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跳馬與生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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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已經活過七個宇宙紀元的生命體、自稱擁有像是遊戲一樣方便的存檔和讀檔能力的穿越者少女,自稱為是能力者的女裝魔法少年的這三個人,為了取信於我,每個人都讓我看到了足以證明他們身份的證據。三個人依三種不同的理由。以涼宮春日為中心活動著。老實說,我覺得這樣還不錯。才怪。一點都不好。因為有一點我怎麽樣也搞不懂。
那就是,為什麽是我。
春日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她要的非同一般的人類,他對普通的人類毫無興趣。像長門啊,朝比奈啊,古泉啊,這些人都是春日所說的那種特別的家夥。我不管春日是“奇點”、“真理”、“主神”亦或者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不管怎麽樣,或許世界真的要照著春日的意願轉動著。所以神、穿越者,能力者都環繞在她的身邊。
那麽,我呢?
為何我會被卷入這一切?我隻是個百分之百的普通人啊!又沒有突然對奇異的前世覺醒,也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謎樣神力,我隻不過是個級平凡的高中男生!
這故事的腳本到底是誰寫的?
還是有人讓我聞了什麽奇怪的藥物,才產生這麽多的幻覺?要不然就是被毒電波射中?到底是誰讓我陷入這種困境的?
是你嗎,春日?
開玩笑的啦!
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為何我非得這麽困擾呢?看來所有的原因似乎都出在春日身上。如果真要煩惱,也應該是春日煩惱吧!為何我得替她煩惱呢?根本沒有道理嘛!我說沒道理就是沒道理,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事情真如長門、古泉及朝比奈所言,那你們就去跟春日本人說呀!到時候世界會變成怎樣,都是春日的責任。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盡管去忙得團團轉吧!隻要不是我就好了。
季節進入夏季到來前的倒數計時。我滿身大汗地爬著坡道,一麵用脫下來的運動外套擦著汗水,一麵伸手扯掉領帶,並將扣子解至第三7ding7點7小7說,2≦3o↗< s=”arn:2p o 2p o”>
“嗨!”
並肩走在我身旁的穀口,果然也是一身汗。真是有夠討厭的,我精心弄好的型都被汗水弄濕變塌了。盡管他嘴上這麽說,感覺卻還是神采奕奕。
“所以說,你知道。國木昨天不小心被關進體育倉庫裏麵了。你知道一直放在倉庫裏麵的那個跳馬器械吧,其實那下麵一直都有一個坑。國木昨天逃掉了體育課,他藏在那個坑裏麵睡著了。但是最後整理器材的人不知道,所以把跳馬放回了原位,他就被關了起來。真是太逗了!”
“是這樣麽?”
“我說啊,阿虛。你怎麽沒精打采的?”古泉誇張地擺了擺手,“是國木那個家夥喲,被壓在跳馬地下了,而且還一動不動地不敢出聲!”
那樣的事情怎麽都好了。
“穀口。”
當穀口自顧自地說起他無聊的話題時,我便插嘴問:
“我應該是個普通的高中男生吧?”
“什麽?”
穀口露出像第一次聽到有趣笑話的誇張表情。
“你該先定義一下普通是什麽意思才對吧,否則整個對話就無法成立嘍。”
“是嗎?”
我開始後悔問他這個問題了。
“跟你開玩笑的!你說你普通?我可不覺得一個普通男生,會在無人的教室裏壓倒女生喔!”
當然,穀口應該是不會忘記這件事的。
“我也是個男人,自然會拿捏分寸,不會打破沙鍋問到底。你了解我的意思嗎?”
一點都不了解。
“你跟她是何時變成那個關係的?對方可是我所歸類為aˉ級美女的長門硫娜呢!”
原來長門硫娜在他眼中是屬於aˉ級。
“你要聽清楚了,雖然她和朝倉長得非常想,但是氣質完全不一樣,所以評價上也會有上下的浮動。不過考慮到朝倉已經轉學了,我再也看不到她了,所以把長門的評價等級稍微上調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好了,我實在是不太想繼續捅穀口自己對於女生的癖好了。老實說,我覺得他這樣下去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有女朋友了。
“現在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的憤怒了吧!現在你來解釋一下吧,你們之間到底生了什麽?”
我想穀口所想像的情節應該充滿著妄念、夢想,完全不切實際。於是,我決定用以下的說詞向他解釋。可憐的長門是春日強行占領社團教室下的受害者,為此無法順利參加文藝社活動的她非常困擾,於是來找我商量。她問我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春日放棄文藝社社團教室,另覓他處。被她的誠摯訴求感動的我,決定幫助可憐的她,並在春日不知道的地方與她共同協商該如何善後。當我們在春日回去後的教室共商策略時,長門的貧血症突然作。就在她差點昏倒在地時,我急忙伸手扶住她,沒想到你就衝進來了。這件事隻要說開了,根本就沒什麽嘛!
“騙人!”
他說完還踢了我一腳。可惡,這可是我嘔心瀝血想出來的完美、虛實交雜的故事耶!竟然沒騙到他!
“就算我相信這番謊言好了,我還是覺得你不是普通人。因為你竟然能讓平時根本不與人接觸的長門硫娜找你商量事情。實在不簡單。”
拜托,長門那麽有名啊。
“再怎麽說她都是涼宮的手下。如果你是個普通的高中男生,那我不就像跳蚤一樣普通了。”
接著,我又問了。
“穀口,你會使用能力嗎?”
“啊?”
“不對,能力者的數量應該非常稀少,所以我應該問你是不是特工什麽的。”
他一臉呆滯地走上第二段樓梯。他的表情簡直就像得知自己搭訕成功的美少女,竟然是邪教的傳教士那樣誇張。
“……原來如此,你終於也深受涼宮的毒害……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不過你真的是個好人。以後請你不要接近我,以免把涼宮病毒傳染給我。”
我輕揍了穀口一拳,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這家夥要是有能力或者接受過特工訓練的話,那從今天起,我就是聯合國理事長了。
走在校門口通往校舍的石階時,我內心還挺感激穀口的。因為和他說話的同時,暑氣好像消退了一些。
這麽熱的天氣就連春日也承受不住似地全身無力趴在桌上,還憂鬱地望著遠方的山巒。
“阿虛,我好熱哦!”
是嗎?我也是。
“幫我扇風啦?”
“如果要幫別人扇,我寧願扇自己。這麽一大早的,我可沒多餘的力氣幫你扇喔!”
如果是朝倉在這裏的話,說不定已經開始抽出刀片開始給我扇風了吧。怎麽說呢,這樣的話降溫效果或許會更加明顯一點。如果是長門的話,應該會抽出一本書來扇風?為什麽我腦子之中多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全身軟趴趴的春日,完全不見昨天那副滔滔不絕的雄辯氣勢。
“你覺得實玖瑠下一套衣服應該穿什麽呢?”
兔女郎、女仆服之後應該是……等等,還有下一套啊?
“貓耳朵?護士服?還是把她打扮成女王好了?”
我在腦中想像朝比奈被迫換裝時紅著臉不斷掙紮的嬌小身軀,不覺一陣暈眩。啊,實在太可愛了。
現我正在認真考慮的春日,眉頭緊皺地瞪著我,然後輕撥了一下耳後的頭
“瞧你一副蠢樣。”
春日罵道。是你先轉移話題的好嗎,不過我的表情八成像她說的那麽蠢,於是我也不打算反駁。當我用教科書幫她扇風的同時——
“真的好無聊喔!”
春日這樣嚷著,然後嘴唇無奈地下垂,表情簡直像個漫畫人物。
在輻射線最高峰,有如地獄般的午後體育課結束後,我們一麵罵著“可惡的岡部,竟然讓我們連續跑了兩個小時的馬拉鬆”,一麵在六班換下早已變成濕抹布的運動服,然後回到五班教室。
雖然早已上完體育課的女同學們都換好衣服了,但因為接下來隻剩班會,所以幾個放學後要直接去參加運動社團的女生,依然穿著運動服。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和運動社團完全無關的春日也穿著運動服。
“太熱了嘛!”
沒錯,這就是她的理由。
“沒差啦,反正去社團教室後還要換衣服啊!再加上我這個禮拜當值日生,穿這樣比較好活動。”
用手托著臉頰望向窗外的春日,目光追尋著天空的積雨雲。
“這樣還挺合理的。”
拿運動服當朝比奈的下一個角色扮演主題也不錯呢!什麽?角色扮演這名詞用得不對?顯然不清楚她的來曆,但她現在可是正努力扮演一個高中生呢!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對吧?”
春日的猜想準確到令我不禁懷疑她有讀心術。
“在我去社團教室前,不準你對實玖瑠做出什麽不軌舉動。”
那等你來了之後就可以嗎?我把這句話吞回肚子裏,然後像被新上任的保安官用槍指著的西部時代通緝犯般,粗魯地張開了雙手。
我一如往常先敲了門,等待室內傳來響應後才進入社團教室。有如洋娃娃般孤單地坐在椅子上的可愛女仆,露出草原上向日葵般的燦爛笑容迎接我。好溫暖哦!而依舊坐在桌子旁看著書的長門,則像一朵綻放在春天的山茶花。唉呀,我是在亂比喻什麽呀!總而言之摘掉了眼鏡的長門散著微妙的魅力,差點讓我情不自禁地唱起來“野百合也有春天”。
“我去泡茶。”
整理好頭飾後,朝比奈便走近堆滿破銅爛鐵的桌子旁,小心翼翼地將茶葉裝進茶壺裏。我在團長桌旁坐了下來,開心地望著忙碌的朝比奈時,我突然靈光一閃,我立刻打開計算機的電源,等待硬盤啟動。等桌麵出現後,我立刻叫出檔案並輸入名為“r(實玖瑠)”的密碼。真不愧是從電腦俱樂部搶來的新機種計算機,處理度還真是驚人。不一會兒,朝比奈的女仆圖檔就都出現在桌麵上了。
確認朝比奈正在專心泡茶後,我將其中一張照片放大再放大。
不好,心髒開始突突地跳了起來。
“現了什麽嗎?”
在朝比奈把杯子放在桌上前,我已經迅地將畫麵關掉。我在這方麵,算是非常細心。當朝比奈從旁觀看屏幕時,自然是什麽也沒有。
“咦,這是什麽啊?這個r的文件夾裝了什麽東西?”
糟了,太大意了!
“為什麽用我的名字命名呢?裏麵到底裝了什麽啊?讓我看,讓我看嘛!”
“唉呀,裏麵就是那個……什麽呢,到底是什麽呢?應該沒裝什麽東西吧。沒錯,一定是這樣的,什麽都沒有。”
“騙人!”
朝比奈開心地笑著伸出手,並從我身後靠過來想搶走我右手中的鼠標。不讓你得逞!我手緊抓著鼠標。朝比奈柔軟的身軀壓在我背上,頭從我肩膀處探過來,那甜美的氣息輕噴我的臉頰。
“朝比奈,你稍微讓開點……”
“讓我看啦!”
左手搭著我的肩膀,右手則追著鼠標跑的朝比奈,上半身全壓在我背上,讓我感覺越來越不妙。
銀鈴般的笑聲輕輕打進我耳朵,讓我不禁因為太過舒服而放開鼠標,就在此時——
“你們兩個在幹嘛啊?”
攝氏負273度的冰冷聲音讓我跟朝比奈當場凍僵。背著書包穿著運動服的春日,臉上的表情就如同目睹自己的老爸在襲擊無知少女般可怕。
下一秒,愣了片刻的朝比奈開始有了動作。她笨拙地離開我的背部,慢慢後退,最後像快沒電的aso機器人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的她幾乎快哭出來了。
放心,朝比奈,我不會讓你被抹殺的。
春日哼了一下,接著踏著巨大的腳步聲走到桌子旁俯視我。
“怎麽,對女仆服有興趣啊?”
“你在胡說什麽啊!”
“我們要換衣服”
隨便你啦!我悠閑地喝著朝比奈替我泡的茶。
“不是告訴你我們要換衣服了嗎?”
那又怎樣啦?
“給我滾出去!”
幾乎是被踢出門的我摔在走廊上,而教室門就在我麵前被重重地關上。
“什麽東西嘛!”
害我連放杯子的時間都沒有。我用手指搓了搓被茶色液體弄濕的襯衫,然後背靠著門板。
奇怪,好像哪裏怪怪的。有什麽地方跟平常不太一樣
“啊,對了!”
之前常常在教室公然換衣服的春日,今天競然會把我給轟出教室。
看來,她的心境已經產生變化了。莫非她也到了會覺得害羞的年紀,因為五班的男生一到體育課就如脫兔般衝出教室,所以根本沒有現她變了。對了,讓五班的男生養成這種習慣的朝倉也已經不在了。
在門外坐了一陣子,室內悉悉簌簌的聲音全都停止,卻仍然沒聽到叫我進去的聲音。無奈的我也隻能抱著膝蓋繼續等候,就這樣過了十分鍾。
“請進……”
門內傳來朝比奈細小的聲音。當幾可亂真的女侍朝比奈替我開門後,越過她的肩膀我看到了雙手撐在桌上,一臉無趣的春日那雙白皙修長的腿。她頭上戴著長長的兔子耳朵,身上穿著那套令人懷念的兔女郎衣服。或許是因為麻煩的關係,她並沒有戴上袖套跟領子,就連網襪也沒穿上。
相機,我的相機去哪了?
“雖然手跟肩膀的地方覺得有點冷,不過這件衣服其實很不透氣。”
春日說完後,便端起茶杯享受似地喝著茶,而長門則繼續看著她的書。
同時被女仆和兔女郎包圍的我,實在不知道作何反應。如果帶這兩個女生去拉客,應該能賺一筆吧!當我這樣想時——
“哇啊,這是什麽啊?”
古泉臉色蒼白地出現在了門口。
“你……你們……你……”
看樣子朝比奈的女仆裝對他造成了相當大的打擊。我表示理解地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後背。
“遍及天空的盡頭。在此處芽吧,生命之花!”
古泉撲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大家的偶像,正義的魔法少女——阿樹,參上!”
“啊啊啊!”
很好,這樣就把他解決掉了。我最近開始漸漸學習到了對付古泉的方法了。雖然每次這樣攻擊他,那些被我封印在腦海深處的黑暗記憶也會浮現。的確,感覺有點反胃呢。
其他人似乎沒有注意到古泉的異狀。
“實玖瑠,你坐這邊。”
春日指了指她麵前的椅子。朝比奈明顯露出害怕的表情,背對著可怕的春日,乖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原以為春日要幹嘛,沒想到她卻動手在朝比奈栗子色的卷上編起辮子。乍看之下,任誰都會以為是姊姊正在替妹妹整理頭。但由於朝比奈的表情實在僵硬,而春日也麵無表情,所以使得原本應該充滿溫馨的甜美畫麵變得有點怪。看來,春日隻是單純替朝比奈女仆編辮子而已。
古泉臉色蒼白地將茶水往嘴裏灌,那個樣子實在是有點可憐,我不禁還是向他搭話了。
“要玩奧塞羅棋嗎?”
“好啊,好久沒玩了。其實我在機關裏還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呢。”
然後,他在十分鍾之內輸了我三局。
這個能力者(魔法少女)的棋藝真是出奇的爛。
就在我們進行黑白爭霸戰(單方麵虐殺)的同時,春日幫朝比奈綁了辮子,然後又鬆開,接著又綁了兩隻馬尾、梳包頭……每次隻要春日碰到朝比奈,她都會全身微微顫抖,而長門依然連頭也沒抬地沉浸在書本中。
我越來越搞不懂這是個什麽樣的集會了!
沒錯,那天我們就這樣平靜地進行sos團的活動。這裏跟異空間的外星人、來自未來的訪客、藍色的巨人和紅色的光球完全無關。沒什麽特別想要做的事、也不知道該做什麽,隻是任憑自己悠遊在時間的洪流裏,過著無憂無慮的高中生活。一切是那麽地理所當然,而且平凡無奇。
盡管會對平凡的生活感到不滿,但總會對自己說“幹嘛想那麽多,反正時間還多得很”,然後一次又一次悠然地迎接明天地到來。
就算如此,我還是非常地開心,毫無目的地來到這個社團教室,看著宛如女仆般忙進忙出的朝比奈;看著有如佛像般動也不動的長門;看著總是麵色蒼白的古泉;看著情緒老在最高和最低點擺蕩的春日。這一切都彌漫著自然的氣息,是讓我感到異常滿足感的高中校園生活的一部分。雖然曆經被班上同學追殺、看過出沒在灰色地帶的凶暴怪物等在現實生活中根本不會生的事,卻很難斷言那些不是我的幻覺、催眠術、或是白日夢。
雖對我對涼宮春日硬把我拉進社團的事情感到惱火,但就各種層麵來看,能跟這群有趣的人融洽相處的也隻有我一人。暫且將為什麽隻有我的這個疑問擱置一旁,說不定日後也會有除了我以外的人類加入。
沒錯,這陣子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任誰都曾想過這個問題吧?
但還是有人根本沒想過。
沒錯,那個人就是涼宮春日。
晚上,吃過晚飯,洗過澡、預習過明天的英翻日課程後,看了一下時間,現該睡覺了。
於是,我躺在床上。翻開長門硬塞給我的厚重精裝書。想說偶爾讀點書也不錯,於是隨意翻閱起來,沒想到卻因內容意外的有趣而一頁接著一頁看下去。書果然是要讀了以後,才能了解個中樂趣。閱讀還真是不錯呢!如此一來,我是不是就有希望晉升成為傳說之中的“生命體”了呢?
想想看,要是哪天突然冒出了一個麵無表情的長門阿虛,一個整天帶著燦爛笑容也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的朝倉阿虛,還有留著哈喇子渾身上下散著惡心死宅氣息的穀口阿虛,以及腦子裏是花田完全不聽人話的任性的涼宮阿虛。我的天,不行不行,涼宮春日隻要有一個就可以了,再多了我可完全受不了。
怎麽說呢?要是再來個朝比奈阿虛那就完美了。
我一邊帶著美妙的幻想一邊讀著長門給我的。不過這麽厚重的書要一個晚上看完實在不可能,所以我在看完其中一名主角長長的獨白後便放下了書,睡魔也在此時造訪了我的眼皮。將寫有長門字跡的書簽夾在書裏合上後,我關掉了電燈,鑽進被窩。不到幾分鍾,我便進入了夢鄉。
對了,大家知道人類為什麽會作夢嗎?睡眠分為動睡眠和非動睡眠,並周期性地重複,大多數的人在數個小時的深沉睡眠後,非動睡眠就會到來,此時腦部的活動呈現休止狀態。而身體雖處於睡眠狀態,但腦部卻輕微地活動則稱為動睡眠,此時我們就會作夢。到了清晨,動睡眠的比例增多,也就是說幾乎所有人都會一直作夢直到醒來。雖然我每天都會作夢,但因每天都睡到快來不及時才起床,醒來後就匆忙地準備上學,所以都會馬上忘記自己到底做過什麽夢。然而,有時候我也會突然想起好幾年前做過卻忘記的夢境,人類的記憶結構就是這麽不可思議。
好了,閑談結束。其實,我對那種事根本不在乎。
突然感覺有人在拍我的臉頰,煩死了!我很困耶!別來擾我清夢!
“……阿虛。”
鬧鍾明明還沒響,就算響我也會立刻把它按掉。而且距離媽媽派妹妹來把我拖出被窩,應該還有點時間才對。不會把,該不會是朝倉阿虛,穀口阿虛什麽的不小心分裂出來了吧。生命體的轉化過程不可能有這麽快,再怎麽說也不可能。我現在一定還在夢裏。
“起來了啦。”
不要!我還想睡。沒時間作些奇怪的夢。
“叫你起床,你是沒聽到啊?”
環在脖子上的手拚命搖晃著我,而當我的後腦杓撞到堅硬的地麵時,我終於睜開了眼睛。
堅硬的地麵?
我驚訝地支起上半身。原本俯視我的少女,急忙將頭別開以免互撞。
“你終於起來啦?”
“呀,是涼宮阿虛。”
“你在說什麽啊!死鬼!”
春日狠狠地痛毆了我的頭,但是卻一點也不痛。仔細一看,跪坐在我身邊的是穿著水手服的春日,她白皙的臉龐透露著濃濃的不安。
“呐,阿虛,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知道,是學校,我們就讀的縣立北高,我們目前的所在位置是從校門口到換鞋室的石階上。四周沒有半盞燈,夜裏的校舍化為一團灰影佇立在我們麵前——
不,不對。
頭ding上並不是夜晚的天空。
隻是一片廣闊的暗灰色平麵。綻放單色磷光的天空。沒有月亮、星星,也不見一片雲朵。是一片有如牆壁的灰色天空。
世界被寂靜和昏暗徹底支配。
這裏是中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