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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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戰北天抱回水城的慕一帆是越來越難受,發燒發熱不說,骨頭還又疼得要命,幾乎無法保持清醒的狀態,隱隱約約看到自己又被帶回了待了好幾個月的研究院,許多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在他麵前晃來晃去,在他身上插上許多管子。
但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他最在意是坐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不停的說話的俊美男人。
此時此刻,這個男人早已沒有以往的冷靜和從容,有的隻是焦急和心疼,淩厲的黑眸也不複存在,眼眶紅紅的,似乎隨時能掉下眼眶,還有哽咽的嗓音裏還帶著一絲絲害怕的顫抖。
看到這般脆弱的戰北天,慕一帆非常心疼和難過。
他吃力的張了張雙唇:“別……別擔心,隻要……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離開你。”
因為他好舍不得這個男人,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好好陪這個男人一輩子。
“別說話,你會好起來的。”戰北天親了親慕一帆的手臂。
慕一帆艱難的眨了眨眼睛,表示聽到他的話,最後,再也支撐不住,合上雙眼睡了過去。
戰北天快速看眼心電監護儀,確定慕一帆是睡過去,吸了吸氣,對沈欽洋啞聲問道:“他身體情況怎麽樣了?”
沈欽洋看眼臉色蒼白的慕一帆,艱難說道:“他的身體越來越不行,恐怕……恐怕撐不過這兩天。”
戰北天倏地站起身,冷怒道:“我不想聽到這些,我隻希望你能夠盡力去救他。”
“這是當然的。”
沈欽洋看到好友傷心無措的模樣也很難過。
如果慕一帆不在了,不知道他的好友會變得怎麽樣,希望不會因此而一蹶不振。
一個小時後,接到慕一帆回到水城消息的戰國雄和慕嘯虎人等,紛紛趕緊到研究院,看到滿身管子的慕一帆,都紅了眼眶。
慕嘯虎哭著道:“這孩子怎麽這麽命苦。”
戰國雄輕拍著慕嘯虎的肩膀以作安慰,此時的他不僅為慕一帆難過,也心疼守在慕一帆身邊的孫子。
好不容易找個喜歡的人,可是,還沒來得及過上幸福的日子就要失去這個人了。
慕悅成揉了揉發紅的眼眶,對一直守在外麵的醫生問道:“我兒子的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麽說才不會讓這家人傷心。
慕悅成看醫生歎氣,就明白怎麽一回事。
他激動的抓住醫生的雙臂:“就不能……不能醫好嗎?”
醫生趕緊說道:“慕上將,你別激動,我們一定盡全力救治慕大少的。”
跟來的慕悅知和慕悅風連忙安撫慕悅成:“三哥,你別難過,一帆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轉的。”
不久,許多親朋好友來到研究院,透過玻璃看到裏麵的人,大家心情都非常的難過。
在戰國雄的勸說下,也沒有在研究院逗留太長的時間。
次日清早,慕一帆緩緩轉醒過來,看到仍抓著他手不放的戰北天,又心疼又難過,真的不想讓這個男人為自己傷心。
戰北天看到慕一帆醒來,連忙問道:“木木,你醒來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慕一帆虛弱說道:“我很好。”
他目光轉向窗子,看到從窗簾透過來的日光:“這裏太冷了,我想出去曬曬太陽。”
在研究院待得太長時間,他實在不喜歡這裏的清冷的氣氛和各種藥物氣味。
戰北天溫柔說道:“等你身體好些,我們再出去曬太陽好嗎?”
“可是,我現在好想騎著你捉來的異獸,翱翔於空中,再看看這座美麗的水城。”
戰北天實在不忍心再拒絕他:“好,我這就去叫欽洋過來,確認你身體無恙,我們就出去怎麽樣?”
慕一帆沒說話,隻是輕輕的眨了一下眼皮。
一直在房外的守了一夜的慕悅成和戰雷剛,剛聽到慕一帆想要出去的時候是反對的,但一想到這個孩子時日不多,不僅沒有阻止反倒讓戰北天帶慕一帆出去看看。
沈欽洋來到房間,在慕一帆的哀求目光下,堅定的拔掉他身上的管子:“北天,今天天氣好,你就帶他出去看看,半個小時再回來做個檢查。”
戰北天直接就用被子卷起了慕一帆,抱出了醫療大樓,坐上招來的異獸離開研究院。
慕一帆無力地靠在戰北天的身上,從高處俯望水城。
水城就像一個太極八卦,一半是高樓大廈,一半是山木、沙灘和海,非常的美麗,唯一遺憾的就是水太黑,受到汙染非常的嚴重。
“看,我們慕家帶領的隊伍正在耕地呢。”
戰北天順著他的手望去,許多人在山上忙上忙下的,有了水係異能者的幫忙,他們並不擔心水源的問題。
正在耕種的幸存者,看到有異獸飛來並沒有驚慌,因為他們認得那是戰北天的坐騎。
當他們看到異獸背上的人,立刻高興歡呼:“慕大少,戰少將。”
慕一帆將手伸出被子外,朝他們揮了揮手。
他們在空中停留了幾秒鍾,戰北天就帶著慕一帆來到北門:“木木,你看,大橋建好了,而且,還能通行,可以讓其他城的幸存者來這邊做些買賣。”
慕一帆微微一笑,忽然,大腿再次傳來疼痛,眼前也變得一片模糊,就連呼吸也變得相當困難。
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但是,他還沒有看夠,尤其是身後的男人,永遠都看不夠,他想看著他愛人中年樣子,或是白發蒼蒼的時候,還能牽著他的手看日出,可是,他好像做不到了。
身體裏的靈魂似乎就要抽出這具身體,讓他想再碰碰戰北天都不行,現在的他虛弱如同死人一般。
慕一帆不想死,也不知道死後的他會去到哪裏,或者會直接消失在這個世上,所以,他很焦急,很害怕,他不想讓戰北天傷心難過,最後,他急得眼淚從眼睛裏流了下來。
“北……天。”
戰北天察覺到慕一帆的異狀,迅速低下頭,隻見慕一帆蒼白的臉上掛滿了兩行清淚,心底一慌,忙問道:“怎麽了?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別……”慕一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戰北天的手臂,氣若遊絲的說道:“北天,我恐怕……要食言了。”
戰北天抱緊他:“別說話,你別再說話了。”
“北天,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裏,我……真的很開心,也……很幸福,我特別……喜歡你對我一臉無奈……的樣子,也特別特別的喜歡……你寵溺我的時候,尤其……看到你見我……受傷的緊張模樣……我就很開心,因為……你這些表現讓我知道我……在你的心裏是很重要的一個人,清除喪屍病毒的……事情,是我……自願的,當時,誰……誰也沒有想到……我的骨癌會重新發作,而且,你也……盡力在醫治我的……身體,所以,你別再自責了,好嗎?”
慕一帆知道這段時間裏,戰北天一直自責自己同意他清除喪屍病毒的事情。
戰北天難過的嗯了一聲。
慕一帆吃力的牽起嘴角:“我現在隻希望你每天能過得開開心心的。”
戰北天聲音沙啞哽咽:“要是沒有你,我怎麽開心得起來。”
“別……別這樣,北天,我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心……就好痛,比大腿骨頭裏傳出來的痛……還要痛,還要難受,我……我不是說過我喜歡看你笑嗎?”
“你要是好了,我以後都每天都笑給你看。”
“嗬,北天,我……現在想為水城……再做一件事。”
慕一帆說完,立馬凝聚身上所有力量,慢慢地,從他體內散發出一道比太陽還奪目耀眼的光芒。
水城裏的許多人都注意到天空上的光亮,紛紛抬起了頭。
戰北天焦急道:“木木,你想幹什麽?”
慕一帆不語,將力量凝聚到最高點,接著,將所有力量釋放出來,光芒四射,就像陽光普照大地,籠罩了整個水城和水城附近的地方。
所有人迅速閉上雙眼,忙抬起手擋住了雙眼。
他們沒有感到害怕,相反,白色光芒讓他們覺得很舒服,仿佛洗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似的,全身清爽幹淨。
在屋裏的幸存者們看到白光,紛紛跑出屋外。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白光漸漸暗了下來。
大家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的一切都被煥然一新,不管是高樓大廈,還是身上衣服,都是嶄嶄新新的,如同剛起好的大樓和新裁出來的新衣服,所有汙漬都被去除。
“你們快看,大海和河水都變清變藍了。”站在高處的幸存者們興奮說道:“還有樹木都開花了,這是怎麽回事啊?”
離慕一帆他們比較近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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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者,很快就注意到白光是從慕一帆他們身上發出來的,立即朝他們歡呼。
慕一帆聽到身下的聲音,心裏也跟著高興,可惜他現在都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木木。”
戰北天焦急見慕一帆沒有反應,焦急抱著人使用瞬移回到研究院醫療大樓的房間。
沈欽洋、戰雷剛、慕悅成正站在窗旁看著花園裏花草樹木在白光照耀下盛開的花朵,然後聽到後麵傳來聲音,迅速轉過身,看到戰北天抱著軟在他懷裏的慕一帆,趕緊走過去,給慕一帆帶上氧氣罩。
慕一帆緩緩睜開眼睛,掃看眼前的一行人。
然,眼前一片模糊,他已經不能清楚分辨誰跟誰,隻能從衣服顏色找到戰北天的身影,眼裏透著濃濃的舍不得。
他微微張了張雙唇,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忽然眼皮一重,永久的合上那雙清澈的眼睛,抓著戰北天手臂的那隻手,也一點一點地鬆開,緩緩地從戰北天手臂上滑了下去。
戰北天著急大喊:“木木。”
沈欽洋出於反應,連忙給慕一帆做出一係列的搶救,最終回天乏術。
他回過身,難過對戰雷剛和慕悅成他們搖了搖頭。
慕悅成怔怔的呆在原地,怎麽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這世上最悲痛的事情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戰雷剛撇開臉揉了揉濕潤的眼角,走出房間,給戰國雄他們打去了電話。
戰北天不相信地緊緊抱著如同睡著的慕一帆,沙啞說道:“你不是說要陪我一輩子的嗎?你不是說要跟我長相廝守,白頭到老的嗎?你還說要等我們老了以後,要牽著手到北城門去看日出的,不是嗎?還有,你忘了我們婚禮還沒有完成嗎?可這些你都沒有做到,你怎麽就這樣離開了?木木,你回答我啊?你不是舍不得我傷心難過嗎?那你就醒過來,好嗎?”
說到最後,幾乎是帶著哀求的語氣。
沈欽洋看到好友難過的樣子,心裏也非常的不好受,知道現在不是安慰的時候,就離開了房間。
戰北天等不到懷裏人回答,低下頭,把臉埋在慕一帆的頸脖間,沒有再說話。
身後慕悅成回過神,就看到戰北天身背在不停地抖動,雖然沒有聽到聲音,卻知道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哭得非常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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