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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來了。”
    坐在輪椅上的少女如此說道。她有著令人印象深刻的纖細身體和漂亮的中長。端正的容貌不由地讓人心生好感，不過除此之外她也不過是一個初中生年紀的少女而已。推著輪椅的一個帶著眼鏡的男性，年紀介於青年和中年之間，眼神之中那藐視天下的部分銳利得嚇人。
    兩個人正在以青年推著少女的形式在走廊上緩緩移動著。周圍姑且有一些全自動化的機械守衛，而且少女所做的輪椅也是充滿現代感的電子產品，應該可以通過電力驅動才對。但是這兩個人卻好像是在散步一般，漫不經心地聊著天。
    “博士，他們好像等的有些不耐煩呢。”
    “是嗎？不過竟然開始連這麽遠都聽得到，你越來越厲害了啊。”被稱為博士的青年滿意地大笑著。
    “不，並不是我聽到的，而是我感覺到的。”
    “是怎樣麽？我記得你的能力並不包含這一部分才對……”
    青年困惑地撓了撓頭。這時候他的表情才顯出了年輕人特有的活力。如果要是把他的無框眼鏡摘掉的話，或許會顯得更加小一點。少女一邊在心裏想著這些無聊的事情，一邊用手中的棒狀物體抽打博士的臉頰。
    “博士不要裝傻，把我變成這樣的不就是你麽？”
    “誒？不要用我包含著愛意的玫瑰花打我啊！”
    少女手中拿著的正是一束裝在塑料封紙裏麵的玫瑰花。不過似乎已經方了很長時間，花都已經凋謝了，隻剩下的枯黃的杆徑頹然地耷拉著。
    “我從這種東西上可感覺不到半點愛意呢，博士。”少女冷淡地說。
    “沒有辦法，這是表演道具啊！”像是在說什麽特別艱深的專業名詞似的，博士露出了自大的表情，“這是我挑選出來最容易讓他們理解的表演道具。”
    “露餡了啊，博士。這不是滿懷著愛意麽？”
    “對啊，滿懷著愛意的表演道具。”
    “竟然想要這樣若無其事地將話題繼續下去……”
    “所以到時候你表演時一定要顯得冷酷一點啊……姿勢也要偉大一點。”
    “啊，轉移話題了……”
    突然，兩個人之間出現了很長的一段沉默。之後，兩個人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少女突然放棄了一般，仿佛是篩子一般抖摟起來。博士也吐出了一口鮮血，頹然地跪倒在地上。少女也臉色慘白地大口喘著氣。後知後覺一般，跟在兩人身邊警備機器人這才將身上的武裝開啟。紅色的標準線密密麻麻地掃在少女身上，但是她卻毫不畏懼地看著麵對自己的槍口。
    “博士，可真是狼狽呢。”
    “沒錯啊，不過贏的人依舊是我呢。”博士嗬嗬地笑著，然後從一口之中掏出了什麽藥劑，看也不看地塞到了嘴裏，“這次反抗我失敗……你又要失去什麽呢？明明兩隻腿已經動不了了。”
    “這次是視力呢，博士。”少女睜著無神的瞳孔若無其事地說道，好像失去視力並不是她本人一般，“倒是博士你，總是吃那種藥的話，說不定哪天就會變成隻會張著嘴淌著唾液白癡喲。”
    “沒什麽關係啦，因為已經進展到最後一步了，不是麽？”博士吃完藥之後，好像完全複活一般，又出了高傲的笑聲，“他們把那個東西運過來之後，就是我的勝利了。”
    “我是不是找時間再反抗一次呢？”少女笑著說道。
    “那可真受不了。一邊用計算力編織防備程式來組織你的人格侵襲，一邊還要分散注意和你聊天，這實在是太難受了。”博士連連擺手，“你的話，隻要動用能力就可以將我從物理上抹殺吧。”
    “隻要我一抬手，就會被這個輪椅上的裝置冷凍起來吧。我是不會跌到上次跌進去的陷阱裏去呢。”少女說道，“倒是博士明明是樂在其中吧，和我交手很有意思喲？”
    “有意思是有意思，你的攻擊簡直可以堪比是藝術。我真想好好將的大腦拆開來看一看，你的思維回路是怎樣優化的。”博世若無其事地說道，“但是每次和你交手，都差點要死掉。我倒是希望你溫順一點呢。”
    “那是不可能的吧。”少女的表情漸漸轉冷，“將我捕獲，然後拘束在這幅軀體裏的，不正是博士您麽？”
    “啊，不過真想不到你能做到那個呢，是怎麽知道那些人來了的呢？”博士笑眯眯地說道。
    “啊……又轉移話題？”
    “就是那個‘事念動’啦，事念動。”博士很自豪地重複說道，“隻要是自己關注的事情，隻要生了當即就可以知道。完全無視信息傳播上的時間和阻礙，真是不講道理的能力呢。知道那幫人來了也是因為這個能力吧。”
    “是這樣沒錯。”少女冷靜地點了點頭，“順便一提，他們現在已經喝膩了招待用的麥茶，開始焦躁起來了。我們應該加快的說。”
    “真是不妙呢，是要快一點才行——所以可以把你入侵我大腦的程式停下來麽？”博士歎息著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透明的鏡片上其實投射出了相當多的數據。博士正在用瞳孔的焦點掃視著鏡片，以此操縱著遠程服務器，抵擋著少女的進攻，“我們走的這麽慢不都是你的原因麽？”
    “誒？被現了？”
    “這當然會現啊！”
    “不過說起來的話，好像今天的古裝推理劇《織田信秀不知道德川家康瞳孔裏的水戶黃門是什麽姿態》要開始了。‘事念動’是這樣提醒我的。”少女突然變得積極起來，“真是期待啊，不能再磨蹭下去。”
    “請不要將神明的能力用在這種看節目預告表就能解決的問題上啊。”博士搖頭歎氣。
    “哦？所以這就是神明的能力咯？這個‘事念動’。”
    “那當然，好像是印度的什麽神所持有的能力，相當好用呢。”博士哈哈大笑著，“你一天比一天要厲害了，我的計算果然沒錯……”
    “……”
    “你——將會成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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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坐在會議桌上的人們一個個都沈著臉。被正裝所束縛著的身體緊繃繃地坐著，表情也越來越嚴肅。雖然有長有幼，但是坐在這裏的全都是位於學園都市的“統括理事會”的議員。司掌學院都市的司法、立法、行政、軍事、外交等權力的最高機關——統括理事會不知為何在這個小小議事廳聚集。
    令人覺得困惑的是，他們的理事長，亞雷斯塔·克勞利，沒有來。
    哐地一聲，議事廳的大門打開了。博士推著少女悠閑地走了進來。如果走上去仔細聞的話，或許還能察覺到博士嘴角的血腥味。他似乎在路上又和少女交了好幾次手。雖然沒有火光也沒有爆炸，但是兩個人精神上的對決卻更加凶險。對此一無所知的議員們看到博士那張毫無緊張感的臉就覺得惱火。
    “峰島博士，您來的還真是早啊。”議員藥味久子一張嘴就帶起了濃濃的火藥味。如果光看臉的話似乎是一個正是妙齡的女性，不過那個本體據說已經過7o歲了。
    “啊，我可是相當努力地趕過來了啊。”
    “相當努力地遲到了一個半小時？”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有點太拚命了一點。”
    藥味久子撇了撇嘴，她現自己和這個男人之間的思維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雖然之前的合作裏也讓她確信了這一點，但是還是覺得火大。要不是他那份越時代的技術是真的，藥味久子一定會暗中將這個人流放到西伯利亞去。
    “好了，我們開會是為了更加重要的事情。”將話題緊緊把握住的是議員貝積繼敏。他是一個有著嚴肅表情的男人，平時總是和藥味久子唱反調，不過現在卻將注意力放在了這次會議的中心，“峰島博士，我們按照約定秘密地將‘樹形結構設計者’帶過來了。”
    會議室的門緩緩打開，幾個警備機器人推著一個巨大的金屬罐子走了進來。博士饒有興趣地看著罐子外層的拘束裝置慢慢解開，一個透明的玻璃管出現在他的眼前。玻璃罐裏滿是霧氣，看不清裏麵有什麽東西。樹形結構設計者搬進來之後，本來寬闊的議事廳也一下子顯得擁擠起來。
    “原來如此。為了本來在太空運作的‘樹形結構設計者’能夠正常使用，所以把它放到液氮裏去了麽？”
    “不要饒舌了，峰島博士。”另一位議員，親船最中說道，“我們已經拿出了我們最大的誠意，所以希望你能夠毫不隱瞞地告訴我們你的實驗進展到什麽地步了。”
    “沒錯，要瞞過理事長將這個東西從太空裏弄下來你知道有多麻煩麽？”
    “這樣的話，我們已經回不了頭了吧。一個星期之後，亞雷斯塔或許就會現，我們可能都要完蛋了。”
    “峰島博士，如果你不能在這段時間內成功的話，大家就一起去死吧。”
    “亞雷斯塔太過異常了，我們無法忍受他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計劃。”
    “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的身邊也總有一個令人恐懼的氣氛，好像有什麽高位的存在在審視這一切。再這樣下去不行。”
    “能夠避開‘滯空回線’實驗室拿出來了，你說想要最強的級計算機——‘樹形結構設計者’我們也給你，現在應該顯現一下自己的價值吧。”
    被名為“亞雷斯塔”的存在所壓迫了多年的議員們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大家安靜一下！”親船最中說道，“這時候應該讓峰島博士來表演，不是麽？”
    議員們都閉上了嘴，盯著博士看。極具壓迫力的目光不由地讓人戰栗。
    “果然和你預測的一樣呢。”博士突然笑了一下，然後將輪椅上的少女推到了會議桌前，“現在是你的表演時間。”
    無數眼睛又轉而盯著少女。
    “這是成品麽？”
    “聽說很接近了。”
    “果然有點不像是人類了……”
    “……這麽小的孩子麽？”
    少女無視異樣的目光，將懷中幹枯的玫瑰花拿了出來。像是憐惜一般，少女將額頭貼近幹枯的莖稈。正值育期年齡的女孩鮮活的生命和枯萎的花朵形成了相當強烈的反差感。
    下一刻，玫瑰花重現開花了。
    完全無視物理的法則，已經枯死的玫瑰花重新綻開了美麗的花瓣。坐在前排議員甚至能夠聞到花瓣間飄灑而出的香氣。
    “這是‘輪回’的力量。”博士自豪地說道，“讓花的生命輪回逆轉，這就是堪稱為神跡的能力。”
    ……
    場中一片靜默。突然，有一個議員站起來，激動地走到少女和博士跟前。
    “你在開玩笑麽？就憑這種宴會上雜耍一般的能力，也想成為神？讓花開有什麽用？”議員用撼動整個議事廳的聲音大吼道，“我們花了怎麽多錢，冒著這麽大的風險，最後得到的竟然是這個？”
    “啊，沒錯啊。”博士點了點頭，露出了自滿的表情，“怎麽樣？簡直是物所值啊！”
    議員暴跳如雷。
    “這樣愚蠢的東西！太可笑了。脆弱的身體，好像一碰就能折斷的脖頸……”他瞪向了坐在輪椅上的少女，突然露出了詭異的微笑，“不正是我的機會麽？”
    場上的所有人都察覺到，氣氛改變了。那個議員的身體突然出了奇怪的是哢嚓聲，轉眼之間長出了四條猙獰的機械手臂。他的眼睛也閃動著不自然的紅光。
    “糟了，是刺客！”
    親船最中反應了過來。原本的議員或許已經死了，現在代替他來的是暗殺者。那個猙獰的機械手臂正是生化改造的成果。學園都市不斷展之下，就連他們這些議員都不清楚隱藏在暗中的科學力究竟強大到了什麽程度。學園都市佇立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太過長久，以至於它從內部開始腐爛。人類的**和科學交織在一切，不受道德約束的科技就隻單純是災難而已。這次一定是不知道來源於哪裏的反抗勢力出的襲擊，情報是怎麽來的，敵人的正體是什麽都不清楚。
    親船最中連忙揮手。經過特殊強化的警備機器人紛紛啟動，但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機械手臂已經將少女稚嫩的身軀撕成四塊。鮮血飛濺，剛剛盛開的玫瑰上沾染了鮮紅的血。
    “哈哈哈！成功了！”
    被幾個警備機器人壓製住的刺客滿意地大笑，不過他很快注意到峰島博士並沒有什麽失落或者是憤怒的表情。
    “怎麽……？”
    “誒呀？多謝你啦，謝謝你幫助我們的表演。”博士一邊說一邊將眾人的目光引向已經死去的少女，“多虧了你，我們的表演才會更有說服力啊。”
    好像是影片倒放一般，支離破碎的**重新拚合了起來。
    好像是玫瑰花一般，重新盛開。
    “誒呀，博士，這不就是你一開始就算計好的麽？”少女好像無聊似的拖著腮，“明知道混入了刺客，所以故意給刺客接近的機會，讓我死掉讓回重生。你是故意讓我表演那個無聊的戲法的吧。”
    “所以說，這就是輪回的力量！”
    “啊，又轉移了話題了呢。”
    議員們沉默地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大部分人還搞不懂生了什麽。刺客還不死心，掙紮著想要再次擊殺少女。少女像是嫌麻煩一般揮了揮手，刺客就像是燃盡的灰燼一般飛散了。博士怪異的表情，少女怪異的舉動還有兩個人之間怪異的談話。所有議員都現這兩個人和自己不在一個次元上。
    “這就是你的成神計劃麽……？”親船最中顫抖地撫摸著自己的銀。
    “以人之軀聽神之意……據說這樣能力就可以達到6，或者是成為神。”博士說道，“但是這個世界對於成神有著近乎絕對的限製，人類這個容器幾乎不可能容納可以成神的靈魂。亞雷斯塔也正是苦惱於這一點吧……不過我有一個好主意：如果這個世界的人類成不了神，那麽從我從其他地方抓來一個靈魂，是不是就行了呢？”
    “啊啊，我就是因為這樣討厭的理由被你抓到的麽？”少女歎息道。
    “別這麽說嘛，雖然對於淑女來說這樣不禮貌，但是我會補償你的喲？”博士聳了聳肩，“我會讓你成神……你自己也對成神很感興趣吧。”
    “……我並不否認。”少女點了點頭，“但是你的方法讓我討厭。”
    “誒呀，還在逆反期麽？”博士無可奈何似的晃了晃腦袋，“所以說，成神需要的計算力和5可以天差地別。雖然使用了來自於不知道什麽地方的靈魂的，但是人類大腦的局限還是存在的。所以我就打算借助‘樹形結構設計者’的力量。”
    “但是啊，你不覺得讓人的大腦和計算機的大腦相互對接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麽？”少女皺著眉頭說道，“信息量太大了，計算度差距太大了，腦子會爆掉的喲？”
    “那有什麽關係，反正你是異世界的靈魂。”博士滿不在乎地說道，“而且爆掉的話，也能重生吧。”
    “所以我就討厭你這個地方……”
    聽著這二人相聲的一眾議員們的表情都有些扭曲。看來峰島博士對少女做的實驗的殘酷程度遠常人想象。
    “如果要成神，就要從人類之中進化。”博士說道，“所以你這樣‘輪回’的能力才是最有價值的。”
    “誒？進化？那不是要培養好多代咯？”少女雙手抱肩，縮了縮脖子，“一想到不知道什麽時候身邊會都出來女兒，兒子之類的，好可怕呢。”
    “啊，啊，正常來講的話是這樣的。”
    “不過，過一個星期之後，就會有個可怕的人把我們都幹掉吧？這樣慢慢培育真的沒問題麽？那個叫做亞雷斯塔的人，似乎像是會對背叛者手下留情的樣子。”
    “所以正常的辦法是行不通的。這時候就要借助你的能力了喲。”博士笑眯眯地說道，“所謂輪回……殺掉一次，就應該算是過了一代吧。”
    “好像是這樣的。”
    下一個瞬間，警備機器人將少女瘦弱的身軀從輪椅上拎了起來，然後直接摔倒了地上。因為力道實在是太大，就像是打碎了一個雞蛋一樣，完全沒有給人實感。少女支離破碎的身軀逐漸拚湊起來，警備機器人又直接打開了裝有“樹形結構設計者”冷藏罐，將冰冷的機器放在了少女的殘軀上。
    會議室之中充斥著少女的尖叫。她不斷地複生，然後複生的軀體又被有著過1ooo萬台微型計算機組成的“樹形結構設計者”那巨大的身軀壓碎。飛濺的血沫和黃色的脂肪黏在了議員的臉上，然後那汁液有重新飛回到少女那裏，然後再次濺起。少女的精神和**在物理上和“樹形結構設計者”水**融，並且在生和死之間不斷地輪回著。
    “怎麽樣？各位。這就是我的‘成神計劃’。你們還滿意麽？”博士像是展示自己收藏品的富商一般揮舞著手臂。神經質的笑讓人不寒而栗。
    “怎麽了？你們不是都想要看我是怎麽樣做實驗的麽？如何？能體會到其中的美感麽？”
    議員們啞口無言。
    “誒呀，好像要成功了。”博士一下子對議員們失去了興趣，他盯著少女的殘軀自己看著。他的眼睛之中現實著少女周圍生了高能反應。
    那是憑空產生的能量。
    “都說神明擁有無限的力量。果然這無中生有的能量——‘能量爐’才是神的權能。”博士好像是在吟詩一般唱誦著，“你……將會成為神！”
    議員們也瞪大了眼睛。很快，肉眼可見的光從少女的身上散了出來。好像是基督教之中天使頭ding的光環，又像是佛陀身後的光輪。就算是不懂知識也沒有能力的普通人也能看出來，少女的身上正散著無窮的能量。
    然後，少女懸浮了起來。樹形結構設計者設計者也跟著少女一起懸浮了起來。他們兩個在此時融為了一體。博士的臉上閃著狂熱的光。少女在空中掙紮著，本來已經壞死的腿部神經似乎有重新修補完成，失去的視力也得到了補償。領悟到了“神之意”的少女正在用聚集的龐大能量構築自己的神之軀，構築完之後就將會真正成為神。
    “沒錯！就是這樣！”
    然而，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反駁著。
    “……不！不是這樣！”
    那是少女的聲音。明明沒有張嘴，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少女的話。那似乎是少女新獲得一種可以無視語言障礙而和人交流的新能力。
    “這不是成神……這不是……這不一樣。又哪裏錯了，快停下來！一定要停下來！”被殺死了無數次也不曾反抗過的少女，突然激動地大吼著，“我……不行。我……我快要消失了……”
    “不可能的，到了這一步怎麽停下來我也不知道啊！”博士也束手無策，“怎麽會這樣！？”
    “成神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你我都想的太天真了！”少女嚎叫著，“不行了，我快要隕落了！”
    聚集在少女身邊的光越來越濃鬱了。
    “對不起了，大家……我還不想就這樣消失……”少女的聲音帶著愧疚，“真的對不起……”
    “難道你要讓自己……退回去？”博士在一瞬間就理解了少女的想法，“這不可能，成神的國王之路是不可能停下來的。但是你現在已經是神了，或許真的做得到。你本身操控輪回的力量或許能夠做到……”
    好像是時間倒流一般，少女重新落到了地上。但是她身邊的光卻沒有消失。她本人手忙腳亂地嚐試著操縱著這些成神時所聚集起來的能量，但是那些能量完全不受控製。它們好像是煙花一般衝破了天花板，衝向了高空。學園都市的夜空突然被點亮了，隨著飄落而下的是櫻色的花瓣。
    “……失敗了啊……”博士呆呆地看著那些花瓣落到自己的手上。悄無聲息地，博士的手不見了。
    “看來是失敗了……”少女也呆呆的說道。失去了神之光輝的她，看上去隻是一個普通的初中生年紀的少女。飄落的花瓣落在少女身上，吞噬了少女的肌體，而後被吞噬的部分又再次回複。
    “真可惜，明明和你交手的日子挺有趣的……”博士歎了口氣。
    “我可不覺得很開心喲，雖然我也並不討厭你。”少女用微妙的表情說道，“以這種方式獲得自由，我怎麽也想不到呢。”
    “是麽？”博士悄悄靠近了少女身邊，“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不同於他們之間的安詳氣氛，議員們都因為突而其來的災難震驚了。
    “……你……你們……你們傻了麽！”一個議員這時才從現實的光景之中取回了冷靜，“我不知道你們的成神儀式是怎麽樣的，我也不懂你們究竟做了什麽。但是這些可怕的花瓣是你們搞出來的吧，快想辦法解決啊！我不想死！”
    “抱歉，雖然是我弄得，但是我也沒辦法呢。”少女說道。
    “好像要完蛋了呢。”博士聳了聳肩，聳肩的同時，他的右邊肩膀也消失了。
    “不管你們了！”議員掙紮著繞過花瓣，穿上驅動鎧準備從這裏逃走，“我不想死，隻要從這裏出去的話……隻要……”
    議員駕駛著驅動鎧在通道之中穿行著，他直衝出了大門，然後愣在了原地。
    好像是下雨一般，整個學園都市都被這櫻色的花瓣籠罩了。隻要碰到花瓣的東西就會消失，根本不可能在不觸碰到花瓣的情況下從學園都市逃走。這時候議員從明白為什麽峰島博士對落下來的花瓣不躲不閃——他一定早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這就是絕望。
    “原來如此，這就是成神失敗的懲罰麽……？”議員突然覺得好好笑，“真是的，什麽啊。今天的事件說不定會被後人寫成類似於《聖經》一般的故事吧。就像是因為**而被天使所毀滅的所多瑪和蛾摩拉一樣……”
    混亂的心情在議員心裏湧動著。
    “但是不要以為這樣我們就輸了……人類，人類一定會挑戰神的權威的！總有一天，我們會變成神！我們……”
    櫻色的花瓣悄無聲息穿透驅動鎧，破壞了議員的喉頭。他接下來想說的話無人將會知曉。
    花雨還在持續下著。
    從這一天開始，學園都市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