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輝教會的人馬離開前，馬丁獨自找上了雷利。

    “雷利先生是故意帶那位天使大人去聖路易斯的吧？”馬丁直截了當地問道。

    “啊，有人要向光輝教會傳達一些信息。”雷利微笑著說道。他故意讓米迦勒高調現身，就是為了讓光輝教會有所顧忌，在搞清楚這個天使的來曆前，對方是不會隨意招惹他的。

    “原來如此。”馬丁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雖然他很想知道那個天使的身份，但是他知道對方肯定不會說。

    “你不是偶然出現在聖路易斯的吧？”雷利問道。

    “當然不是。”馬丁搖了搖頭，說道：“事實上，我是得到了神諭，專門趕過去等人的，既然李察來了，那麽我要等的人就是他了。”

    “預言？”雷利好奇地問道。

    “是的。”馬丁輕描淡寫地說道。

    “胡說八道。”雷利毫不客氣地戳穿了他的大話：“就算是你明天吃什麽早餐這樣的小事，想要預言也會不可避免地涉及到規則，光輝之主雖然是強大神力的主神，但他本身就是位麵規則的體現，想要幹涉規則的運轉隻會難上加難，甚至比普通的傳奇法師付出更大的代價。你應該知道，預言法術涉及到的人物越強大，事件越複雜，難度就越高。光是李察的追隨者就能讓絕大多數傳奇法師的預言失效，更不要說我這邊還有一位傳奇級別的大天使了。”

    雷利並沒有說自己，繼承了亞莎遺產的他，擁有著掌控命運的力量，別說是光輝之主，就算是永恒與時光之龍也不可能預言他的動向。

    馬丁攤了攤手，滿不在乎地說道：“事實上，神諭也隻是告訴我有個很重要的人會來，至於這個人是誰，來幹什麽，都沒有說清楚。直到看見李察，我才明白他就是我要等的人。”

    “為什麽是李察，而不是我？”雷利玩味地看著他，問道。

    馬丁歎了口氣，說道：“因為命運。”

    雷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命運就像是一條無限寬廣且不斷向前流淌的大河，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生活在這條大河中的魚，水中的魚自然也有大小強弱之分，這當中有一些特殊的魚，偶爾可以躍出水麵，看到前方的一小段河流，從而得知我們有可能到達的地方，而你就是這樣的一條魚。”

    馬丁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不得不拿出方巾來擦拭。

    “我隻是有一雙可以看到部分命運的眼睛，而你……”

    “我怎麽樣？”雷利微笑著問道。

    “你的命運……根本就不在這個世界之中。”馬丁顫抖著說道。

    “你在害怕。”

    “是的。”馬丁苦笑了一下，說道：“正因為我比普通人知道的多，所以才更加畏懼你。”

    雷利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你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

    “我沒辦法說服自己這麽做。”馬丁搖了搖頭，說道：“你既然出現在了這裏，就一定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影響，隻有接近你，了解你，才能保護這個世界，讓它向好的一麵發展。”

    雷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愛這個世界，但它並不愛你，或者說它不會偏愛你。對世界來說，一個人和一隻螞蟻是等價的，也都是可有可無的。你選擇了一條無比艱難的路，我沒辦法給你任何建議。”

    “至少我還有選擇的權利，不是嗎？”說這話的時候，馬丁身上出現了一道柔和的光。

    “你竟然……”雷利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愉悅的表情：“真是個令人敬佩的家夥。”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產生這麽大的變化。”馬丁微微一笑，說道：“遇到你之前，我還在考慮著如何坐上教皇的位置，但是現在……”

    “現在怎麽樣？”雷利好奇地問道。

    “現在看來，我和教皇、和華文的那點恩怨根本就不值一提。”馬丁苦笑了一下，說道：“將個人的榮辱放到一個集團裏麵，那根本就什麽都不是，將個人的成敗放到時間的長河裏，那連泥沙都算不上，將光輝教會放到整個世界中，那也隻是一粒渺小到看不見的塵埃罷了，當我站在你的麵前，再回頭看看自己曾經孜孜以求的東西，隻覺得有些好笑。”

    雷利饒有興趣地問道：“或許我們可以想象一下，三千年之後的人們，會如何評價馬丁這個人的所作所為，或者是幹脆把你忘了？”

    “忘了又怎麽樣呢？”馬丁淡淡地說道：“我為信仰直行，無需為途中的美景流連。”

    雷利點了點頭，說道：“從本質上來說，你和李察是同一類人。”

    “或許吧。”馬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對了，那些聖物可以用來提煉神性結晶，你知道嗎？”

    “知道，但我並不需要神性結晶。”雷利聳了聳肩，問道：“你要嗎？”

    “要！越多越好。”馬丁眼睛一亮，說道：“神性結晶可是好東西，教會裏的那些蠢貨，哪裏知道這些聖物真正的價值。”

    “那麽，你可以送來更多的聖物嗎？”雷利問道。

    “當然。”馬丁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你提煉神性結晶的效率超過教會，那麽我們就有合作的基礎了。每隔一段時間，我會送一批聖物過來，你把它們煉製成神性結晶，多出來的部分，我願意出錢買。”

    雷利摸了摸下巴，問道：“你們的方法能弄出多少神性結晶？”

    “大約這麽多。”說著，馬丁手中出現了一顆乳白色的晶體，裏麵有一團霧氣般的能量在流轉著，正是神聖和光輝力量兼而有之的神性結晶，裏麵蘊含的神性大約在十個單位左右。

    “我可以幫你煉製神性結晶。”雷利微笑著說道：“作為回報，我希望你能用教會的渠道幫我尋找一些材料。”

    “好。”

    馬丁和雷利握了握手，達成了這樁交易。(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