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七夕那天,她去他家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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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十一點,項默森在廚房給自己煮麵。
應酬完回去,肚子裏除了酒什麽都沒,多少需要吃點東西。
許仁川半小時前來過電話,說要過來,他便煮了兩碗麵。
麵快煮好的時候,人也到了,兩人一人一碗不怎麽好吃的麵條對坐在流理台上,氣氛比較沉重。
“上次就跟說了,不管是修路還是修橋,一旦出了問題就會很麻煩!”
“你先別急,隻是被叫去問話而已,又沒說責任一定在他!”謦
許仁川沒什麽心思吃麵,拿著筷子壓根就沒怎麽動,他瞧著項默森,好半天才開口,“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貪沒貪,上上下下牽涉太多,怎麽都說不清!”
“自己父親還不信?”
“不是不信,是我見得太多了!”?許仁川放下了筷子拿紙巾擦拭了嘴角的油漬,撫額,覺得心裏特別累。
剛才在家裏,因為項璃在,他情緒一如往常,待項璃一離開,就陷入深深的恐懼。
今晚項璃是自己打車離開的,他沒有送她。
本來不打算今天來找項默森,畢竟他和項璃同一天回來的,難免讓人懷疑,但那是現在他需要一個人在他身邊,而這個人,無疑就是最了解他的項默森。
“我有預感,過不了多久我們全家都會被徹查。”許仁川說。
“有可能。”
項默森也沒心思吃麵了,點了根煙,沉沉的抽著,“牽涉了那麽多命案,死了人,哪能這麽容易脫了幹係?”
“那邊什麽時候放人?”項默森問。
“還不知道。”?許仁川一臉焦躁,有失風度,這不是他該有的樣子。
項默森也能理解,這種事換做誰都冷靜不了。
煙霧繚繞中,他眯了眼,“等等看吧,白的黑不了,黑的,也絕對白不了。”
……
七月中旬以後,許父多次被有關部門叫去問話,每一次都是幾天以後被送回家。
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裏波濤洶湧。
許家被監視,許仁川暫時停職,外界的輿~論像大山,一度壓得許父喘不過氣。
許父進了醫院,鼻子上紮著氧氣罩,還不忘扯下來對大兒子說,“仁川,你爸即便是貪,也不會踩在人屍體上去要這個錢!”
說完這話許父再次昏過去,許仁川坐在床邊,望著窗外藍天白雲,隻覺得迎接他的即將是暴風驟雨。
而這個時候的項璃,無憂無慮的活在溫室裏,像那嬌豔的花兒,每一天都在燦爛的陽光底下。
八月十日,迎來了項璃的十八歲生日。
這一天,項家老宅熱鬧非凡,隻可惜,以往座上賓的許家,沒有一個人到來。
早上項璃和恬恬在花園裏就聽傭人在議論,說許家最近出了事,估計今天小璃的生日沒有人會來吧。
為什麽不會來呢,因為老爺根本就沒有發請帖,許家攤上了大事,老爺是生意人,權衡利弊自然是會劃清界限……
其實後來項璃不難猜測,為什麽許母會在她懷孕的時候在背後說那些難聽的話,試問,大難臨頭各自飛的,算什麽朋友?
許家有了難,項家不但不給以幫助,反倒就此疏遠,換做項璃自己,也是接受不了的吧。
可事實就是如此,父親的現實,多多少少讓人產生怨恨。
許父是豁達之人,也許他一笑置之,但許母是俗人,俗人該有的反應,不是理所應當的是在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對方身上時,落井下石麽?
項璃知道,今天許仁川是來不了了。
生日沒有請太多的同學,也就沈倩來了,項璃一整天都沒有心思過生日,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在想許仁川,在想許奈良,是不是如他人所說,他們一家都沒沒了人身自由?
這半個多月,項璃很少見到許仁川,偶爾通了電話,他也都在外地。至於他在做什麽,項璃一點不知情。
擔憂是少不了的,失了理智,便會責怪自己,當初跟媽媽和二姨在廟裏的時候,怎麽就忘了為許仁川以及他家裏的人求平安呢?
“過生日還不開心,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沈倩站在屋子裏,麵前站著身著粉色小洋裝的項璃,不管在男人還是女人眼裏,她都漂亮得沒法形容。
“為一個朋友擔心。”項璃說。
“是許奈良嗎?”
跨線大橋出了事,死了很多人,沈倩是知道的,並且她也知道,負責這座大橋的領導就是許奈良的父親。
“倩倩,我認識許叔叔,他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也不可能貪~汙那麽多錢,好幾個億啊……”
沈倩聞言歎氣,“你沒聽說過嗎,無奸不商,無~官~不~貪。”
“許叔叔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敢
肯定他絕對是清廉的?”
項璃肯定不了。
許父坐在如今的高位,找他辦事的人自然不會少,辦了事,就會收錢,假如你不收,反倒危險,至於為什麽,這就是中~國~官~場~的現狀。
項璃想起許奈良的姑姑,那個滿身銅臭的女人,她的事業不是依仗著許父才做的風生水起麽?
想到這裏,對許父的信任又少了幾分。
項璃變得特別矛盾,一邊又說服自己相信許叔叔,另一方麵,許家真的很有錢啊,雖然許母的娘家是商賈大亨,但誰又說得清楚許父到底有沒有利~用~職~務~之~便~圈~錢??有些事情一旦去想,那恐懼就如開了閘門的洪水一般湧過來,太可怕了。
“小璃呀,雖然你和許奈良關係好,可是好歸好,你也得認清事實,他爸就是貪了,因為他貪了那些錢,豆腐渣工程,那些工人才會在施工的時候出了事。這是坑人的事,是要遭報應的!”
“你別說了!”
沈倩的話一字一句落在項璃耳朵裏,她受不了,隻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遭什麽報應,簡直就是瞎說。
許叔叔不可能是那種人,項璃跟隨著自己的意願,願意信他。
他是仁川哥的父親,她實在是,不願意讓她在自己心裏的形象毀於一旦……
晚上項璃去了許仁川那裏,從七點等到十二點,他還沒有回來。
電話打了有一百來次了吧,一次都沒有接。
那個晚上,項璃感到絕望。
她能記得清清楚楚,在北京的時候許仁川答應了她,等她成年了,就會碰她。
她渴望完整的成為他的女人,這種決心,類似於她要考c大的曆史係。
第二天回家就被關禁閉了,因為徹夜未歸,還被爸爸賞了一巴掌。
項璃一句解釋也沒有,父親氣得要命,罵得很難聽,他說項璃,我簡直懷疑你在外麵有了野男人!
項璃冷笑,男人倒是有一個,可他不是野男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是她要愛一輩子的人。
八月十二日,項璃在許仁川的書房裏睡著了。
男人回來過一次,見了她在,隻是靜靜的看了她一陣,最終沒有把她叫醒,拿了東西就離開。
走的時候他給項璃把室內溫度稍微調高了些,在她身上搭了一條空調被,然後給她留言:小璃,最近實在是太忙,等我忙完了再回來找你。要懂事,要聽你爸媽和三哥的話,晚上要早些回家,知道麽?
項璃醒來,屋裏早就沒有人影。
一張紙條壓在書底下,她拿起來,剛一看到他的字跡,眼淚就流了出來。
他一定是聽三哥說了,她生日那天晚上沒回家,後來被爸爸揍了,關了兩天緊~閉……
很快就到了七夕,項璃在家裏,哪裏都沒有去。
一連十天她沒有出門,就在屋子裏呆著,看書,上網,等著許仁川的電話。
這段時間汪綺玥還以為她轉性了,怎麽這麽乖?不是幫著陳姐做飯,就是和蘭姨一起收拾家裏,偶爾帶著項恬在附近轉一轉,每晚九點之前屋裏就熄燈了。
在汪綺玥想著老爺的家法伺候很有效果的時候,其實,項璃每晚都蒙著臉在被子裏哭……
沈倩約她出去看電影,說是七夕上映的電影很多,一定有她喜歡的。
她不去,把自己孤立起來,就是要等許仁川。
然而這一晚,她打通了他的電話。
“仁川哥,你在哪裏!”電話一接通,項璃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沒忍住哭出來。
“小璃你哭什麽,我在回來的路上。”
許仁川的聲音還跟以前一樣,很好聽的男中音,帶著磁性,項璃愛慘了的。
“我去你家等你。”
項璃掛了電話就出門,今晚她是不打算回來了,即便,明天又是父親一頓打,即便,會再被關一次緊~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