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出逆境
字數:4300 加入書籤
在那之後就是順理成章的,相戀。
司涼錦的眼淚慢慢滴下來,而那場相戀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人生真是一場戲啊,我司涼錦,卻不是其中最完美的戲子。”司涼錦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她輕輕地拂動眼前的記憶幻境,接下來的記憶看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她看過去的記憶,不過是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你要記住,司涼錦,你隻有變得無堅可摧,才能不懼風雨,一往直前。
司涼決摒住了呼吸,司涼錦此刻的身體已經完全透明,而一陣強光閃過,司涼錦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麵前。
司涼決不由叫了出來:“小安!”
“我沒事。”淡而輕鬆的聲音從對麵傳過來,“司涼決,你現在,將手放到這扇門上麵,好好感受這上麵的紋理,然後,放下心中的防護。”
一陣沉默。
司涼決猶豫至極,他緩緩地伸直手臂,指尖碰到了那冰冷的,古老的,石門。
記憶的門突然被打開,司涼決一個暈眩,記憶被侵蝕,一陣惡心之感從胃底翻起。
司涼決剛剛想要做出抵抗,可是一個聲音卻讓他生生止住了這股衝動。
“清歡,清歡,別亂跑啊,”溫柔的女人聲音響起,司涼決猛地睜大眼睛:“娘親!”
充滿著歡聲笑語的庭院裏麵,一眾仆人都麵帶笑意的站在旁邊,看著在院落中間四處亂跑的小孩子。
“夫人,小少爺可真活潑,真真是停不住。”旁邊一個仆婦彎著腰,對著身旁的貴婦笑道。
“是啊,老爺給孩子取名為清歡,原意是希望他能夠清心寡欲,平平安安,也就是取一個‘靜’字,卻未曾想,這孩子與靜相差甚遠。”婦人笑著道,臉上幸福之色遮也遮不住。
司涼決看著那下麵的場景,心碎欲死,他在半空中不禁瘋狂掙紮起來:“娘親,娘親!”
他把手往下方伸去,卻根本就夠不到下麵的人。
記憶與現實,差的不是天地,是時空。
司涼決緩緩擦幹眼淚,他知道,他一定要走出這個牢籠,活著出去。
所以這扇記憶之門,他絕對不能害怕。
緩緩閉上眼:“父親,母親,大月,禁幽軍,還有……司涼錦……”
我的人生,就由你們組成,我將用我的力量,將我家族的仇恨清除幹淨,將大月這個墮落王朝,送入絕境。
一切歸於寂靜。
當司涼錦看見走出來的司涼決時,眼中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這個少年,本就是如此的堅韌,但是卻不得不用著鬆軟的外殼偽裝自己。
她隻想知道,他到底偽裝到了哪一步。
“感覺怎麽樣?”她走上前去,扶住司涼決。
“很好。”莫名的笑意流露出來,司涼決道:“現在我們是到了哪裏?”
外麵是一片綠草芬芳之地,突然的明亮甚至讓司涼決緩緩眯起了眼睛。
他緩緩打量著麵前的少女,一身翠色羅衣,頭發簡單地束起,眼睛烏黑明亮,膚色白皙,唇色淺淡如櫻。
是很簡單的凡間妙齡女子的模樣,不豔冠群芳,卻漂亮嬌俏。
司涼決忽視自己心頭的失落感,失落什麽呢?
應該是失落,為什麽那張臉,不能和某個人像一些呢?
明明之前在洞穴中,那一身,高貴而凜然的氣質,像極了司涼錦。
而司涼錦此刻也在打量自己的小徒弟。
滄桑。
司涼錦心中就這兩個字。
她道:“這是哪裏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剛才去看了一下,應該離那裏很遠了,我們應該來了這塊地域的另一端,是難得的淨土。這不遠處就有水源,你好好去打理一下自己。”說完,她就找了塊大石頭,坐了下去。
司涼決沒有說話,隻是摸了摸自己的傷口,皺了下眉:“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嗯?”
“我對這裏畢竟不熟悉,而且受了傷,所以我希望有你的幫助。”
司涼錦覺得,司涼決從那扇門出來之後就有了一點變化。
變化具體在哪裏呢?司涼錦扶起司涼決,聞著他身上的血腥味,慢慢地往水源方向而去。
“你能和我具體說說,你是怎麽在三天內淪落到這個地步的嗎?”司涼錦皺眉道。
“嗯?”司涼決聽她這麽問有些錯愕。
“我記得,送你下來也就是三天前的事情,你居然可以在三天就滿身是傷,躲在洞內不敢冒頭,可真是好本領。”司涼錦看清楚他的傷口以後,實在忍不住,出口諷刺道。
“你說什麽?送我下來?”司涼決敏銳地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司涼錦卻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是啊,難道不是錦姐姐送你下來的嗎?”
司涼決有片刻的停頓:“你和錦的關係真的很親密,為什麽我沒有在司涼宮見過你?”
話題轉變的如此之快,就知道,司涼決不想提這件事,司涼錦也不強求,隨即道:“她是我的另一半人生。所以我了解她的一切,卻不能夠進入。”
這話說的玄而妙,司涼錦笑了笑,感覺自己是在故弄玄虛。
但是要的就是故弄玄虛。
司涼決嘴角的笑有些牽強:“我居然不明白你的話。”
“不用明白啊,你隻要明白,我現在在你身旁就好。”少女抬起頭,綻開一個如灼灼桃花盛開的笑。
那笑容,震撼人心。
“是嗎?”二人相視一笑。
“回去稟告尊主,神界血脈傳承者現在在我們這一快。”隱秘的樹葉之下,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男人緩緩舔了舔嘴唇,麵上有一閃而過的貪婪之色。
背後似乎有人應了一句什麽,然後黑衣男人也消失在了原地。
“嗯?”司涼錦抬起頭,緩緩地看了一圈周圍。
是很普通的樹林景象,陽光從頭頂的樹葉稀稀拉拉地照下來,地上有著不同模樣的光點,周圍的風溫柔而涼爽,林間有專屬於鳥兒的叫聲。
風景上好。
“怎麽了?”司涼決問道。
“沒什麽,”司涼錦道,“莫要看這幅景象溫柔平淡,沒有絲毫攻擊性,但是在這裏,沒有哪個地方是真正的淨土,所以無論何時都要百分百地警惕。”
“明白,那你可以和我說說,這塊土地,到底是什麽由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