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夢千秋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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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靈魂受到了命運的牽引,鬼布於夢中,再次來臨了這一片混沌中。
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這是夢中。
夢中。
無圓方,無陰陽,無天地之寂寞。
無來去,無生亡,混沌為誰清?
塵世中,夢碎分離,縱然癡迷,難尋自己!
輪回中,容顏易改,今夕是何年?
然而想要醒來,卻是不能。
他意識到自己,先前一刻因為吞噬修羅道的萬年道統而痛苦難耐,身心更是進入到了一種“嗜血殺戮”的狀態。然而,疼痛讓他難以忍受,終究是昏死了過去。
但轉眼,又置身在這片混沌中。
“這是哪裏?”他對著朦朧的混沌,大吼一聲。
這裏沒有人,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因為這裏是,夢中。
“這是哪兒?”鬼布喃喃,這個場景對於他來說太熟悉了,從他出生後,每逢做夢,夢中的情形都是一模一樣,一樣的朦朧,一樣的混沌。
這裏沒有陰陽,沒有生亡,隻有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重複著的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
“不夠還遠遠不夠!!”
這個聲音好似瘋子說出來的話一樣,不斷地重複,不斷地重複,重複重複,再重複。
“不夠,還遠遠不夠”
聲音中,帶著疲累,絕望、痛苦,迷惘
“什麽不夠,你倒是告訴我啊!!”鬼布抬頭,望著沉沉的天空,仰天長嘯,但滿腔的怒火隻能化作一片頹然。
還是一樣的聲音,數百年了,不曾變過。
他在陰域修道時,五百載歲月每日莫不是做著這樣一個夢。如今,因為變故,來到了鬼域,沒想到,依舊做著同樣的一個夢。
這個夢,從未變過,也深深地困擾著他。
幸好,自他修為大成後,不用入睡,做夢的頻率大大減少,然而若是遇到特殊的情況,比如說,類似今日吞噬殺意道統昏死過去,這個夢,便來了:不夠,遠遠地不夠。
曾經一度,鬼布以為自己不會再做夢了,然而,今日夢中情形,卻讓他頹喪:五百年前,鬼布出生在陰域滄溟星,苦修五百載後,終於達到了問鼎後期的苦境巔峰境界。然而變故發生在一次大戰中,他不得不被一名集境巔峰的老怪填了陣眼,喪生在大陣中。
集境碎涅後期的老怪,豈是鬼布能抗衡的?
當他以為自己已經身死道消了,然而意識醒轉過來,他卻發現,自己竟是來到了鬼域,變成了一具低等的骷髏!
接著,便又是數百載光陰的苦修,直至他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無字殺決!
因為殺決,他的修煉速度,可謂是一日千裏。
前幾日,更是殺決小成,達到了骷髏境界的魂變第一重,塑得金身不說,更是修為大增。受殺決誅心般的影響,直接殺入了修羅道,搶奪了修羅道累積了萬年的殺意道統。
隨後,又因為殺意道統昏睡過去,然後又是一夢,夢中那個歇斯底裏咆哮著的聲音:
“不夠,還遠遠不夠!!”
鬼布默然了一陣子,任憑混沌的天空中這道聲音不斷地咆哮,呐喊。
在這混沌夢中,他的意識竟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楚,但見他盤膝而坐,默默地吐納。而後,他的身上浮現出了耀眼的青色光芒,一股濃鬱的生氣從他的丹田之處彌漫而出。他的身體逐漸地被青氣覆蓋籠罩,形成了無窮無盡的生氣。
一道朦朧的影子出現在他的丹田處。
而又這道影子愈來愈明顯,凝實,顯化,最後被鬼布硬生生得從丹田中抽離了出來。
這是一棵樹影,散發著濃鬱的青氣,蘊含著無盡的生機。
之所以是樹影,因為他隻是一個輪廓,雖說樹上有主幹和枝杈,也有幾片葉子掛著,然而這棵樹,仿若是被一隻斧子砍過一般,枝杈有斷裂的痕跡,絕大部分的枝杈遺失了,僅有的幾根枝杈數目有限。和一棵真正的樹木相比,其上的枝杈樹葉顯得太少,太少!
所以,這棵樹影顯得寥落,頹敗。
然而,就是這麽一棵樹影,卻散發著濃鬱到無法想象的生機。
樹,不全!
將樹抽出體外後,鬼布將它托在手上,青氣朦朧,翠豔欲滴。
隻是可惜了,其上並沒有多少枝幹。
“你所說的,可是這逆天神木?”鬼布抬頭問天,然而沒有什麽回答,隻有那一道依舊重複的聲音,“不夠,還遠遠不夠!”
鬼布歎了一口氣,神念籠罩在逆天神木上,隨後其上一縷光芒閃爍,衝出在他的麵前,隨之竟是化作了一把掠過一抹翠綠的銀色細針。
尖銳的細針,渾身沒有絲毫的氣息,一如塵世中最普通的一根繡花針。
然而,隨著鬼布運轉靈氣融入銀針的時候,變化發生了,這一根銀針,上麵竟是發出了劈裏啪啦的閃電和轟鳴的雷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其中蘊含著的雷威卻是讓人暗暗心驚。
這一根銀針狀的法寶,正是前些日子在修羅道中吳長老所謂的“涅器”。
鬼布也是憑借著此寶才能躲過了雷劫的致命一擊。
這件法寶,鬼布稱之為“避雷神針”。
至於此法寶是否為吳長老所說的涅器,鬼布持否定的態度。
此寶,有避雷的神效,在鬼布的經曆中,幾乎所有的雷威神通,在此針麵前都沒有絲毫的效果,幾乎都會被阻擋劈開。即便是天劫,同樣如此!
見了避雷神針,鬼布麵上沒有絲毫的驚奇之處,這一幕,他已經見過太多次了。
隨後,從逆天神木上又掠出一道翠綠光芒。
在他麵前,化作了一顆翠綠的圓珠子。
圓珠子和銀針幾乎是有異曲同工的神奇之處,外表,俱都裹了一層閃電轟雷。
然而,這一顆圓珠子的作用卻是和銀針完全相反,銀針有避雷的神奇妙用,這一顆珠子,卻是能夠吞噬雷!!
伴隨著此珠剛剛出現,這一根銀針和珠子便針鋒相對了起來,二者之間,是由劈裏啪啦的閃電雷芒連接在一起,頗有幾分不死不休的意味。
但,在鬼布的操縱下,奇異的地方又發生了。
伴隨著一陣耀眼的光芒,這二者融在一起,刹那間,浮現出了耀眼的金芒,猶如黃金一般的光澤,仿佛是佛光耀世,令人難以睜開眼睛。
緊接著,一股滄桑古樸的氣息從光芒中散發出。
待到塵埃落定,光芒斂去,鬼布的手中浮現出了一本古老的書籍,這本書籍不是實體,但就那麽出現在他的手中,神念一動,書頁自開,上麵的金色大字好似活了一般,蠕動不已。
但這一幕僅僅持續了片刻,砰地一聲,鬼布便直接閉上了雙眸。
他眼中,竟是也有金光閃出,很久之後,才退去。
許久之後,他歎了一口氣,手中的古書如風化的古老之物一樣,化作了一縷光芒消散,在逆天神木上化作了一根枝杈。
之所以鬼布會認為,夢中那個聲音所說的“不夠,還遠遠不夠”這一句話指的是這一棵神樹,便是這一棵神樹的神奇而逆天之處!
枝杈不僅能夠化作神兵,更為重要的是,還是一部古書,亦或者,古經更合適。
神兵,古經,古木
他們三者之間的聯係,無論如何,鬼布想破了頭顱也無法將他們之間聯係在一起。
如此逆天之物,理當是夢中那一個聲音要尋找的。
可是,這又何自己有什麽關係?鬼布常常這樣想,畢竟,對於擁有這棵神木的事實,鬼如來也覺得極為的無奈。神木雖然逆天,然而對於鬼布來說,卻好似拿著一隻金碗在討飯一般。其內的神兵,一月時間內,隻能使用三次,然後這棵神木便會陷入了長達一個月之久的“黯淡期”。所化的古經更不要說了,連看一眼,眼睛都刺痛難耐,好似針刺一般。
對於這樣的實際情形,鬼布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經習慣,見怪不怪了。
所以一直以來,對於神兵、古經,鬼布都不曾抱有多大的想法,而是一直踏踏實實的修煉,索性天資也是不凡,短短五百載的歲月,便登上苦境巔峰的可怕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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