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又拍了少年的腦袋一下，怒道：“不成器的東西，為師告訴過你多少遍，外人的話不可以輕信，你都忘了是不是？什麽仙人，那都是峨眉派為了招攬弟子所打出的幌子而已！也就隻有你這種毛頭小子，才會相信那種哄人的話！”

    少年揉揉腦袋，委屈道：“師父，你別打我的腦袋了，我都已經夠笨的了。”

    老者聞言，又拍了少年的腦袋一下：“怎麽，為師打不得你了是不是？以後那種謠言，不可再輕信了。”

    “是，師父。”少年癟著嘴，捂著腦袋連忙應承。

    哼，誰說現在就沒有出過神仙了？如果沒有，那麽風師兄那出神入化的劍法又是和誰學的？

    風師兄喝醉的時候曾經說過，其實傳授給他劍法的是一位神仙姐姐呢。所謂酒後吐真言，風師兄一定見過仙人。

    不行，我一定要找風師兄問問清楚！少年在心裏暗暗道。

    華山思過崖，已經十八歲的風清揚手持一根樹枝在思過崖上靜思洞前的空地上來回比劃著。騰挪跳躍間，那樹枝被舞得虎虎生風、淩厲非常，粗糙的枝條上竟然有劍意隱隱透出。

    七年的風霜讓他的外形變了很多，從懵懂羞怯的頑童出落成了一個俊逸瀟灑的少俠。可是那性格卻一點都沒變，還是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這不，前些日子他下山采買，正巧看到一個少林弟子拿著達摩杵毆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立刻提劍上前，不由分說將那名少林弟子砍翻在地。

    後來他才知道，這個“書生”其實是個人販子，專門誘拐小孩子的。

    少林方丈玄空大師是個得道高僧，自然不會為難風清揚，隻是把他製服以後交給了他的師父，也就是華山派掌門樂正南，並順便囑咐樂正南要好生教導他的徒弟。不然華山派恐怕離滅門不遠雲雲。

    樂正南豈能聽不出玄空方丈的話外之音？當下就用門規將風清揚狠狠地“教導”了一通，直將他打的爬都爬不起來了，並且當著玄空的麵毀掉了他的隨身佩劍，玄空這才帶著弟子們離去了。

    樂正南是個心氣兒非常高的人。但是為了門派，卻不得不忍辱負重。表麵上看玄空是在逼他打他徒弟，實際上這何嚐不是在變相打他的臉？

    感覺受到侮辱的樂正南暴怒不已，但是看到風清揚半死不活的樣子卻又不忍心繼續責打他，於是隻得讓人把他扔到思過崖麵壁思過三個月。

    “風師兄～！”少年站在狹窄的山道上向上眺望。離得老遠就看到了風清揚，扯開喉嚨喊了一聲。

    “嶽師弟，你怎麽來了？”風清揚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樹枝甩在了一邊。

    “嘿嘿，師兄，我想你了，所以帶了酒菜過來看看你。”嶽岩嬉笑道。

    “難得你有這份心……慢點，這山壁陡峭，要是滑倒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嶽岩攀著岩壁慢慢上到崖邊，風清揚伸手將他拉了上來。

    “師兄。你放心，我輕功好著呢。”嶽岩笑道。

    “你就吹吧，你有幾斤幾兩我會不知道？”風清揚嗤笑道。

    “今時不同往日了，師父已將紫霞神功傳授給我，習練之後隻覺身輕如燕……”嶽岩說著，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忙閉上嘴巴，小心地去看風清揚的神色。

    卻見風清揚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絲毫沒有在意，隻微笑道：“師弟果然是少年英傑。這麽快就得到了師父的真傳，他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外麵風大，我們進洞再敘吧。”

    言罷，風清揚接過嶽岩帶來的酒囊。領著嶽岩進得洞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嶽岩終於忍不住問起了關於仙人的事。

    “風師兄，上次你和我說你的那套劍法是和一位仙人學得，不知那位仙人現在何處啊？”

    風清揚愣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師弟說笑了。這世上哪有什麽仙人。來，接著喝。”

    嶽岩皺眉，有些不快地放下酒杯：“師兄說話好不爽快，上次師兄喝多了，明明和我說過，你的這套劍法是和一位漂亮的仙女學的，怎麽這麽快就不認賬了？”

    風清揚笑道：“師弟，這醉酒的話又怎麽能當真呢？何況當年那位姐姐傳我劍法之時，大師兄他們也在場，是不是仙人，你問問便知。”

    嶽岩嘟囔道：“我問過大師兄了，可他什麽都不肯說。肯定是因為當初你們一同遇到仙人，仙人卻隻傳了你劍法，大師兄心裏不痛快呢。”

    風清揚想了想，有些明白了。

    當初他們一行人都看見那幾個登徒子對子仙無禮，可是卻隻有風清揚站出來替子仙說話。雖說明哲保身也無不可，但是拿來和師弟妹們宣揚，顯然會損壞自身的形象。

    “嶽師弟，當初確實有一位姐姐傳我劍法，但是她並不是仙人。好了，師弟還是快些回去吧，要不然被師父發現你偷偷來看我，又要發脾氣了。”風清揚下了逐客令。

    嶽岩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他的這位風師兄性格剛直且武藝高強，他若是打定主意不肯說，自己也拿他沒有辦法。

    “如此，那嶽岩就不打擾師兄了。”嶽岩拱了拱手，退出了山洞。

    嶽岩盤膝坐在洞裏鋪著的幹草上，仰頭望向洞頂。那裏有個小小的窟窿正向下投射著絲絲光線，將這片原本陰暗的角落照得通透明亮。而風清揚就沐浴在這片明亮的光束中，思念著多年前那個白衣勝雪的女子。

    “你一定是仙人，可是不知道怎麽的，我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

    “師父現在不許我習劍了，但是清揚放不下。也隻有在習劍的時候，我才能確定自己真的見過你，我才能確定七年前的事情不是一場夢。”

    “神仙姐姐，你如今在哪裏呢？清揚好想再見你一麵。”

    風清揚說著，借著酒意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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