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雪中劍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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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南宮書將雨兒送回屋中時秀兒已閉眼睡去,他舒心一口氣,還好是睡了,否則怕是會誤會。
他將雨兒輕輕放在秀兒身旁,卻不知為何這瞧著這兩女子竟然呆了。
都說燕青無情,白成風多情,齊冥怨情,那他南宮書呢?……
“你灌虞姑娘喝酒了?”秀兒不睜眼卻張口問了。
南宮書先是一驚,不過半會兒他便笑了出來,他道:“倒不是我灌的,是她自己喝的, 我可沒有對她圖謀不軌。”
“那你叫她出去作甚?”她又問。
“出去幫我刷碗洗鍋。”
“撒謊。”
“善意的慌。”
“哼。”
“吧唧。”南宮書卻在秀兒的唇上輕輕一吻。這一吻比解釋什麽都有用。
秀兒悄然睜開眼,出奇的她的臉竟未紅,就連眼睛也是那麽美麗清明。她癡癡地望著南宮書道:“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嗯。”
“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對愛人是好人,對敵人是壞人。”
南宮書實在會說話,他又低下頭好與秀兒湊得更近,二人的鼻尖相碰。
呼吸,呼吸,呼吸!他在呼她在吸!
“秀兒姑娘,你若再問下去,我會把你嘴親爛。”
秀兒終於是臉紅了,她撇過頭並縮進被窩裏:“我睡了……”
“好夢。”他柔情笑著又手起一道暗勁,暗勁化風打向掛壁上的燈火——“咻。”燈滅了,黑暗襲來,悄然入夜……
聽雪聲,淅淅瀝瀝卻不是雨,黑夜中總會有光的,不知從何而來卻就是會亮。
南宮書取來一個茶壺,他在院中撿了些白雪,隨後他將裝滿雪的茶壺放在屋中爐子上小火慢煎。
長夜漫漫,煎雪作伴,南宮書是陪著愛人,而遠方的燕青呢?
……
千裏冰霜風和雪,八百裏路雲和月。西北的雪要如粉如沙,它不如南方的雪那麽纏綿。
燕青很納悶,曾記得白成風臨走時對自己說過,他要去北方看雪。
北方的雪是寂寥的,但南方的雪卻柔情得很,若白成風是去見情人,那他應該將情人帶來南方雪中白頭才是。
“我是不是管得有些多了?”燕青苦澀地喝著手中的烈酒,這是南宮書送給他的酒,說是什麽從北方帶來的‘二兩殺’。
“這酒也不烈嘛!”他仰頭便是兩大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酒很烈,隻是四周很冷,他身子很冷,心也冷得很。
因趕路的原因錯過了多家驛站,所以他隻能在此處山洞暫避風雪。此刻洞外的西北風呼呼的吹。風是西北的,但這裏還不是西北,此處距離西北還遠得很。
這裏才是白雲山的入口,從白雲城到白雲山他用了一天一夜,而又用了半夜才爬上山脊找到這麽處山洞。
白雲山有一部分算作北蜀,但大多歸納與西北,隻有翻過這條大山脈才算真正的踏入西北地界。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被風雪迦身的白雲蒼山,要爬多久?
燕青沒心思去想這些擾人心神的瑣事,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從踏出第一步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從未後悔過,無論何事都是如此,英雄無悔!
覺得飲酒無趣後他又站起身朝山洞外走去,他想去看看外邊的風雪是否停了,停了就該趕路了。
這麽大的風雪根本不用看,光是耳朵聽都聽得一清二楚。大雪還在紛飛,寒風還在呼嘯!
“鏘!”一聲龍吟,一道寒光,一個人影!
風雪伴他為奏,他就曲寒中劍!
燕青趁著酒勁未消傲然舞劍,他很少舞劍的,高手都很少舞劍。他們的劍是用來殺人的,一擊必殺絕不拖泥帶水,更沒有什麽華麗的招式。
在真正用劍高手的眼中,一擊所殺的敵人是弱者,一擊殺不了的則是對手,十步還未解決的便是強者,百招不下才堪稱真正的高手!
燕青揮劍起舞,他隻是想暖暖身子而已,可他的劍還是快如閃電,快到你無法看清他的身影。
高手執劍,青鋒削雪,唯見三兩腳印,而風雪一過,腳印也消失無蹤影。飄飄渺渺恍如飛仙……
“吧嗒吧嗒!”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蕩漾在大風大雪裏。
“午鏢頭,前方似有一處山洞,咱們可進去暫避風雪!”一人在雪中咆哮,而就算他扯著嗓子喊,那聲音實在蓋不過風雪。
“好,你亮好馬燈引路!”一人答道。
“叮鈴鈴,叮鈴鈴……”鈴兒響,也許是馬背上的鈴鐺,隻聽在風雪中響了三聲,一展通明的火光亮在了死黑的雪夜。
馬燈搖曳風雪,它其實並不亮,隻是這夜實在太黑了。遠遠望去那就像是一顆發亮的眼球……
燕青靜靜地站在洞口,這山洞是他先占的,而且他不認為雪夜中行之人會是什麽好人。
“叮鈴鈴……吧嗒吧嗒……”馬蹄聲帶著鈴鐺,光亮也距離燕青越來越近,最終燕青看清了那雪中馬行的人,當然了那人也瞧見了他。
馬背上是個披著大襖子的年輕人,他的眼睛很圓,大圍巾不僅裹住了脖子還蒙住了麵,瞧不清什麽容貌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但他馬背上拴著一把馬刀。
這樣的夜,這樣的刀,那麽這個人一定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喂,這位兄弟,這山洞可以棲身麽?”馬上的年輕人舉著馬燈好看燕青更清楚些。
“可以。”燕青回答道,他的聲音比風雪還要冷。這一聲‘可以’更像是在拒絕。
年輕人卻笑著解釋道:“兄弟,你可別誤會了咱們是歹人,咱隻是路過的,想躲一躲風雪,等風雪停了便會離開趕路的。”
那豈不是和我一樣麽?燕青又偏頭瞧向遠方,在若隱若現的風雪中他好似瞧見了一行車隊……
沒有哪個歹人會在風雪夜趕著馬車亂跑,這群人即使來曆不明應當也不壞。但燕青還是道:“那行,不過要等你們盡數來了再說。”
“無礙無礙,”年輕人輕聲一笑便翻身下了馬,他將馬燈高高地掛在了山洞旁的枯枝上,隨後他牽著馬同等燕青的馬拴在了一起。做完這一切他又取出腰間的一隻羊皮酒袋——“咕嚕咕嚕!”幾口酒下肚,臉瞬時紅了三分。
“爽!”他抹了抹嘴又將酒袋舉向洞口的燕青,他問道:“這位兄弟,大雪天的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燕青眯了眯眼,他是很想喝酒的,可自己卻不知為何矜持,他搖頭拒絕了,並且他道:
“你好像忘了拿一樣東西。”
“什麽?”年輕人不知。
“你馬背上的刀,那很重要。”燕青道。
年輕人瞟了一眼馬背上的刀,他疑惑:“為什麽……刀很重要?”
燕青輕歎,這個年輕人還是欠些曆練,他道:“一個刀客應當刀不離身,特別是在麵對一個持有武器的陌生人。”
年輕人撓了撓頭指著燕青道:“你就是那個持有武器的陌生人麽?”
“我很可能會一劍刺穿你的喉嚨!”燕青不是在威脅,他是在授受生存之道。
“哦?”你真有信心能一劍刺穿我的喉嚨?
“你不信?”
“我真的不——”
“咻!”
“信”字還未出口,燕青的劍柄便抵住了年輕人的喉嚨。
年輕人吞了吞口水,方才發生了他全然不知,這劍好快,甚至快過了午鏢頭的刀!
“你不該吞口水的。”燕青失望地收起劍,這年輕人並沒有自己當年的風範。
“為什麽……”
“因為你吞口水便會滑動你的喉結,倘若我用的是劍鋒而不是劍鞘,你的喉嚨會被自己的不慎所割破,從而致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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