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植入血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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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比元武帝預想的來的還要快,而且聽說元武帝要拖著病軀去秦王府看望秦老王爺,也決定伴駕而行。

    皇宮這邊正在大肆準備出行的儀仗,秦王府這邊也已經接獲了聖駕即將到來的消息。

    “皇上不是正病著嗎!這時候來秦王府湊什麽熱鬧,來人,拿上我的令牌,告訴皇上不必來了!”雖然秦老王爺很生定王府的氣,今天還在京城動了兵馬,但他始終是臣子,知道進退。

    “老王爺,等一下,能否借一步說話!”惠王這時候卻出聲阻止道。

    “怎麽了?”秦老王爺雖和皇帝年紀差不多大,但輩分卻更高,而且對於皇帝的幾個兒子,他平時都沒什麽來往。

    這一次要不是因為需要神醫救治自己的孫子,他和惠王估計也說不上幾句話。

    “老王爺,此事幹係重大,還請您找個方便的地方。”惠王輕聲說道。

    老王爺以審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跟本王來吧!”

    大概小半個時辰左右,兩個人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而秦老王爺則吩咐家裏的下人做好迎接聖駕的準備。

    不過,當皇上的鑾駕與皇後的鳳駕到了秦王府外的時候,秦王府的管家硬著頭皮出來接駕,而且當著所有人的麵說秦王府隻歡迎皇上駕臨,不歡迎葛家的人。

    誰是葛家的人?說的自然是皇後,好在皇後在外人麵前早就將一張慈眉善目的臉練得爐火純青,秦老王爺的“不近人情”隻會彰顯她皇後的大度慈和而已。

    “朕知道皇族叔他還在氣頭上,朕與皇後親自前來除了探望受傷的秦恒,也是希望老族叔能消消氣,這件事情朕定會給秦王府一個說法。”皇上並沒有生氣,他最了解這位老王爺的脾氣,而且門外這出戲本來就該這麽唱的。

    “皇上,老族叔他愛孫心切,這件事情不管真相如何,總歸是定王府的不是,臣妾也想當麵和老族叔道歉。”拉低身段的皇後很是無奈地看了一眼秦王府的大門。

    “皇上,您是咱們趙家的人,進我這秦王府可以,可我唯一的血脈差點死在葛家人手裏,現在還在閻羅殿徘徊著呢,請恕臣無禮了,今日葛家的人休想進我秦王府的大門,定王府的人也休想出來。”突然,秦王府的大門內傳來秦老王爺的高聲回應,隻是不見人影。

    “族叔,那您怎樣才能消氣?讓朕殺了葛輝不成?”皇上的臉色也微微有些難看。

    “這個不勞皇上親自動手,葛輝的腦袋本王會親自取來!”秦老王爺怒氣衝衝地又喊道。

    “皇上,您看這!”皇後有些焦急地看向元武帝。

    這秦老王爺可是連皇上的帳也不買,而且說得出就做得到,皇後可不想讓他真得殺了葛輝。

    “皇後,看來族叔還在氣頭上,定王府這次的確是闖了禍,你就先替朕去一趟定王府,好好地訓訓定王,看他是怎麽教養兒子的,秦王府這邊就交給朕吧,族叔他總會給朕留幾分顏麵的。”元武帝勉強支撐著身體看著皇後親近地說道。

    丈夫的體貼和對定王府的關照,皇後從他的眼神裏看了出來,也對,秦王府這邊有皇上在,秦老王爺就是再生氣也不敢真的做出多過分的事情,現在是定王府那邊,萬一秦王府的人真的動了殺機,那就難辦了。

    等到皇後轉道去定王府的時候,皇上留下侍衛,隻讓李公公扶著他進了秦王府的大門。

    “皇上,您身子不太好,快到房裏坐下!”皇上一進入秦王府,惠王就趕緊在一旁扶住了他,秦老王爺也向前行了禮。

    “朕的身體還撐得住,先讓我去看看秦恒吧。”皇上帶些虛弱笑意地說道。

    “那皇上請!”秦老王爺沒有阻止他。

    看過秦恒之後,秦老王爺和惠王把皇上扶到了老王爺的書房內,之後一行人轉入密室,這裏也是秦王府最隱秘的所在。

    密室內,安玉善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培養好的藥性血蛭也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拿了過來。

    “皇上,請您先坐下!”安玉善先給元武帝診了脈,現在他體內的毒蟲還處在潛伏期。

    “怎麽樣?”等到安玉善診脈結束,惠王和剛知道實情的秦老王爺急切地看向她,元武帝倒是一臉鎮定。

    “脈象很虛弱,如果繼續下去,最多撐三個月,不用毒引,皇上的身體也會耗盡的。”安玉善想著,或許幕後的人根本就沒想過引發元武帝體內的毒蟲,隻是讓毒蟲加速皇帝的死亡時間而已。

    “那趕緊治吧!”元武帝可是大晉朝的天,他若是出了事,秦老王爺擔心朝局會更加動蕩起來。

    安玉善點點頭,先取出一顆藥丸讓元武帝服下,然後用銀針施穴,接著拿出一把消過毒的匕首,目光炯炯地看著元武帝說道:“皇上,民女要在您身上開個口子,然後把血蛭植入您的身體,您準備好了嗎?”

    “朕能先看一看你培養出的血蛭嗎?朕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小蟲子在朕的體內!”隻要一想到自己曾經強壯的身體內有成千上萬隻毒蟲在爬,元武帝就恨不得流幹自己的血。

    他是人不是神,自然怕死,可他又是統治萬民的帝王,他又不能怕死,相反,即便死亡已經悄然來到,他也要勇敢地撐下去,趙家江山不能落到心思不正的人手裏。

    “可以!”這世上除了自己還沒有人見過經過人工培養出來的血蛭,而自己培養出來的這隻就更不同了。

    安玉善將放在幾人麵前桌子上的半大瓶子打開,然後推到了元武帝的麵前,事實上除了用藥材,這些血蛭也是用山裏動物的鮮血養成的。

    看著瓶子裏那隻全身通紅滑膩膩顯得惡心恐怖的血蛭,元武帝強忍住恐懼和作嘔,從此之後,他的身體就隻能靠這一隻惡心的吸血蟲來維持了。

    “這……”秦老王爺和惠王自然也看到了,心頭也都飄過複雜的滋味。

    “開始吧!”元武帝深吸一口氣,將寬大的袖子卷了起來,露出他幹瘦和血管顯而易見的手臂來。

    安玉善也深吸一口氣,將麵前的元武帝看成一名最普通的病人,匕首一閃而過,快的連血都看不見,然後她將藥性血蛭倒在匕首劃出的血口處,幾乎是一瞬間血蛭就黏上了元武帝的手臂,然後順著那個口子朝著他的身體裏爬去。

    最終,秦老王爺和惠王也沒忍心看完整個過程,而元武帝則強逼著自己看完,他可是皇帝,是一國之君,任何事情都打不倒他。

    等到血蛭完全植入元武帝的身體內之後,安玉善以更快速的手法給元武帝包紮傷口,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

    “皇上,這是我熬製出來的止痛藥丸,從今天開始,藥性血蛭就要在您的體內和那些毒性血蛭進行戰鬥了,不是以一敵百,而是以一敵萬,敵十萬,甚至更多,直到它最終戰勝所有的毒性血蛭,這個過程很漫長也很痛苦,這些止痛藥丸能幫助您緩解疼痛。”安玉善解釋道。

    “這次的事情朕要謝謝你,放心吧,朕也是千軍萬馬裏闖過來的,這場戰爭無論是朕還是剛才那隻小蟲子,都一定會勝利的。”元武帝信心十足地說道。

    “沒錯,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沒有什麽能難倒您的!”秦老王爺也鼓勵道。

    “皇上您還需要在這裏坐著休息一會兒,而且您放心,這隻藥性血蛭是用這世間最珍貴的解毒奇藥培養而成的,就算您現在喝下整瓶的毒藥也不會有事的。”萬事有利有弊,藥性血蛭的植入雖然會加劇皇帝身體的疼痛,但同樣也能給他帶來好處。

    “這麽說朕現在是百毒不侵了,嗬嗬,好呀,想要害朕的人怕是怎麽都想不到吧!”元武帝嘴上笑著但他眼中的殺意卻令人膽寒。

    “皇上,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民女先告退了,民女還需要去看看秦小王爺。”安玉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俯身說道。

    “好,你先退下吧。你救了朕,這個恩情朕記住了。”元武帝很清楚現在不是論功行賞的時候,接下來真正的“戰爭”才開始。

    “回稟皇上,這是民女該做的,民女告退!”安玉善沒有多說就從密室走了出來。

    她這個農家女現在知道的秘密可不少,早就不能抽身了。

    輕歎了一口氣,她被秦家的下人巧妙地帶出了書房。

    再說皇後移駕定王府果不其然被秦王府的人給攔住了,可她始終是大晉朝的皇後,秦老王爺可以膽大地給她這個當朝皇後臉色看,秦王府的人除非造反否則隻能讓路。

    “姑母,您怎麽來了?秦王府的人實在欺人太甚,府裏出門報信的人都被打瘸了。”定王迎皇後進入王府正廳坐下,然後就開始訴苦。

    “哼,打瘸,他們沒殺人就算不錯了。老了老了,本宮這個皇後還被人擋在門外,葛家的臉麵今日都丟光了!”皇後拿起一杯茶盞就扔在了定王的腳下,定王夫婦則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姑母,輝兒說當時他的馬不知怎麽突然驚了,所以那箭才射偏了。那孩子是您從小看到大的,他哪有那個膽量去害秦恒,您可一定要為輝兒做主。”定王妃就葛輝一個兒子,看得也是比她的命更重,如今隻能靠皇後了。

    “輝兒呢?”皇後沉聲問道。

    “侄兒罰他在祠堂思過,姑母,這時候葛家的一切都隻能靠您了,輝兒是死不足惜,可也不能冤死,不能讓人就這樣打咱們葛家的臉。”定王恭敬又哀求地說道。

    “本宮知道該怎麽做,你們給我看緊輝兒,這件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不要讓他踏出定王府一步,更不能讓他被秦王府的人抓到,否則就是皇上和本宮也救不了他。”皇後現在慶幸秦恒還沒死,一切還都有轉圜的餘地。

    “侄兒明白!”定王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他就知道皇後對於葛家是不會撒手不管的。

    兩日後,秦小王爺秦恒睜開了眼睛,定王府外的秦王府兵馬也被皇上的聖旨給召了回去,但是此次事件卻變得更加複雜和令人緊張起來。

    不過,作為大夫的安玉善卻沒有額外的精力關注這些,這兩天她一直呆在秦王府被奉為上賓,而陳其人則是被皇帝帶進了宮,成為了帝王身邊最器重和信任的大夫,就連太醫院的太醫和院首都要靠邊站。

    一時間,藥王神穀子的兩位神醫徒弟成為了京城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燒已經退了,接下來的時間好好休息,藥丸按時吃,問題應該不大!”看著命大的秦王府小主子秦恒臉上有了好轉的跡象,安玉善也很高興。

    “謝謝神醫姐姐!”秦恒有些羞澀地笑了。

    醒來之後,他已經聽自己祖父說了,是眼前這位漂亮的神醫姐姐救了他,如果沒有她,他一定死了。

    “不客氣,我是大夫,拿診金的!”安玉善叮囑秦恒好好休息之後就從房裏走了出來,然後問秦王府的下人,“你們老王爺在哪兒?我想告辭回去了。”

    “安神醫,您現在可不能走,我們家小王爺剛醒,老王爺說了,一定讓您多在府裏待幾天!”秦王府的下人有些落荒而逃地說道。

    沒辦法,老主子太擔心小主子的身體,雖然現在小主子已經醒了,可老主子已經下令了,必須要強留這位女神醫在府裏多住幾天。

    安玉善隻好在秦王府又多呆了三天,直到一天夜裏季景初來找她。

    “我這幾天都在城外布防,皇上擔心有人會擾亂軍心!”一見到安玉善,季景初就先解釋了這幾天他為什麽會消失。

    其實,他們兩個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過麵了,他知道她在忙更重要的事情,就沒有去千草園打擾她。

    “你知道這幾天千草園不太平吧?”安玉善則是抬眼看向他問道。

    “知道,你救了秦小王爺,這讓有些人心裏開始不安了。”

    秦王府守衛森嚴,一般人是進不來的,而千草園那邊看似沒人守衛,卻是比秦王府更難進,隻是好多人不知道而已。

    “我聽茉莉說,大將軍府有意將長公主接回去,而且還多送了兩個人要去千草園照顧長公主?”安玉善想肯定是方怡郡主在得知自己醫術可能比陳其人還高之後,擔心她把長公主給治好,所以才暗中開始動手腳了。

    “人我已經打發走了,聽大姐說,娘這一個月呆在千草園精神好了很多,而且你還讓慶嫂做了藥膳給她吃。”季景初眼神專注地看向安玉善。

    小時候看她覺得是山間那股捉摸不透的清風,小小年紀總是給人成熟、淡然與善意的感覺。

    如今兩個人都長大了,中間隔著幾年未見,再看她就像開在自己心間的花,帶著醉人的香氣與難忘的觸動。

    沒人教過季景初什麽是愛,但是每次見到安玉善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是知道的。

    或許就連元武帝都看錯了,他和他的父親是一樣的,為了深愛的女子變成了不像自己的那個人。

    “長公主的瘋病和瘋爺爺是不一樣的,具體來說應該是症狀並沒有表麵看得那麽嚴重,所以恢複起來才這麽快。我總覺得,以往的一些人或者事能夠對她產生刺激作用,或許能讓她想起以前也不一定。”安玉善強逼著自己忽略季景初看她的深情,那夜他告白的話又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看來還是有事情忙才不亂想。

    “我記住了,這段時間我也在派人找以前伺候過我娘的人,二姐那裏似乎有些眉目。”季景初越來越發現其實他根本不了解他的兩位姐姐,雖知道她們和京城人嘴裏說的不一樣,但他發覺自己還是小看了他的親姐姐。

    “能找到這樣的人最好,等我回到千草園,會繼續給長公主施針的。”

    安玉善決定明天一早就回去,秦恒現在隻剩下休養身體,她再留在這裏起到的作用也不大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