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九月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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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知道這藥很難喝。要不然,師父陪你?”子仙說著,端起藥碗就要喝上一口。
啞姑急忙把藥碗搶了過來,也不用子仙喂了,立刻灌下了一大口,然後鼓著腮幫子望著子仙。由於喝的太猛,那嘴角還殘留著藥汁。
子仙好笑地望著啞姑這副模樣,掏出一條淺紫色的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然後摸摸她的頭發,道:“師父出去一下,你要乖,師父不回來,這藥不可以咽下去,知道了嗎?”
啞姑點了點頭,閉緊了嘴巴。
子仙離開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慢。啞姑感覺自己好像含了一團烈火,十分想把它吐出去。但是子仙對她說的話卻仿佛一道強大的魔咒,強大到可以超越她的本能。
啞姑你要堅持,要不然師父會生氣,會失望……
等治好了嗓子,我就可以和師父說話了,還可以唱曲給師父聽……
這麽久了,師父怎麽還不回來,嗚嗚……
直到啞姑的下巴都酸疼到麻木了,子仙方挑開了輕紗帷幔,走了進來。
啞姑霍然抬頭,滿臉委屈地望著子仙。
子仙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啞姑那鼓脹得像個肉包子的小臉,道:“徒兒真乖。好了,咽下去吧。”
啞姑聞言,這才艱難地把快要含不住的藥汁咽下肚去。
看著啞姑那比吃了蒼蠅還要糾結、比吃了炭火還要痛苦的表情,不厚道地笑了。
啞姑見子仙竟然笑她,神情更加委屈,眼看就要哭出來了,卻忽然感覺口中一甜。
“怎麽樣。這椴樹雪蜜醃漬的蜜餞好不好吃?”子仙笑問道。
啞姑這才將子仙塞進她嘴裏的蜜餞小心地咬開。一股綿密的清甜頓時溢滿了整個口腔,飽受摧殘的味蕾仿佛一下子驚醒了,口水不可抑製地就流了出來。
子仙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很愛吃這個,於是又笑著喂她吃了好幾顆。
待到子仙覺得差不多了,方收起手中盛著蜜餞的小盒子,對著意猶未盡的啞姑笑罵道:“你這饞丫頭,蜜餞吃多了對牙齒不好。今天不能再吃了。”
啞姑拽著子仙的袖子。輕輕晃了晃。
“聽話,你若是乖乖吃藥,師父每天都會給你準備好吃的。”
啞姑這才乖巧地點點頭。
在冷凝霜特意安排的藥膳的滋補下。半個月後,子仙的身體已經將養的差不多了。但是啞姑,雖然每天都堅持服藥,卻依然不能說話。這令子仙有些焦躁。
這天清晨,子仙在金頂雲海之上修煉內功。可是任她怎麽努力。卻始終集中不了精神。隻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就都是天鏡中看到的那些淒慘景象。
不能再耽擱了。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那些無辜的生靈,自己都沒有理由再繼續在峨眉山待下去了。自己早一天下山,也許就能多解救一些人。
可是。啞姑怎麽辦?她的治療肯定是不可以中斷的,把她留在這裏,她又定然不肯。
心煩意亂的子仙。幹脆停止了修煉內功,紫衣翻飛。玉指輕點,開始一道接一道地胡亂向周圍的巨石射出劍氣。
少商劍、商陽劍、中衝劍、關衝劍、少衝劍、少澤劍。
北冥真氣、北冥真元、九陰真元。
不同的劍氣帶著壓抑的煩躁,將那些巨石轟得麵目全非,碎石崩得滿地都是。強大的內力波動,使得周圍的雲海仿佛遭遇了風暴一般,翻滾奔騰著向後退去。
這一番狂轟亂炸也不是沒有收獲。子仙發現,六脈神劍的威力和效果除了與所用的是哪條經脈有關,還與所用的是何種真氣有關。
比如,北冥真元的威力遠大於北冥真氣,而九陰真元附帶冰凍的效果。
對了,前些日子自己不是還搗鼓出了一套九陽神功,不如趁此機會研究研究。
自己體內的純陽真元是靈根為了調和九陰真元自行生成的,隻要體內還有九陰真元,那麽就會自行生成與之屬性相對的純陽真元,來達到一定的平衡。
那麽是不是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純陽真元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如果反過來想的話,假設自己體內純陽真元的數量占優勢,那麽靈根是不是也會自行生成九陰真元?
想到這一點的子仙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怪不得當年師父對於自己有靈根一事如此在意,原來靈根竟是這樣一個逆天的存在。
纖手凝聚九陰真元,猛地向著已經退到十數裏以外的雲海放出了一道冰冷至極的少商劍氣。
那片雲海甫一被劍氣擊中,立時閃爍出一片銀光,雲中那些細小的水霧紛紛凝結成了冰晶,連成了一片碩大的冰雲。
子仙對這一劍的效果很滿意。心念急轉,運起九陽神功的心法,又將一道純陽真元凝聚的少商劍氣毫不猶豫地轟了過去。
做完這件事,子仙緩緩地沿著山路走下了山峰。
江湖上傳言女子不能修煉純陽的功法。當初天山童姥不服氣,逆練純陽至尊功,雖然最後成功了,卻產生了很嚴重的後遺症。反觀自己並沒有逆練什麽純陽至尊功,竟然也有源源不斷的純陽真元來供自己揮霍,不得不說是造化弄人了。
現如今自己的九陰真經已經到了第九重,想來修煉九陽神功應該是事半功倍才對。
想到自己的修為將會更進一步,子仙不由得對著紅彤彤的旭日淡淡一笑。
距離峨眉十數裏以外的古月城,人們一大清早推開門,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現在不過是九月份,天空竟然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說是雪花,其實也不準確,因為它們的形狀很不規則,應該稱作冰屑比較恰當。
“遭瘟的天氣,忒也冷了!凍死老子了!”一個身著長衫的青年男子搓著手從一間低矮的破屋裏走了出來,背上還背著一個竹製的書箱。外表看起來他應該是個讀書人,不過說出的話卻並不斯文。
“夫君,記得要聽先生的話,不要再去賭坊了……”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女子把一件蓑衣披在男子身上,一邊將蓑衣上的帶子細致地打了個蘭花結,一邊囑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男子不耐煩地擺擺手,逃也似地離開了。(未完待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