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天空飄落雪花，白茫茫的雪中夾雜著雨滴，M國的冬天第一次迎來了雨夾雪。

    市中心醫院三樓骨科，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給邢娟娟拍了片子，一番檢查後得知邢娟娟腳腕扭傷，並沒有傷到骨頭，用些藥簡單治療外加臥床靜養幾天就沒事了。

    醫生和邢娟娟說話的時候顧遠航不在場，他去一樓交住院費去了。

    邢娟娟伸著脖子往病房門口張望，看顧遠航沒有回來的跡象，她朝給她治療的醫生招招手，用一口標準的英文說：“醫生，麻煩您靠近點，我有話想和您說。”

    醫生以為邢娟娟有難言之隱，便遵守醫德，聽了她的。

    邢娟娟小聲商量到：“醫生，等下我老公回來，你能不能別說我腳腕沒大礙，能不能說我崴骨折了，需要多在醫院住一段時間。”

    “為什麽？”男醫生不明其意，說謊這種事不道德，沒有合理的理由，他不打算幫忙。

    “因為我想我老公多陪陪我，多照顧照顧我，你不知道他平常有多忙，要不是這次我摔到了，我們還見不了麵。”

    “可是這不符合程序，我不能幫你，抱歉。”

    “醫生，您看您大晚上的辛苦這麽久也不容易，我這裏有一張銀行卡，裏麵錢不是很多但也絕對不少，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做，那這些錢都屬於你，好不好？”

    邢娟娟壓低聲音，這段話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

    “這不合適，醫務工作者不能收患者的紅包，這是醫院的規定。”男醫生有些為難，但不得不承認他很想要這筆錢。

    邢娟娟大大方方一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別人不會知道的，你把你的助手們打發走，我馬上把銀行卡和密碼給你。”

    男醫生看看邢娟娟，又扭頭看看他身後幾個白衣小護士。

    “行吧，我就幫你一次，不過咱們事先說好，就這一次啊。”

    男醫生害怕走漏風聲影響他後續工作。

    “成交！”

    十幾分鍾後，辦完住院手續，顧遠航拎著滿滿一袋子零食返回病房。

    “醫生怎麽說？”沒有多餘的廢話，顧遠航開門見山的問邢娟娟。

    “骨折，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大概得在醫院住一個月，然後回家再養兩個月。”

    “骨折？那麽嚴重？”

    “要不你也試試從二樓蜷縮著滾下來，看看會不會骨折？”

    “算了，你有病在身我不和你計較。”

    顧遠航幾天沒好好吃飯，這會兒餓的肚子咕咕直叫，他覺得目前沒有什麽比填滿肚子更重要的事。

    再說和邢娟娟這種不講道理的女人，他也沒什麽好說的。

    反正他在哪都避不開她，住院就住院吧，等會兒他會找個陪護，護理邢娟娟，他頂多出於愧疚不拋下她一個人在醫院，但是親力親為的伺候她根本不存在的。

    “喂，有沒有鏡子？再找包濕紙巾來。”邢娟娟動彈不得，隻能動動嘴唇發號施令。

    “要那些幹什麽？”顧遠航忙著吃東西，頭也不抬的隨意應付她。

    “擦擦臉，不用看我都知道我的臉花成了什麽樣。”幹幹的，皺巴巴的皮膚很不舒服。

    “哦。”顧遠航將最後一塊小小的紅豆沙麵包塞進口中，起身下樓去醫院的超市給邢娟娟買鏡子和麵巾紙去了。

    提著東西回來以後，顧遠航屁股再沒抬，坐在椅子懷裏抱著那堆零食吃的不亦樂乎。

    看的邢娟娟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她憑借朋友們的本事圈了他好多天，這些天裏他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睡覺，整個人幾乎瘦了一圈。

    她是真心愛他，他肆意妄為的傷害自己，她疼在心裏。

    這段日子她不是沒想過放棄，但是她舍不得，她總感覺她再努努力，顧遠航一定能看得到她的付出。

    再給他們一個月吧，如果一個月後顧遠航還是像現在這樣討厭她嫌棄她，她就一個人回國和顧家人說清楚，不再強迫顧遠航了。

    察覺到邢娟娟的視線，顧遠航抬眸瞥了她一眼，“看什麽看，趕緊擦擦你的臉。”

    “唔，急什麽。”邢娟娟不在乎的撇撇嘴，她的化妝品都是防水的，她的幾滴眼淚不足以弄亂她的妝容。

    可她以為的隻是她以為的，現實和她以為的相差了太多太多。

    當邢娟娟執著鏡子，看見鏡子中的她臉上一道紅線一道黑線，既可笑又狼狽時，她驚詫的低吼了一聲，“那是我嗎？我的臉那麽可怕？”

    顧遠航失笑，“比染料灑在白紙上還可怕，你塗了多少化妝品才能把臉整的五顏六色的？”

    “嗬嗬。”邢娟娟冷冷的哼了哼，“對著這麽可怕的一張臉你還能吃的下去飯，也真難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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