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要不要看得更仔細一點?更盡興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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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仁川去停車場拿車,項璃本想就在下麵等他的,他不同意,說是她一個女孩子的,大晚上不安全。

    他是個縝密的人,卻絕對不夠細心,因為他從來沒有察覺過項璃看他的眼神與他人有著本質的區別。

    許仁川摁了車鑰匙,遠處的奧迪燈亮了凡。

    項璃的心,跳動頻率變得快起來。

    她在想,也許今晚是冥冥中注定了什麽,不然,恬恬怎麽會這麽巧在家裏宴請的時候拉肚子?和賓客吃的相同的東西,別人沒事,偏偏她感染了細菌?

    項璃這人跟那些情竇初開的傻姑娘不一樣,雖然對付男人不可能遊刃有餘,但總不會做些無用功。

    當你喜歡的男人在心裏覺得你幼稚且無知的時候,你基本沒戲,而項璃,不願意做那個沒戲的人。

    “仁川哥,從這裏回老宅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你再回市中心,那就淩晨兩點多了。”車子駛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項璃對男人說。

    這話聽著像是在關心他,許仁川看她一眼,“不然把你扔在路邊好了。謦”

    項璃:“……”

    “說實話,明天一早我要去北京出差,八點的飛機,送完你再回家基本上收拾收拾就不用睡了。”

    “……”

    項璃聽了這話是真的內疚了。

    “真把你扔路邊,回頭某個人一定會殺了我。”他笑,說的是她三哥。

    “不然今晚我就不回去了。”項璃突然說。

    “什麽?”

    “之前我三哥回來的時候,我有和他一起去你那裏啊,離我們學校很近的,步行大概就半個來小時,公交車兩個站。這麽晚了,我也想早點休息,你要是不介意我是女的,就讓我去你家借宿一晚好了?”

    “……”

    許仁川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你開什麽玩笑!

    公職人員,該避嫌的時候一定要避嫌,項璃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深更半夜去他那裏留宿,給人看到了亂想怎麽辦?

    “介意。”他說。

    “就一天晚上而已,別那麽小氣。”?其實項璃知道他是想避嫌,故意裝了不懂,“你看看都十二點了,這裏去你家十幾分鍾就到了,回我家卻要一個小時呃,我都困得要死了,仁川哥……”

    “……”許仁川。

    “真困了,真的困,要睡著了。”

    “……”

    車子停在十字路口,紅燈。

    看著數字變化,終於,他將車子開出去,打了轉彎燈,是往他家的方向。

    項璃笑眯眯的,心裏踏實了。有一種在戀愛中的錯覺,感覺,是在被人疼著,慣著。

    許仁川住的市中心某高檔住宅,這裏的人要麽就是高官,要不就是富豪。腐敗也就是那麽回事,項璃耳聞目染了不少,假如有一天有人告訴她說許仁川貪汙,受賄,亦或是濫用職權以權謀私……那她都不會覺得奇怪。在其位謀其職,當今社會,誰又有多幹淨呢?誰的雙手沒有被金錢玷汙過,誰的雙眼沒有被利益蒙蔽過?即便誰的初心是一層不染的,最終也會掉進大染缸,因為局勢就是如此。

    項璃內心的成熟超出任何人的想象,表麵的乖巧、單純,那都是長輩眼裏的樣子,實際上,她小小年紀能看透的事情,往往超過那些雙眼充滿寵溺的長輩。

    當然,許仁川是不會知道的。

    男人可以現實,可女人太過世故,也就一點都不可愛了。項璃才不要做不可愛的女人。

    許仁川的房子就跟他人一樣,裝潢低調,簡約,符合他的個性。

    開門進去,項璃在玄關換鞋。

    上次她來過,這裏除了幾雙男士拖鞋,沒有女人的,這讓項璃確定許仁川沒有帶過除她之外的女人來過,這樣,心下踏實又多了幾分。

    “我穿什麽?”她問許仁川。

    男人在拖鞋,抬了下下巴,“那雙,上次你穿過的。”

    “太大了。”

    “沒有其他的。”

    他已經換好了自己的拖鞋,人閑閑的靠在牆上,“或者你光腳?我家地板很幹淨,阿姨每星期會來打掃。”

    是打趣的口吻,語氣裏也含著笑意。

    很難得他一句話說那麽長,項璃可以揣度出他這會兒心情一定是比在醫院時要好得多的。

    “冬天耶,你忍心讓我光著腳丫走來走去嗎?”

    “為什麽要走來走去?趕緊洗洗睡了。”

    他繞過她小小的身子進了屋,項璃還站在原地,厚厚的襪子接觸地麵,暫時還沒感受到涼意。

    許仁川在那邊倒水喝,項璃聽到水注入杯子裏聲音……她真的沒有穿拖鞋,就這麽進了屋。

    當許仁川看著她赤腳站在他麵前,喝水的動作一頓,隨即蹙眉,“你還真是不能將就一下,上次來都能穿,這次為什麽不能?

    ”

    “反正你家地板很幹淨。”她笑說。

    “……”?懶得理她,不穿就不穿吧。

    許仁川喝完水就要去收拾明天出差的行李了,去不了幾天,帶不了多少行李,他在衣櫃裏拿了跟出差天數對應的內~褲數量,然後是襪子,貼身汗衫……項璃就歪著腦袋站在一旁,注視著他。許仁川拿了些什麽放進行李箱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也包括男士四角褲。

    其實她不知道年輕男人的內~褲是什麽樣子的,三哥的沒看過,二哥的沒印象,現在看到許仁川的,算是長了見識。

    “不是讓你去睡了?”許仁川回過頭來看她,語氣裏有些無奈。

    “突然就睡不著了。”

    項璃索性拉過椅子坐下,雙手撐著下巴,眨眨眼,“仁川哥,我倆說會兒話吧。”

    “小璃,深夜在男人房間出沒,這件事沒人告訴過你是不對的嗎?”

    “你又不是別人,你又不會對我有什麽不軌企圖。”

    其實,要真有不軌企圖才好呢。項璃嘴上說著這話,心裏卻在咆哮,麻煩你對我不軌企圖一次吧某個男人!

    許仁川聽了她的話,放下手裏的行李,“他人有沒有企圖,總不會直接告訴你,壞人臉上會刻著壞字?”

    項璃眉眼彎彎的笑起來,揚著下巴,“壞人長什麽樣子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仁川哥是好人。”

    “隔壁屋去睡,聽話。”許仁川吩咐道。

    “說了睡不著就真的睡不著,你不是收拾東西呢嗎,我陪著你呀。”

    “那你就坐著吧。”?許仁川也不想和她多說,她不困,他可得收拾完了睡幾個小時。每次他睡眠不足就會暈機,暈得很嚴重,完全影響精神。

    他繼續裝行李,項璃就坐在那裏,後來覺得無趣,就起身出了他的房間。

    許仁川看了看外麵,沒聽見什麽動靜,猜想那孩子估計是去洗漱睡覺了。

    不一會兒收拾完了行李,他要去洗澡了。邊解扣子邊往浴室走,然後關上了磨砂門。他以為項璃去睡了,也沒太在意房門沒有關,誰知道項璃其實隻是餓了去翻冰箱而已。

    等項璃熱完了牛奶,端著杯子回來的時候,進屋就聽見裏頭水聲。知道許仁川是在洗澡,她也沒叫他,可是喝著牛奶的時候目光不受控製的朝那邊看,磨砂玻璃裏透著人影,裏頭光線充足,項璃能看到人的影子,那可是健康結實的男人身軀……

    臉莫名其妙的紅了,在想象許仁川身體輪廓的時候,有一種親手觸摸到了他肌膚的錯覺。

    裏頭水聲停了,許仁川一定是洗完了澡。

    其實項璃就是想跟他說句晚安,說完就去睡,她也沒想過許仁川會是什麽樣一種樣子出現在她麵前,當那扇門開了,許仁川赤著上身出來的時候,項璃一下懵了。

    那人就圍了一塊浴巾,鬆鬆垮垮的在腰部以下,上身完全沒有遮蔽,水珠順著他的胸膛流下來,鑽進浴巾裏不見了。古銅色的皮膚,腹肌就像格子狀的巧克力,那浴巾圍了也跟沒有圍著沒什麽區別了,因為項璃的視線內,精壯的胯部那麽明顯,浴巾單薄,她似乎已經能看穿裏麵的所有內容……她能明顯的感到臉部發燙,那熱度在往全身泛濫。

    許仁川看到她也是僵在原地,那一刻,似乎時間都停止。

    項璃手指緊緊的握著牛奶杯,杯口含在唇邊,眼睛瞪大又大又圓,盯著許仁川。她喉嚨裏深深的咽了一口,不知道是在吞口水還是咽牛奶。

    “看夠了沒有?”

    良久,許仁川沉沉的開口,語氣很淡,臉色也不好看。

    他的聲音打斷了項璃的思緒,姑娘迅速回神,想說句話,可是一張嘴就被牛奶嗆住,不停地咳嗽。

    許仁川被她弄得很心煩,上前幾步在她背上拍了幾下,問她,“怎麽樣了?”

    她搖頭,“沒、沒事。”

    “你怎麽又來我房間了?”

    “想跟你說晚安。”?項璃知道自己是闖禍了,惹了他不高興,心裏一直說完了完了,眼睛卻盯著他,想要從他的眼神裏看看,他是不是煩她了?

    許仁川煩躁是煩躁,但不是煩躁項璃這個人,他隻是覺得,這種半大孩子怎麽這麽麻煩,都說了好幾次讓她去睡了,她偏偏不,結果撞見他衣不蔽體,搞得氣氛這麽尷尬,他都不知道要說點什麽來改善氣氛。

    “好了,你已經說了。”

    “仁川哥你會不會生氣?”

    她人都走到門口了,還轉過頭來問。

    “生氣什麽?”

    “我看到你身體了。”

    “……”怎麽這麽囉嗦!

    許仁川抹了下臉,冷笑,“要不要看得更仔細一點?更盡興一點?”

    “不看了不看了,晚安。”

    那孩子嚇壞了,嘭的關上門跑得飛快,幾秒鍾後,許仁川再一次聽見更重的關門聲,閉眼

    ,就不能輕點嘛……

    項璃一夜好眠,許仁川同樣。

    不過,許仁川六點就從家裏離開了,出門之前在客廳給項璃留了紙條:小璃,樓下往右方向是小區裏的早餐店,起床之後去吃點東西。

    落款:仁川哥。

    項璃是七點鍾起床的,學校離這裏很近,公交車兩個站就到了。

    她看到了許仁川的留言,滿心雀躍,全身上下就穿了內~衣褲,光著腳丫在屋子裏轉圈,還親吻了那張紙條。她把紙條扔在半空中,憋足了勁狠狠吹氣,那紙條連帶著那個男人留給她的溫馨,在這屋子中央飄蕩……

    **

    轉眼就到了春節前夕,項璃放了暑假。

    這學期不管是每個月的月考,模擬考,還是期末考試,項璃都考得非常好,找這種水準,項璃覺得自己是可以成功考進c大。

    至於念什麽專業……父親讓她學金融,母親卻說,女孩子總不能和男人一樣,詢問她的意見,想把她送到國外學音樂,覺得那樣會造就一個人的修為和涵養。而項璃早在心裏打定主意,她要考c大的冷門專業,曆史係。

    一方麵是她自己對中國曆史尤其是民國那個時期非常感興趣,二來,許仁川也是這方麵的發燒友,上次在他家,項璃在他書房呆了一陣,居然發現他有半櫃子關於史實研究的書。

    也就是說,假如項璃學曆史,以後和他一定會有說不完的話題,並且,明年暑假整整三個月的假期,她有了足夠的理由經常去找他,因為他收藏的那些書,可以夠她看很久很久,並且她確信許仁川是一定不會拒絕她。

    她心裏明鏡一般,卻從未向任何人開口提過一句。

    不過項璃也有遇到不如意,最讓她難受的,就是三哥說好今年回來,因為公司內部矛盾的問題,暫時在香港回不來了,並且,春節也在那邊過。

    寒假時項璃經常陪母親和二姨,或是去那些名媛聚會,或是一些高端宴會……項璃一個高中生,平時行為循規蹈矩,按理說是不太喜歡那些場合的,但是隻要能常見到許仁川,她就樂此不疲。

    比如,這天的一場慈善拍賣,許仁川陪著他母親前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