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陌在聽了祖父說的，蔣妍能配得上自己的話之後，心裏忽然明白了。他並不是喜歡張嫣，之前想的一直是張嫣表妹的身份能配得上她，但是蔣妍的身份就差一些。所以就想著娶了張嫣，然後娶蔣妍做妾，自己會好好疼她。

    可是現在，好像有些不一樣了，自己的正妻可以使蔣妍。而且聽祖父的語氣，還挺希望自己娶了蔣妍做正妻呢。不然怎麽會說當時沒搶上的話呢。

    宋陌想通之後，開始支吾道：“祖父，爹爹說，張嫣表妹好像與人有私情。還那人還會去英國公府求親，他為了不失了麵子，就把周婉玉表妹給接過來，讓我娶了。”

    “他這麽安排，倒是能堵住一般人的嘴，但是經不住推敲。但是，到底是咱們拖得時間太久了，你老舅舅心裏有些想法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是婚事有變，那又如何。也不能隨便給你找個女人就閉上眼睛成親了。

    周婉玉她是你母親的表外甥女，雖然出身不錯，但是太輕浮，而且，我看她眉毛粗濃，必然是個水性楊花的。這種女人千萬是不能娶進門的。”

    “祖父，孫兒知道了。”宋陌接著說道：“祖父，臨出門之前，手下匯報說是蔣妍不見了。”

    “不見了，你倉墨軒什麽時候連個人都看不住了。什麽時候不見得，找過沒有。”

    “已經派人去找了，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宋祁把眼睛閉上，靠在車壁上，許久才說了一句：“你也是個不省心的啊。”

    宋陌沉默了一會，然後才說道：“是孫兒讓您擔心了。”

    宋祁捋了捋胡子，沉默半晌才說道：“這樣的話，倒是不急著去……”

    “侯爺，前麵就是英國公府了，咱們……”

    “不用去了，咱們回府吧。”

    “祖父，咱們不去英國公府了嗎？”

    “還去什麽呢？你把蔣家的小女兒都吃幹抹淨了，說不定肚子裏都有貨了呢。這可不是其他小戶人家的千金，能給你做妾，隻能做正妻了。”宋祁說了聲：“有機會我去找蔣清源去。”

    “找他做什麽了？”

    “笨蛋，當然是說你的婚事了。”

    車子在快到英國公府門口前調了頭。

    “三哥，真的不用管他嗎？他畢竟和張嫣有婚約啊？”

    “那是你嫂子，而且隻是口頭婚約。”

    “咱們現在去哪裏，又去嫂子的房頂上呆著嗎？”

    “囉嗦。”

    說完，兩個身影就跳入了英國公府……

    盛京京郊的一座別院裏，蔣清源拿著一堆畫冊，一頁一頁仔細翻看，一邊還不住地搖頭歎氣，說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要找個順眼的，怎麽這麽困難啊。”

    “爹爹，落月宅的秋露白，好喝不上頭，而且還暖身呢。”蔣承歡叫了一聲，還把手上拎的那壺酒放在桌上，站在蔣清源身邊，關注他眼前的書，問道：“爹爹，您這是在忙什麽呢？您這是怎麽了？還唉聲歎氣的？”

    之前爹爹對她要求還是比較嚴的，想把她培養成個名門閨秀。但是她性子野，沒少被她爹教導。隻是在失而複得之後，爹爹顯然降低了要求。像以前，她根本都不怎麽敢在爹爹麵前拿出來的。

    就是以前她在見到蔣清源的時候，還是稍微有些害怕的。

    然後她有看到上麵的畫冊，都是男子的畫像，而且旁邊還有簡介：“宋陌，男，十七歲，安國侯府長子宋誌謙的次子，十五歲……”

    “這是畫冊，上麵都是盛京年歲相當的男子。”蔣清源神情嚴肅，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然後說道：“給你們選夫婿呢，女兒大了，也該成家了。”

    “您才把我們找回來，就想嫁出去啊。”

    “舍不得啊，所以，努力讓你們嫁到一處，或者一個家族裏。再或者找兩個上門女婿也行，家裏養得起你們。”

    蔣清源看著長女的臉上浮現出可疑的紅暈，就不調笑她了，補充說道：　“那人雖然說了，你們會嫁的很好。但是這都現在了，還沒音信，隻好為父親自出馬了。”

    “誰說的啊？”

    “一個很厲害的命相師，是你爹爹機緣巧合的時候遇上的。他拿了你們兩個的八字，說是你們兩個少年坎坷，但是洪福齊天，能逢凶化吉，嫁得貴婿。”

    “這麽說的啊，前麵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後麵的準不準了。爹爹，我這裏沒事，反正我會蠱術還有毒術。但是妹妹那麽好騙，又沒什麽防身技巧。

    那爹爹您可要好好挑挑了。要不把我和小妹嫁給兄弟兩個吧，我也能照看著點她。還有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爹爹，您要怎麽辦啊。”

    “咱們家的子嗣不多，我是九代單傳的。好不容易，妍兒懷了孩子，可以給蔣家添丁，必然要好好保護了。”蔣清源說到這裏，回頭看著長女承歡，說道：“她胎相不是很穩，氣血兩虧，你幫忙照看著，以後生出來，也是你們兩個弟弟妹妹。”

    “恩，爹爹，我知道了。妹妹雖然受過傷，但是以前的底子還是不錯的，所以，好好調養著就是。”

    “那就好。”蔣清源指著畫冊上的男子，問道：“女兒，這個男子如何？不如咱們一起來看吧，有喜歡的，爹爹好想辦法弄回來做你的夫婿。”

    “好，”蔣承歡畢竟是南疆女子，不像大烽這裏的女子一般害羞。

    “你也不要裝作一副有些沒心有肺的，其實你心裏是清楚明白的。”蔣清源感慨道，“做出副不諳世事的樣子，是不想走你娘親的老路吧。”

    “對了，爹爹。當年，您和娘親的事情是怎麽回事啊？”

    “你母親生來就是聖女，隻是在她十六歲之前一直不知道聖女要做什麽。為什麽每一屆的聖女都會產下女兒，而且女兒十六歲之後，聖女就會消失。沒有屍體，連墓都沒有。”

    “是啊，從南疆開國以來，至少五六百年了，也出過不少聖女了。但是，確實沒聽到過聖女有墓啊。這是因為什麽啊？”

    “那是因為聖女的……”

    蔣承歡耳朵尖，她聽到了腳步聲，還有熟悉的脂粉香，蔣承歡知道，是妹妹來了。

    她連忙打斷蔣清源的話，說道：“爹爹，妹妹的身子還需要好好調養，我明兒得去百草堂去帶點藥來。”

    “好，你需要什麽，直接可以問蔣全去要去。”

    “好的，爹爹。”

    然後，蔣承歡就開了門，就離開了。

    蔣妍站在暗處，看著長姐離開了。也不清楚該進去還是該離開。

    “是妍兒來了吧。”蔣清源說道：“進來吧，從你到了這裏，還沒好好和父親說過話呢。”

    “是。”

    蔣妍進來之後，蔣清源趕緊扶著她坐到錦榻上，說道：“趕緊坐下，你是雙身子的人了。怎麽過來也沒讓個丫頭跟上呢？”

    “女兒還不太習慣。”蔣妍心裏在琢磨，這原身的記憶，自己是知道一點的。這個爹爹還是想記憶中那麽好，對自己這個未婚先孕的女兒是一點都沒有什麽措施，沒有說是要流產或者是逐出家門什麽的。感覺比書上的封建大家長好多了。

    “你姐姐會些醫術，我讓她專門照顧你，幫你調養。你就放心地安胎，把孩子生下來，我自有主張。”

    “爹爹，您是清流，是科舉上來的，我如果出來這種事情，會不會對您的聲譽有影響。”

    “七年前的時候，你老爹我的名聲就已經黑到底了，也不怕這個了。況且，我身上還有其他的職責，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日後，爹爹會官複原位，甚至會更好。”然後蔣清源從衣袖裏拿出來兩張紙來，抖了抖然後在蔣妍麵前展開。

    “婚書？”

    “對，這是個空白的婚書。給你和你姐姐找到合適的夫婿之後，填上去放到官府就可以了。”

    “這是假的？”

    “不是，這是真的。從戶部拿出來的，上麵的章子是戶部的章，還有戶部尚書的私章。我看著蓋得，所以，肯定沒問題，絕對是真的。所以，你肚子裏的孩子，可以有個好出身。

    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安心養胎，別想那些沒用的。好好養著，給我生個好外孫或者外孫女。我負責給他找個好爹爹，或者到時候我養著，你放心嫁人也行。”

    “可是，爹爹，我還沒有想好。而且，這孩子的父親……”

    蔣清源拍著蔣妍的手說道：“當年家裏突遭巨變，你母親也遇難了，還把你給弄丟了。你被宋陌救了，並且有了找個孩子，都是為父的錯。如果那些事情能早些完成，我就能早點回來找你們兩姐妹，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

    女兒，你覺得宋陌如何？如果你喜歡他，爹爹讓你風風光光地披上嫁衣，嫁給他做正妻。如果你不喜歡他，我會給你找個品行好的，學識高的人，嫁給他。孩子我給你養著，作為蔣家的兒女。”

    “爹爹，我還沒想好，讓我再想想吧……”（WWW.101novel.com）