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飄雪域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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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一片孤寂,白茫茫的大雪不知道下了多久,所見之處,除了白色還是白色,仿若,白雪已經成為了這一片天地間的永恒。
這一片地域,被稱之為飄雪域,白雪,是這片地域的象征,一年四季,這裏終年飄雪,除了白雪,你很難在這片地域中看到其他事物。
飄雪域中極少活物,更不要說人跡,在外界的眼中,這裏是一處禁地,生命的禁區,凡是進入這片地域的人類,都失去了生命,埋葬在白雪中。
飄雪域原本隻是一處普通的極寒之地,偶爾才有那麽一兩位修習寒冰特性的武者涉足,苦修功法,然而,在幾年之前,這裏突然成為了武者的噩夢,武者心中的一個禁製,一個傳說。
傳聞,八年前的一個晚上,有一位武林高手無意中闖入了這片雪域,看到了一位全身白衣白褲,在雪中練劍的男子。
白衣男子的劍法非常的厲害,武林高手看的如癡如醉,發覺自己以前學的武藝與之相比,有著天壤之別,從那之後,武林高手總是不時的去偷看白衣男子練劍。
白衣男子對於武林高手的窺視,既沒有理會,也沒有責怪,仿佛這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每天裏,一個白衣男子在白雪紛飛中,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銀白色長劍,角落中,一位青衣青年,靜靜的注視著白衣男子的一招一式,默默的記在心裏。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白衣男子與青衣青年都默認了雙方的存在,雖然在這期間,他們之間,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平靜的日子不知道過去多久,有一個早晨,喧鬧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一片地域的平靜。
上百武士手持利劍,堅刀殺氣騰騰的闖入這片地域,他們是來殺人的。這些人的目標,就是那位穿著青衣的青年武林高手,青衣青年對這些人的到來,似乎早就有了預料,從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害怕,驚恐,有的隻是無窮的仇恨,他那蒼白的右手死死的握緊手中的利劍,牙齒咬的咯咯響,腦門上青筋浮現。
殺戮在時刻上演,鮮血染紅了周圍這一片白雪。
上百武士雖然人多勢眾,但想殺死青衣青年,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事情,在偷學劍法的這段日子裏,他的武藝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雖然還說不上以一敵百,但在短時間內,還是勉強能夠自保。
“滴答!滴答!”
鮮血順著銀白色的劍身,一滴連著一滴掉落地下,青衣青年身上那原本整潔的袍子變的破爛不堪,鮮血染紅了大片的布袍,他已不記得,身上的血跡,有多少是他自己的,有多少是敵人的。
“二十八個!”
“二十九個!”
“不行,右手提不起來,我好恨啊,要是再給我幾個月的時間,我肯定能把這些人全殺死”
青衣青年腳步蹣跚的往前跑,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戰,能殺死二十九人,已經達到他現階段的極限,接下來,他隨時有可能陷入暈迷,在戰鬥中,隻要一丁點的失神,很可能就是死亡的下場,更何況是暈迷,他的眼神開始渙散,整個人顯得有點渾渾噩噩。
“殺,他快不行了,大家快追!”
“追!”
追兵窮追不舍,本來被青衣青年大殺一番,這群人的士氣下降了許多,畏戰不前,但青衣青年的慘狀,又讓他們重新鼓起士氣,狂追不舍。
“他!”
青衣青年的眼前出現了那個他經常看到,但卻從未交流過的白衣人,在這一刻,青衣青年死寂的目光中重新浮現出一縷希望之光。
白衣人手中抱著一柄銀白色的寶劍,劍鞘上雕刻著一條吞雲吐霧的神龍。他整個人斜靠在木屋的門上,雙眼漠然注視著遠處的飛雪。
“隻要他肯出手,自己一定死不了。”
白衣人的出現,讓青衣青年疲憊的身軀中又產生了一絲動力,求生的動力。
幾百米的距離,砍殺聲早已驚動那斜坐著的白衣人,但他的雙眼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那飄飛的白雪,白雪在他的小腿上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看來他已經在這裏靜坐了許久。
一動不動,仿若雕像般的白衣人,似乎並沒有引起那些追殺者的注意,而這些人的到來,也沒有讓他臉色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要不是青衣青年對白衣人很熟悉,知道白衣人臉上隻有一種表情,那就是沒有表情,不然也肯定會以為白衣人早已死去。
“救救”
青衣青年的聲音異常沙啞,聽來不似人聲,跑了這許久,他身體裏的力量早已流失殆盡,要不是那一縷求生的意誌在堅持著,他早已經死去。
“啊”
二刀一劍不分先後刺入青衣青年的胸膛,冒著熱氣的鮮血噴射而出,很快又被極寒的冷氣凍成了烏黑的血塊,凝聚在青衣青年屍身上。
一連串的事件,說起來很多,但也隻發生在幾個刹那間,幾百米的距離,也在他們追逐的過程中一點點的縮小,青衣青年的屍身倒在距離白衣人二十來米的範圍內,他的右手隱隱朝著白衣人的方向,他的眼神中,有著一絲對生命的眷戀,一絲對追殺者的憤恨,還有一絲對白衣人見死不救的疑惑,或者說是不解。
從頭到尾,白衣人都沒有往青衣青年的方向看上一眼,也沒有理會即將到自己麵前的這些追殺者,在他的眼中,隻看到白茫茫的天地,飛舞的白雪。
這群追殺者中,領頭的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大漢,他身上背著一柄大環刀,兩臂肌肉凸現,看到白衣人的身影,皺了下眉頭,隨意指著一位光頭小弟,讓他上前去問詢。
“說,你是不是何飛的同夥?”
光頭小弟長劍指著白衣人的鼻子,不客氣的喝問道。
“”
靜!
死一般的寂靜!
白衣人對靠近自己鼻尖的長劍視而不見,在他的眼中,這世上已經找不到任何可以讓他震動的事情。
他的眼神還是那麽的冷漠,死水般泛不起一絲波痕。
“殺!”
“去死吧!”
白衣人那漠然的態度,終於激怒這群心情起伏波動巨大的人,光頭小弟手持利劍直接朝白衣人腦門刺了過去。
“嘶”
利劍劃過肉體的聲音,光頭小弟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向前撲倒在地。
“呼——————”
呼嘯聲此起彼伏。
“砰!”
光頭小弟屍體倒地的聲音。
“砰!”
“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倒地聲之後,這片地方恢複了往日的寧靜,雪地上橫七豎八陳列著七十多具屍體。
半個小時後,白雪掩蓋住這些屍體,這些人就仿佛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咦?”
白衣人皺了下有些麻木的眉毛,心中有了絲波動。
“這段時間一直沒有進步的功法,竟然在剛剛有了那麽一絲進步,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這些人的死亡?”
白衣人回憶了一下剛才的經過,最大的可能,就是對這些人的殺戮,這些人的實力不高,殺死他們的難度不大,卻為何會有進步?真是奇怪。
百餘生命的死亡,沒有給飄雪域帶來任何改變,但卻給這殺戮的盛宴,開啟了大門。
三天後,一隊數百武士,進入飄雪域,消失不見。
五天後,上千武者進入飄雪域,失蹤,無一生還
轉眼一年過去,在這一年中,死在飄雪域中的武者,已然上萬,每當天氣放晴,白雪融化的時候,那一堆堆的屍骨,刀劍,衣物,紛紛暴露出來,整個飄雪域看上去,就如一死亡魔窟。
然,即使飄雪域的魔威蓋世,每日裏,還是有些不怕死的人,爭先恐後的進入,不說飄雪域中的寶物,單是那些死亡之人的遺物,就已經足夠這些人鋌而走險。
三年
五年
八年
死亡的屍骨堆砌起一座巨大的白骨山,在山頂上,屹立著一柄烏黑的鐵劍,仔細一看,這柄劍,竟然就是那位白衣人原本所持的銀白色長劍,隻是,由於長時間的殺戮,鮮血已經將這柄劍侵襲,死亡的黑霧,陣陣陰風,一直纏繞著這柄黑劍,任白雪紛飛,卻難以靠近這柄鐵劍分毫。
黑劍的對麵,坐著一位白衣男子,他的身姿,和八年前一點變化都沒有,唯一的變化,就是他的眼神,八年前,他的眼神冷漠,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而如今,他的眼神雖然一樣冷漠,但其中卻多了一絲瘋狂,一絲炙熱。
別看白衣人的變化,似乎不大,但是在兩年前,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戮,瘋狂,嗜血,在那段時間裏,凡是進入他眼中的生物,一律被他祭劍,要不是他一直待在飄雪域,此時說不定,還沉淪在殺戮中。
之後的兩年,甚少人進入飄雪域,他的心境也開始慢慢的恢複,飄雪域的飛雪,似乎在一點一點的清除他身上的殺戮氣息,到如今,他已經基本上能夠自控,不像之前,見到活物,就眼冒血光,殺機四溢,整個人完全失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