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細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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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馬兒縱情地奔波在大雨中,它十分懂事地顛簸著自己的背,這樣一來燕青就順理成章地將雨兒緊抱了自己的懷裏。

    小半個時辰後,後邊兒已不見了狼群的追逐,燕青這才將馬的速度策緩了下來,雨並未見停的意思,風也還在刮,掛著的馬燈完全起不了作用,他們已經迷失在了這夜中。

    “看來隻有等天亮了。”燕青低頭輕歎,又邊看懷中的雨兒,雨兒是束著頭發的,她出行時總愛將至扮成男兒,此刻她的發又濕了,燕青想將她的發散開卻又怕打擾她……但三番抉擇後他還是鼓起勇氣扯開了雨兒束起的秀發,他邊道:“虞姑娘,你的頭發濕了,我替你散開了,好幹些……”

    “嗯……”雨兒的應聲顯得有氣無力。

    “你怎麽了?”燕青敏感地察覺出不對。

    “沒怎麽,隻是方才與狼群鬥爭,有些累了。”

    “你累得很應該,誰叫你到處亂跑的?”燕青略加責備道。

    “腳杆子是我的,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燕青無奈道:“你這姑娘可真幸運,竟遇到我這個麽將就你的人。”

    雨兒卻道:“遇見你是我虞雨兒此生中最不幸的事情。”

    燕青嘀咕:“原來你叫虞雨兒……”

    雨兒再也沒有說話,她倚靠得燕青越來越重,最終整個人都軟在了燕青懷裏,也不見發出一丁點兒聲響。

    燕青先是沒察覺異樣,但突然間一陣輕微地顫抖從他懷中傳來,接著便是一陣淺淺地病喘……這時燕青才恍然明白,原來這個傻姑娘是生病了。

    “雨兒?”他於秀發之前輕喚。

    一聲喚並無人呼應。

    “虞雨兒!”他呼喊。

    “嗯?”雨兒翻然醒來,她想揚起頭但卻使不出一絲力氣了。

    燕青焦急地扯過她的手,那麽一探才覺好生冰涼,接著他又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這裏卻如火炭一般再燒!頓時間一股懊惱湧上心頭,他先是忘了雨兒的衣服早已濕透,而又被他這樣捂著,不生病才是怪事!

    “你堅持會兒,我帶你去尋個人家!”他趕忙掉轉了方向策馬飛奔而去。

    寒口鎮外的人家隻有那麽一戶,那便是先前燕青所留宿的老張家。

    燕青的心頭又焦急又沒底,這大雨夜中也瞧不見路,可懷裏的人兒卻呻吟得讓他心碎。

    “燕青……你帶我回家好不好?”雨兒的問已細如蚊聲了。

    “好,我帶你回家,馬上就快到了……”他邊出聲安慰著邊期待地望著前方,又過了不知多少陣風聲,終於一個破舊院落的初影出現在不遠處。

    也許是下雨的緣故,老張家才沒荒廢幾天便變得好生破敗,但至少這裏有屋瓦,遮擋些風雨還不成問題。

    燕青連馬都未來得及拴便捧著雨兒走進了小樹原先住著的屋子,屋子還幹淨得很,被褥也沒被人撿去,他先將雨兒放在椅子上,又點燃了屋中的炭火,最後又在衣櫥裏邊兒找來了一件小樹原先穿過的衣服。

    “虞姑娘,燕某並非趁人之危,隻是你的衣服已濕透,所以……”他叨叨得自己都嫌麻煩了,於是也顧不得那麽多便幾下將雨兒拔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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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瞧著眼前那一絲不掛的胴,體,心中有問,這豈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得到的東西麽?

    雨兒半眼微張,她羞紅了臉又本能地遮住自己的羞恥處,口中想說些什麽卻呢喃不清楚。

    燕青一拍自己的腦殼,他責罵自己:堂堂一城之主定力竟如此遜色?他趕忙替雨兒套上了一件內衣,再後又捧過雨兒送進了被窩裏頭。

    做完這一切他才鬆下口氣並,坐在床邊,現在他的眸子比他的動作還要溫柔,他明了得很,要讓這一切靜止下來……

    一會兒後所有的一切都安靜得如細水長流,淅淅瀝瀝地雨落在瓦上,屋中炭火偶爾灼裂,雨兒平靜起伏的鼾聲……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燕青有了一種麻麻酥酥之感。

    “呼……”這是他數不清的幾聲歎氣了,他將手又從雨兒的額頭抽回,說句實在話他從來都摸不準發燒或退燒,反正摸摸她的頭總是對的……

    “水……水……”她嚶嚀慢囈。

    “你是雨兒還會覺得口渴麽?”燕青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才從床邊站起,他在屋中尋了個茶壺,再至窗邊,推開窗,伸出手,接著窗外的綿綿細雨。

    這雨下得可不算大,所以接了好久才到半壺,身後雨兒的呼喚已更勤,他隻好將就半壺收手,他忘了一眼寥寥的雨夜緩緩地關上了窗。

    落下的雨雖是無根的,但怎樣也是生水,他悉心地將茶壺擱在了炭火上烹煮,坐了一會兒後他又去廚房尋了幾坨老薑。

    他抽出自己的劍!

    用劍去切削手頭的老薑……

    燕青真的變了,他的行為也十分地搞笑——悲流梭是把殺人的劍,一個獨步天下的劍客卻用他自己的劍去切薑,隻因一個需要暖身子的女子……若是讓白成風與南宮書瞧見了他這麽做,恐會取笑他一生。

    “他們笑什麽笑?他們總有一天也會這麽做的。”燕青輕哼道,他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何不妥,以前也許會,現在卻不會,他隻擔心的是,雨兒覺得他這把劍肮髒,削出來的東西一定更髒。

    這也要瞧人怎麽想了,死在悲流梭下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這把劍是不沾血的,一彈,一吹便會將血抹幹淨。

    劍無情,所以不肮髒,肮髒的是執劍的人,雨兒討厭的也是肮髒的的執劍人。

    “管她呢,反正她也不知。”燕青將切好的薑丟進茶壺中慢煮,他又加大了炭火的灼燒,不過一會兒一股清香隨著水氣飄滿小屋。

    水開了,他尋來一個碗倒上了些,又走至床邊一點一點兒地替雨兒喂下。雨兒好喜這雨煮的薑水,她喝了一碗又要了一碗,直到喝夠了才停止了呼喚。

    夜還漫長得很,燕青本想著去將老張珍藏的酒找出來,可想著酒後亂事便搖頭作罷了,此刻他靠在床邊端著一碗薑湯,慢慢地品,慢慢地守候……

    “不要……不要!……你們不要燒死我阿媽……阿媽快逃!快逃……”

    她終於做噩夢了。

    燕青似乎在等待雨兒的噩夢,因為也隻有這個時候雨兒才會主動索求他的溫暖。這算是理由麽?

    “這應當也算是個理由吧……”他抿了抿嘴便褪去鞋襪翻身上床。

    今夜不該是翻雲覆雨的,今夜隻會是細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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