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舉世無雙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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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傷怎麽樣了?”

    歌舒逸坐在林姝身側,放下手裏提著的一包東西。他伸手抬起她受傷的手指,看著那淩亂地纏在她手指上的白色繃帶,微微皺眉。

    “你這是在哪個犄角旮旯的診所亂投的醫?”

    林姝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微低的頭,耳畔潔白的皮膚因幾根碎發顯得別樣風味,反問:“你為什麽不問是在醫務室哪個老師手上包的?”

    歌舒逸鼻子裏微微地,十分不了察覺地輕“哼”了一聲,“醫務室如果有這個水準的老師,恐怕待不到第二天吧。”

    南大是什麽級別的學校?祖國最優秀的大好青年將近一半在這,誰敢用這麽不靠譜的校醫?

    林姝挑了下眉梢無可反駁。南大閃閃發光的銘牌是一等一的,醫務室的人自然也是一等一挑出來的。祖國正燦爛綻放的花朵們誰敢怠慢呀。

    從他身上收回目光的時候瞥見了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林姝微微頭痛。因為這傷上節課的筆記都沒記完。

    林姝換了隻手拿筆,試圖掙紮著用另一隻手記筆記。剛劃了一下,一隻白色的什麽突然掠過,手裏的筆沒了。。

    歌舒逸搶了筆。

    “歌舒逸。。你做什麽!?我在補筆記,剛剛好多沒記下來。”林姝心裏一急促聲音大了點,旁邊三四道眼神齊刷刷八卦似地看了過來。她趕忙低了聲音,後半句是靠在歌舒逸耳畔壓住嗓音而帶著些許抱怨地說出的。

    他的臉上笑意微不可聞,感覺到她唇畔的氣息打在耳朵上的時候,手指頓了頓,繼而很快扯回思緒道:“待會我幫你補。”

    “……”,歌舒逸轉性了吧。。

    歌舒逸輕柔地拆開她手指的繃帶,那坦露出的肉周圍已經暗了一圈顯得觸目驚心。他眉目像是眯了一個毫米的度,眼裏潭淵般不可見底,眸子泛著隱約的冰冷。

    “阿逸,就看上去嚇人,其實還好。”林姝看他神色過於冷冽,便安慰了一句。

    歌舒逸這人,你看得見他生氣的時候,反而不一定是最氣的時候。他真正生氣的時候,是沒有麵部表情的,而是,周身盤旋的冷冽。

    “既然不疼為什麽筆記都記不好?”他接著話茬反問了一句。

    “……”,這?林姝語塞。

    歌舒逸打開了帶來的袋子,從一包鋁箔紙裏拿出一個白色瓷瓶和一包棉簽。

    等下??所以,他來之前就知道自己受了傷?難道是姚櫻說的?

    不不不,不可能,如果是想通知誰,顧宸的話姚櫻可能還會積極點。

    所以,從昨晚到今早,他是在哪一步知道的?

    她問:“阿逸,你怎麽知道我受了傷?”

    歌舒逸未答,隻是打開了那白瓷瓶,用棉簽從裏麵蘸了蘸。那白色的棉簽頭瞬間成了火焰般的橘楓色。

    “你不問我怎麽受的傷?”

    他不答,就說明他不想答那個問題。於是,林姝換了一個。

    歌舒逸將林姝的手指輕放在自己手心,修長的指節讓林姝想起了剛削完皮的冬筍。嗯,光滑細膩,水嫩柔軟。他將那藥水塗在林姝的傷口處,帶著點想當然的語氣:“知道。”

    欸?。。他知道?他知道自己去了戈家?

    可是為什麽卻沒阻止?

    昨晚的人?

    不可能,他的身形高出那人太多了。

    “啊!”林姝正在思考著他為嘛沒有阻止自己,指尖一陣刺痛火辣辣地透過心房,疼的叫出了聲。

    歌舒逸神色一瞬緊張,“弄疼你了麽?”

    他的眉目皺巴在一起,那麽好看的臉和那緊張的神情放在一起,相當違和。不知為何,林姝心裏劃過一些難過。明明受傷的是自己,明明也就是這麽點小傷。

    可是。。他那麽緊張。。

    林姝斂了痛的扭曲的神色,搖了搖頭:“沒有,還好。”

    沒有,並沒有很疼。所以阿逸,不要緊張。

    南宮姝玥受了傷,歌舒逸永遠會比他自己受傷更加自責。也不過,他慣於隱忍。

    歌舒逸嗓子裏微緊了一口氣:“我盡量輕點。”

    林姝看著他那麽認真謹慎的樣子,看得有些出神。這樣的歌舒逸,不是戈逸,是真正的歌舒逸,南宮姝玥的歌舒逸,和宸國的歌舒王爺重合的歌舒逸。

    他的手腕上那串小葉紫檀在燈光下閃著光澤,一會兒暗淡,一會兒璀璨。比上次見到的,愈加光亮。那珠子,究竟是做什麽用的?這麽形影不離地帶著。

    歌舒逸細心地上著藥,周圍的女生看見這樣的歌舒逸,不免感歎幾句:

    “沒看出來歌舒學長還有這麽溫情的一麵呐。”

    “這狗糧好足。”

    “林社長,受了傷還來上課?男朋友都擔心地追到班裏來了啊。哈哈。。”

    ……

    林姝尷尬地“哈哈”一笑,不知回句什麽。

    歌舒逸塗完了藥,輕輕纏了紗布。林姝微微驚訝,他這手法可比自己熟練多了啊。

    他不緊不慢,聲音卻高了幾度,落落大方地道:“我家夫人不小心,各位見笑了。”

    “……”

    “哇!!夫人!!”周圍的人一陣起哄,夾雜著幾聲唏噓。

    “歌舒學長這是已經認定了啊。”

    要說大學裏談戀愛的可真不少,畢業後分道揚鑣的更是甚多。自從林姝回來,即便大家嘴上開著玩笑,可這兩位卻也誰都沒有真正再為這段關係正名。而如今歌舒逸的話,猶如當年在林姝的宿舍樓下高調的官宣一般,單方麵承認了這層關係。

    白慕一手撐著額,嘴裏叼著一支筆,眼斜斜地眺著這頭,覺得這兩人在一起倒是有趣。

    而他的後排,江眉裝作不經意地,偷偷看著他的背影,眸子愈加溫柔。

    大家因為歌舒逸的話又是一陣嬉鬧。正調侃著,轉頭看見祝教授走了進來,忙都回了位置。

    祝教授回來的時候聞見一股子藥水味,注意到林姝的手指包著紗布,問:“林姝,你這手怎麽了?”

    林姝忙回道:“教授,沒什麽,做飯的時候被燙了一下。”

    林姝撒謊隨口即來,歌舒逸眯著眼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麵帶微笑。要不是知道她怎麽受的傷還真是看不出破綻。

    祝教授淡淡看了一眼歌舒逸,像是欲言又止,轉了個身,欲止又言:“小逸啊,雖說賢妻良母的培養是沒錯的,但女孩子的手也不是光用來拿鍋鏟的,還是要憐惜的。”

    祝教授的語氣頗為語重心長。林姝是他的得意門生,自然是要護著的。

    “……”

    “……”

    林姝和歌舒逸同樣地懵了一下。

    林姝轉而就想再挖個坑坑一下某人,道:“是啊。謝謝教授為我說話。”

    歌舒逸皺眉,疑惑的神色看了一眼林姝。林姝一臉無辜回看著他。

    想玩是吧?

    看見歌舒逸眼裏濃烈的狡黠時,林姝立馬後悔自己剛剛的說辭。

    現在撤回,來得及麽?

    顯然,來不及了。

    歌舒逸一臉無辜,語氣要多誠懇有多誠懇,道:“教授,我也沒辦法,她廚藝不精還非得做飯給我吃。盛情難卻,不忍打擊,我就隻能任由她來了。”

    班級又是一場哄堂大笑。無論怎樣,自從這位來陪讀後祝教授的課堂時常是歡聲笑語。南大就此傳出一則並不十分可信的謠言,就是祝教授的課有聲有色,生動有趣,建議學弟學妹們多多選修。

    當然,後來被騙的後輩們無一不痛恨傳出這一謠言的人。

    生動有趣?學姐學長們怕不是對生動有趣這詞有什麽誤解吧?

    林姝凜冽的眼神看著歌舒逸,心下將他罵了八百遍。

    祝教授又是一副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的模樣,道:“廚藝之道,量力而行,還是不要拿人命開玩笑。”祝教授十分好心地提醒著,然後轉身上了講台打開了幻燈片。

    “......”

    林姝微懵。教授,我才是您的親傳弟子啊啊!!

    “哈哈……”

    課堂上再次傳來一陣笑聲,大過剛才上一波。

    歌舒逸看著生氣的林姝,笑的八顆大白牙都露出來了。

    林姝不再搭理歌舒逸,打開筆記本打算繼續補筆記。

    歌舒逸搶過她的筆和本子,淡淡地道:“我記,你聽。”

    林姝冷冷一笑,語氣還帶著怨念:“你知道什麽是重點嗎?”

    歌舒逸神色靜若潭水,道:“不知道,所以我會全部記下,你到時候挑著看看。”

    “切。”林姝白了一眼心下道:你以為自己是平板ipad筆記本,還能趕得上ppt的速度。

    想了想自己上節課的速度,林姝也不拒絕,以她現在的傷勢記起來也確實還不如歌舒逸。

    林姝不用記筆記,隻是聽課的話略微顯得有些閑。她拿過另一本筆記本打開一個空白頁,寫了一句:“你說大家也都知道你名花有主了,幹嘛還來湊熱鬧啊?”

    然後在祝教授的眼皮子之外,偷偷推給了歌舒逸。

    歌舒逸瞧了一眼,嘴角勾了一下,手指從這個本子上,挪到那個本子上,寫了一句:“大概好奇我這麽優秀的人誰能拿下。”

    林姝扶額,寫道:“又不是顧宸名花有主了,有什麽可好奇的。”

    “你是說我不如顧宸?”歌舒逸一看見那句話,直接開口問道,語氣帶著抱怨和不服。

    林姝嚇的直接捂住歌舒逸的嘴巴,幸而祝教授是沒有看過來的。她指了指那筆記本,示意歌舒逸最好不要發出聲音,用筆交流。

    歌舒逸微微無奈,紙上寫道:“一個文學社社長,一個校學生會主席再加金融係前主席,大概都想來看看長了個什麽三頭六臂。”

    “撲哧~”

    林姝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歌舒逸,你絕了!

    歌舒逸看她笑了,也不禁一笑,轉過頭繼續記著筆記。帶著張揚和強勁的字跡,一個個,飛速地,立在了那裏。

    林姝撐著額頭,因為憋笑臉上帶著微紅。

    歌舒逸手裏的筆未曾停頓,眼睛卻留意著她微紅的側臉。腦海裏想起以前在天係酒肆茶舍,她聽著說書先生大談戰神的赫赫戰功時,拍手叫好,揮金如土,十分豪氣地大賞整座茶舍的樣子。

    當然,那金全是他的。

    “你笑什麽?”注意到他沒了動靜,林姝側頭去看時看見歌舒逸眸子深深,像是回憶著什麽,神色裏溢出笑意。

    歌舒逸拿過那本子,瀟灑的字跡留在紙上,在上麵寫下一句:

    “南宮姝玥,終是找到了你。

    無論幾生幾世,我歌舒逸都願為你提劍四殺。

    我舉世無雙的公主殿下。”

    然後遞了過去。

    林姝看見本子上的幾個字愣了好久。那字寫的氣勢磅礴,所表達出來的意思更是驚駭心神,震聾發聵。仿佛,那是一道可以屹立千年的信仰。

    那一世自己任性妄為,他一個高高在上的東溟少君卻寸步不離跟在身側與自己並肩而戰。這一世,他想告訴自己的是他心思如舊麽?

    東溟(ming)少君,那是皇祖父當年賜予他的其中一個封號。初見之時,她並不知他是逸王爺,而當時的宸國確實也沒人知道逸王爺和東溟少君是同一個人。

    心底一陣說不上的悲喜交集,她側頭看著他,他端坐在位子上,一隻手快速地記著筆記,另一隻手放在交叉的腿上。修長的雙腿,在桌子底下如藤一般相交在那裏。剛勁有力,曲線動人。

    林姝眉梢悠然,將手覆上他的手背。她未有言語,但他卻深感她的溫柔。

    歌舒逸掌心向上輕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被護於他的掌心。

    歌舒逸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帶著不大清晰的狡黠。阿逸這聲稱呼,以及她此刻伸過來的手,這樣的自覺都讓他很滿意。

    有人偷偷拍下了這一幕,發給了自己的朋友們。於是,南大的八卦圈子又翻騰了起來。

    而另一棟教學樓,秦莞兒看著手機上那因為側了角度近乎依偎的兩人,眉眼如冬雪之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