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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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悅啊,別跟我在這兒裝,啊?我不是爹,不吃你假扮好人這套!”溫庭奉冷冷譏諷道,“這些香料有問題沒問題你們母子兩個不清楚嗎?就算有問題,打你娘手裏那麽一過也成了沒問題的了啊!你說我還有什麽看頭?白耽誤人家簫先生的功夫了!”
“大哥你說這話就不親切了,咱們自家人該多信自家人一些,怎麽能輕易互相懷疑呢?行了,既然這些香料沒什麽問題,那我就先拿回去了,爹那邊還用呢!甄義,收拾了!”溫庭悅說罷轉過身去,餘光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阿簫,然後匆匆走了。
“真是豈有此理!爹一病下,大小的狐狸尾巴都翹起來了!這溫府還沒輪到你們母子倆當家呢!豈有此理!哦,對了,”溫庭奉罵罵咧咧了兩句後,態度忽地變了,倍加恭敬地對阿簫笑道:“簫先生,你剛才那話我算是悟出來了。簫先生不愧是方外高人,想事兒就是比我通透,佩服!實在是佩服!來,蕭先生,咱們坐下繼續聊!”
“那花粉的事兒……”
“簫先生扔了就扔了,得虧先生手快給扔了,要是被庭悅那家夥給找到,我還真是說不清楚了!先生仁義,幫了庭奉我這一把,往後有什麽事兒隻管招呼一聲便是!”
“好說,好說。”
“來人,另外上茶!讓筠兒送那建州白茶過來!”
雲雲站在廊下等了足足一個多時辰,風一陣一陣地刮過來,吹得她那白裏透紅的臉蛋上隻剩下紅色了。小暖閣內不時地傳出溫庭奉和阿簫說話的聲音,還伴著剛才送茶進去的丫頭筠兒的笑聲,聽上去三人聊得挺熱乎的啊!雲雲往暖閣的小門上瞥了一眼,心想這阿簫到底靠譜不靠譜?別一興奮把胡子掉了下來就麻煩了!
“哎,你來!”不遠處一個中年婦人衝雲雲招了招手道。
雲雲抬頭往她那邊看了一眼,搓了搓被凍紅了的手走了過去,衝她點了點頭,粗著嗓子問道:“有事兒?”
“你也不必幹在那兒候著,到那邊去坐坐,喝口暖茶暖和暖和,這兒有小子候著,裏麵招呼了你再去也不遲。”中年婦人甚是貼心地說道。
雲雲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跟那中年婦人去了。中年婦人引著她繞到了回廊背後的一間小屋裏,屋內生著炭火,十分暖和。進了房間,她發現裏麵隻有她和這婦人二人,不免想起自己現下是小童的身份,單獨與一個婦人相處有些不妥,便說道:“這位大姑,您送我一碗茶就成,我還得回廊下伺候著呢!”
那婦人轉身笑道:“你一個小孩子還計較這些?難不成怕我吃了你?”
“總歸是不好的,若叫我家先生知道了,肯定會責罵我的。多謝大姑好意,我還是先回去了!”
“你等等!”那婦人從桌上捧起一盞點好的茶,雙手遞與雲雲道,“你來都來了,總要喝過一碗暖暖身子才好。這是我剛剛才點好的茶,你趕緊喝一口暖和暖和,站在那廊下太久,渾身都得凍僵呢!我是過來人,最清楚不過了。”
雲雲道了一聲謝,接過茶碗問道:“大姑是在大少爺院子裏伺候的嗎?”
“是呀!好些年了都!快喝吧!茶湯要熱著喝才暖和呢!”婦人笑吟吟地看著她道。
她衝婦人笑了笑,低頭抿了一口,茶湯新鮮濃烈,入口便是滿滿的茶香味兒,仿佛瞬間置身於了蒙頂山那一條條的茶壟子之中,不過……再往後細品,竟摻著一絲絲異樣的苦味兒,不像是茶葉本身的那苦澀之味,更像是某種藥物的澀味兒。她想也沒想,當即將口中的茶湯吐了出來,那婦人微微一驚,往後退了一步問道:“怎麽了?不好喝嗎?”
“大姑,想是您點茶的這水有些不淨,喝著有些苦澀之味兒,”雲雲說著連忙將茶碗放在了旁邊的憑幾上,“這樣吧,我去幫您打點水來,您重新再燒一瓶。”說完她扭身就想走,卻不想那婦人卻將她拽了回來。
婦人的眼神瞬間變得陌生了起來,剛才笑吟吟的麵龐上也透出了一股子陰陰的味道。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甩開那婦人的手,拔腿就想往外跑。可剛跑到門口,一個大漢把她堵了回來,她連連後退,問道:“這可是溫府!你們想做什麽?”
那婦人沒理會雲雲的話,轉臉衝那大漢問道:“瞧清楚了嗎?別認錯人了!畢竟你有四年沒見過這丫頭了。”
那大漢一雙眼珠子在雲雲那紅撲撲的臉蛋上骨碌了兩轉後,點點頭道:“是她!她這小模樣我還記得!藺家攏共就那麽幾個下人,她又是長得最好看的一個,所以我記得是最清楚的。”
雲雲頓時渾身一怵,驚道:“你們知道我是藺家的人?”
那婦人臉上浮起一絲蔑笑,抄手道:“你膽兒挺大的,已經給扔出城了就該好好地回你的回瀾鎮上待著去,還回來做什麽呢?回來就能撈著什麽好處了嗎?溫府可不是你家後院,不是你想逛就能逛的。上回已經給了你機會,可你還是偏偏要撞上來,所以你可別怪我們兩個心狠了!”
雲雲忙往牆角縮了幾步,順勢抱起了牆角高幾上的那個大花瓶,瞪著這兩人問道:“你們想幹什麽?又想扔我出城嗎?你們到底是誰的人?知道我家少爺是溫老爺的兒子,你們居然還這麽做,不怕溫老爺知道之後找你們算賬嗎?”
“哼,什麽溫老爺的兒子?溫老爺攏共就三個兒子,你家那個小野種也配稱溫老爺的兒子?想讓我們放過你嗎?行,告訴我你家小少爺現下在哪兒,或許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告訴了你們,你們是不是想把我家小少爺也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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