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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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們麵麵相窺,一動沒動。
他們都清楚目前的顧家,當家人還是顧景文,顧景文不發話,他們所有人根本不敢下班。
顧景文看著顧遠航衣衫不整,頹廢沒正形的樣子氣的雙臂直發抖,他舉起手邊的瓷杯子用力朝著顧遠航站著的方向扔去。
“啪!”的一聲,潔白的瓷杯砸在顧遠航腳下,摔的四分五裂。
傭人們嚇得集體噤聲,垂頭忙碌手中的事情,偌大的客廳瞬間鴉雀無聲。
顧遠航咂咂嘴,傻嗬嗬的笑了幾聲,“顧董,您這是幹什麽?有話好好說唄,我全聽你的,杯子又沒有惹你,你摔它幹什麽?”
顧景文怒目圓睜,雙手緊緊握著拳頭一步一步走到顧遠航身前。
抬手拍拍他帥氣的麵頰,試圖讓他清醒一點,“你已經三奔四,早過了任性狂妄的年紀,你有你的使命,你的使命就是為顧家傳宗接代,我不管你喜歡不喜歡邢娟娟,對她有沒有感情都不重要,你隻需記住邢娟娟的家庭背景有利於我們顧氏發展,她家就她這麽一個寶貝千金,她家的企業將來全是你的,你別不識好歹,惹怒了你爹,沒有你好果子吃!”
顧遠航嘴角彎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果然啊,家務企業的將來比他的未來重要,他個人的幸福與顧家而言毫無關係。
“賀嫂,去給少爺煮杯醒酒湯。”顧景文吩咐完傭人,又指著窗戶開口:“你吹吹風,冷靜冷靜。”
顧遠航行屍走肉般順從顧景文的意思。
打開窗戶,刺骨的寒風迎麵而來,吹散了顧遠航身上僅存的一絲溫度。
深冬,淮城又是北方城市,夜晚的溫度低至零下二十幾度。
顧遠航在窗戶邊立了半小時,整張臉都被凍的青紫,嘴唇不由自己的哆哆嗦嗦。
太冷了,他感覺自己快被凍僵了,四肢也有些麻木。
不過身體上的苦遠不及心中的痛,他想,也許身痛到一定程度,心就不難受了。
客廳高檔的沙發上,柳依然端著一盤切好的火龍果吃的正歡,她和顧遠航麵和心不合多年,顧遠航總看她不順眼,有事沒事一直找她茬。
顧遠航受懲罰,她是竊喜的,但避免顧景文發現什麽,她還是好言好語的勸了幾句。
顧景文心煩意亂,根本聽不進她的話,煩躁的揮揮手,示意她閉嘴。
柳依然巴不得顧景文幫忙出出氣,顧景文不許她插手這些事,她正好樂得自在。
又過了大約十幾分鍾,傭人顧嫂煮好了醒酒湯,顧景文才結束了對顧遠航的懲罰。
顧遠航心灰意冷,麵如死灰的喝完醒酒湯,闊步上了樓,看也沒看一眼精心布置的別墅。
天一亮,就是他的好日子,他卻一點不開心,一切好像與他無關。
禦景苑,二樓臥室。
蘇葉貼著麵膜,做著每晚睡覺之前必須的護膚,這幾天空氣太幹燥,導致她的臉輕微過敏。
心不在焉的望著化妝鏡中的自己,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今晚是個不平夜,她的直覺向來很準,她也很信。
大床上懶洋洋靠著床頭玩手機的慕寒不時將視線投到蘇葉身上,察覺出她明顯的不對勁,慕寒並沒聲張。
“唉!”蘇葉皺皺眉,胸口處的悸動弄的她感覺手足無措的。
“咳。”慕寒掩唇重重咳嗽,以此刷存在感。
蘇葉不動聲色的撇撇嘴,傲嬌的沒搭理慕寒。
有話就說不行嗎?非得鬧動靜讓她主動問。
“咳咳咳。”慕寒見蘇葉不理,咳的聲音更大了。
蘇葉無奈的扭過身對著慕寒,“什麽事?說。”
“你想什麽呢?人在這兒,心飛哪裏去了?”
“沒飛,我就是感覺太平靜了,靜得反常。”
以她對顧遠航的了解,顧遠航並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她倒勸他結婚過日子,但顧遠航毫不反抗不像他的處事方法。
問題究竟出在哪兒?她又想不通。
難不成顧遠航和邢娟娟相處了幾天,彼此有了好感?
再或者顧遠航打算破罐子破摔,聽天由命?
然後她呢?明天的婚禮要不要參加?
前幾天柳依然曾聯係過她,跟她說她到場不到場隨便,禮金是一定得到的,因為她們不能讓顧語嫣說閑話,瞧不起她們。
蘇葉無語極了,她想不通她們為什麽總是那麽在意別人的目光,別人怎麽想是他們的事,嘴長在人家鼻子下,想說什麽隨他們去不就萬事大吉了!
何苦糾纏著,勞心勞肺的。
慕寒思量好半晌,提醒道:“黎明前的黑暗,假如顧遠航不同意這門婚事,今晚必有行動,你考慮那些沒用,從我們扯證那天起,你就是我們慕家的人,別人家天塌下來你都沒有身份管。”
“嘁,說的我好像稀罕管似的。”蘇葉揭下麵膜,去浴室洗漱。
午夜,月明星稀,明亮的月光照著湖語山別墅,也給某些人照亮了逃跑的路。
偏僻角落的小臥室,顧遠航躡手躡腳打開房門朝門外偷悄悄瞄了一眼,走廊的壁燈昏黃,空無一人。
多虧了那碗醒酒湯,他現在渾身上下幹勁十足,從這兒跳到樓下,再翻牆而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湖語山別墅,躲掉這場婚禮。
他深思熟慮十幾天,最終仍然接受不了別的女人,他想過傳宗接代的問題,大不了把這個光榮的使命交給顧語嫣,顧家不止他一個晚輩,家業由顧語嫣打理也不錯。
拆開床單,拽下被罩,角連著角死死打了個結。
又把床單一頭綁在床腿上,顧遠航試了試長度,大概離地麵差不多一米的距離。
可以了,一米而已,他跳一下沒問題。
爬上窗戶,跳窗逃跑之前,顧遠航回身不舍的深深看了眼這間臥室,他從小居住到大的房間。
房間記載著他太多太多的回憶,好的壞的,開心亦或是煩惱。
這次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再回來,這個家隻能拜托顧語嫣多照料著些。
狠狠心,他流暢的沿著由床單被罩綁成的繩子落了地。
腳下是一片土地,夏天的時候這裏種了許許多多柳依然喜歡的小月季花。
冬天花凋零,更方便了他的逃跑,
一躍翻到牆那頭,鑽進傍晚回家時刻意停在路邊的車子內,一腳油門,極速離開湖語山直奔機場。
機票下午買的,用的他工作夥伴的身份證,飛往M國,他向往M國的一所小城,喜歡那裏的寧靜與慢節奏的生活方式。
顧遠航順利登機,逃之夭夭。
清晨,化妝師早早抵達湖語山別墅,拿著顧遠航的定製西裝,準備為新郎化妝。
一群人推開門,猛地被房間種的冷氣吹的瑟瑟發抖,幾個人定睛一看,臥室門窗大開,窗戶上還掛著根長長的布條。
為首的傭人賀嫂最先反應過來,她震驚的倒抽口氣,然後小跑下樓,向顧景文匯報樓上的情況。
“老爺,老爺不好了。”
柳依然給顧景文係著領帶,見傭人慌慌張張沒一點規矩,她嫌棄的訓斥,“著急忙慌幹什麽?今天是顧家大喜的日子,你們做事情沉穩些,別毛毛躁躁張牙舞爪的。”
“夫人,對不起,我就是太著急了。”賀嫂喘息不定,指著樓梯方向說:“老爺,您快上樓瞧瞧,少爺他不見了,好像跳窗戶跑了。”
“什麽!”顧景文和柳依然異口同聲,臉上的神情一模一樣的詫異。
顧景文頓也沒頓的跑上樓梯,一個不小心還差點跌倒。
“景文你慢點,注意身體!”柳依然緊跟著上樓,隻不過她的焦急都是表麵裝出來給顧家的人看的。
等顧景文和柳依然的身影不見,客廳中忙碌的傭人小聲嘀咕:“逃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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