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歎君猶做荒唐事胡笳聲聲傳國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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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南方。
此時的南宋,早已是兵凶戰危,遍地硝煙,百姓拖兒拽女,四處逃難。
前路多愆,世人多難,茫茫然,不知路在何方。
正是:
呼天不應,叫地無門!
大宋境內,又是一番如臨末日,魂斷魄銷的淒慘景象。
襄陽已失,蒙元大軍分水陸兩路長驅直入,南宋軍隊雖然奮起抵抗,但仍然擋不住蒙軍進攻的強大勢頭。
三月,蒙元軍隊中路軍前鋒已抵近建康府,右路軍前鋒已到達鄂州城下,都城臨安府岌岌可危。
南宋軍民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彼時,由於賈似道刻意封鎖前方戰況消息,身處深宮的度宗趙祺依然毫不察覺,每日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依然大擺他的宮廷筵席,依然與賈太師送來的美人嬉戲淫樂,依然日日做著他的皇帝美夢。
但度宗不知道的是,浮生一夢,醒來時早已物是人非,趙家的宗廟大廈已經搖搖欲墜了。
一日,度宗與一美人飲酒玩樂,這是一個剛從民間遴選來的美女,名喚秦基兒。
這秦基兒本是鄂州大戶秦驥的獨女,生得花容月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初臨人事,度宗很是滿意。
享樂之後,度宗許諾封她為妃,美人忽而大喜,繼而大悲,竟抽抽噎噎,粉臉如雨打梨花。
度宗不知其故,他好生納悶,遂問道:“美人因何如此悲傷呢?”
秦基兒大哭道:“皇上寵愛賤妾,是賤妾的祖上積了陰德,但隻怕賤妾福薄,消受不起皇上的齊天洪福了!”
度宗笑道:“寡人說過要與美人同享富貴,金口玉言,哪有食言的道理,明日寡人讓禦書房即刻擬旨,敕封美人為妃,美人兒不必擔心了!”
秦基兒還是哭泣,不肯停歇,度宗心疼不已,又說道:“若美人還不放心,朕即刻讓禦書房擬旨,明日一早,昭告天下,美人覺得可好呢?”
秦基兒哭聲更甚,度宗不由得煩躁起來,他眉頭微皺,說道:“美人要朕如何做才開心呢?”
語音微感不悅。
秦基兒見皇上不悅,勉強止住哭聲,抽泣道:“若是在以前,皇帝許我榮華富貴,賤妾必定欣喜若狂,但隻恨賤妾生不逢時,偏偏就生在這亂世之秋呢!”
度宗笑道:“我道美人緣何哭泣,原來是為了這事!朕告訴你,我大宋朝的邊關猛將如雲,有呂文煥、張世傑等驍勇善戰的大帥將軍鎮守,蒙古人休想踏進半步,朝廷內有太師和文丞相等忠心耿耿的大臣幫朕料理政務,我大宋江山穩如泰山,美人不必擔憂!”
秦基兒愕然,抬起如花俏臉,看著度宗,許久才說道:“皇上身處深宮,不知外麵的光景,大宋境內已是風聲鶴唳,蒙元軍隊早就對我朝大舉進攻,並不是簡單騷擾矣!”
度宗頓時嚇了一跳,強笑一聲,才肅容說道:“美人不可胡說,蒙古人是時常騷擾襄樊等邊關要塞,但均被我邊關將士趕了回去!”
秦基兒瞠目結舌,說道:“宮牆之外已是世道危艱,風雲飄搖,大宋的半壁江山盡入蒙元之手,賤妾剛從鄂州過來,那裏的軍民已是人人自危,皇上竟然不知道如今局勢危急,戰事吃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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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這秦基兒家境殷實,自幼飽讀詩書,也算是個有點見地的女子,她又剛從民間進宮,身處亂世,當然知道外麵的光景。
度宗緊咬嘴唇,顫聲說道:“若邊關戰事吃緊,太師自會向朕稟報,你這番說辭,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就是朕想赦免你,太師也絕不饒你!”
秦基兒慘然一笑,歎道:“大宋朝已經危在旦夕,早死晚死,還不是一樣要死!太師若是不饒,賤妾不過是早走一步罷了!”
度宗嚇得麵青唇白,顫聲說道:“我大宋竟落到這步田地,美人不要嚇唬寡人才好!”
秦基兒看著眼前這個九五之尊,心中升起了一股鄙夷的念頭,她自幼深受禮儀尊卑的教化,對這些身處朝堂的皇帝權臣,她的內心充滿了無限崇拜。
但是,隨著年齡逐漸長大,世道已經不太平了,秦基兒親眼目睹了這些高官是如何魚肉百姓,如何欺男霸女和不可一世,可一旦大難臨頭,他們也和普通人並無二致,一樣的驚慌失措,一樣的醜態百出。
此時在秦基兒的眼裏,這個高高在上的人君,原來也隻是個飽食終日的酒色之徒,秦基兒隻覺得眼前此人比之市井無賴還要令人生厭,
秦基兒心目中的神一旦崩塌,心無所係,一時覺得索然無味,而在此亂世之秋,人的生命就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遭受滅頂之災,她又怎能不傷心欲絕呢?
如今,當災難即將成為現實,國家大廈眼看即將轟然倒塌,她秦基兒才剛剛十八歲,正是如花似夢的季節,她於人世間所有的美好憧憬即將變成鏡花水月,而眼前這個主宰大宋子民命運的人君居然猶在春閨夢中,秦基兒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
秦基兒冷笑一聲,說道:“襄樊之地早已落入蒙元之手,蒙元兩路大軍在兩月前就逼近建康和鄂州城下,皇上所謂的邊關已經不複存在矣,皇上若還是不信,可以去問問賈太師!”
她終於豁了出去,說完話之後,秦基兒整個人已經從恐懼和憤怒中解脫了出來。
國家將亡,戰火即將燒進這深宮大院,這些平時如神一般存在的君王權貴,與自己一樣都要化歸塵土,秦基兒不再害怕他們了,她的心底裏又湧上了無比的絕望和悲涼之情,但事到如今,但是,這又有什麽用呢?
所謂哀莫大於心死!
此刻,秦基兒的心徹底平靜了下來,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秀發和衣服,然後在房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冷冷地看著度宗的表情。
度宗全身如墜冰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愣愣地出了會兒神,一聲哀嚎,度宗發瘋似的叫來小太監,即刻傳喚李德林。
聽到皇上緊急叫喚,李德林連滾帶爬,頃刻間來到度宗的寢宮。
度宗一見到李德林,大聲咆哮道:“好你這個狗奴才,你把朕欺瞞得好苦啊!”
李德林滿頭露水,半天才說:“奴才愚鈍,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度宗大罵道:“你個醃臢潑才,潑皮無賴,直到如今你還在欺瞞於我,去年你到襄陽傳朕旨意,是誰回來跟朕說襄陽周邊無戰事,是誰說襄樊之地固若金湯,是誰說蒙古人早就退兵北上?!”
度宗一著急,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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