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他醉得迷迷糊糊,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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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奈良找了臨時停車的地方,一下車就看到對麵大排檔路邊的座位上坐著那對夫妻。

    他嘖嘖兩聲,抬了抬下巴示意賀梓寧,意思是你看你小舅和小舅媽,當街打情罵俏,真是世風日下。

    賀梓寧摸了摸腦袋,聳聳肩,表示他已經習慣了。

    項璃從車上下來,直接走向她三哥,自己找了位置坐好,坐在三哥旁邊。過年了,三哥忙著應付他嶽父嶽母那邊的親戚,一定很累吧。

    此時項默森還握著孟晞的手,孟晞讓他鬆開他就是不送,簡直是拿他沒有辦法,老男人幼稚起來比孩子還幼稚。

    過年了開心,許奈良一坐下就要了白酒,他對賀梓寧說,“回去你開車。齪”

    言下之意就是梓寧今晚不能喝酒了。

    賀梓寧很不服氣,一拍桌子,“憑什麽!”

    許奈良拍拍他的肩膀,“老子是你舅子!”

    在座的都笑了,孟晞比較厚道,給他點了一瓶王老吉,“喝這個吧,我陪你。”

    很快菜就上齊了,項璃對項默森比對許仁川好,每一樣菜都給她三哥夾了。

    許仁川也不眼紅,就覺得這姑娘十年如一日的愛護她三哥,很難得。

    說起來這也算好事吧,比起嫁了人心裏就隻惦記老公的女孩子,項璃算是有良心的,畢竟她三哥對她有多好,人人都知道。

    許仁川想,以後要是小諾結婚了,她心裏是老公比較多,還是爸媽比較多??大排檔也沒什麽特別好的酒,一人喝了幾瓶歪嘴郎,酒量還算好,醉得不算離譜。

    這頓宵夜吃到淩晨兩點多才結束,許仁川和許奈良倆都喝了酒,賀梓寧沒過癮,喝了兩罐王老吉,不情不願的開車回嶽父嶽母大人家。

    兩個舅子簡直就是欺負人,不讓喝酒,那他跟來幹嘛?賀梓寧決定下次不幹這事兒了,大不了就跟小舅一起走好了,有小晞開車呢(*__*)嘻嘻……

    許仁川酒後頭疼,回去必須吃頭痛藥。

    項璃一個孕婦,都快生了,自然是照顧不好他的。

    今晚就不和他睡了,項璃打算讓他去睡他爸的書房,酒後不是很清醒,一個翻身壓到她和孩子怎麽辦?

    到家後,項璃把藥給他吃了,叫他去洗澡。

    他洗澡的時候她就去書房給他鋪了個床。

    賀梓寧出來喝水,得知大舅子今晚睡客房,樂嗬嗬的邊走邊說,報應!

    許仁川穿著睡衣出來,正好聽到,一個箭步衝上去摁住他,賀梓寧被他偷襲,差點被他掐死,喉嚨被扣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憋得整張臉通紅。

    都喝了酒,項璃怕他倆瘋鬧出了什麽問題,正要上前勸阻許仁川,他卻突然放開了賀梓寧。

    賀梓寧直喘氣,彎著腰指著許仁川,“你媽的!”

    許仁川笑得十分爽朗,哈哈哈的,“居然敢說你大舅子報應,不想混了!”

    說完他還哼了一聲,轉身進了書房嘭的關上門,項璃站在原地:“……”

    剛才那個幼稚之極的人,是許仁川嗎??賀梓寧捂著胸口還在喘,“小、小璃阿姨,你是我親阿姨不?你、你為何不幫我嗯?”

    項璃冷冷的,“他是我老公,我要幫也幫他。晚安。”

    她聳聳肩,轉身回了自己屋,賀梓寧怒指,“喪盡天良啊你!”

    ……

    孟晞和項默森到家時,已經兩點半了。

    小區門口的門禁早都睡了,去叫醒人家,特別不好意思。

    孟晞人比較好,給了那個保安一個紅包,也說了句“過年好”,保安特別感動。

    項默森醉得不算多厲害,就是有些頭暈。

    他在車裏笑著也對保安說了句過年好,保安受寵若驚,這位項先生平時看起來蠻冷漠的,今天怎麽……

    車子開走了,不過那位保安小哥今晚應該是再無睡意了。

    打開紅包一看,一千二百塊疊得整整齊齊,項太太真是大方。

    這小區裏都是有錢人,雖然過節了小哥收到的紅包也不少,不過也都是些零碎,項太太給他這一千二百塊,相當於他平時三分之一工資了。

    小哥打算把這筆錢連同過年這個月的工資一同寄回老家給父母。

    這個春節可真是開心啊。

    到了家裏,孟晞先去廚房給男人調了一杯蜂蜜水。

    可是蜂蜜水都弄好了,屋裏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孟晞嚇了一跳,心說那人該不會是暈倒了吧。

    她幾下從廚房裏跑出來,一看,那人靠在玄關的鞋櫃上一動不動,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哪有人站著就睡著的!

    孟晞走過去拉他的衣服,“你沒事吧?”

    他睜了睜眼,又閉上,“沒事,就是頭暈。”

    “你先過來坐。”

    孟晞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到客廳去,讓他坐好,這才彎腰去給他脫鞋子。

    做工精良的皮鞋,把男人的腳襯得十分貼合,原本就挺好看的一雙腳,穿上這樣量身定製的鞋,也就更顯完美了。

    這人三十幾塊四十歲了,一樣的很調皮。

    孟晞先給他脫下一隻鞋,他那隻腳就抬起來,擱在人家的肩膀上。

    孟晞瞪他,他就笑,無賴得很,跟地痞流氓沒有區別了。

    一雙鞋都脫掉了,那他就兩隻腳都壓在人肩頭,重得要死,孟晞簡直想揍他。

    “拿下來吧你。”

    “噢。”

    他倒也聽話,見孟晞不高興了,識趣的收回雙腿。

    項默森身上有一股子清冽的好聞氣息,哪怕是此時喝了酒,那味道從他身體的各個角落鑽出來,孟晞離得他很近,好聞的味道也就全都鑽進了她的鼻息。

    她去給他拿拖鞋。

    項默森看她一路小跑跑去了玄關,那小腰小~屁~股一扭一扭在他眼裏甚是好看,生過了孩子的她,身材不僅沒有變得糟糕,這兩年因為健身的關係,反倒越來越好了。

    項默森以前覺得,女人辛苦給男人生了孩子,不管她身材變成什麽樣子,作為男人都有義務要珍惜她。可是孟晞卻時常在他耳邊說,“女人和事業一樣,是男人的門麵。女人是否愛惜自己,看她的生活態度就能看出來,而這個生活態度,首先就表現在她那張臉和她的身材上。”

    這個年頭的女人,想法是越來越多。

    項默森一直覺得孟晞腦子裏古靈精怪裝著許多東西,他確實沒想錯,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大概一輩子都不會覺得無趣吧。

    他愛這個女人,包括她的所有。

    孟晞去屋裏給他放洗澡水,讓他在浴缸裏泡一泡可以蒸發掉一些酒氣。

    那浴缸比較大,每次都要放二十幾分鍾才能放滿,這個時間孟晞出來照看他。

    其實她特別討厭男人喝醉酒,以前項默森總是酒後胡攪蠻纏,後來有所改善,但時不時還是會發作一回,令人煩躁。

    此時他癱倒在沙發上,孟晞進屋之前他是什麽樣子,她出來時,他還是什麽樣子。

    她歎氣,走過去撿起地上他的外套,彎腰問他,“想不想吐呀?”

    他搖頭。

    於是她又說,“喝口蜂蜜水吧。”

    他點點頭,笑,“好啊。”

    那眼神真是風搔,孟晞沒好氣的瞧他一眼便去廚房了。

    項默森今年三十九歲,她也不再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現如今兩人磨合的很好,吵架的事幾乎不再發生。

    大多情況下都是孟晞讓著他,覺得他一天到晚的急躁,這種人很容易得腦血管病,真怕他哪天情緒上來一不小心就暈倒了!

    每次孟晞和項璃說起她三哥都是無奈極了,心平氣和一想,能讓著就讓著吧,這個男人,大的問題沒有,就是少爺脾氣嚴重,跟她生個氣要生很久很久,除非是她先去低頭。

    孟晞現在摸清了項默森的脾氣,懶得跟他計較,生活裏處處忍讓,日子倒也過得和睦溫馨。偶爾項默森自己反省一通,還會摟著她道個歉……知錯就改,改了再犯啊……

    項默森喝了蜂蜜水,孟晞給他摁了摁太陽穴,總是要好許多。

    水放好了,又扶他去洗手間。

    寬衣解帶都是她在做,項默森就是一大爺,享受孟晞伺候他。

    在水裏泡了有半個來小時,水溫漸漸涼了,孟晞這才挽起袖子過去給他清洗。

    他就是壞,閉著眼睛還不忘拉她的手去摸他那裏。

    孟晞都由著他,隻要他高興。

    給他穿好睡衣,讓他先去睡,他卻從後麵抱著她,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兩句。

    他自己的臉都紅撲撲的,孟晞就更別說了。

    “明天睡醒再說好嗎?你現在不是不舒服?”她回過身來,跟他打著商量,一臉嫣紅。

    “不許耍賴噢……”

    他咬著她的手指,低著頭,醉得迷迷糊糊,像個孩子。

    “……”

    孟晞翻轉過他的身體,把他推出去,“快去睡啊。”

    走到門口他又回過頭,趴在門框上,“小晞,不許騙我,明天早上說好的噢。”

    “……”

    ……

    大年初一一早,項家的人都在老宅集合,去掃墓。

    項璃和許仁川來得比較晚,孕婦就是事情多,一會兒這裏不對勁,一會兒那裏不對勁。

    陳姐在花園裏等著,一個個的點人數。

    項默森和孟晞在屋裏逗孩子玩,項恬挺著肚子在邊上望著安寧笑,覺得熊孩子太可愛了,特想抱一抱他。

    可是她肚子那麽大,還是不要抱比較好,熊孩子的腳往她肚子上踹一踹就完蛋了。

    今天陸從然也在,項默森車子開進來,還沒下車就看見。

    他壓根就沒理會,抱著兒子直接進了屋,此人在他眼裏完全就是透明的。

    雖然項恬和陸從然沒結婚,可人人都知道,他就是項恬的丈夫了,是項恬孩子的爸爸,就差一道手續二姨。

    孟晞覺得項默森的態度有問題,這年頭都是勸和不勸分,就他不喜歡陸從然,每次家裏誰一提起來他就走得老遠不願意聽。

    這是病吧,得治。

    孟晞看他抱著安寧進屋了,沒跟過去,留下來和陸從然說了幾句。

    “你別介意啊,他這人就這樣。”孟晞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兒,能理解。”

    陸從然一身深色外套,頭發理得很精神,他笑起來非常好看,眼角笑紋漾開,和項默森年紀一般大,各有各的魅力。

    在女人眼裏,這樣的男人無論到了哪個年紀應該都是吃香的。

    “你今年不回美國和爸媽過年,他們會不會不開心?”孟晞問。

    “不會。”

    陸從然望著屋裏,笑道,“我跟他們說,你們的兒媳婦兒要生了,他們高興都還來不及。”

    之後孟晞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又問,“那你爸媽知道你倆的事兒嗎?”

    他低頭,嗯了一聲,片刻後看著孟晞,“我說,等我哪天求婚成功,再給他們喝兒媳婦兒茶。”

    孟晞便笑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告訴我,我是恬恬的嫂子。”

    他眼裏充滿感激,“謝謝你。”

    孟晞進屋後看到項恬在客廳,跟她聊了聊,問她有什麽打算。

    她摸著肚子,癟癟嘴,“先把孩子生了吧。其實,我都不怪他了,前前後後冷落了他大半年呢,就算是懲罰也是懲罰夠了——就是我三哥,好像特別不待見他。”

    孟晞摟住她的肩膀,“放心好了,你三哥不還有我呢嘛?”

    項恬挑眉,低聲說,“枕邊風什麽的最有效了,先謝謝了噢嫂子。”

    孟晞:“……”

    ……

    墓園裏,項家所有人都站在墓碑前。

    墓碑上有項顯城和汪綺玥的照片,這是雙人墓,夫妻葬在一起。

    賀梓寧和許恩施把白菊放在石階上,然後再回去站好。

    陳姐站在邊上,看著那夫妻二人微笑的麵龐,不由得紅了雙目。

    時間過得真是快啊,一轉眼,就走了一年多了。

    若是他們還在,如今也算得上是兒孫滿堂了,最後卻隻留了一聲歎息。

    安寧和妞妞站在最前頭,一歲多的孩子,還不懂什麽叫做掃墓,也不認得墓碑上那兩位是誰,隻是剛才爸爸媽媽教他們,說那是爺爺,奶奶……

    熊孩子平時調皮搗蛋,可以到了嚴肅莊重的時候,竟然安靜了下來,手拉手的跟長輩一起看著墓碑。

    說他倆還小,不懂事,可這會兒看著,似乎又有點懂事了。

    從墓園出來,全家都回了老宅。

    平時項璃和陳姐住,冷清得很,今天全都回去,也算是給家裏增加點人氣兒。

    到家之後開了一桌麻將,等著中午開飯。

    項家和許家之所以之前關係那麽好,估計都跟喜歡麻將有關係吧,瞧瞧,誰家大上午的就開始打麻將?

    以項默森為首的,癮真是大。

    於佑打電話來的時候,項默森剛好摸到一副好牌,除了一張筒子,清一色的萬字。

    他目不轉睛盯著桌麵,對電話裏的人說,“掃墓完了?無聊?想打牌?思婕想打牌?我們這裏已經坐滿了……”

    項景楓聽了就笑,出了一張八條,“叫他倆過來吧,我讓思婕打。”

    項璃要摸牌了,項默森伸手擋住,“等等,碰八條——那誰,我大姐說了讓位置,過來唄,先掛了。”

    電話一扔,項默森眼放精光,碰了八條,他出牌,“三萬!”

    已經聽牌了,他等著二五條自摸,桌上一張都沒出現,他算牌算得精,放炮的不要,要自己自摸。

    孟晞在他身後站了一陣兒就走開了。

    這人老奸巨猾,坐下來半小時已經贏了許多,賀梓寧輸得慘不忍睹,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

    思婕和於佑半小時後過來的。

    兩人在外麵磨磨蹭蹭了好一陣子才進屋,不知道於佑什麽事惹了她,應該是在屋外就被罵過了,進去之後眾人見了他都覺得這人灰溜溜的。

    夏天過後這兩個人就在一起了,什麽時候開始的,沒人問過。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明白,身旁的人即便是再好的朋友都沒必要插什麽嘴。

    不過於佑喜歡思婕,這早就不是什麽秘密。

    這男人外表看似花心,其實跟誰都沒真的成過,

    帶回家見父母更是不可能,但是九月底中秋節的時候他把思婕帶回去了。

    本來幾家人就有交情,現如今子女走在了一起,彼此了解,做父母的當然滿意。

    在一起是在一起了,問及思婕什麽時候嫁給於佑,她至今沒有一句話,每次都是那句,再看看吧。

    問她不愛於佑嗎,又不可能。

    她不是那種在感情裏可以將就的人,不敢輕易談及婚事,大概是怕自己負了他,負了一個愛她的人。

    可於佑今年三十六了,他等得起,他父母等不起,天天念叨著要抱孫子,結不結婚就等思婕一句話。

    於家是何等大戶人家,思婕都還沒開口,人家的聘金都早就準備好了,誠意十足。

    於佑比較悲劇,他和思婕交往到現在,別說在她家過夜,偶爾晚上約會晚了想要送她上去她都老大不樂意。

    她有句話是怎麽說來著,結婚前就想著那事兒,這種人想也沒有多正經!

    思婕都快三十歲了呐,於佑覺著,這人怎麽就這麽倔呢?我碰了你又不是不要你!

    關鍵是,你越是喜歡一個人,就越是想要碰她,越是碰不到,就越是心癢難耐,這種事情已經不是在浴室自己動手就能解決的了,於佑他就是實打實的想跟思婕發生關係。

    昨晚他死賴在思婕公寓裏不走,說好自己睡客廳,誰知道大半夜的溜進她房裏跟她睡了一張床,為這事兒,思婕一大早罵了他五六回了,來之前一路上都在罵!

    罵他色~情,罵他不要臉,罵他滿腦子成天想這個,不是個好東西……於佑覺得很冤枉,我色~情是真的,可怎麽就上升到不要臉,怎麽就上升到不是個好東西了?!

    但思婕罵他他也就隻有忍著,不敢回嘴,萬一回嘴她更不高興那該怎麽辦?

    這會兒思婕坐在牌桌子上,她心裏不痛快,牌卻拿得奇好。

    項默森在她來了之後已經輸了好幾千了,略不服,包贏不輸的心態發揮得淋漓盡致。

    一張桌子上,項默森,項璃,賀梓寧,孫思婕,四個人全都皺著眉,明明是打牌,跟打仗似的。

    許仁川站得老遠的抽煙,眯眼看桌上那四個牌友,隻想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