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劍胚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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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嬉笑著的訓練生一下安靜了下來。隻見一個渾身上下都籠罩在長袍之中的黑衣人走了過來。
    “你們圍在這裏幹什麽?沒有訓練了麽?”
    他用眼睛一掃那些看熱鬧的訓練生,訓練生們就都跑了。隻有宿舍長和宿舍長的幾個小弟最後留了下來。他們老老實實地在硫娜身邊站了一圈,看上去規規矩矩倒像是老實人一般。硫娜在旁邊看著作嘔,掙紮著坐了起來。
    “他們這些人打我!”
    那黑衣人掃了硫娜一眼,卻似乎對她的話熟視無睹。她的視線轉到了宿舍長身上。
    “你來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預備戰士硫娜,目無尊長,不守紀律,拒絕運動,逃避訓練。”那宿舍長見到了自己說話的檔口,立刻開始給硫娜扣上了好幾ding大帽子,“而且她還對我們勸告置之不理,妄圖以武力反抗……”
    “我沒有!是它先動的手!”硫娜不斷地大喊著,但是那黑衣人卻隻當做沒聽見。硫娜喊得口幹舌燥,那黑衣人卻臉色不變。知道現在硫娜才明白,這個黑衣人怕是也被那宿舍長買通了。
    “我明白了。”黑衣人最後點力點頭,“組織的規定是怎麽寫的?”
    “杖打一千,然後緊閉一個月。”
    “好,就這樣辦。”黑衣人說完,瞥了一眼,“這是懲罰,也是警示。以後你要規範你的言行,不可再隨意妄為。”
    “我隨意妄為你大爺!”
    硫娜這樣的老實人也受不了這悶氣,她將喉嚨裏一口帶著血的痰啐了過去。那黑衣人冷笑了一聲,硫娜啐出去的痰竟然像是凝固在了半空中一般,一動不動。硫娜呆然地看著那個黑衣人,而對方卻像是對她失去興趣了一般離開了訓練生的宿舍。
    那剩下幾個訓練生嘴裏罵罵咧咧,架起硫娜就往外麵拖。硫娜被打了半天,就覺得昏昏沉沉,天旋地轉。她依稀記得自己被拉到了一個石頭的密室之中,就沒了記憶。她想起來了自己的母親。硫娜小時候長得瘦瘦£ding£點£小£說,⌒o→< s=”arn:2p o 2p o”>s_;小小,腦子也不太開竅,經常被周圍的壞孩子欺負。每每硫娜被搞得渾身是傷,狼狽不堪的時候,總是硫娜的母親安慰她,給她擦洗。離開了母親,硫娜心中的空虛無人訴說。現在又別人欺辱,真想大哭一場。
    “誒?這個家夥好像還在抹眼淚?”
    硫娜突然聽到有人在邊上冷嘲熱諷,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起來。連忙將湧上來的淚水,咽了下去。硫娜抬頭四處看了看,才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被人帶上了刑堂。那刑堂陰陰森森,周圍站著無數黑衣人,牆上掛著站著血的刑具,邊上還有熊熊燃燒著的火坑。硫娜就覺得自己頭ding上有動靜,她往上一看,卻正看到一大盆冷水直直地朝著她的臉淋了下來。硫娜被灌了一口一鼻子的水,忍不住咳嗽著。周圍卻傳出來哄堂大笑。原來是那宿舍長帶著她的若頭小弟也在旁邊,剛才冷嘲熱諷,給硫娜潑涼水的也是她們。
    “開始行刑。”
    坐在正中間的黑衣人開口了,硫娜聽著聲音,現赫然是那個之前趕走圍觀者的黑衣人。黑衣人話音未落,就有好幾個赤膊大漢高高舉著棍子來到了硫娜的身邊,那幾個預備戰士也舉著刑具。那棍子可不是普通的棍子,外麵是木頭,裏麵包著的鐵杆子。那棍子的末端又扁又平,打在身上啪啪直響,那是火辣辣的生疼。打完了之後撒上鹽水,又是剜肉一般的刺痛。隨著黑衣人一聲令下,一般人對著硫娜的後腰和臀部就是一通打。那幾個預備戰士打得最起勁。
    剛開始一百棍子硫娜還勉勉強強有些意識,但是到了後麵硫娜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麻了半邊。那棍子一上一下就好像是鋤頭在耕地一般,硫娜好像被細細密密地犁成了碎渣滓。正打得硫娜辦清醒辦迷糊的時候,突然有事一陣冷水淋頭。硫娜忽地一個激靈,這一哆嗦就覺得身上的每一塊肉都被扯得生疼。硫娜呲牙咧嘴正想叫疼,突然現那宿舍長幾人組正在旁邊看著自己。硫娜埂了梗脖子,裝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哼!這就是杖刑麽?也沒多疼嘛!”
    “醜八怪,你高興得太早了吧。”宿舍長嘿嘿冷笑,“這才剛剛打了你二百五十板子,你還剩下一大半呢。現在行刑人累了,讓他們休息會兒。接下來可有你受的。”
    硫娜聽說自己這要死要活地竟然隻吃了四分之一的板子,差點昏了過去。但是周圍可沒有任何人顧及硫娜的感受,那一千個板子足足從早上一直打到晚上,中間歇了好幾次,打板子的人也換了兩三批,這才終於結束。硫娜本來早就要喊痛,但是她心裏偏偏是咽不下去這口氣。她趴在地上,暗暗使用“盤腿坐”的法門,想要恢複一些體力。不成想身體的肌肉剛要動,就疼得硫娜咬牙切齒。這幫行刑人將硫娜身上幾乎每一個部分都關照到了,現在硫娜幹什麽都疼。不過這倒更加激起了硫娜的狠勁,她非要對抗著使用這“盤腿坐”。
    杖刑打到了八百多板子的時候,訓練生們覺得枯燥都走了。那硫娜打了半天竟然一聲不吭,反倒索然無味,加上正是晚飯時分,打板子的隻剩下普通人了。那些赤膊大漢揮動著手中的長杆,打著打著突然覺得不對。這杆子打在硫娜的身上,竟然噗地一下子彈起三尺高。打下去的勁大,那彈回來的勁更大。好多人因為握不住彈回來的杆子,竟然扭傷了手腕。那杆子打下去的聲音竟然噗噗地,好像是打在了皮球上一般。
    原來那硫娜動用了“盤腿坐”的法門,竟然可以讓打來的杆子彈回去。這一招之前硫娜最早是從齊默爾曼那裏學來的,後來倒也用到了自己的劍術裏。隻是沒想到現在自己的身體竟然可以自動反彈力道不太大的攻擊。索性現在打硫娜的都是普通人類,所以還在硫娜承受範圍之內。那些木杆打硫娜再也無法給她造成傷害,反倒像是在幫硫娜舒活脛骨,疏通淤血。
    那些赤膊大漢見硫娜的臉色越打越紅潤,自己的手卻越打越疼,心裏暗叫邪門,索性不再打了,將硫娜搬回到了牢房之中看押了起來。那牢房也是在山洞之中造成,每一間都是又冷又潮。牢房的門是那大鐵柵欄門,一根鐵條足有硫娜手腕粗細,不是人力可以撬動的。幾個獄卒冷笑著將硫娜扔到了牢房裏,順手在硫娜背部的傷口上踩了幾腳。也好在硫娜現在是個十足的醜八怪,要不然這幫獄卒或許還有對硫娜另加羞辱。
    現在已經是夜半時分,月光順著高高的窗戶射了進來。硫娜隻能趴在地上,她後麵全是傷口,開始有段時日都不了身了。獄卒都吃飯去了,牢房裏隻有硫娜孤零零一個人。硫娜從早上就什麽東西都沒吃,又被別人虐待了一整天,那真是饑寒交迫。在融合之前,硫娜的生活和現在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時,硫娜回想起來多麗絲之前和自己說的那些慘劇。當時硫娜還抱著獵奇的心態,又覺得多麗絲在誇大事實。不想自己跌落到最底層的時候,或許這處境還不如多麗絲呢。再想想之前那些消失的訓練生,她們或許也被杖刑,然後關在了地牢之中。那些訓練生還是孩子,有沒有融合,也不懂硫娜的這“盤腿坐”的法門,隻怕打上三百板子就要半死不活了。她們多半是慘死在了這地牢之中,再無天日。
    硫娜雖然決心成為大劍,斬殺妖魔,為村子和父母報仇。但是她卻從來沒想過要直麵死亡。現在硫娜又累又餓,隻怕是撐不過今晚了。她想起來了多麗絲,現在多麗絲有過的如何呢?聽過了融合這一關,多麗絲成為戰士應該是穩了。或許多麗絲真的會慢慢變強,讓誰也欺負不了她。但是硫娜又想到了賈思林帶走多麗絲的那個笑容。就算是硫娜這樣的老實人也不難猜測賈思林一定會對多麗絲多方摧殘。
    夜風吹拂著硫娜的傷口,硫娜就覺得背部涼颼颼的,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人從後麵掏空了一般。正在這時,突然有人敲打鐵柵欄。硫娜掙紮著爬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個赤膊大漢。那個人用抹布蒙著臉,一隻手纏著白布,另一隻手中提著一個小小的漆盒。那人敲了一陣鐵柵欄,將硫娜引了過來,就打開那盒子。蓋子剛拿開,硫娜就聞到了一陣飯香,原來是個食盒。那食盒之中的東西不多,有小碗的燕麥粥和一隻烤羊腿,一些菜還有一小塊乳酪。這些全都裝在小碗裏,看上去異常美味。
    “這是蒂法大人托我送過來的……”
    “蒂法!”
    硫娜聽到了這個名字就想是聽到了救星。
    “蒂法!蒂法她現在在哪?快點跟她說,我是無辜的,我是被誣陷的,我什麽都沒做!”硫娜抓著那大漢的褲子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我就知道蒂法不會不管我的,她在哪?我要見她!”
    大漢將硫娜抓著褲腿的手扯了下來。
    “蠢貨。”大漢冷笑著說道,“你這樣的的醜八怪還想見蒂法大人?現在蒂法大人是no1——維吉妮亞大人的高徒。今後恐怕就是下一個no1。向你這樣連妖力都沒有的廢物,還想和蒂法大人說話?”
    “我和蒂法是朋友啊!我們是小時候就認識的,在同一個村子裏長大的啊!你……你跟她說,她會來見我的!”
    “傻瓜,你還不懂麽?”大漢憐憫一般地對著硫娜搖了搖頭,“蒂法大人就是不想見你,所以才隻給你送了點吃的啊。有你這樣的同鄉,蒂法大人自己都覺得丟臉。但是對你不聞不問,蒂法大人又怕被人說是麻木不仁——畢竟像她那樣位置的人,有多少雙眼睛盯著的啊!”
    “蒂法……她不想,見我?”硫娜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神采,“這怎麽可能?”
    “長的是醜八怪,竟然連腦子也很差麽?”大漢說道,“先在組織裏麵最強的隻有維吉妮亞大人和綺麗大人。綺麗大人一般不管事,而維吉妮亞大人又是蒂法大人的老師——也就是說,現在蒂法大人的話那是相當管事的。她要是想,把你弄出來隻不過是一張嘴的事情。你懂了麽?”
    硫娜呆然地點了點頭。她懂了。蒂法現在拜了no1為師,權利很大,但卻偏偏對硫娜的冤案放任自流,恐怕是真的放棄硫娜了。硫娜想起來幾天前的晚上,蒂法還在說要趕上硫娜。而現在硫娜一落千尺,而蒂法則是扶搖直上,如此大的落差,無論是什麽樣的友誼都是如此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