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詩情跟著起身，翻了翻慕明遠頭發，心疼的道：“是啊，老公你白頭發又多了，再這麽發愁會老的一天比一天快。”

    “沒人心疼，老就老了。”慕明遠故意提了提聲音，說給慕寒和慕欣姐弟倆聽。

    慕寒和慕欣對視一眼，沒吭聲。

    同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他們習慣了。

    簡詩情冷哼：“看見沒，養了兩個小白眼狼，人家根本不在乎我們過得好不好。”

    “媽。”慕欣夾了塊綿軟的魚肉放到簡詩情碗中，“吃飯，不然涼了不好吃。”

    “就會堵我嘴，小沒良心的。”

    “吃飯！”慕明遠發話，他們才安靜下來。

    慕寒夾了些合胃口的食物，靜靜的吃著，不參與他們聊天，神色也沒什麽變化。

    慕明遠邊吃邊偷偷瞄這姐弟倆，他們冷淡的模樣如出一轍。

    今天這頓午餐，有史以來氣氛最尷尬。

    午休時，慕寒沒有睡意，懶懶的窩在床上刷新聞，關注財經方麵最新消息。

    “叮咚。”微信通知鈴，他點開消息頁麵，是容煜。

    “晚上出來喝一杯？夜迷離昨天招了一批女人，聽說個個水靈靈，身子幹淨。”

    慕寒沒回，刪了對話框。

    五分鍾後，手機又響：“叮咚。”

    “我知道你看見了，今晚不光玩女人，還能看一場大戲，八點我去禦景苑接你，不見不散。”

    大戲？慕寒摩挲手機，容煜的話確實勾起了他的興趣。

    容煜性子偏鬼靈，他打聽的小道消息都非常火爆，吸引人眼球。

    “嗯。”他照常，簡單回複。

    同一時間，市醫院的病房內。

    曾父靠著半支起的床，一口一口喝著曾涵喂他的小米粥。

    手術成功，加上醫生格外關照，曾父身體恢複的特別好，除了暫時不能下床活動，別的已無大礙。

    “爸，再吃個小包子好不好？”曾涵笑眯眯的問。

    “不了，吃太多胃不舒服。”曾父欣慰不已，感歎女兒長大懂事了。

    “涵涵，我陪著你爸，你要忙什麽就去吧。”曾母不忍心讓孩子既出錢又出力。

    “沒什麽可忙的，公司那邊葉子幫我忙，我現在專門負責照顧我爸。”

    曾涵撂下碗又洗蘋果削蘋果皮。

    曾母背對曾涵，朝著曾父翻個白眼，低聲沒好氣的責怪：“年輕時候你整天盼著生個兒子，看看，女兒有區別嗎？孝順的怎麽都好，現在你不怪我沒給你生兒子了吧？”

    “不怪不怪，我一直也不怪你。”曾父訕笑，生在那種偏遠小山村，生兒子當接班人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他那會兒轉不過這道彎。

    曾涵早知道父親內心重男輕女，可生活中對她還算不錯，至少沒虐待過。

    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容煜拎著果籃大老遠就聽見從病房傳來的歡快笑聲。

    他彎彎唇，不由得加快腳下的步伐。

    “當當。”隨手敲門。

    “進。”曾涵回應。

    他們以為查房的護士，沒多想。

    “叔叔，感覺好點沒？”容煜和和氣氣的。

    “哎吆，小夥子你怎麽又來了，總往這兒跑，多浪費你時間。”曾母嘴上說著不想他折騰，眼底卻掩蓋不住的流露喜悅。

    “周末沒工作，惦記叔叔，不親眼看看不放心。”

    容煜一改平時著三不著兩的樣子，乖的不像話，曾涵一度覺得他吃錯了藥。

    “愣著幹什麽？倒杯水，天氣怪熱的。”

    曾父推推曾母。

    “哦，你看我忘了，馬上啊。”曾母剛要拿杯子倒桶裏麵的純淨水，曾涵攔住。

    “媽，容煜潔癖可嚴重，他不會用醫院的杯子。”

    “都消過毒，沒事吧？”

    “跟消毒不消毒沒關係，他那人屁事多。”

    “這孩子會不會好好說話。”

    曾涵嘿嘿一笑，看在容煜這次表現良好的份上，她勤快地跑下樓，買上來一箱礦泉水。

    容煜本來糾結要不要喝曾母倒的水，喝吧，他別扭的張不開嘴，不喝吧，又怕他們誤會。

    曾涵的一瓶礦泉水簡直解救了他。

    “涵涵，知我者莫若你。”

    “行了，別煽情，喝完跟我走，我有事問你。”

    “嗯。”

    容煜囑咐護士們精心一些，轉身跟曾涵離開了病房。

    曾涵一路沒說話，乘電梯下樓。

    “不讓我煽情，你最好也別說有的沒的，我們是朋友，不用計較太多。”

    “容煜，朋友歸朋友，人情債我估計還不清了，但金錢賬得算仔細。”

    容煜側身，沒理曾涵。

    曾涵摸摸口袋，掏出一張疊的四四方方的白紙，“呐，昨天我統計了藥費，一共十五萬零三千塊錢，我目前沒能力一下子還你，隻能先打個欠條慢慢還。”

    容煜繼續不理，從一開始，他就決定曾父治療費用他全額支付。

    “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認識你和涵涵，並且你們成了我最好最貼心的朋友。”

    曾涵說著，眼角溫熱，視線模糊。

    “收下，不然我賣房子一次性全還你。”曾涵猛地哽咽出聲。

    容煜嚇了一跳，他單純的不想增加她的負擔才不用她還錢，怎麽她的反應像他逼她還錢呢。

    “快點啊！”曾涵甕聲甕氣的。

    “行，什麽時候錢多餘你什麽時候還一點，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沒辦法，容煜接下紙條。

    “嗯。”曾涵揚揚唇角，笑容明媚。

    容煜恍惚，她和蘇葉性格相像，都很要強，小肩膀明明又窄又弱，可堅強的令人心疼。

    曾涵沒說幾句感謝的話，因為她知道她不能和他們那麽生疏。

    容煜捏著欠條上車，曾涵一個人回了病房。

    端坐在駕駛座，他一點點展開紙條，上麵的字跡清秀工整，清晰的概括欠的每筆錢的支出。

    容煜看了遍，而後撕碎欠條。

    於他而言，十五萬僅是幾天的工資，實在沒必要放心上。

    夜晚，淮城一片燈火輝煌，大街上散步的，擺攤的，秀恩愛的，比比皆是。

    容煜載著慕寒，將車子開到夜迷離門口。

    夜迷離，淮城著名的紅燈區，也叫有錢人的天堂，總而言之，那些潔身自好的好男人是不會沾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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