所收獲,就是一去一回都要兩個月,太費時費力了。而且她就在南耀侯身邊,到了南耀一旦她出手控製侯爺,到時候我們會更加被動,對我們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那就讓他們留在半路上。”姬百洌沉聲道。

    “留在半路?怎麽個留法?”古依兒對他眨了眨眼。

    姬百洌起身走到包袱邊,從包袱裏麵取出一隻瓶子,然後交給小甲。

    “此藥服下後會出現高熱,不過是假症,讓侯爺不必驚慌。此假症維持兩日便會自行退去,如有必要,讓侯爺多服幾粒,盡量將裴珊留在此地。”

    “是。”小甲接下瓶子,隨即躬身道,“王爺、王妃,奴婢告退。”

    看著她像影子一樣閃出房門,古依兒把門關好後,一邊皺著眉一邊歎道,“希望我們在這個縣城裏就有所收獲,東奔西跑的反而一點譜都沒有。”

    “但願有所收獲吧。”

    古依兒走到他身前,看著他臉上有些濃密的假胡子,忍不住伸手去撥弄。

    結果被他一下子抓住手,人也被他禁錮在懷裏。

    眼見他大胡子臉壓下來,她趕緊扭開頭,忍不住失笑,“討厭,快把胡子摘了!”

    “嗯?”姬百洌不滿的瞪著她,“怎麽,嫌為夫老了還是嫌為夫變醜了?”

    “嗬嗬……我是擔心一會兒滿嘴都是毛!”

    “……?!”姬百洌唇角狠狠一抽,連帶著唇邊的假胡子都跟著抽動起來。

    見他不動,古依兒主動為他卸妝,一邊小心翼翼的給他摘胡子,一邊又忍不住提醒他,“以後不許你留這種胡須,跟草一樣又紮人又不好打理,還是幹幹淨淨的臉最好看。”

    姬百洌勾著唇,也為她把頭上醜陋的布巾摘下,讓她一同烏黑的發絲隨意的垂在肩後,還以指代梳為她理順。

    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是滿滿的深情和蜜意。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小二領客人上樓的聲音,“姑娘,您這邊請。今日住店的客人比較多,隻剩下最後一間上房了。”

    “麻煩你幫我打些熱水送到房裏來。”

    “好咧。您先坐會兒,小的很快就把熱水給您打來。”

    對一般投宿的旅客來說,這聲音不足為奇。

    可古依兒和姬百洌卻同時沉了臉色。

    特別是古依兒,在聽到小二下樓的聲音後,忍不住皺緊眉頭,“不是讓那老家夥把人看好嗎?怎麽會放她出來的?”

    她不會聽錯的,剛剛來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古召紫!

    她準備出去看看,可姬百洌突然拉住她。

    “我去找她問問,究竟是她自己跑出來的還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才跟蹤我們出來的!”想到後一種可能她就有些起火。

    古召紫被古奎忠嚴密看管著,如果她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才跟出來的,那一定是古奎忠泄的密!

    這就不能原諒了!

    “我相信太師不會告訴她我們的行蹤。”知道她在想什麽,姬百洌篤定的道。

    “那她怎麽跑這裏來的?”古依兒還是氣惱,“你應該知道她那人做事沒腦子的,而且從來不看形勢和臉色,上次是假的賀氏抓住她,如果這一次是真的賀氏出現,真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麽意外!”

    “先看看再說吧。”

    “這還怎麽看啊?沈衍就在我們對門,如果讓她跟沈衍碰上,那更加沒完沒了了。”

    在她看來,古召紫的出現完全是來給他們添亂的。

    不管她是為了自己的外祖母賀氏跑出來,還是為了沈衍跑出來,哪一種情況都讓人頭大。

    她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兩道開門聲,緊接著傳來古召紫驚詫的聲音,“太……太傅?你……你怎麽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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