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你的味道十年如一日,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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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五日,項默森躺在這間房裏的躺椅上。
這是他到這裏來的第九天,此時他已經睡著了,sophie坐在他身邊,屋裏輕緩的音樂流淌。
這是個特殊的病人,哦不,其實他心理是健康的,他來找她,不過是為了找個人傾訴,他說他很累,一個人裝著所有事太累了,他必須找個人好好的聽他說。
sophie今天32歲,這是她從美國讀完心理學博士回國的第六個年頭,她有過太多類似的病人,可麵前這個與他們不一樣,他知道自己心裏有點問題,知道自己必須來找心理醫生,他說他有妻子,現在妻子懷孕了,他不能再這樣抑鬱下去,妻子孩子都需要他。
這個男人長得非常好看,個子也很高,跟他交談,他的言行舉止無不顯示出他的紳士和優雅,他成熟穩重,背景雄厚,其實sophie知道,這樣的男人應該就是所有女人向往的了。
此時他躺在這裏,在她麵前,她看了看時間,他已經睡了兩個小時了跬。
項默森來這裏的第一天告訴sophie,他已經連續一個星期失眠了,那天,正好是他父親去世的第七天。
總是夢見父親從樓上摔下來的情境,夢境轉換到多年前,父親拄著拐杖站在項家老宅的客廳,喚他的名字,嚴厲的,不帶一絲感情的,叫他,默森,有本事你離開項家一分錢都不要帶走……
不停地轉換畫麵,他甚至連續出現幻覺,父親在耳邊一直對他說,是你害死我的,默森,是你害死了我……
sophie要幫助他,得知道所有的事情,而項默森的情況又不能一次性的說完,花了幾天時間,她弄清楚了他整個症結所在。
這個男人他活得很累,這麽些年,他一直堅持的東西因他後來遇到的這些事情而幻滅,他說他也有害怕的時候,怕自己不再相信身邊的人,連同他的妻子。
sophie想,他應該潛意識是很愛自己妻子的,那個在他口中年紀比他小很多卻是很懂事的小女人。
他給她的傭金,大概抵得上他這樣的病人十個那麽多,不像是能和她侃侃而談的男人,他卻反複對她說了那句,我想要好起來,我想開開心心看著我孩子出生。
孟晞一直不知道項默森做惡夢。
之前是抑鬱,自從老爺去世的那天晚上開始,他幾乎都合不上眼。
每晚陪著她睡到半夜,確定她不會醒來了,這才起身去陽台,或抽煙,或安安靜靜呆到天亮,孟晞睡醒之前再去到床上她的身邊。
噩夢和失眠導致他最近精神很不好,sophie有給他開安神的藥,其實她自己清楚,這藥不過也是安慰人罷了,心裏有事,吃安神藥有什麽用?除非是安眠藥。
家裏有孕婦,得照顧她,項默森不想自己睡得太沉醒不來,萬一孟晞有事他聽不到怎麽辦?sophie的好意他心領了,堅持不吃安眠藥。
每天上午8到11點這個時間段,項默森在她這裏聽著舒緩的音樂,可以安心入睡,sophie就在他身旁,陪著他,因為有人,他能睡得特別安穩,即便這個人不是他老婆。
sophie跟他相處了九天,她心裏太明白了,這個男人,一旦不小心就會愛上他。或許在這之前喜歡他的人格魅力,他英俊,他富有,現如今他的憂鬱也極有可能成為女人喜歡他的原因。
sophie很小心,哪怕不是自認高攀不上,總是知道他已有妻兒,時常在心裏調笑自己:別瞎想了,你沒戲。
接近中午,項默森自己醒來。
看了時間,說該回家了,妻子和嶽父嶽母在家等他吃飯。
他坐起來,開始穿外套。
sophie送他到門口,項默森轉回身笑著對她說,“昨晚雖然也失眠,大概淩晨四點以後睡著了,沒有做夢。”
“來的時候怎麽不告訴我?”sophie也笑。
“因為太喜歡你這地方,不舍得走了,怕蘇醫生您覺得我好得差不多就要趕我走。”
項默森很有禮貌,對醫者向來都敬重,哪怕麵前這女人年紀比他小,又是拿他的錢,在她麵前依然用了尊稱。
“放心,不會這麽快讓你走,拿了你的錢,得讓你物有所值。”
sophie跟他道了別,看著他進電梯,心想你這麽帥,你就是天天來我也高興。
在心裏跟自己開了句玩笑,sophie轉身回去叫助理給她點餐,午休時間到了。
……
項默森今天心情稍好,路過花店停了車給孟晞買花。
上次好像買了百合?
可是百合的種類那麽多,到底是哪一種?
想著要給她驚喜,就沒有給她打電話,花店裏的百合挨個看了一遍,最後目光停在其中一個品種麵前。
“這是什麽?”他問賣花那姑娘。
“先生,這是卡薩布蘭卡,您
需要嗎?”
項默森挑了下眉,覺得名字很好聽,且不管她上次買的什麽吧,這回就買這個。他很有自信,覺得是他買的她就喜歡。
十二點十分,項默森回到家。
手裏拿了一大束卡薩布蘭卡,進了屋看見嶽母,立馬笑著過去,“媽,來插一下花,我不太會。”
“買這麽多幹什麽?”
江燕秋驚了一下,項默森手裏那一大捧,該不會是把人家花店裏的這個品種都買光了吧。
“樓下要,樓上臥室也要,小晞喜歡這些。”
項默森分了一半給嶽母,剩下的就拿著上樓了。
這會兒孟晞在飄窗台上坐著看《時間的針腳》,男人推門進去,隨口問了一句,“看什麽書呢?”
孟晞見他回來了,眉眼彎彎的笑,一邊從窗台上下來,“看小說啦,你不感興趣的。”
她把書簽夾在看到的那一夜,放下書,朝項默森走去,“怎麽買了那麽多花……咦,你居然認得我上次買的這種百合?”
“我隨便買的,就是覺得名字好聽。”
項默森揉了揉她的頭發,走到花瓶麵前,讓她先拿著花,他進洗手間往瓶子裏裝水。
他說他不會插花,孟晞就和他一起,教了教他。
“以前我也不知道有這種花,是上次你大姐去我們家買了一次,後來我就記住了。我也覺得名字好聽,你知道她的花語是什麽嗎?”
“……”?項默森看了她一眼,什麽亂七八糟的。
年長男人的世界,跟我們有代溝,直到孟晞對他說,“在希臘神話中,那是悲劇之花。傳說中,遇見卡薩布蘭卡的情侶無不以死亡作為這段無望戀情的終結。然而,它還有另一個少為人知的含義,那就是——幸福。”
男人皺眉,怎麽前半段那麽不吉利,“到底是什麽!”
孟晞覺得他怎麽一點情趣都沒有,皺眉很凶的回他一句,“永不磨滅的愛情!”
說完就轉身走開了,這人越來越沒有浪漫細胞,通常女生說這些的時候他再不感興趣也得裝得很感興趣好嗎?
男人沉沉低笑,放下手裏的花,在她身後將她摟住,“所以,以後要常往家裏買是不是,證明,嗯,你對我永不磨滅……”
“你才永不磨滅!”
“行了,是我是我,我對你永不磨滅的愛。”
將她轉過來,男人低頭和她接吻,水到渠成的動作,孟晞被他吻得心癢難耐,尤其是他每次接吻還要摸她的身ti。
懷孕有三個月了,昨天去醫院產檢,醫生說孩子很健康,再過六個星期左右就可以去做四維,孟晞很興奮,急切的想要知道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早知道就好早為他們購置衣服了。
之前孟晞工作,對錢沒有概念,基本上是有多少花多少,有時候應酬多了錢不夠了,她很聰明的在孟凡麵前歎幾聲氣,幾分鍾後錢包裏就會多了一遝鈔票。
那時候江燕秋罵她死心眼,默森給她那張卡一次都沒用,妻子用丈夫的錢那是天經地義,小晞人都嫁給他了,用他的錢那不是理所當然嗎!
本來孟晞跟她就有隔閡,她越這麽說孟晞也就越反感她,很長一段時間孟晞都不願意和母親說話,而項默森給她的那張卡她總覺得燙手,從不放在錢包裏。
其實現在想想,她真的是死心眼,人都已經是他的了,被他睡了好幾次,心裏惱恨他,帶著報複心理就更該花他的錢了……
突然想到這裏,孟晞就對他說,“你給我的卡,我已經花了好多錢了,這幾個月沒上班,花錢如流水啊。”
“盡管花!”花光了,再給。再花光,再給。樂此不疲。
“可是生完孩子我還是會回去工作的,我喜歡設計,喜歡那份工作。”
“完全讚成,這樣還能隨時隨地想見你就能見。”
現在mf辦公的地方已經全部搬去了融信大廈12f,空間比以前在賀氏的時候大,人員也在慢慢的增加,項默森打算等孟晞回去工作了,讓她父親給她升職。
可孟晞不想走後門,“雖然以後你是我老板,可是你得公私分明,論功行賞,不要平白無故給我升職加薪,這會讓別人忽視我的實力。”
“你要那麽多實力幹什麽!你能找到我這樣的老公,說明你是女人中的佼佼者,你已經很有實力了。”
“……”
最近項默森對那方麵沒有要求,晚上陪在她身邊也都是規規矩矩,孟晞隻當他是自覺了,哪裏會知道他現在根本沒心思想那些。
看他情緒也漸漸好起來,也就忽視了他當時為什麽心情不好,也以為他已經從他父親過世的難過中緩了過來。
其實她不知道,現在項默森在她麵前大多時候是強顏歡笑,汪琦雲一天沒離開他心裏一天就不得安寧,還有薑雲蕊,他打算去找她一次。
城市
的另一端,某高檔住宅小區內。
薑雲蕊染了大紅色指甲的指尖夾著一根香煙,此時她正暈乎乎的,眼神迷蒙,無力的靠在沙發上像是極其享受,飄飄欲仙了。
陸從然來晚了,他沒能阻止她,茶幾上那袋白色粉狀物品讓他怒火中燒。
他氣得不行了,薑雲蕊答應了要戒掉,他一而再的相信她,誰知道這才幾天,她又有找人買來了這玩意!
以前他知道她墮落,卻不知道已經墮落到了這地步,問過她幾次,她避而不答,後來才說吸食氯胺酮已經有一年多了。
此時她這個樣子得持續很久,除非沒開音樂,但凡有點激烈的音樂聲她會發狂一樣的不停扭動,這就是她吸毒後的狀態,很是觸目驚心。
他憤怒的將那袋剩下的氯胺酮扔進馬桶,按了水衝走。
四個小時後,淩晨兩點。
薑雲蕊從浴缸裏起來穿上了浴袍,吸毒過後精神很不好,臉色發白,最近她越發消瘦,手腕子上藍綠色的血管那樣明顯,看在陸從然眼裏是駭人的,也是心疼的。
她輕疊雙腿坐下,點了根煙。
陸從然的工作筆記本在一旁放著,意思是他剛才守著她的時候一直在工作。
“sorry,答應了你戒掉,可是……”
她深深的吸了口煙,薄煙嗬出,她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瞧著陸從然,“別生氣,以後……以後一定不會這樣了。”
“你要我再信你幾次?”
他咬牙啟齒的,卻不知道這火該朝誰發,薑雲蕊她現在這樣子,凶她一句就不忍心。
她笑了,又抽了口煙,“叢然啊,你是好人,其實你也知道我跟你不合適,我不知道你再堅持什麽,我已經毀了,我不是值得你守候的那個女人。你和那個項恬,你可以假戲真做。”
頓了頓,她又說,“我突然覺得沒意思了,報複項家,報複項默森,到頭來我又得到了什麽?今天下午他給我打電話,約我明天見麵,其實我知道他是想讓我閉嘴,項家那些齷齪事他不允許我再告訴任何一個人。
叢然我愛他,我騙不了自己,從他的聲音聽出了他的痛苦,我自己也不好受。項家死的死瘋的瘋,我應該是很有快感的,可是我以為的那種快感也隻有在吸毒的時候才能感受的,到現在我才知道,我沒辦法做壞女人。”
屋子裏盡管有她在說話,這一刻卻顯得十分寂靜。陸從然從她手裏奪過了煙,放在自己唇邊抽了一口,他說,“你壞不了,我幫你。”
薑雲蕊沒有血色的雙唇張了又合,末了他問,“你也不是壞人,我知道的。”
“隻要能讓你心裏踏實,壞一次又有什麽關係?”
他滅掉了眼,笑了笑,雙手按在她的肩頭,“相信我,項家的痛苦,還沒結束。”
………………
第二天下午,薑雲蕊去了項默森說的那家西餐廳。
有求於人的時候,他會早到,薑雲蕊覺得這個男人很現實,可即便是他的現實和勢利,她深愛著他。
“錢,你不需要,陸從然給你的不會比我給你的少。那你告訴我,到底什麽東西能讓你閉嘴?”
初春,項默森一身襯衫西褲在她對麵,他新理的頭發,看起來十分精神,是她喜歡的樣子,可為什麽他和她說話的時候聲音總是那麽冷漠?
在他麵麵,薑雲蕊一如既往收起她的卑微和低迷,她的烈焰紅唇替她遮掩掉了太多的力不從心。
她笑著,露出潔白的整齊牙齒,手撐著下巴,那表情是性感極了,應該是很多男人喜歡的,偏偏眼前這位無動於衷,隻覺厭惡。
“之前我跟你說過,滿足我一次,一個愛了你十幾年的女人,對你有一次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以後路歸路橋歸橋,從此天涯是路人!”
“你長點兒心,你認為可能嗎!”
項默森氣得麵色低沉,擦手的熱毛巾狠狠朝她臉上砸去。
薑雲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笑,拿起那塊毛巾,放在鼻尖聞了聞,“默森,你的味道十年如一日,我很喜歡。”
“薑雲蕊你是個瘋子!”
“你也一樣,你也快被弄瘋了,是不是?”
她笑起來實在漂亮,這張臉很勾人,鄰桌的單身外國男人看了她好幾眼了,她笑著回眸看去,朝那人擠了下眼,那男人眼裏溫度隨即升高。
“默森,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得老實回答。”
“我隻對我說的事情感興趣。”
他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點上,煙盒啪的扔在桌上,吞雲吐霧時他眯眼看這女人,“其實我壓根不需要來找你,隨隨便便用點手段就得你反過來求我。薑雲蕊,你現在可以跟我說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紙是包不住火的,掩飾得再好,也會有漏洞。”
兩年半前項默森和孟晞結婚,當時賀梓寧被賀準打斷
了腿,汪琦雲聽說之後又急又氣,終於在幾十年後第一次去找老爺,也就是那次,在項氏的董事長辦公室,當時薑雲蕊還是董事長秘書,也就是因為聽到了汪琦雲和老爺的談話才知道了他們之間那不堪的關係。
其實老爺身體已經每況愈下,哪裏還能消瘦得起女人,留薑雲蕊在身邊主要是因為她聰明漂亮,晚年的時候哪怕不能過x生活,留個花瓶在跟前總是能滿足他的。
“當時汪琦雲去找你爸,兩人在辦公室吵得很厲害,我就在辦公室裏間整理你爸一些資料,外頭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汪琦雲罵得很難聽,專指著難聽的說,什麽強jian犯,什麽不要臉,什麽下輩子做畜生雲雲,你爸估計是氣得不行了,都忘記了裏麵還有一個我,後來汪琦雲走後我出來他才急了。
為了堵住我的嘴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買車給我,買房子給我,最後問我還有什麽要求,我說,讓我做你的女人吧。於是我就這麽去了項家,我一點都不虧,得不到你,總要跟你扯上點關係,隔三差五你過來老宅我又可以見你,哪怕你說我惡心,說我沒得救了,沒辦法,我就是這麽偏執,就是,想跟你有關係。”
項默森一言不發的聽著,能分清她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她有沒有跟他爸發生關係他不需要知道,眼下重要的是她必須得閉嘴,梓寧的身世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了。
“項景楓知道梓寧的事嗎?”項默森問。
“你覺得她能不知道?”
薑雲蕊冷冷一笑,湊近了他,“項默森我告訴你,你們項家沒一個好東西,包括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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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親愛的們啊,你們萬一跳章看的,應該很多細節沒看到,我想解釋,又覺得解釋了沒有意義啊,畢竟每個人看文的感覺和想法都不一樣,所以,要是跳章節看文的親,我……我就不解釋了啊噢~sorry,大家相互體諒啦,總之總之,我還是愛你們的。
另外,森哥是我心裏的好男人,我覺得他不變態,世上隻有媽媽好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麽,孝順的男人最性感了。
要說的就這麽多,預存發的6000字,萬一淩晨沒有顯示,白天我上班了上電腦會再傳一次,就這樣了,晚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