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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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這就是熾熱彈。”在軍工坊名下的一處試炮廠內,朱雲揚帶著幾名遠航營的武官正在看著炮廠工匠們的演示,隻見他們在火炮的邊上支起一個爐子,隨後將鉛彈置於爐火上加熱,等鉛彈燒得火紅之後,試炮廠的大匠指著手中的一物解說道。“請王爺和諸位大人看好了,關鍵就是這塊錫皮。”
錫皮雖然是熱能的傳導體,但卻能提供在一段時間內的隔熱效果,有了錫皮的隔熱,燒得火紅的炮彈並不足以立刻將預置的定裝火藥包引爆,而出膛後的炮彈在空氣中高速摩擦著,又足以讓原來紅熱的鉛彈繼續保持原來的熱度,從而在命中對方船體後迅速予以引燃。
前後看著四次試射的結果,朱雲揚嚴肅的問道:“打在紅夷夾板大船慣用的橡木等材質上有幾分可能將其引燃?若是船上沒有錫皮怎麽辦?有什麽可以取代的材質?另外燒紅的鉛彈會不會對炮膛造成損害?”
“回王爺的話,臣這邊用鬆木、楠木、檜木、檀木等材質試射過十幾次,發現隻要能擊木板,就一定能引起大火,若是不能擊穿的話或是落在甲板上的話,那就要看運氣了。”試炮廠的程大匠如此說著,他沒有理論依據,也不知道質能守恒定律,但實踐告訴他怎麽才能發揮熾熱彈的最佳效果。“不過布帆和蓬帆上沾著一點就著。”
對於這樣的效果,朱雲揚沒有說什麽,倒是遠航營的幾個臉上露出了喜色,就聽大匠繼續回答著“沒有錫皮用薄鉛板也可以,但千萬記得不要用木板等易燃的東西做隔斷,至於王爺所言會不會對炮膛造成損壞,臣以為這其實跟平常炮擊並無二類,平常的炮擊如何損害炮膛,熾熱彈也同樣如何損害炮膛,並無額外的損益。”
大匠言辭灼灼,但朱雲揚知道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損害的,隻是炮擊的次數多寡而問題,當然朱雲揚不會盯住這無法彌補的瑕疵不放,所以他轉而又問了個問題:“如何才能把燒熱的炮彈以最快的速度裝入炮膛?”
試炮廠是用的一種類似鐵爪一樣的東西,可以帶在手上,不過眼下試射的不過是三斤炮,炮彈尚輕,到了海上六斤炮乃至更大口徑的火炮炮彈就不是這樣輕易的可以提拿了,因此大匠表態對此試炮廠會進一步改進的。
朱雲揚問完了炮廠方麵又轉身想遠航營問到。“船要做什麽改動嗎?”
大明號船長想了想回答著:“臣以為,首先要在炮位旁增設火盆,而且火盆常年不能熄滅,這就要對火盆的位置已經如何仿製遇到大風大浪時火星不飛濺出來有著要求。”
“這個也簡單。”邊上明光號船長卻已經成竹在胸了。“在炮位附近抹上一層水泥,有水泥的隔絕,即便飛出火星來,也引燃不了船上的物件,另外還可以給火盆加個蓋子,這樣哪怕側覆了也不會把火灰給灑出來。”
“關鍵還是要讓水手們仔細了,”杜海的觀點又有些不同。“還要想辦法把火藥跟火種分開了,說實在的,現在咱們的船都隻有一層甲板,火藥什麽都沒有遮擋,萬一出了事,可就是從中炸斷了。”說到這,杜海偷偷看了朱雲揚一眼,朱雲揚給了他一個暢所欲言的手勢,他才進一步說到。“我以為,應該在炮甲板中間的地方設置厚鐵板,隻要炮彈穿不透鐵板,那火藥和全船才是安全的。”
重點部位用裝甲防禦?朱雲揚輕笑了起來:“這樣船的速度會不會受到拖累?”
杜海一愣,就聽朱雲揚再問:“以遠航營的船速,即便加上鐵板,可對付韃子的福船、艚船、廣船、鳥船總是夠了,但應對紅夷、呂宋夷、英夷和佛郎機夷的船夠不夠快呢?”
杜海喃喃的說到:“這,這沒有試過。”
“是啊,沒有試過,當然不知道,”朱雲揚捶了捶杜海的胸膛。“你們幾個把想到的東西整理一下,都列給他們幾個,咱們不能光靠猜來決定該不該做,該怎麽做,總得一一試過才知道的。”朱雲揚這幾句話,讓還沒有下水的那條實驗型的雙層底中西混合式帆船徹底變成了一條新技術試驗船。“當然,船場一時間還來不及替你們改造,你們自行用土辦法試一試也是好的”
朱雲揚接到的好消息其實並不是因為熾熱彈,他之所以跟遠航營的部分武官出現在試炮廠隻是因為帶回來的東西。沒錯,這是陳立夫從廣州發回的密件,經過一年多的努力,陳立夫不但以落地舉人的身份在廣州站穩了腳跟,而且還終於聯絡上了一支由漢留舊部組織的反清團體乾坤會,並根據乾坤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會的引介,跟羅教的一支搭上了關係。
所謂羅教的分支,作為秘密流傳的宗教同樣受到清廷的鎮壓,因此陳立夫希望朱雲揚同意利用羅教的力量擴大漢留組織的觸角,建立更廣泛的情報係統。
對於陳立夫的成功,朱雲揚自是欣喜異常,但對於跟羅教聯手,朱雲揚卻充滿了懷疑,首先,地下教派的滲透力驚人,陳立夫想利用對方的結果很可能被對方利用,其次,中國曆朝曆代都對地下教門實施鎮壓的策略,並非是滿清一家而已。
然而朱雲揚眼下的目的是建立情報組織,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明知道對方是魔鬼,他也隻能先合作了。當然,朱雲揚還是有足夠的警覺的,因此他親自設計了一套利用白手套的方法,這樣既保證了大明方麵潛入人員的安全,也隔絕了羅教大規模滲透的可能,不過代價是損失了一點情報傳遞的效率,但對於總體反應速度並不快的滿清官場來說,這點損失卻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由於廣南和中國東南沿海地區聯係極為密切,會安自開埠就是中國商人與東南亞貿易的跳板和基地,中國商品不斷運往廣南,轉銷其它國家,以至於出現“大越國會安府者,百粵千川舟楫往來之古驛,五湖八閩貨商絡繹之通衢”的現象。
但繁榮是需要武力進行保衛,而廣南阮主即沒有強力的陸上力量,其水師也隻不過是幾艘大型的舢板而已,之所以到現在沒有遭到打擊,隻不過是一方麵是因為此時進入東亞地區的歐洲勢力也並非到了為所欲為的時代,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清廷禁海,各方都需要這麽一個貨物流轉的港口而已。不過會安的好日子終於到頭了,在陳立夫和胡夏的前後報告的引誘下,暫時還無力對付歐洲大型商船的明軍遠航營終於把視線投向了這一塊豐饒的卻沒有太多抵抗能力的海域
明永曆三十九年三月一過,遠航營便直撲會同,三月五日即在瓊州之會安之間洋麵憑著十幾門黑洞洞的大炮俘虜兩艘自會安駛離的中國走私商船,共查獲包括波羅麻、烏木、紅木、蘇木、魚翅、燕窩、白糖、海參、燒酒、鉛在內的十幾種貨物總值約在萬兩左右,按照朱雲揚的吩咐劫走全部人貨後焚毀了上述兩條福船。
剛剛開過利市不到兩天,飛天等三船,又在會同以南海麵成功攔截一艘暹羅船,在船上發現了價值在三千兩上下的胡椒、豆蔻、玳瑁、寶石、錫、象牙、糖、靛青等諸多物資,於是明軍再一次擄走人貨,隨即擊沉了該船。
“船長,是不是該返回了。”飛龍的船長當然不是想見好就收。“其實別的我也不擔心,關鍵是抓來的那四十來個家夥。雖說現在分散在三條船,每船不過十幾個,可咱們沒有專門裝人的囚室,這麽些人多少要安排人看守。要是再遇上船,又打起來了,他們尋隙鬧騰,那多少也一個麻煩。”
“怕麻煩,就在多餓上兩天好了,餘不信了,餓到他們手軟腳軟,還有什麽心思來鬧騰。”朱虎的聲音跟冬季的海水一樣陰寒。“對了,你那條船上甄別過沒有,那幫暹羅鬼中有多少是真漢人,又有多少是假冒的。”
“這還用甄別嗎?”李進大大咧咧的說到。“會說粵語、閩南話和客家話的就算是漢人,回去後授田屯種,不會說統統當作暹羅人處置就可以了。”說到這,李進臉色嚴肅了起來。“其實暹羅人倒沒有要緊的,關鍵是漢人,我們把他們掠走,少不得家中妻離子散的,萬一上陸後知道實情,借機鬧事的話”
“地方上的軍隊是吃幹飯的嗎?”朱虎撇了撇嘴。“再說了,還有民兵在,你不必操這份心思。”朱虎拿起千裏鏡對著遠處端詳了一會,這才接著說到。“他們甘做韃子的順民,這是他們的報應,有空想他們的困難,不如想想被韃子殺死的那些漢人吧。”
“其實,我就是不明白了,為什麽這麽多人心甘情願當韃子的順民,在韃子的刀下過活,甚至做起漢奸走狗來還起來,要不是這些漢奸,又怎麽回從大明退出來,難道說,天命不在大明了嗎?”
過了好半天,他才緩緩的說到:“我們不認什麽韃子,我們隻知道我們這一切都是王爺給的,我們吃的是王爺的飯,自然要為王爺賣命。”
“明白就好,還不回你自己船上去。”朱虎逐客著,李進順從的返回了自己的船,然而才看到李進登上自己的坐船,頭頂上的了望哨就傳來有船靠近的信號。“回去,這不,又有人送上門來了。”隨即他大聲命令著。“發旗號,全體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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